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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出征那日,刘媛、刘子正与许贤染一同到城门口去看热闹,刘媛掀起车帘的一角,一眼便瞧见人群中那挺拔的身影,而那身影便在刚好的时机点回头,看见了刘子正和他身旁的马车以及那被掀起一角的车帘。
两人的目光好似透过车帘,就这么接上了,刘媛微微勾起唇角,但眼角却有些湿意,她不断安慰自己,这只是离别,并非生离死别,他很快就会回来了,而此刻,炎之凛面上的表情异常柔和,惹得王启泛和前来送行的太子炎世治有些惊讶。
当他们顺着炎之凛的目光望过去,却见刘子正正在那儿和几家少爷聊着天,而旁边没有任何标志的马车便被众人忽视了,太子心中怪道炎之凛今儿莫非是吃错药了不成?
万燕跟在队伍的后方,也发现前头的炎之凛突然回头,原以为他是要对众将士喊话,却见他露出那抹他从未见过的温柔,便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那马车他认得,是媛媛常坐的马车,她在车内吗?所以惹得炎之凛如此?
“出发!”只听王启泛大声喝道,大军便缓缓出发,一时之间,阳光下一片波光粼粼,铁甲马蹄声大作,大炎的将士们缓缓向北面行去。
直到再也看不到那身影,刘媛才轻声道:“子正哥哥,我们回去吧!”
刘子正一听刘媛发话,便向众人告辞,带着刘媛回府去了。
炎之凛出征后几日,刘媛的情绪有些低落,虽说在大家面前依旧是嬉嬉笑笑,但在人后,她却时常想念那个在北边的人,当她发现这一点的时候,有些不可思议,她原以为自己应该不会时常想起炎之凛,但没想到自分开后,几乎每一刻都是思念,看来自己果真对那人很不放心呢!
这日过午,刘相府迎来两位娇客,一位是齐王府的朝阳郡主炎元慧,一位便是已嫁为人妇的五公主炎佳晴。
刘媛被唤到佳人院时,便见此二人正与许氏聊着天,炎元慧一见她进了门,便跑上去拉住她的手,亲昵地唤着媛姐姐,这让刘媛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行礼,便只得道:“小女子见过朝阳郡主。”
只见炎元慧撇了撇嘴道:“堂姐还说不等??问安便赶紧将??拉住,??就不会和我讲规矩。”
刘媛笑了笑,道:“礼不可废。”说罢,又先后和五公主及许氏见礼,许氏笑道:“我这毛丫头平日里受??们照顾了,她这皮猴样儿也不知有没有给??们造成麻烦。”
刘媛一听便不依道:“娘,我可从没给表嫂和郡主添过麻烦!”
炎佳晴也再一旁道:“就是啊!舅母!媛媛从没给本宫和慧儿添过麻烦。”说罢还朝炎元慧挤眉弄眼了起来。
炎元慧接收到炎佳晴的眼色,连忙道:“对对,媛姐姐从没给我添过麻烦。”
许氏听了只作一笑,便道:“媛媛,五公主和朝阳郡主是来找??的,??便带着她们回凝院去。”
刘媛一脸笑意地应下了,带着众人回到凝院。
才刚坐定,炎元慧便迫不及待地道:“媛姐姐,??最近好吗?听说了??的事我好几次都想来探望??,但大哥老不让我来,说我若问了会让??想起伤心事,可是我还是很担心,还好今日去寻堂姐,堂姐说堂姐夫要带她来刘府,我便跟着一道来了。”
刘媛此刻相当感动,不仅感动于炎元慧的关心,更感动于炎之凛为自己考虑,也许前阵子她还会有些难受,但现下仇已报,自是比较好些了。
“媛媛好多了,??们能来我便高兴了,哪里还会难过?”说罢,又转头看向炎佳晴道:“表哥表嫂怎会来相府?”
炎佳晴一脸怪异地笑道:“没什么,郁清受人所托拜访外祖父,便想带我上门拜访,哪知一出门便遇上了慧儿。”
刘媛虽查觉炎佳晴的表情有异,但还是比较想知道她的近况,便问:“表哥可疼???可有欺负???”
这问题一问,便见炎佳晴娇羞著一张脸,道:“他对我很好,没欺负过我。”
刘媛听后便放下心来,还想再问些什么,便被炎佳晴强制转移了话题:“媛媛,??给太后准备寿礼了吗?”
“什么寿礼?”
炎元慧见刘媛一脸不解,惊道:“??竟不知?太后三月过寿,??没收到入宫的帖子吗?”
刘媛仔细一想,好似前几日许氏跟她说过入宫参加宴会的事,她那时正想着别的事,也没听进去,若非今日炎佳晴来跟她说此事,估计太后寿宴早被自己抛九霄云外,回不来了。
炎元慧见刘媛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一脸感叹道:“大哥出征前还跟我说,若我真想不出该送什么,可以找??参详参详,没想到??竟然完全忘了!”
刘媛倒茶的动作一滞,炎之凛?
炎佳晴听了炎元慧的话,眼底闪过一抹深思,随即安慰道:“忘了没关系,现在开始准备也来得及,我们可以告诉??太后的喜好,然后再一块儿参详,我今年一样没头绪呢!”
炎佳晴如此一说,刘媛也暂且抛开心中的疑惑,与眼前的两人凑一块儿交头接耳了起来。
张双儿卷 第八十五章 买卖
马车中,炎佳晴依偎在张郁清怀中,笑着问道:“相公,外祖父如何说?”
张郁清叹了口气道:“外祖父没答应,说已经有人先一步定下了。”
“那真是可惜了。”
“是啊,也不知是谁用一颗夜明珠便把人给定下了。”张郁清语气有些泛酸,原来早有人打媛媛的主意了。炎佳晴挑眉,夜明珠?可真下得去手啊……
深夜,刘媛坐在床头翻看着来仪客栈的册子,最后懒洋洋地抬起头问道:“那两个想见我?”
墨田道:“是,说想与刘小姐谈一笔交易。”
“交易?什么交易?”
“不知。”
此刻便见刘媛阖上册子,将其交还给墨田,道:“替我传话,三日后的正午,满客楼。”
墨田应是,便带着册子消失不见了。
三日后,刘媛一身男装打扮来到满客楼,只见她流里流气地走到掌柜面前道:“掌柜的,方来仪预订的雅间。”
那掌柜一见来人,嘴角微抽,便恭敬道:“原来是方公子,您是天字三号间,在三楼,小的带您上去吧!”
刘媛笑了笑,便领着变装后的墨田及二影跟着那掌柜后头走去。
进了雅间后,刘媛便极没形象地往一旁的榻上一瘫,便任由二影伺候着,而墨田则与掌柜交谈着点了些茶点,便让掌柜先下去了。
此刻便听刘媛道:“都坐吧!一会儿咱们许是要见到太子的,跟那头狐狸打交道可就不能如现在这般松懈了。”
几人不约而同地抽了抽嘴角,心中不禁叨念着自家主子的眼光怎会如此独道?竟还敢说太子是狐狸?虽说的确满像的,但敢这么说的又有几人?
正午时分,许贤染、秦耀果真领着炎世治出现在满客楼,刘媛接到墨田的通知后并未从榻上坐起,而是翘起了二郎腿继续躺着,一附狂放不羁的模样。
待炎世治几人进了雅间时,便见一锦衣公子两手交叠枕于脑后,翘着二郎腿,一脸享受地躺在榻上,一旁还有两个丫鬟静立着。
直至秦耀轻咳了一声,那少年才哑着嗓子道:“客人来了?”
这显然是在问一旁的丫鬟,其中个头儿较高的那丫鬟道:“是,主子。”
众人便见那锦衣公子睁开双眼,眼底没有刚睡醒的迷蒙,只有一丝狡猾,在目光瞥见眼前三人后,便咧嘴笑了笑,道:“几位可让小爷我好等。”
许贤染笑问:“不是约正午吗?”
便见刘媛耸了耸肩,道:“算了,我以为你们会迫不及待,早早来等小爷,没想到是我自做多情了,也罢。”说着,她便站起身,抚了抚衣上的皱折,边往圆桌处移动边道:“说说你们想谈的交易吧!”
炎世治只觉眼前人年纪虽小却狂妄自大,不失为一个有野心的生意人,可到底是初出茅庐,若是经过一翻历练,兴许将来便是富商的料了。
“公子谈生意一向隋兴吗?”说话的是许贤染,样是笑着,但语气里有些不满。
“小爷是配合着你们,你们不也随兴?说的是你二人跟我谈交易,怎地你们又带了第三人来参观,这不是随兴是什么?”说罢,便见刘媛衣摆一撩坐在了桌子旁,而跟在她身旁的河影见状,便自动地倒了茶奉上。
三人对看一眼,便由秦耀开口道:“这位是咱们的主子。”
刘媛吹了吹还冒着热气的茶水,低声道:“喔,原来还带了主子来参观?”
秦耀一听又笑道:“方公子误会了,要和你谈交易的是我们主子。”
刘媛喝了口茶,放下茶杯,转身看向那三个站着的人,道:“那便都坐吧!顺便引见引见?”
几人坐定后,秦耀看了眼许贤染,许贤染正要开口时,却被炎世治打断,只听他道:“方东家真可谓英雄出少年,我深感佩服,我乃大炎的太子炎世治,久仰大名。”
刘媛拱了拱手道:“久仰,敢问太子殿下,有何提议?”
此时只见对面三人对她的反应愣了愣,许贤染更道:“此人乃太子殿下,你为何不见礼?”
“我方才不是见了?”刘媛反问。
“我说的是跪下见礼。”
刘媛一听便笑了,对炎世治道:“太子殿下不会怪我鲁莽吧?我是这么想的,在商言商,咱们便只论经商的经验多寡,故此,我只把太子当商场的前辈,何况在大炎不还有个规定叫作政商不同流吗?所以花堂阁虽是太子的,但太子却要隐姓埋名,才能作其背后的老板,那么,与我谈交易的又岂能是太子?”
炎世治三人听了只认为眼前的方东家太过刁钻,但也贵在脑子灵活。炎世治原本还对他不下跪见礼这件事有些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