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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媛见他额角已经渗出汗滴,那只缠拉着绳索的手,在关节处已经泛白,可以想见他的力道不小,而自己腰间的手也愈发缩紧,让她痛地抽了一口气,但她随后便紧咬住自己的唇,努力忍着,一心只想着她不能死!也不想死!自己一堆心愿未了,怎么能死?
炎之凛瞧着她这般模样,出声道:“忍着些!”刘媛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随后,炎之凛又嘶吼:“再来!”
“主子!铁钩快撑不住了!”
“停!绳索放松些!”炎之凛的命令把刘媛的心神都拉了回来,放松些?现在拉紧都嫌不够了,这货还让人放松?这是在……
“不好!脱钩啦!”
刘媛一听暗暗叫惨,老天爷,您若不愿意救我,直接接了去就好,做什么让我空欢喜一场?
“砍钩!”炎之凛喊道。
还没容刘媛想完,她只觉得一股冲力带着她和炎之凛往悬崖上弹射而去,她紧张地闭紧双眼,耳边传来强劲的风声,随后脚下便是坚实的土地。
这是……得救了?
刘媛慢慢张开双眼,发现自己站在悬崖边,她往下一看,发现悬崖壁上有一小块突出来的平台,想必刚才炎之凛是脚踩那平台,用轻功把两人带上来的吧!
她看得出神,半个身子探出崖边,炎之凛这边正看着躺在崖边的铁钩思索着什么,察觉到怀里人的不对劲儿,连忙用力将其拉回,并又退离崖边三四步,皱着眉问:“看什么,当心又跌下去!”
刘媛这才想起自己还被炎之凛搂着,连忙推开炎之凛,边忙问:“你怎么在这?”没成想,也许是刚脱离险境,神经一时松懈下来,腿一软,便要跌坐在地上,炎之凛连忙又搀住她:“我只是刚好经过。”说完,又扶着她坐到路旁某颗大石子上。
坐在石子上,等缓过了劲儿,刘媛的思絮便纷飞了起来,原本想着是劫财,没成想对方是要杀了她。到底是谁?又为了什么要杀她?是针对自己的私人恩怨?还是针对相府的?
若说是针对相府,会是祖父或父亲的敌人?但是,杀了自己有何益处?她知道在这个时代,杀男比女的更有用,一个是断了香火,另一个,顶多伤伤心也就没了。要说是针对自己的,她才刚从别院回京,还真没惹过谁……等等,难道是二房?二房之前可是企图下药杀过刘媛,还成功了,如今还没放弃吗?媛表姐到底哪里得罪他们了?
这厢刘媛陷入沉思,而那厢炎之凛也开始整理自己的思绪,今早上得了信,说是刘媛要去崇恩寺,炎之凛便安排了阿定惊马和杏林堂的事,一是为齐王妃的事,二是让她和万燕过个眼,也省得日后你不信我,我不信你的,谁知她才离开没多久,就收到消息说相府马车在城外遇险。
当炎之凛赶到时正好瞧见刘媛跳车的险情,那瞬间,一切好似静止,连自己的呼吸也是,他想也不想,便夺下身旁暗卫配带的钩索,边跑边选了棵树把铁钩挂上去,又把另一头的绳索缠在手腕上,便跳下悬崖救人,那时他脑子里想的不是万一救不到人会如何,而是无论如何必需得救到。
直至脱离险境,他才思量起刚才闪过脑海的想法以及自己不顾一切救人的举动,这到底是因为答应过母妃对她多方照应;还是因为刘媛是张郁清的表妹,也许还是张郁清心上人的关系;亦或是自己不希望这个谜团一般的少女就此丧命?一时之间,只觉得这问题太过复杂,本已经微蹙的眉头,现在已经紧紧皱成了个川字。
刘媛沉浸在自己的思绪良久,才赫然想到娟儿几个,也不知道伤得如何,这才有些着急了起来,局促地对炎之凛开口问道:“那个,炎世子,我的丫鬟们,刚才先我跳下马车,应该在两旁的树丛,可以劳烦帮我找找吗?”
炎之凛思绪被打断,便朝着一个守在不远处的身影招了招手,随后,那身影已是躬身站在在他身前,低声汇报。
刘媛见那人穿着和刚才黑衣人同款式,但不同色的衣物,五官深遂,皮肤黝黑,虽是躬身站在炎之凛身前,仍有几分傲气,若是单独出现,应该也是个气场极强的人吧!果然是炎之凛的手下啊!感叹了一番,她又将注意力放到炎之凛的脸上,只见他的眼神渐渐流露出杀意,即使不是看着刘媛,也让她感到恐惧。
待那人退下后,炎之凛已将杀意收敛,走到刘媛面前,道:“下手的都是死士,捉了两个活口,另外,相府护院死了一个,其余除了受了些轻重伤,也都没事,至于??的丫鬟,一个摔断了手脚各一只,一个摔断了一只脚,落地时又撞到头,如今还没醒过来,另一个小丫头只是手脚有些擦伤,但却是吓晕了过去,刚才我已经派人通知相府了。”
一听到炎之凛说出娟儿几个的伤势,刘媛激动地站起身,那张苍白的小脸上写满担忧、愧疚,炎之凛却同时在她明亮的眼眸中看到了震怒。
刘媛听到丫鬟们的伤势真是气炸了!原先对于牵连她们就有所愧疚,得救了之后又担忧她们会伤得太重,如今听到有手脚断掉的,还有昏迷不醒的,这都叫什么事啊?对自己动手就算了,用得着牵扯无辜的娟儿和六娘吗?
这两个名义上是丫鬟,但是她们跟着自己从丰延田庄一路到了相府,刘媛早把她们当姐妹、朋友来看了,怎能容得她们有丝毫损伤,尤其还是为了自己才被连累。
她双手紧握,垂在身侧,勉强压下满腔怒意,道:“请世子带我过去见她们。”
炎之凛听出她语气中强压下的怒火,知道她的急切,先与自己身后的几个暗卫交代了几句,就将刘媛从腰间一带,施展轻功快速离去。
二人在树林间快速前进,没多久便穿出林子,来到一座四合院前,炎之凛在门上变换着节奏地敲了几下,便有人开门将二人迎了进去。
三合院里静地出奇,刘媛觉得压抑,清了清嗓子,对炎之凛说:“我可以先去看看我的丫鬟们吗?”
“墨田,带刘小姐去她丫鬟那儿,墨木,你随我来。”炎之凛才开口,两个穿着墨绿色衣衫,手持利剑的男子一阵风似地跪在他面前,其中一个就是之前在悬崖边跟炎之凛回报的男人,只听那人应声对刘媛道:“是,刘小姐,请随小的来。”刘媛虽有些被对方的气势吓到,但仍然点头随他而去。
见两人走远后,炎之凛领着墨木走进正房,也没坐下,就站着问:“搜身没有?”
墨木躬着身子答道:“搜过了,除了几瓶毒药、配剑,就是一排萃了毒的绣花针。”
“萃了毒的绣花针?能研究出是什么毒吗?那些自杀的服的又是什么毒?”
“他们服的毒是江湖上死士常用的,但是针上的毒,属下……还真没见过,但听说刘家那护院不过是给画了一下,没多久就毒发身亡了,小的认为,可能是江湖上新制的毒。”墨木对于自己不能辨识出是何种毒药有些羞愧,但仍作出了合理的推断。
炎之凛沉吟了一阵,道:“嗯,一会儿把那些毒针拿给万燕,还有叫他顺便把那个阿定也一起带走,传我的话说,让他研究一下针上的毒,作为交换,我送他一个徒弟。”说至此处顿了顿:“那两个活口带回去,严刑逼问,另外,把刘家护院领头的带过来。”
墨木领命而去不提。
这厢,刘媛随着墨田来到了药味浓郁的东厢房,??'踏入,便见一个碧绿色的身影指挥着两个丫鬟忙这帮那,刘媛脚步微顿,出声唤道:“万大夫!”
那身影转过身来,脸上依旧是出尘的笑,但笑不达眼,眼底还有着未散尽的忧色:“刘小姐。”
见他如此表情,刘媛觉得如鲠在喉般难受,艰难地问:“她们现在如何?”
“虽说都是重伤,但是我?对能治好。”万燕慎重其事地允诺,又道:“不过仍要花时间调养。”
刘媛点了点头,便与万燕一起踏入东厢房。
外间摆着两个软榻,阿定窝在其中一个榻上,依旧没醒,而六娘刚才一度痛晕,现在已经转醒,一想到刚才的意外,既庆幸又后悔,庆幸自己没死,但也对自己先小姐跳下马车而后悔,若不是带她来的人说小姐没事,她早就撞了柱子随小姐去了。
还沉浸在自己情绪里的六娘,并没注意到外面的动静,等看到那娇俏的身影出现在眼前,一时竟没回过神,只见眼前的人发髻凌乱,衣服有多处皱折,面色苍白,眉头轻蹙,那人轻声唤着自己的名字。
刘媛见六娘一直没回神,有些担心,便用手轻抚上她的前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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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双儿卷 第三十七章 丫鬟
“婢子对不起夫人,更对不住小姐!若小姐有了三长两短,婢子、婢子也去陪小姐!”六娘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语气中的愧疚和自责让刘媛的心生生揪痛了一下。六娘的年纪和自己相仿,放在现代也只是个刚上初中的孩子,面对生死一瞬,又怎不会想自保?
然而她奴婢的身分却要求她舍命救主,那瞬间的挣扎与抉择也许很快,但事后不管刘媛自己是死是活,对六娘来说都是煎熬,虽说是自己要她和阿定先跳车的,但这丫头也许只会认为自己贪生怕死。
刘媛的猜测没错,此刻的六娘,心里想着的是,就算小姐要我先跳下去,我也不该照做啊!向来只有奴婢为主子牺牲,从来没有主子为奴婢牺牲的,自己当时怎么就那么胆怯?没错,胆怯,她犹记得那一刻,一想到有可能会死,就怕得要命,所以才做出这种背主的事!
看吧!一旁的丫鬟侍卫都用一种奇异的眼光看着自己,想来是看不起自己的吧!
在六娘还没有察觉时,她已经瞬间落入刘媛温暖的怀抱,站在一旁的人全都惊呆了,只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