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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人。”
只听万燕冷笑道:“还真是看得起我!”马车内静默片刻,才听万燕轻声道:“全部解决了。”
郭何面上一肃,低声应是离去。
万燕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底尽是凌厉之色。在大庭的这一年来,皇室内斗及朝堂纷争将他磨砺得更加坚硬冰冷。以前他是医者,对人善良温柔,风度翩翩,但回大庭后,他是要策动谋反,夺回皇位的人,所以他一层层地隐藏自己,裹着不问世事的翩翩公子外衣,学会了狠戾,更学会了扮猪吃老虎。
他必须如此,也想要如此,自他放弃刘媛的那一刻起,他便只剩下大庭江山能争,所以他行事必须比别人更狠更果决,隐藏得也要比别人更深更难测。
在他的心中,大炎比起大庭更像他的家,在这里,有他喜欢的人、喜欢的环境和习惯的人事物,而在这个他难得可以放松的地方,他们一个个还是想找他不自在,既然如此,他上官琴不介意下狠手。
没过多久,郭何的声音响起:“主子,全部解决了,尸身怎么处理?”
“毁。”
郭何应声,心底颤抖,这些人真把主子惹怒了,而且是非常非常怒!尸骨无存啊!太可怕了。
此时的万燕已经低头摩挲起那块玉佩,心中又浮现刘媛巧笑嫣然的模样,心底的愤怒也渐渐平息。
这边炎之凛才骑马到来仪客栈的门口,便见一辆马车慢慢驶来,一旁护卫的人正是郭何,郭何见他正下马,便先在马车旁低声说了几句,没多久,马车车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掀了起来。
万燕见炎之凛骑马来,眼底迅速闪过失落,但很快又恢复原来的笑意,怎么说他们也算是朋友,故里重逢也算美事一件,今日见不到刘媛,还可在宫宴上见面,于是他放松了心情与炎之凛在外寒暄了几句,才先后走进客栈。
今日当值的掌柜是福掌柜,此刻的他正抱着账本看着,丝毫未发现正朝他走来的炎之凛和万燕,还是一个跑堂的小二见到炎之凛,才上前唤他。
福掌柜一见来人,‘呦’地喊了一声,站起身恭敬道:“二当家你们可来了!小祖宗一个时辰前便到了,等得不耐烦说先睡会儿,不让打扰,您要不先说要吃些什么?一会儿小人给您送上去。”
炎之凛无奈笑了笑,点了菜后,便直奔二楼边间厢房,万燕和郭何默默跟上他的脚步,心中纳闷这位‘小祖宗’又是哪路神仙。
万燕一看炎之凛走去的方向是方东家专用的厢房,心中又涌起一股期待,终于在不远处见到易容的墨田守在门口,他心情更加雀跃,心里呐喊着,她在房里!
墨田见到炎之凛来立刻躬身道:“主子打理好府里的事后便出门了,如今正歇着。”
炎之凛一见到易了容的墨田,便已知道刘媛是以方来仪的身份到此,无奈道:“我知道了,你跟墨木和郭何守在外面。”说罢,便与万燕一齐进入厢房。
方来仪的房间较客栈里其他房间大,在进门后右边最里面,有多宝格及书架靠墙而立,书架前是一梨花木大案,案前两侧摆了四张圈椅和茶几。正对着门口处有两扇窗户,窗边设有用餐用的大圆桌,和一个放了软垫的美人榻;左手边则用屏风隔出了一块空间,是方来仪休息梳妆的地方。
他们一进房便见到易容后的二影,二影正要去将刘媛唤醒,却被炎之凛叫住,并让她们也去外面守着。
此刻,房里点着熏香,似有若无的檀香味飘散在鼻尖,让人心情放松。炎之凛绕过屏风走到一雕刻精美的架子床旁,此刻床上正躺了一个人,以那人的穿着能看得出是一名男子,他的脸上盖著一本摊开的地方志,一头墨发在头顶束成马尾状流淌于枕上,一只手手心向上压在额上,另一只手同样手心向上平放在耳侧。
他一身墨色绣金边的常服,腰间系了一块羊脂白玉佩,上头的凤形纹显示了少年的身份,此人正是来仪客栈的大东家,方来仪。
万燕并未跟着绕到屏风后,但让他又不想干等着,于是几经思量后,他决定做一件他从来都不屑做的事,偷看。
只见床上一名黑衣男子,他的脸上盖着一本摊开的书,而炎之凛则坐在床边,嘴角擒着微笑,眼底尽是宠溺,轻轻将覆在男子脸上的书拿下,自那人身旁的床上拿起一张薄纸夹在摊开的那一页,并将书放到一边的梳妆台。
方来仪恬静的睡脸让万燕的心缩了一下,而炎之凛看着方来仪的神情更让他心情复杂。他很少见炎之凛如此温柔体贴,那一脸的冰霜早已溶化,不知去了哪,他一直知道炎之凛喜欢刘媛,但不知他用情如此深。
此时炎之凛已经朝那睡颜低下头,身后的墨发恰巧遮住了万燕的视线,万燕有些艰难地将头转开,也因此没注意到炎之凛眼底精光一闪而逝,是的,炎之凛这一系列的动作是故意为之,他承认这很幼稚,但他就是想让万燕知道,刘媛是他的。
当炎之凛将目光放回方来仪的睡颜时,却被那柔嫩的双唇吸引了,原本没打算对方来仪乱来的他却鬼使神差地朝那双唇吻了下去。
方来仪睡到一半突然感觉唇上发麻,他一脸狐疑地睁开眼,便看见炎之凛放大的俊颜,唇上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不言而喻,她脸上一红,立刻伸手去推炎之凛。
炎之凛发现伊人醒了,有些眷恋不舍地退了开来,大手抚上她的脸,哑着嗓音无奈道:“告诉??多少次,躺着看书对眼睛不好。”
方来仪吐了吐舌,笑著抓下他的手道:“下次不敢了。”
炎之凛见他那模样,无奈摇头道:“你快整理一下,万燕来了,在外面等着。”说罢还指了指屏风。
方来仪脸上一红,可恶!这家伙竟然趁着万燕在外等候的时候亲了自己!
炎之凛见方来仪嗔了自己一眼,便一脸笑意地在他耳边低声道:“方东家这是在勾引本世子吗?可是我有世子妃了呢!”说罢,还暧昧地在他耳边吹了口气。
方来仪被他这么一吹,身子一僵,简直不敢相信炎之凛竟然在这种时候调戏自己!只见他咬牙切齿道:“那世子还是别背叛妻子得好,得罪谁都不要紧,得罪世子妃小心她把你踢出房门!”
炎之凛挑眉,边起身边说道:“那还是小心点为妙,本世子还想跟世子妃赶紧生下世孙呢!”
方来仪白了炎之凛一眼,边往床边移动边念念有词道:“原来是为了生世孙呢!若真的生了岂不是要分房?啐!”
炎之凛笑着摇头道:“只要我的世子妃不把我踢出去,我们就永远不分房。”
方来仪听了这话,嘴角一勾,也不再与炎之凛纠缠,快速的梳理了危乱的发丝。
这一头,万燕早在炎之凛说要生小世孙时往用餐用圆桌走去,此刻他已自己斟了杯茶,倚坐在窗边,神情苦涩。
不消片刻,屏风后便走出一高一矮,一蓝一黑的身影,蓝色高个子心情颇佳,而较矮的黑色身影则一脸不爽地瞪着前者,万燕一转头便看见这样的画面,只见他淡然一笑道:“媛媛,好久不见!”
方来仪一听到这称呼便撇了撇嘴,用方来仪的声音道:“我说燕大哥,我现在可是方来仪!”
万燕笑了笑却不再多说,方来仪见没人说话,便大喊道:“啊!小爷我肚子饿了!小树小河快上菜!”
炎之凛和万燕见他如此都是无奈,他们都知道眼前的小家伙是在缓解尴尬的气氛。
没多久,菜色上齐了,三人便落座吃用,他们边吃边聊着大庭的风土民情,不知不觉间便把桌上的菜一扫而空了。饭后,几人才坐到圈椅上说起正事。
“现在我已聚拢了许多势力,但是我手中没有先皇留下的传位遗诏,行事相对困难,若有遗诏,我登基为帝便是理所当然,天命所归;若没有遗诏,我登基为帝便会名不正言不顺。”万燕喝了口茶,无奈道。
炎之凛沉吟片刻,问:“可有眉目?最近炎世修也在找,但似乎不大顺利。”
“原本在我母妃手上的,但她死前告诉我,将遗诏交给了一个她很信任的人保管,还给了我这块紫檀木牌,但我对母妃以前的好友所知不多,刚好可以借着这次出使大炎的机会,找找看有没有万家的故友知交。”说著,万燕便解下了腰间的木牌道:“其形状与这木牌相同。”
炎之凛接下后翻看了下,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又递给方来仪看,方来仪看了看也皱着鼻子摇摇头,将木牌递回去。
万燕收下后,又道:“最近大庭向大曼购入大批兵器,其中有一部份正往南边送,应该是要走。私到大炎的。”
炎之凛道:“我知道,他们现在正招兵买马,但似乎还有其他计划,但我们的人还没查出到底是何计划。”
见万燕只是点头却没说话,炎之凛又道:“还有件事,贵国有一家炎姬伢行,其后的人你可知是谁?”
张双儿卷 第一百一十七章 金面具
万燕先是一愣,片刻后才点头道:“知道,炎姬伢行背后所倚靠的是大庭皇后母族定国公云氏,更准确来说是定国公嫡长子云长翰,不过你为何有此一问?”
“你清楚炎姬伢行的买卖吗?不管是私下或是明面上的?”这时一直没开口方来仪问道。
“知道,但我不知他们是如何逃过边关将领的眼睛的。”
只见方来仪和炎之凛对看一眼,后者自怀中取出一叠折叠起来的纸和一木牌递给万燕,道:“这里是炎姬伢行在大炎的中间人的口供,和从他身上搜出来的木牌。”
万燕一脸惊讶地接下,并问道:“你们抓到人了?怎么回事?”
“也没什么,某个蠢女人找他把我卖掉,结果反而被我们抓住了。”方来仪轻描淡写地道。
万燕听到此,整个人突然跳了起来,惊呼道:“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