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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九听着,心下疑惑,表面却并不说什么。
唐函蹙眉,道:“这可如何是好?那边已经办得差不多了,少爷带着人,把他们杀了个干净,只是崎荀之内隐患也诸多,他不露面又如何斩草除根?”
萧峒一边忙着烧水,一边漫不经心道:“该露面的总会露面,稍安勿躁。”
唐函眉头锁得更深,张了张嘴,却又沉默下来。
祝九觉得疲惫万分,头也隐隐作痛,单手撑着桌子,轻轻咳了两声。
“那么,我便先回去了,一有消息立刻派人来找你?”
唐函起身道。
萧峒一挑眉毛,点头道:“如此也好,如今饿狼扑火、不惜一切代价,你也要自行小心。”
唐函双手抱拳,道:“告辞!”
木门打开复又关上,外间灶上的水已经开始翻滚沸腾。
萧峒取来半人高的木盆、冲洗干净,倒上一锅热水,拭了拭水温,便冲祝九说:
“水温尚可,你先解解湿寒吧。”
说着,就要出去。
“哎,萧峒……”祝九起身拉住他的手臂,忽然自行解了罗带、将衣衫褪至了肩膀以下。
萧峒忙别转过头去,同时,小腹以下则悄然澎湃起来。
“看着我……”祝九伸出双手、将他的脸扳正,黯然开口道,“看着我,除非,你嫌弃我……”
萧峒心中酸涩,只得回过头来,静静望着眼前这张苍白的面孔。
将衣裙肚兜等物尽数褪去、发髻上的簪子卸下,一头微卷长发柔顺披散下来;灰白色光线下,赤裸的胴体微微泛着银色光点。她一直拉着他的手,抬腿迈入木盆中、缓缓坐下;铁链的窸窣声响起,靠在盆边,她淡淡笑了笑,长吁了一口气。
心中,从未有过的踏实和安宁。
斜斜瞥了一旁的萧峒一眼,而后缓缓闭上眼睛,不久,思绪飘渺、竟是就这么的睡着了。
萧峒守在一旁,强忍着身体的冲动,轻轻将水潦到她的肩上、脖颈上,又用软巾为她轻轻擦拭着脸颊、手臂;望着那张陷入沉睡的面孔,忽然心中一松,一直紧绷着的弦终于落了地。
宽厚的手掌在肌肤上轻轻摩挲,掌心传来的温暖蔓延了全身。
这么的抚摸着,好舒服。
呵……
不知过了多久,祝九兀自扬了扬嘴角,眉眼柔顺,缓缓睁开眼,正对上萧峒一双幽深不见底的眼眸。
“梦见什么这般开心?”他扯起嘴角,将她又拥得紧了些。
祝九才发现自己早已躺在床上,身上盖着崭新的杯子,仿佛还能嗅着太阳和植物的清香。
“没什么……”她摇了摇头,又向他怀中拱了拱,觉得哪里不对,一低头,才发现锁骨上的铁链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
“咦?……”
祝九仰头,一脸疑惑的望着萧峒。
萧峒复又笑,问:“怎么了?”
“这个……”祝九指了指肩膀处已裹好干净白布的地方,“为什么不痛?”
“你睡得沉,自然不痛。”
说着,他摸了摸她的脑袋、揉了揉一头柔软青丝,宠溺的低声道。
“骗人……”祝九撇撇嘴,自然不信,想了想,又问,“王川明明死了,为什么不告诉唐函?”
萧峒只是抱着她,并不说话。
等了半晌,见他不出声,祝九复又问道:“那么,讲一讲守宫是什么总该可以了?为什么王川会……”
说着,忽然那张狰狞面孔猛地出现在眼前,祝九全身一震、恐惧袭满内心深处,话说到一半生生咽了回去。
萧峒安抚似的轻拍她的肩膀,柔声道:“事情都过去了,不用怕,我在这里,没事的。”
一席话,让祝九心中酸涩,忍不住落寞道:“现在你在这里,可是,你能在我身边一辈子么?”
萧峒瞬间无言以对,微微蹙眉,将她拥得更紧了些,良久,微微低哑的开口道:
“不要再回去了,寻个好人家,嫁了吧……”
祝九一怔,复又仰起脸,复杂的打量着他,道:
“嫁了?你让我嫁给谁?”
萧峒仰面躺着,陷入了沉默。
祝九伸手推他、想要从他怀中挣脱,同时道:“既然这么盼着我嫁人、干脆婆家也为我找好,省得你总是操心这件事。”
萧峒却将她抱得更紧,转过头来,埋入她的颈间,薄唇轻触她的细嫩肌肤,身体中那股原始的冲动更加强烈了。
祝九感觉到他某个部位的挺起,双手微微颤了颤,忽然搂紧他的脖子,喃喃道:
“萧峒,要我……”
萧峒不回答,亦不看她,只是将头埋在她的颈间、呼吸沉重。
“萧峒?”祝九的声音微微颤抖着,“要我……”
萧峒依旧不动。
两行清泪自脸颊上缓缓淌下,祝九绝望的睁着双眼,望着不远处窗外那蒙蒙细雨,忽的,觉得那般的冷,冷入骨髓、连灵魂也跟着一并颤抖起来。
萧峒缓缓推开她,为她掖好被角,而后起身道:
“我去办些事情,你便歇着吧。”
“萧峒,”祝九叫住了他,单手撑着床坐起,“连你也嫌弃我?”
萧峒背对着她,沉声道:“我从未嫌弃过你。”
“那你为什么不敢转过身来、看着我说?”
萧峒听罢,缓缓转过身来,深深望着祝九,一字一顿道:“我从未嫌弃过你。”
祝九闭了双眼,微微仰头,深深呼吸了一下,复又睁开眼,缓缓道:
“那么,你娶我。”
“……”
“萧峒……”祝九见他如此,心下一点一点的彻底绝望了,然还是抱着残留的一丝希望,颤抖道,“娶我,好不好?”
萧峒极轻的叹了一声,别过头去,嘴唇微启,缓缓吐出几个字:
“九儿,我不可能娶你……”
说罢,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木屋。
犹如大好的晴天一阵五雷轰顶,祝九颓然的倒在床上,眼睁睁看他决然离开,一种被撕裂的感觉席卷而至。
其实,她想要的不多,只是倦了这种斗争,这种谋害,想要找个依靠,平平安安的过完下半辈子。之前的那个瞬间,她真的是这么想的。
可听到萧峒的回答之后,却发觉这种想法是多么的愚蠢且不可原谅。
微微扬起嘴角,想要告诉自己不要哭;这些都没什么的,时间久了,就会忘记了。
可是,泪水却依旧止不住的流了下来,那么不争气,那么的咸涩苦楚……
萧峒奔出木屋、在雨中策马狂奔,一路紧紧握着长剑,心中翻江倒海,眼前挥之不去祝九那张挂着泪痕的苍白小脸。
“你终于来了。”
一处破旧寺庙中,何大旺背对着萧峒,淡淡开口道。
萧峒随意四处看了看,说:“有些私事,耽搁了片刻。”
“片刻?”何大旺转过身来,锐利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可是已经傍晚时分了。”
“事情办妥了,又何必拘泥这些?”萧峒微仰着嘴角,想如从前般谈笑风生,却无论如何都觉得胸口如压着一块巨石、让他闷得发慌,喘不上气来。
“我只是想提醒你,不要为了一个女人而忘了你我之间的约定。”
萧峒倐(shu)的敛起了唯一的那抹笑,冷声道:
“此事自不必你来提醒,若是忘了,倒早就娶了她、抱得美人归!”
“你似乎是在怨我了?”
“呵~”萧峒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可惜数年前的约定,便已注定你这一生都要追随于我、为我卖命,一直到为崎荀死了为止;如今,后悔也由不得你了。”
何大旺重重说出这句话,机敏的看了看他,又补充道:
“身为一个杀手,你早就该明白,早晚,你都会死在他人的剑下,儿女私情,只不过是一些无用之物而已!”
“我从未后悔过当初决定,你也不必再庸人自扰。该做的事,我会一直做下去,我的事、你也不必再费心了。”
“如此最好,否则,为了保持你我之间的约定,难保我不会做出什么意外的事情来。”说着,意有所指的冷然微眯起了眼眸,“若是谁敢拦在其中阻扰这个约定,我就杀了她、以免碍手碍脚!”
“你这是在威胁我?”萧峒也半眯起双眸,眼底瞬间浮出了寒意,“谁敢动她,我就杀了谁。”
“呵呵,”何大旺听罢,嘲讽一笑,“既然这么在乎,还舍得让我这般利用她、借她之手除去王川?我看你真是梦魇了!”
说罢,收起了笑,冷冷看着他。
萧峒心中莫名一痛,沉声道:“当初带她回崎荀,可没料到你会如此,这次若不是我远行,根本不会让她……”
“可你回来之后,亦未多加阻拦,甚至还将我给你的那守宫交尾之阳精交给她,你说,你难道不是害她的帮凶吗?”
萧峒握紧了手中的长剑,指节咯吱作响。
“你是想得了便宜还卖乖吗?”
何大旺听罢,忽然仰头大笑起来,笑罢,冷声道:
“若我未记错,当初还是你将她带来崎荀的?况且,我也给了她一个亲手报仇的机会,此事如此皆大欢喜,怎么,你还不满意吗?”
萧峒哑口无言,侧脸看了看他,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不会儿,便不见踪影了。
何大旺望着萧峒离去的背影,苍老的脸上犹如木雕般毫无表情,眼底却露出了一抹凶光。
天依稀擦黑了,雨终于也停了下来,只是阴霾依旧,寒意更浓,风声渐紧,雾挂枝头。
回到木屋,里面早已空空如也。
颓然的坐到床边,轻轻抚摸着那床被子,上面,似乎仍旧留着她的余温及淡淡清香,落寞的四下回顾,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了……
萧峒坐回桌前,一杯又一杯的喝着酒。唯有喝着酒,才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