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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的下午时分,祝九趁四下无人,拿了终于备好的东西、跑到一处僻静所在,藏在假山和灌木之后。
那所在,正是丫鬟们要去蒋翠洁的院子所必经之处。
她将手中的衣杆立好,小心翼翼的将那一袭衣裙套了上去,而后又将衣杆上面蒙上纱布,自己也用纱布遮面,刚备好不会儿,便远远的终于见到两个丫鬟、手中端着锦衣罗缎,正向蒋翠洁的院落走去。
祝九忙压低嗓音,故意弄出悉悉索索的声响、一边左顾右盼,一边道:
“……芯管事还说要寻人将秦儿姑娘的衣裳也送过去洗一洗呢,不知姐姐可帮个忙?”
说罢,又将嗓音拉得尖细了些,自答道:
“……可是要好处的……”
说罢,余光扫向灌木之外,依稀看到了一处衣角。
看来,是在那边听见了动静、停了脚步。
想罢,她继续道:
“她在芯管事那里、行动多有不便,芯管事还特意叮嘱我,说此事要万分保密……”
“……这东西可只有这么多了,让芯儿告诉那个秦儿,快些想办法杀死蒋翠洁,否则,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
灌木丛外。
年纪轻些的丫鬟捂着嘴,望向身旁的人,许久,才极轻声的问:
“那边的两个人、到底是谁?”
年纪稍长些的慌忙将她拉走,二人穿过了几条回廊后,方才停下,那人说:
“你是不是不想活了,此事若让他们知道有人偷听,必定会把我们两个都杀了!”
“那怎么办?”
年纪长些的想了想、冲小一些的丫鬟低声道:
“管他真的假的,我们去告诉蒋小姐,讨些赏赐,若是真的,今后蒋小姐会念着我们的好,若是假的,也和我们无关。”
小些的丫鬟点点头,边随着她转身继续走,边道:
“也对,这种时候了还不识时务,想要妄图刺杀蒋小姐,简直是在太岁头上动土!我们去告诉她,说不定,以后就抱上了棵大树呢!”
身旁的大丫鬟连连点头、表示同意。
二人一路说笑着着走远了。
假山后,祝九探出半个脑袋,望着她们离去的背影,转身笑了笑,却没有动。她又呆了好一会儿、直至确定四下无人,才将那些东西收起,向后厨院走去。
64。第二章 珠帘翠袖汀凝玉…第六十三卷 无法寄托的偿还
这一下午过得依旧飞快,身边的柴火仿似永远都砍不完,别的下人们都早早忙完了、坐在一起喝着粗茶聊着家常,只有她,挥汗不停歇,这一忙,就忙到了日落西山、月露眉头。
随便在灶房捡了些剩饭凉菜,打了水洗漱一番,便独自去了后花园,坐在回廊上,望着夜空薄云中若隐若现的弯月怔怔出神。
转眼,秋也已经走到了末端,不知不觉,住在这里已经近四个多月。这些日子,不知道岳云怎么样了?会不会得知“她”死了、四下去找她?今后他成了亲,又是否还会再想起他?
这是怎么了,越是不愿去想的人,却反而想得越不能止住牵挂和思念。
虫鸣声仿似随着秋的临袭而愈发响亮,等了不知有多久,眼睁睁看着那轮弯月自东边缓缓爬起,爬过两株翠竹的梢叶,爬上高空,又缓缓沿着西南面的假山徐徐而下,可萧峒却依旧没有露面。
竟是等了大半个晚上!
怎么办?难道,他爽约了?
也或许,是觉得她再无利用价值、于是便随意应承敷衍一番、根本未曾上心?
怎么会呢?怎么就会以为他不会失约?怎么就会以为他与这里的其他人不同?
呵。
她嘲讽似地扯了扯嘴角。
终究还是自己太过简单、太过愿意相信别人。
“……一人对着弯月、在傻笑些什么?……”
低沉沙哑的声音传来,与此同时,萧峒已稳稳站在她的面前了。
祝九忙起身,略有些惊喜地笑道:“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萧峒略带疲惫的笑笑,自怀中拿出一个仅有半个巴掌大小的木盒,递给祝九,道:“这里面是‘万花颠’,我已将干花浸了药放在里面、用蜡封严。”
祝九接过,点点头,如释重负的笑了笑。
“这里是荷包,已托人做好。”萧峒又拿出一方手帕包好的布包,递到祝九手中,“待三个时辰后,药性浸透,将干花直接取出放入荷包内即可。”
“你想得还真是周到!”
“取干花时记得拿双木筷、用取过便烧毁,这花中浸满毒药,伸手碰触也是不宜的。”
“恩。”
“需使其闻嗅满半日,方可……咳咳……”
说到一半,萧峒忽然一个趔趄、转头极力压低声音咳了几声。
祝九忙下意识的伸手扶他,问:“你怎么了?……”
萧峒漫不经心的扯起嘴角笑了笑,道:“我没事……死不了的。”
“……”她疑惑的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只见他身着湛蓝色长衫,衣襟袖口都整齐干净,再看他的脸,亦是整洁如常,除了面色苍白、眼角带了几丝疲惫之外,也无其他异样了。
只是,为何这双深邃眼眸中,此刻却又似淡淡的隐着几分凄楚?
祝九忙揉了揉眼睛,再定睛望去,却望见漆黑的瞳孔中除了自己的倒影和一波平静,便再无其他了。
“在看什么?”萧峒的笑意深了些,望着祝九问道。
祝九忙别过头去,敷衍道:“没什么……你好像不太舒服?”
“……没有……那么,萧某便先告辞了。”
“恩。”祝九复又转过头来,神色恢复了平常的样子,点点头,又道,“这次多谢你!”
“祝姑娘不必这般客气,萧某也只是尽力而为。”
说罢,转身脚步轻点、几下便不见了身影。
祝九望着他离去的那个方向,回想着刚刚的那个眼神,不知为何,总觉得胸口堵得慌,心里酸酸的。
摇摇头,觉得还是正事要紧,于是不再想下去,转身向自己房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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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时节,垂杨巷陌,东风庭院。重帘尚如昔,但窥帘人远。
叶底歌莺梁上燕,一声声,伴人幽怨。相思了无益,悔当初相见。
踏月影轻轻落在谁家庭院里,仰首遥望着哪位可人儿?长眉梦里瞥见谁家俏郎君,盼着携手又怎知窗外浅叹息?
萧峒站在远处,凝望着祝九离去的那个方向,仿似看到了当年的嫣儿。只是……
那一弯浅笑,一对凝眉,一唇樱红,一袭翠裳……漾得那湖波金碧,荡得那杨柳妖娆。
却也只能成为回忆里一副好的画中景了。
几阵风袭来,梨树枝叶微摇、映着银月,再看去,萧峒却早就不见踪影了。
祝九回了房间,生怕睡过了头,合衣趴在桌子上假寐,一只手还放在怀里、紧紧握着萧峒给她的木盒与方帕布包。
“伤得这么重,仅是为了成全她算计一个丫鬟,可值得?”
唐君宝坐在木屋内,桌前点着油灯,正单手举着一本书闲看,见萧峒进来,淡淡一笑。
萧峒放下长剑,疲惫的坐在他对面,拿起酒壶,猛喝了几口清酒。
“……咳咳……”一阵猛烈地干咳,酒洒了一桌,伸手抹了抹嘴唇,一抹暗红的鲜血自口中淌了出来。
“呵呵,你还是旧时的脾气,一点都没变。”唐君宝摇摇头,放下书,为二人各倒了一杯酒,自己端了一杯一口饮尽。
“你当真要随崎荀一同前去天音派?”
萧峒平稳了气息,恢复了一贯淡漠的语气。
唐君宝点点头,说:“你不也是一样?”
“……我欠他一条命,早晚都要还了他。”
“若是昨日之前,尚无须堪忧,可如今你伤得这般重,这一行……”
“我没事,死不了的。”说罢,端起酒杯也将清酒一口饮尽。
“你是放不下她,可这么久了,死而已矣,又何必自寻困扰?”唐君宝望着萧峒微敞开的衣襟,淡然道。
衣襟之内的白色裹布、均已被血染红。萧峒强撑在桌前,忽然自口中吐出一大滩暗红色鲜血。
“外伤倒是好养,内伤却是头疼。”唐君宝拉过萧峒的左臂,伸手在左腕上探了探脉搏,又说,“此人内功深厚非你我所能比,伤在脾脏,牵连心脉,应是趁你出剑刺出之时、反掌一击所致。为置人于死地,另一只持剑的手亦在同时洒了毒。”
萧峒浅笑着点头,漫不经心道:“他出掌太快,我没能躲开。”
“身手招数都是罕见,此人到底是谁?”
“辰绛子。”
“……你怎么惹上他了,据说惹他之人都活不了多久。”
萧峒“呵呵”大笑两声,斜斜扫着木屋顶的一角,沉默片刻,道:
“象我等这样的人,本就是活一天算一天的,死与不死,早就不再在乎。”
唐君宝摇了摇头,说:“我去看看随身的草药还够不够为你包扎伤口。”
萧峒半倚在床前,微眯着双眸,眼前一时是丁羽嫣的音容笑貌,一时又是祝九在月下出神凝望的苍白面容。记忆浮沉,朦胧中看到的还是嫣儿十几岁时的样子,可她却就这么的死了,连见他最后一面都不愿……
这是他的心结,当初有憾,却无从偿还,于是耿耿于怀、无法释然。可有些事情就是如此,若是注定无缘的,那上天便连让你偿还的机会,都不会给你。
想着,他苦涩的笑了笑,疲惫的闭上了双眸……
65。第二章 珠帘翠袖汀凝玉…第六十四卷 “送”毒
隐约听见鸡鸣叫,祝九猛然坐起来,望向窗外,此刻天空已经隐隐现了灰蓝色。
忙将木盒与布包拿出,顺手将挑油灯的小木枝拿起,正聚精会神将干花挑出放进荷包内,忽听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