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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正打得不可开交,忽听得漫山遍野响起了更加震耳的喊杀之声。
萧峒面色一冷,快速飞至二厶身旁,低声道:
“此地不宜久留,萧某便不再奉陪了,告辞!”
“萧兄留步!”二厶一边又击倒了两个人,一边大声道,“此乃我军之人,应是前来接应我等,萧兄仗义相助,不如……”
“萧某本是江湖之人,无意参与两军交战之事,贸然出手实属无聊……”说着,仰手一剑、又是一人自他身后倒了下去,“如今既然尔等均已安全,便更不会久留,后会有期。”
说罢,翻身直冲一匹马而去,只听一声长嘶,他稳稳落于马背之上,策马一路冲杀出去,不久便消失成了一个黑点、不见了。
“杀!”
“快撤!”
“给我追!”
这些是残留在祝九耳畔的最后的声音。
而后,她便再次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一觉醒来,自己已经睡在了帐子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有模糊的兵器碰撞及呼喝之声传来。她揉了揉眼睛,觉得似是好了些,却依旧昏昏沉沉的。这帐子并不大,也就刚好躺下三人,她尝试着翻转身体,望到身旁有一张四方小矮桌,桌子上正用慢火熬着什么,那药香就是从这砂锅里传出来的。
她依旧觉得冷,不由得将被子向上又紧了紧。
帐帘被撩开,一个身形高大之人弯腰行了进来,身后跟着雷儿。
那人约莫二十岁左右,生得俊朗,浓眉大眼,腰佩一把大刀,走到祝九跟前,盘腿坐下,打量了她一番,道:
“你便是祝九?”
祝九一怔,点了点头,问:“你是?……”
“你不用管我是谁,我只问你,独身一人跑到那荒山平原之中,所为何事?”
祝九眨了眨眼,一副无辜的神情,喃喃道:“我……我不做什么事啊?我只是迷路了而已……”
“迷路?那你总该知自己是要往何处去罢?”他听罢,目光更加锐利。
她迷茫的摇了摇头,心道:我要是知道自己想去哪里,那就好了,至少证明还能回家。
“听说你是束州人?”
“……”祝九本想辩解自己是苏州人,想了想又觉得越是解释越是麻烦,索性点了点头,道,“恩。”
“那么你家住束州何处,还有何人,束州距此至少万里路,你单身一人又是如何到此的?”
祝九依旧摇头,带着哭腔道:“大叔,我真的不记得了……你越问,我就越头疼……”
大叔?
男子听到这话,脸色更加沉了下去,身后始终站着的雷儿憋着笑,脸上却假装不满道:
“姓祝的,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看,张副将可正是青壮之年,什么大叔,简直无理!”
男子冷哼了一声,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雷儿再次看了看她,摇头道:“都是因为你这个扫把星,害得大哥被罚了五十军杖,最好你是个无事的,伤养好了便速速离去,否则,我决不会放过你,哼!”
说罢,也转身走了出去。
“哎……”她长叹了一声,面冲帐顶,觉得更加冷了。
这可怎么办呢?
这个想法才冒出不久,她便又遇到了一个更加头疼的问题——
她想如厕!
想罢,极力起身,趔趄着自帐中走出,还没看清外面的情况,便觉颈间一凉,再一看,一把大刀已经横在了她的肩头。
“呀!——”她一惊,一下子退后了两步,抬头才发现是自己帐前立着一名小兵,此刻正举着大刀、冲她横眉冷对着。
“你……这……”
“岳将军有令,军中不得生人擅自走动,这位兄弟请回帐好好养伤吧。”
祝九顿觉一个头两个大,一边小心躲着他的刀,一边无奈道:
“这位大哥,我确实是想养伤,可是……可是也不能不让我去厕所吧?”
“厕……所?……”他重复了一遍,问,“这是什么?”
“就是茅厕!茅厕,知道不?就是拉屎的地方!……麦够的!”她摇了摇头,仰天长叹了一声。
“这个……”小兵听罢,略一踌躇,一眼望见有一队人向这边巡查过来,转头对祝九道,“你等着!”
而后冲那队领头的一人大声道:“李头,这厮要去茅厕!”
那个李头听罢,冲他摆了摆手,满是不耐烦的大声道:“他奶奶的,无事去什么茅厕?让他就在帐子外边拉吧!”
说罢,挥了挥手冲后面的人道:“快点快点,磨磨蹭蹭的都跟个娘们儿似的!”
齐刷刷的脚步声远去了,祝九和小兵面面相窥。
小兵收回大刀,用下巴指了指帐子外面,道:“你不是想拉屎么?愣着干嘛?拉吧。”
祝九摇晃得更厉害了,看了看帐子外面,又看了看小兵,又看了看帐子外面,又看了看小兵……
“他妈的,你看我干什么?我又不是茅厕!你拉不拉?不拉就快点进去呆着!”
小兵不耐烦了。
祝九微愣了片刻,忽然一仰头,用尽全力大声叫道:
“啊!——我要去茅厕——我要去茅厕——我——要——去——茅——厕!……”
……
“……张兄,此次一战对方势必大不甘心,恐会怒极,这几日当加强戒备……”
一处宽敞的帐篷里,二厶趴在软铺上,望着一旁的张宪道。
张宪沉思了片刻,点头:“你所说极是,只是……”
“……我——要——去——茅——厕!……要去茅厕!……”
二人正说着,便听帐外传来了一阵杀猪般的茅厕之声。
“何人如此喧哗?”
张宪沉着脸,正欲出去问,却见一个小兵几步小跑了进来,道:
“禀张副将,岳少将昨日救回之人要去茅厕,现下站在帐子前面大喊大叫,怎么劝说都无济于事……”
“怎么又是他?岂有此理!”张宪听罢,起身就要出去,二厶却叫住了他,道:
“张兄且慢,此人乃是因我们假败才会被射伤,依我之见,只是一介平凡百姓罢了。不妨就让雷儿带他去个僻静的所在,张兄休要同这等小民一般见识。”
“云兄,你因救了此人险些误了大事,如今带了回来,为他已经挨了五十军杖,可是值得?”
二厶淡淡笑了笑,望向他处,道:“我挨得军杖还少么?就算不是因为他,也总会有些错处可以寻的……况且行军打仗,为的便是天下百姓免受荼毒,若是见死不救,这仗打来打去又有何意义?和那些金人伪齐乱党、又有何区别?”
“你总是会说道,好好,我说不过你,便让雷儿带他去罢!”
张宪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冲那小兵吩咐道:
“让雷儿盯紧他,可不能出什么岔子!”
“是!”
祝九晃晃悠悠的走在前面,雷儿手持大刀,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她走几步便停住、转头看一眼身后之人,惹得雷儿恼怒非常,大声道:
“你这厮拉个屎也这么多讲究,倒是快些走!回头看我做什么?我又不是茅厕!”
二人如此走走停停无数次,终于来到了大营外一处僻静的林子之中。只见四处一片灌木,偶有鸟雀吱喳着飞过,风一吹来,她便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
刚要走深几步,忽然响起了一个比拉屎更加严重的问题,遂大叫道:
“呀!——手纸……手纸有没有?”
雷儿满脑袋都是黑线,已经快要抓狂了,大声怒道:
“你到底拉不拉?!”
“没有手纸怎么拉?”
“不拉便回去接着躺着去!”
“不要,我要手纸!”说着,趔趄着又行至雷儿身旁,拉着他的衣角委屈道,“雷哥哥,我要手纸,求求你行行好、给我两张手纸吧……雷哥哥……”
雷儿深深呼吸了一下,努力平抚内心的愤怒,一下子打掉她的手,左右看看,随手自身旁的矮树之上扯下了几片枯叶,转头递给她,道:
“要拉便快些拉,再不拉、我就将你拖回去!”
祝九一下子止住了声音,小心翼翼的接过那几片枯叶,抬头看了看他,半晌,忽然一咧嘴,“哇——”的一下哭了起来。
“你……你……”雷儿后退了好几步,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惊道,“你这是作甚?!”
祝九摇了摇头,双手捧着那几片烂叶子,哇哇哭着向灌木深处走去了。
“哎……”雷儿伸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如释重负的摇了摇头。
风儿依旧徐着,三月底的唐州依旧寒意阵阵,此时林中万籁俱寂,淡淡的夕阳自山的一边斜落下来,洒到了他的身上。
不久,祝九便行了出来,脸上梨花带雨,横七竖八的好几道泥垢,依旧摇晃着,见到雷儿,怒目圆睁,冲他道:
“哼!——”
“你?!”
雷儿郁结得无以复加,原地一跺脚,转身快步向回走去了。
4。第一章 金戈铁马会烟波…第三回 断袖之绯
“哎,你知不知道,岳少将前些日子自外面带回了个小白脸,为他挨了五十军杖不说,这些时日那小白脸还隔三差五就往他那边跑!”小兵甲坐在熊熊烧着的篝火旁,窃笑着满脸猥琐的开口道。
小兵乙会意的点了点头,凑近小兵甲,低声笑道:“真没看出来,咱岳少将竟然还有这短袖之好,哈哈哈!”
“听二少说,这小白脸动不动就跟个娘们儿似的哭哭啼啼,连去个茅厕都跟娘娘出恭似的,少将这断袖之好可真是……”
“哈哈哈!”
一众几人会意的再次大笑起来。
“你们在说什么?”身后传来了一声怒吼,“什么短袖长袖,是不是皮痒也想吃军棍了?”
众人忙起身回头,发现是雷儿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们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