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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雷儿听罢,也行了过来,“谁知道你是不是那些贼人故意安插进来的奸细?昨日我们本是假败引他们进山谷,都是你凭白出现才坏了好事,如今又要我们收留你?大哥,我看这其中必然有诈!”
祝九听罢,立刻不快的反驳道:“故意安插?你有没有搞错?我都快被那支箭射死了……”说罢,忽然一改刚刚的横眉冷对,转头梨花带雨的拉着二厶的衣襟一角,可怜兮兮道,“雨哥哥,你就行行好收留我吧……我吃的很少的!这荒郊野岭,我连方向都分不清楚,如果你救了我却不能收留我,那还不如昨天就让我死了呢!”
二厶见她如此,顿时有些尴尬,犹疑道:“可是……”
“哭哭啼啼的,活像个娘们儿!真是的!大哥,你切要被这厮给蒙蔽了。若我们带他回去,勿要说张副将,便是爹那边也……”
“雷儿,”他转过头去,不露痕迹的冲他使了个眼色,而后又转回头来,对祝九说,“行军打仗多有险阻,你可吃得了这些苦?况且你贸然便要我们收留,又可知我们是何人?”
祝九迷茫的摇了摇头,觉得头更痛了。
“罢了……如今你伤未痊愈,将你扔下也只有死路一条,你便暂且跟着我们,能否平安出得这座山林,便全要看大家的运气了。”
祝九忙将头点得像拨浪鼓,破涕为笑道:
“恩,谢谢雨哥哥,就知道你最好了,不像某些人,歪歪斜斜的见死不救!”
说罢,冲着雷儿冷冷的“哼”了一声,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雷儿心下满是不快,又不好再说什么,只得恨恨的瞪了她一眼。
她抓着二厶的手冰冷如霜,起身的时候额头不经意蹭到了他的脸颊,本是没什么的,他却忽然望向她,问:
“祝兄,你的脸怎地如此滚烫?”
说着,抬手摸向她的额头,而后微微蹙眉,道:
“怎么烧的如此厉害?看来事不宜迟,须要尽快回到大营、请营内郎中为你诊治一番。”
“真是麻烦!”雷儿见大哥如此说,咬牙切齿的迸出了几个字,而后便转身去收拾马匹了。
祝九依旧摇摇晃晃的扶着二厶,无意中一低头,忽然大叫一声道:
“啊!我的裤子!——”
这一声引得众人纷纷向她望去。
只见她身上这条黑色宽松长裤上,不知何时竟出现了诸多划裂的口子,风一吹来,那些破裂之处便飘飘扬扬起来,穿在身上活像个叫花子。
她心痛的跺了跺脚,懊恼道:
“完了,完了……这么贵的裤子,竟然烂成这样了,苍天呐……”
伤感到一半,忽又想起了什么似地,复又看自己的上衣,而后才想起后背的那块箭伤处早就在昨夜被二厶扯去了一块,此刻正露着包着白布的伤口,好在除了那一块之外,这件灰色的宽松长袖T恤还算完整,至少没有破破烂烂、还是能够遮体的。
她又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自己那梳得高高的、此刻早已凌乱不堪的团子头——难怪他们都把她当成男的了,这脑袋上顶着的发髻、不正和他们的一摸一样吗?
想罢,更加沮丧,无力的靠在了二厶身上,道:
“雨哥哥啊,我忽然觉得好无力,好伤心,好憔悴,好疲惫……”总之,我走不动了,所以,“……你背我吧……”
她总结性的开口道。
二厶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得弯下腰、让她揽着他的脖子,将她背到了马背上。一旁的雷儿见此,更加愤愤,忍不住道:
“简直太不像话了,娘们儿成这般模样,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哼!”
祝九此刻可没气力再和他斗嘴了,也懒得解释自己是女子这件事。现在她最需要的其实是休息,否则一直昏昏沉沉的,脑子不灵光,万一没被射死而是发烧烧死了,岂不更冤?想罢,俯身抱住了马儿的脖颈,眼睛一闭,决定一心一意的继续睡觉。
反正是能被收留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想着,觉得意识越来越模糊,不会儿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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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驾!”
林中一条土路上,传来了“笃笃”的马蹄之声。晨光透过密密麻麻的枝杈缓缓洒下,透着淡淡金色光芒,林木之下的灌木野草全都半枯着,有一些还上面还披着白皑皑的残雪。一人身着藏蓝色衣衫、脚蹬黑色短靴,腰佩长剑,正策马直奔北面而去。
这里是地处襄阳与唐州交界之处,自从绍兴四年岳家军收复了襄阳六郡之后,群山之中连山匪也少了起来,只是遍目之下一片苍凉萧条,一路自扬州行来,虽是无事,却也冷冷清清、无聊的很。
“吁——”萧峒忽然勒马,侧耳倾听,而后便一跃自马背上翻下来,伏地再次细细听去,片刻,方起身,再次跃上马背,驾马一路小跑着向前方而去。
土路远处,隐隐出现了几个黑影,愈行愈近,能够看清为首的几个着银灰色盔甲之人。
那几人也看到了他,均轻轻勒马,戒备的向他这里望来。
萧峒目视前方,若无其事的轻促马儿,向他们行了过去。
这队人马也缓缓策马,余光扫视着他,手中均不自觉的握紧了各自的兵器。
二厶的马儿和萧峒的马儿交错之时,二人均用眼角扫了对方一眼。
是一个江湖人士。二厶心道。
是一支逃落之兵。萧峒心道。
本这样子路过了也是无事的,可就在这时,二人却同时竖起耳朵、警觉地望向四周,刚要开口,却听耳畔一阵“嗖嗖——”的破空之声传来,只见四周一片接着一片的箭影直冲他们射来!
霎那间,众人已纷纷飞离马背,二厶单手揽着熟睡中的祝九,一个起身,自马背上抽出那支铁锥横档过去,只听“当啷——当啷——”阵阵脆响传来,而后一阵“笃笃”,却见又是无数支箭自林子四面八方射来,很多都被二厶、萧峒及其余众人纷纷打落到了树木之上。
“杀!”
“给我冲!一个都不能放跑!”
忽然之间,震耳欲聋的喊杀声自密林中传来,而后便见树杈上、灌木中、远处的乱石之后,纷纷跳出身着盔甲、手持大刀之人,伴随着一阵胜似一阵的尘土味道,向这些人冲了过来。
“呵,行了这一路都无聊之至,如今倒正好舒舒筋骨了。”
萧峒扬起嘴角笑了笑,自语之时只见剑光一闪,身旁刚刚落下的两名士兵便都被抹了脖子。
二厶将祝九放到一棵树下,而后翻转至他身旁,背靠着他,沉声道:
“这些贼子乃冲我而来,连累了这位兄弟……”话未说完,便又迎了出去,反手一挥铁锥,两旁又有两人被瞬间毙了命。
祝九正昏昏沉沉之间,却听得喊打喊杀之声隐隐约约的传来,且愈来愈大,直吵得她头疼欲裂。
“好吵啊……”她摇摇头,觉得那熟悉的颠簸不知何时停了下来,睁开眼,才发现自己坐在了树下,浓烈的尘土及血腥味扑面而来,让她忍不住一阵作呕,而后模糊的视线才慢慢聚焦,看清了周围的情形——
只见无数士兵手持兵器、弓箭,自四面八方向他们包围过来,此刻周围早已打成了一片,血肉横飞、哀嚎遍野,简直热闹非凡!
正看着,却见侧面一人举着长枪直冲她而来,她忙一个激灵勉强站起来,而后四下寻找着二厶的身影,大声道:
“救命啊!救命啊……”
“噗——”
她正晕头转向的横冲直撞着,便听身后一声闷响,而后有星星点点的温热溅到了她的脖颈之上。她下意识的回手一摸,顿时一阵恶心,却见手上全是暗红色的鲜血。
“难道……我死了?”
说着,回头再看,见身后追杀他那人身上插着一把大刀,保持着向前微微倾身的姿势,而后慢慢倒了下去。
这边才刚刚脱险,那边又有两人向她冲了过来。祝九四下张望,终于找见了拼杀得昏天暗地的二厶,电光火石之间,她忽然一个激灵,自身后那个已死的士兵身上抽下大刀,高高的扬起了手臂,而后——
用刀背冲着自己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同时大声道:
“啊!我死了!——”
说着,趔趄了几下、直直摔倒,躺在地上不动了。
冲过来的两个人见此情景,傻了眼,举着刀的手还保持着上扬的姿势,面面相窥,正欲挥刀再补两下,却听身后又是“噗——噗——”两声,而后便摇摇晃晃着向前倒了下去、正倒在了祝九的身上。
“呃……”她被压得一阵眩晕,半眯着眼睛咬牙切齿的望着双手持铁锥的二厶,恨恨低声道:“你就不能……让他们两个死远点吗?!……”
二厶双手之中的铁锥犹如纷乱流星,在半空划下一道又一道优美弧线,身边的士兵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他小麦色的肌肤映在淡淡朝阳之下,眼眸中闪着犹如玛瑙般的光泽,回头望了一眼祝九,似笑非笑的冲她眨了眨眼,而后便冲向前去了。
他大喝了一声,双臂挥舞,身上的铁甲闪着暗红色的血的光芒,伴随着一阵胜似一阵的哀嚎,脚下的死尸慢慢堆得高了起来。
她躺在地上装死,觉得身上这两具尸体越来越冰冷、越来越僵硬,再看着那些倒下的、面目狰狞的人,直觉一阵寒颤,赶忙闭上了双眼。
萧峒望向祝九的那个方向,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更加快速的转动手腕。只见半空中剑影如斯,似软缎般抖动着,每剑一出必封喉,每招一出必毙命,那些人往往还未来得及看清他的招式、便一个接着一个的倒在他的脚下了。
“杀!”
“冲啊!——”
众人正打得不可开交,忽听得漫山遍野响起了更加震耳的喊杀之声。
萧峒面色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