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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九啊祝九,自你嫁入岳家,屡屡相逼于我,是否真拿我当那病猫了?
她心中暗暗想着,用力揉搓着手中的帕子,面色却依旧平淡如水。
不会儿,大夫便从寝室中走了出来。
“大夫,她如何了?”岳云见大夫出来,忙上前问道。
大夫神色闪烁,道:“呃……并无大碍,乃是中了毒……”
“中毒?”巩氏听罢,隐隐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从脉象上看,应是误食了鼠药……”说着,连忙收拾药箱,道,“老夫这就回去给开些药给二少奶奶,老夫告退!”
不等岳云等人再发问,他便快步退了出去。
巩氏依然在回想着那句“中毒”,而岳云则望着大夫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大少奶奶,您还能不清楚吗?”冬溏最先开口,拉长了声音,冷笑道,“二少奶奶这一天除了清早的那碗粥,就只喝了您送来的那碗安胎药……”
“你胡说什么?!”昕柳一听,立刻怒极,大声道。
“我可没有胡说,药是你们送来的,如果不是你们,难道是二少奶奶自己下毒不成?!况且那药你们端来以后,亲眼看着二少奶奶喝下的,就算我们想下毒,也根本没机会,不是你们还能是谁?!”
“你……你血口喷人!”
“昕柳,住口。”巩氏轻声制止了她,同时望着岳云快速步入寝室的那个方向,眼中闪过一抹哀恸。
此刻,任何的辩解和举动,都会更加的置她们于不利之处。缄默,便是最好的选择,也是唯一的选择。
岳云根本顾不上冬溏的质问,几步行至寝室的床前,望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祝九,挨着她坐下,伸手轻抚她的脸颊,柔声道:“九儿,怎么这般不小心?觉得好些了吗?”
祝九看了看门的方向,隐隐听得外面传来几声争执,而后便陷入了一片寂静;她又看了看岳云,极轻声的开口道:
“你听着,此事人命关天……孩子……孩子没了……”
“……”岳云心下一怔,哑然。
“刚刚,我是故意将冬溏也支了出去、才让大夫把脉……这孩子是皇上的,如果让她知道、私下禀告了皇上,你们岳家上下,恐怕都……”
岳云的眼眸浮上了一层阴霾,浓密的睫毛抖了抖,而后低声道:
“那么,那个大夫断不可留了……只是,你怎么这般不小心?”
“我知道,你是在怀疑我……”祝九无力的笑了笑,勉强支撑着,不让自己昏睡过去,“姐姐再恨我,也不会傻到在自己送来的安胎药中下毒。唯一有可能这么做的,是……”
岳云伸出手,覆在她的嘴唇上,而后冲她使了使眼色。
祝九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只见冬溏几步进了寝室,神色复杂道:“二少奶奶,您觉得如何了?此事这般蹊跷,依奴婢的意思,一定要报官才成!”
“算了,我也没什么大碍,孩子也没事……你下去吧,让姐姐也回去歇着,我只想让岳云陪着。”她有气无力的开口道。
“可是,这人分明就是心思歹毒,俗话说的好,外贼好挡、家鬼难防,这摆明了就是……”
“妹妹可是觉得好些了?”
巩氏也行了进来,打断了冬溏的话。
冬溏拉长着脸,瞥了她一眼,没好气道:“哼,反正是大人孩子吉人天相,倒让某些人失望了!”
“冬溏,你去看看药什么时候能熬好。”祝九微微蹙眉,同时向巩氏颔首道,“劳姐姐费心了,我没事……”
巩氏的目光扫过岳云紧紧握着祝九的那只手,有一丝黯然闪现脸上,转瞬又消散不见了。她微微笑了笑,道:
“无事便好,此事我定会好好彻查,妹妹也要保重身子……”
如此这般客套了一番,巩氏便带着昕柳告退了。
冬溏只得也愤愤退了下去。
“岳云,你……你快些叫人去杀了那个大夫,我怕……怕冬溏……”祝九费尽力气吐出几个字,而后一阵更加强烈的晕眩感袭来,同时,小腹的疼痛也愈加强烈了。
“九儿……”岳云皱了皱眉,而后道,“他们已经去熬药了,稍后便会送来,你先歇着,我去去就来!”
149。第四章 征途踏尽戏裳红…第148卷 一盘死局
冬溏回得房中,前前后后查探了所有门窗,确认都关严以后,自柜中拿出纸笔,而后在昏暗的油灯下拂袖而书,寥寥几笔,两行工整小楷跃然纸上。她将纸裁成手指粗细的小条,三两下系在一支镖上,而后便快速换了一袭夜行衣,将房中油灯吹熄。
窗外,一轮薄月在夜中透着寒光。秋已末,素萧的府中半空,飘起了淡淡的雾。
“吱呀——”一声,一个黑影自房中闪出,而后“嗖”的一下,不见了踪影。
另一个黑影自暗处现出半边脸,紧跟着刚刚那人,也翻然而去。
有稀稀落落的虫鸣传来,想是已经耗尽了一个夏季的生命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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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苑。
“昕柳,你有没有觉得,刚刚那个大夫有些不对?”
“少奶奶,您不说咱也看得出来。依奴婢看,这根本就是那个贱人贼喊捉贼!”
“……”巩秀娟端坐在房中,面色冷凝,径自沉默了下去。
良久,昕柳又道:“少奶奶,此事不对劲啊,那安胎药明明是奴婢亲自送过去、又亲自看着她喝下的,就算她是自己毒害自己,也不可能有机会的……”
“她确是在你面前喝光那碗药的?”
“恩。”昕柳肯定的点了点头。
“难道,真的是‘误食’了鼠药?”
“真是想不明白,况且,她怀着孩子,也知道‘母凭子贵’,怎么可能……”
“昕柳,你下去盯着他们熬药,熬好了亲自跟着他们送去,可别再出什么纰漏了。”
“少奶奶,此事就这么算了?”
“还能如何?好在大人孩子都无恙,否则,相公他定会……”
昕柳顿时怔在原地,疑惑的望着巩秀娟。
“好了,多说无益,下去做你的事吧。”
“……是,奴婢告退!”
昕柳轻轻退下,临出门前,淡淡的叹息了一声。
巩秀娟单手揉了揉额头,只觉心中疑惑接踵而至,却完全理不出头绪。按理说,即使她想陷害自己,也不会笨到用自己和自己孩子的性命开玩笑,可若是此举的目的不是陷害她、而是陷害整个岳家呢?
皇上赐下来的妾室,在岳府“误食”鼠药以致滑胎……。此事,小的话便是岳府禁卫不严、家规无方,最多街头巷尾多了一个闲聊的话题而已。而若往大了说,忤逆皇上、目无法纪的罪名也是可能的。
难道,上头的那个人,真的是动了杀意?!
想罢,惊出一身冷汗。
可是,若如昕柳所说,亲眼看她将药喝下,又怎么会……难道是她和丫鬟串通好了、待昕柳走了后另行服下老鼠药?可若是如此,必然抱着必死之心,又怎么会“大人孩子有惊无险”?
倏地,她眼前浮现出刚刚那个大夫躲躲闪闪的样子来,立刻恍然,自语道:
“难道,她根本没有中毒,而是串通了大夫做戏?”
然而,下一个瞬间,又马上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大人孩子安然无恙,这样的做戏,又有什么意义呢?
百思不得其解,直想得肠思枯竭也毫无进展。
无论如何,那个大夫肯定有些问题的,既然想不出来,派人去将其捉来、细细审问一番,应当是能寻得蛛丝马迹的。
想罢,她向屋外大声道:“来人,去将泊初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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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瞬间来袭,几束淡金色的光芒自灰黑色云层中穿过,直直投射大地。薄雾渐渐稀疏,渺杳如烟,笼罩在临安城半空中。枭鹰自城上方盘旋而过,翅翼末端飘落两根棕黑色羽毛,缓缓徐落,大地上的青砖灰墙由一点逐渐放大,放大。羽毛飘过城门上空,飘过翻飞的锦旗,飘过城中一条河流,最后落在了岳府西苑旁一处僻静竹林外。
祝九肩披水绿色斗篷,面色苍白,她微微颤抖着俯身,自地上捡起羽毛,望着这根羽毛在淡淡晨曦中散发出的银色光点,瞬间竟然失了神。
远处,有铜铃的声音,叮当着隐隐传来。
那一个霎那,她觉得自己仿佛就变成了一只鹰,自在的翱翔于天地之间,俯视万物,傲蔑苍生,来去无痕,了无牵绊……
世间从没有勾心斗角,从没有恩怨情仇,从没有你争我夺,从没有风雨江湖。
“九儿,你怎么自己走出来了?”身后传来岳云的声音。
她一个激灵,忙拉回了思绪,转头淡淡笑了笑,同时趔趄着晃了一下。岳云上前将她扶住,沉声道:
“你才刚刚滑胎,不可受凉,快随我回去吧。”
说着,横腰将她抱起。
有晨光洒在他年少且英气的面孔,却将这张脸映得有几分憔悴。淡淡的黑眼圈浮现于眼窝下,眸中则闪着寒光。
昨夜,其实岳府上下都未能成眠。
岳飞及李夫人那边收到了消息,忙派人去暗中查探,不想却与巩氏派去的泊初碰到了一起,且双方赶到时,那个大夫已经被人先一步杀死了。
而涉及祝九起居饮食的下人丫鬟们也被连夜秘密盘问,一番如此,却丝毫没有不对劲之处。
回得房中,岳云将祝九轻轻放在床上,冬溏跟随而至,上前道:
“二少奶奶,一大清早您不在屋中,又跑去哪里了?”
祝九细细打量着她,淡淡道:“一直做恶梦,就出去走了走。”
“这下毒的事情还没查出所以,您擅自走动,可小心别让那些人寻得了空子……”
“冬溏,无论如何这也是岳府,你这是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