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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何必如此在意、如此不能忘怀呢?
所以,今夜看到他的时候,她倒释然了。
耍脾气,只会便对自己在意的人,若是不在意了,那便连发发牢骚这样的事情,也都懒得做了。
她将头抵在他肩膀上,用自己的脸颊轻蹭他的,转移了话题,问:“上次那个韩啊魏的,你还没讲讲到底是什么意思?”
“韩魏未忘,却还装不记得那夜之事?”岳云低头看她,笑道,“那是说四国交涉之事,韩国应如何立场、如何应对,方能保万全。”
“如何应对?”
“都是些战事国策,你也想知道?”
“反正也是无聊,讲讲也不会累死?”
“可这般坐着讲,甚是困乏。”
说着,向寝室的方向望了两眼。
祝九瞥了他一眼,转而一笑,道:“我也累,腿都没力气了~~”
说着,向他怀中一倒、赖着不动了。
岳云有些无奈,只得将她横腰抱起、走进寝室,而后轻轻放到了床榻上。
“手也没力气……”
说罢,继续依着他。
他只得又为她脱了鞋子、宽了衣裙,而后将被子也盖好在她身上。
呵,逢场作戏。
既然你能虚情,我就会假意。对着演戏,看看你我谁是影帝。
祝九心中冷笑了一声,眸中一片冰冷。
他宽衣完毕、躺到了床上;她替他将被子盖好,冰凉的双手向他怀中探去。
“……”岳云被冰得全身一震,蹙眉望着祝九。
祝九一脸坏笑,道:“还是你的身子暖和些。”
说着,更加努力的往他怀里钻。
更加无奈,只得半躺着拥住她,继续道:“韩弱于魏,魏弱于秦,而安成君则东西都俱优势。不战而自保者,该为何?”
祝九听得晕头转向,想了良久,方才弄明白岳云的意思,于是问道:“那么,魏国和秦国友好吗?”
“并不友好。”
“这个简单啊!”祝九来了精神,笑道,“卖武器给他们,一边挣着他们的银子、一边挑拨离间,让他们保持势均力敌、一直一直的打下去。”
“……”岳云嘴角微微抽搐着,直想甩下一把冷汗。
祝九见他如此表情,顿时不快,道:“难道这样不好吗?”
岳云想了想,道:“这法子倒是新鲜,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古书上可没这么教的。
他心下暗暗想道。
看着她一脸兴奋的样子,又不想同她辩解,便敷衍道:“也没什么。”
“那到底是什么?应该是哪样的?”
“这倒无一定要怎样,只是战国策中这一篇,说客是谏言由韩连同安成君、共同促好魏秦。”
“……然后呢?”
“若两国修好,则感激之;不然,则争相拢之。无论如何,总是不坏的结果。”
“未必,”祝九正色道,“短视。”
“哦?”岳云一挑剑眉,“此话怎讲?”
“两国交好都好了,谁还会感激一个再没利用价值的人?如果没交好,谁又会笨得去拉拢一个没什么实力的人?他就不怕秦国或魏国用些伎俩、挑拨韩国跟另一方的关系、然后坐观其斗?”
岳云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况且,还有个安成君,那么有优势,又有这么利好的事情,干嘛要带上一个不如自己的人一起分享这个好处?这不是傻到底了?”
“……”岳云寻思了片刻,想辩解一二,却又觉得她所言有几分道理。
良久,祝九又补充道:“保全不是长久之计,爬到最高的位置才是最保险的;否则,任何暂时的保全,只会让自己死的更惨。”
说罢,神色复杂的看了岳云一眼。
岳云也正神色复杂的看着她。
二人对望着彼此,片刻,忽又同时轻轻一笑、各怀心思的偎在了一起。
“哦,我知道了,”祝九忽然打了个响指,笑道,“韩国肯定是在魏国秦国的中间,所以才会想到这个方法,利用地理优势,对不对?”
岳云顿感无奈,点头道:“自然是如此……”
“如果是这样,这个方法就真的很好了。”说着,若有所思的想道:如果是自己的那个时代,地理位置根本无所谓,离得再远一通电话就联合了,哪还用什么第三方?两架飞机就能搞定一个国家,还用顾及什么位置?可这是在古代,通讯不发达,交通也不发达,所以地理的优势是决不能小窥的……
岳云见她想得入了神,复又笑道:“我看你这颗小脑袋、能想明白已经不易,便不要再费心思深究了罢。”
祝九也觉他说的有理,遂懒懒一躺,道:“那就睡了,想得都困了。”
148。第四章 征途踏尽戏裳红…第147卷 第六计:一箭三雕(2)
次日,西苑。
“二少奶奶,您的安胎药来了。”昕柳人还未近,清脆的嗓音已经如莺般缭绕于前了。
祝九正在房中,半倚着软榻打哈欠,这会见她进屋,便微微颔首,道:
“放着吧。”
昕柳命身后的丫鬟将药放到了榻旁木几上,而后福身道:
“大少奶奶特意吩咐的,说这药需趁热喝方才好。”
午后的阳光细细碎碎洒在房中,在灰绿色青石地面上折射出淡淡金灿。这些光芒映得房中暖融融,却依旧投不进祝九一片冰冷的灵魂深处。
她抬头扫了眼昕柳,而后微微作势起身,一旁的冬溏忙上前搀扶。
“可这药终究还是烫了些。”祝九摸了摸碗边,淡淡道。
昕柳面露难色,转头冲身后的丫鬟道:“还不快帮二少奶奶吹吹药?”
小丫鬟正要上前,却被祝九摆了摆手制止住,同时淡笑道:“不用了,万一把口水也吹进去,这药还怎么喝?”
话落,瞄了瞄东房,而后冲冬溏挑了挑眉毛。
冬溏顺势望去,只见东房正中摆放着一张黑檀木圆桌,上面放着一只空的瓷碗,她立刻会意,几步快走过去,拿了空碗回来,殷勤道:“二少奶奶,这粗活还是让奴婢来做吧。”
祝九心下冷笑一声,点了点头。
只见冬溏熟练的将盛有汤药的碗小心端起、将药缓缓倒入空碗中,而后复又倒了回来,如此反复几次,方才恭敬端上,道:
“二少奶奶请慢用。”
祝九点头,接过碗一仰头喝了下去。
昕柳长舒一口气,道:“请二少奶奶好好歇息,奴婢等先行告退了。”
她复又躺了回去,单手轻轻抚过小腹,眸中闪过一丝寒光。
冬溏见她打了个哈欠,便说:“二少奶奶先睡一会吧,奴婢告退……”
“等等,”祝九打断了她,伸手指了指东屋一排书架,道,“随便挑本什么,念给我听罢。”
冬溏有些莫名其妙,平时,祝九是看都懒得看那些书籍的,况且也知道她识不全那些字,而现在……
“最近总是做恶梦,你在这里念些什么,我知道有人在这里,就不会太害怕。”祝九看出了她的疑惑,转而道。
冬溏点头,取了本《庄子》,自第一页开始念了起来。
断断续续的,句不成句,还时有念错的地方,不过即使她念的全对,祝九也不知书里说些什么。此刻她身上盖了条白色绒驼毯子,微闭双眼,心思早飘到九霄云外去了。
她在等。
而已。
“……。其于人也,乐物之通而保己?;故或不言而饮人以和,与人并立而使人化。父子之宜,?其乎归居,而一?其所施……”
不知过了多久,微倦迷蒙之时,祝九忽觉小腹一阵抽痛,虽这疼痛转瞬即逝,然还是让她一下子清醒起来。冬溏的嗓音已经有些沙哑,念的依然断断续续。窗外起了风,院中几株海棠树,叶子哗啦啦的落着。
“冬溏……”她伸出手,轻声道。
“……二少奶奶?”冬溏停下,顺便清了清喉咙。
“我有些不舒服……。”说着,忽觉一阵更猛烈的疼痛袭来,伴随而至的,则是头晕恶心。
“您怎么了?”冬溏见她脸色苍白,忙放下书,几步行至她身前。
“难受的厉害……”
“那我去让人找大夫!”
说罢,几步跑了出去。
祝九直觉头晕目眩,冷汗一阵紧似一阵的浸出来,身体微微颤抖着,忽然,手脚也开始抽筋了。
好难过,没想到磨成粉末、涂抹在空碗上的老鼠药也能有这么大的效力?
可是,这样也是好的,如果就这么的死了,倒是解脱了吧?
“九儿?……”
“……萧峒?萧峒?……”
祝九将手伸向半空,徒劳的想要抓住他的手。眼前一片昏暗,唯有那张脸是微微泛着光泽的。可是,为什么竟然看不清他的五官轮廓?那眉眼,那嘴唇,那笑魇……都那么的模糊。
是在做梦吧?还是……死前的回光返照?
只有萧峒,才是真心待她的,哪怕是死,她也一定要将他深深地印在心中。
她的手垂落下去,暗色的房中一切都呈灰黑色的。窗外,最后一抹夕阳余晖也湮灭于夜色里,苍白的面孔上,两行清泪徐徐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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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九忽感不适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前院和书房,月上枝头时,不大的西苑正房已经坐满了人。
寝室外,岳云坐在上座,微微蹙着眉,沉默不语。闻讯赶来的巩氏则低眉顺眼,不时的向里面张望着。
她这葫芦里、又是卖的什么药?难道,又是苦肉计不成?
祝九啊祝九,自你嫁入岳家,屡屡相逼于我,是否真拿我当那病猫了?
她心中暗暗想着,用力揉搓着手中的帕子,面色却依旧平淡如水。
不会儿,大夫便从寝室中走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