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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云川眼珠慢慢转动一圈,看着萧斐飞快的扯嘴角笑了一下,又换回正经的面容说:“都很有趣,可是都没有你有趣。”
萧斐一怔,像是吃饭被噎住了,呆呆的盯着姜云川看了一会,狠狠的白了他一眼。不再理会他,直埋着头跟刚露出芽头的小杂草较劲。
乌金西沉,一天的劳作结束了,仍旧是萧斐扛起锄头走在前面,姜云川拎着空了的水葫芦在后头跟着。但是这回却是任他怎么说话萧斐也不理睬了。
姜云川没话找话了半天,见人还在生气也不敢再多说话了,委委屈屈的低头走在一步之后。没走几步又低声问:“你还在生气啊?”这声音就像个做错事没人理的孩子,只差不能伸手去扯他的衣角了。
萧斐硬不下心无视他,再说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玩笑,就干巴巴的回了一句:“我没生气。”
“真的?”前后的语气是天壤之别,这一声欢快的让人以为他见了金元宝呢。看他这么开心的,萧斐突然就有点后悔了,刚才怎么就没继续装死呢。
姜云川快走了两步和萧斐肩并肩,窄小的田埂他基本都是走在草丛里的,他偏着头去看萧斐的脸,说话非要对着人家的眼睛:“我刚才不是有意气你的,以前我娘就说我说话不过脑子,你别介意啊。”
令堂真是高见!萧斐在心里一字一个印的念道,转头给他一个浅笑。
就说刚才问那山的事儿吧,难道他真的想不明白危险的山地和没人发现的湖泊之间的关系吗?很显然是否定的,他会脱口问出来是因为他根本就没过脑子去想,他完全的依赖于眼前人对这一地带的熟悉。这是个娇生惯养依赖成性的连思考都懒得动的少爷公子!
村口是个三岔口,分别通向碧汀村、农田和桃源镇。
这两人远远的就看到有人从镇子方向走来,那种手舞足蹈的走姿,萧斐看一眼就知道是他那活宝弟弟地瓜,便放慢了脚步等他赶上来。
地瓜也看到了他们,大步跑起来:“哥,姜公子,你们俩怎么在一块儿?”他看到水葫芦毫不客气的拽过去,拿开木塞就往嘴里倒,结果半天也没喝到一口水,放下来摇了摇,不爽的皱眉道:“怎么空了?”
萧斐没理睬他,反问道:“你这又是去哪疯了?”
“跟师父学武功啊!”地瓜相当自豪的拍着胸口,“我现在十五岁,师父说我有天赋,肯用功,不出三年就能出师,五年之后江湖上就会有我萧地瓜的鼎鼎大名!”
姜云川奇道:“你师父?这里有武林高手?”
萧斐朝天翻了个白眼,算是解释给姜云川听:“什么师父……镇上的刘铁匠会几招拳脚,不巧他怎么就知道了,天天跑去缠磨人。说来也真是的,他一个铁匠不好好打铁,显摆什么功夫呢,还收个徒弟,嫌不够丢人现眼是怎么的?”这话是越说越急,听着都感觉得到那人现在有多刨燥。
地瓜偷偷地对着姜云川扮个鬼脸,他了解自家兄长,这个时候千万不能逆着来,最好是什么都别说,听他一顿教训就完事,不然这一路乃至这一晚都别想好过。姜云川之前就体会到了,也是一声不吱,朝着地瓜眨眨眼,静立一旁。
萧斐把这俩人的互动全看在眼里,却也懒得再说什么,一下午的劳作他也是很累,便叹了口气没好气的说:“走啦!”
回到家,萧娘做好了饭,中医主张晚饭吃得少,萧娘只简单的煎了几个饼,里面和了中午吃剩的碎鱼碎虾,还掺了鸡蛋,火候也刚刚好,看着嫩黄吃着香脆。给地瓜留出来的那一份海鲜和小笼包也重新热了,一起端上来。
新下来的小米,香喷喷的金灿灿的,配着咸丝丝清脆脆的芥菜丝,在吃一口海鲜面饼,齿颊留香,姜云川吃的大呼过瘾。
他一副恶鬼投胎的模样,让地瓜不禁怀疑的问道:“姜公子,你真是京城来的吗?”怎么像是八辈子没吃过饭了,他那一身绸缎的衣衫怎么看都要几两银子,可这吃相一点都不是有钱人家的少爷模样呐。
这一次,姜云川脑子很灵光,喝了一口小米粥咽下嘴里的东西,说:“我家的厨子也是姜王朝的名厨,可是我怎么吃都觉得伯母做的更有滋味。”他也很疑惑,转头问萧娘:“伯母,您是有什么秘方吗?”
萧娘浅浅地笑着,又给他夹了一块面饼,说:“哪有什么秘方,姜公子也就是吃个新鲜才这么喜欢。”
“不是,我是说真的!”姜云川对萧娘这样的推辞很激动,他略想了一下,语气十分肯定:“一定是材料的原因,这些都是活蹦的鱼虾,滋味跟那些长途送到京城的肯定不一样!”
萧娘没说是也没不赞同,还是那样温婉的笑着,给丈夫和儿子添粥。
吃过饭,萧爹叼着个烟袋锅子去找他的朋友聊天了,萧娘忙碌她的家务活。剩下的三人没事干都出去乘凉,坐在门口的合欢树下,闻着淡淡的香甜的气味,摇着蒲扇,点着艾草熏蚊虫。
地瓜完全没有安静的时候,他捡了个树枝子去挑闷燃的艾草,一边呛得咳嗽流泪还是不肯收手,着力挑起火光引来更多扑火的蛾虫。
坐在下风口的其他两人也被呛着,可说他又不听,萧斐便对姜云川说:“给他讲你的惊险故事,正是好时机。”
姜云川严肃的点点头,转过头去叫地瓜:“你真那么想闯荡江湖吗?”
地瓜一听这个就来了精神,那两只漂亮的眼睛在暗夜里似乎都要发光了,他扔下树枝,跳到姜云川身边坐好,很认真的说:“是啊,我从小的梦想。”
、6初体验(4)
每个人在很小的时候都会有一个梦想,可能会坚持到长大,也可能中途就夭折了。地瓜这么坚持,让姜云川有些不忍心了。他向萧斐的方向微微的转了一下头,就被对方清咳一声警告了。
于是也只好硬了心肠,说服自己这都是为了地瓜好,江湖毕竟险恶,他一个单纯的孩子,在这山清水秀的村庄里快乐一生,一直将闯荡江湖当做一个梦,然后怀揣着一个美好的梦然后过着踏实幸福的生活,多好啊。
这么想着,他竟然会有想流泪的感觉。
“你知道我小时候有什么梦想吗?”他听见自己这么问,对方自然是茫然的摇头,他本也没想会有人来猜什么,便说:“我的梦想就是你现在的生活啊,轻松,自由。”
“这还不简单吗,你搬到这里来住就好了啊。”地瓜单纯的表示不理解。
姜云川苦笑了一声:“人啊,总觉得别人的才是好东西。我生在一个大家族,家人有几十个,旁支亲属几百上千人,仆人更是多得数不清,无论我是想做什么都有很雄厚的的基础,可是也有同样的风险。谁都想当家主,即便我不想,他们也认为我想,把我寄情山水的真实性情当做扯幌子掩饰野心。明明是很简单的事情,他们愣是要想的复杂了去。”
“那你说明白不就行了吗?”地瓜甚至好心的举例,“你看啊,我不喜欢种田,我就跟我爹我娘说了,他们就让我去放牛了。”
姜云川眼神温柔,在黑夜里仿佛一汪水,他说:“你这么单纯的人,为什么一定要蹚江湖那个浑水呢?”
萧斐觉着话是越说越远了,干脆插嘴问道:“江湖是个什么样啊,听你这口气好像人间地狱啊?”
姜云川转过头,赞赏的看着萧斐笑,然后轻轻一咳,稳住声音不让地瓜觉察异样,说:“我从京城过来,一路上遇到的事真是几天几夜也说不完,我先给你们随便说一个吧。”他就开始讲了,心里却因为这句话想起了古意,下午他没跟着自己,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夜深了,故事也讲了几个了,天上繁星如水,明天有事好天气。萧斐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说:“睡了吧,剩下的故事,姜公子就每天给讲一个吧。”
姜云川也有些困了,随声附和,只有地瓜精神抖擞的不情愿,但最终胳膊拗不过大腿,踢踢踏踏的去自己卧房了。
萧斐偷偷问姜云川:“你刚才说的故事都是真的?”
姜云川狡黠一笑:“一半真一半假。”
“那你遇到麻烦的时候,又没有武功,你是怎么脱险的?”萧斐尖锐的又问一句。
姜云川结舌,可不待他想出答案,萧斐已经摆摆手笑着走开了,他站在原地看着那个挺拔瘦长的身影,也无奈地摇着头笑了。
回房间躺下,舒展了一下筋骨,过了一会听着所有的动静都没了,连风也静悄悄了,他转到后窗,拿出火石不停地敲打。没过多久,那个影子般无所不至又像烟雾般几乎不存在的古意站在窗外,姜云川吓了一跳,怨怪道:“悄没声息的,你是鬼啊!”
古意没有做声,等着姜云川再开口:“下午你怎么不在了?”
“太空旷,会被发现。”声音平稳无波,如深井幽潭,面上也是毫无表情。
姜云川点点头:“这个地方很安全,你也不用总是跟着我,帮我去找找那个湖吧,关于游记上的记载,我也说给你听了,照着去找吧。对了,你现在住在哪?”就着月光,也看不清楚他到底怎样了。
古意想了一下才点头,说:“树林里很多藏身之处,殿下不必担心属下。”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他:“三爷的。”
姜云川接住了,点点头,古意便瞬间消失了,他拿着信回床上,月末的天空只有点点繁星,这点亮光看不清字,他也不敢贸然点灯,便把信压到包裹起来的绸缎衣衫里,躺下睡了。
破晓时鸡叫,萧斐就起来了,他拿了漱口的浓茶水和刷牙的青盐到院子,就看到姜云川已经站在那里了。
“姜公子,怎么起这么早?”
姜云川回身,眼睛清明,看来已经起来有一会儿了,他说:“睡不着了,就起来了。”
萧斐先用浓茶水漱了口,然后重新倒了一杯又拿了青盐罐给他,说:“真没想到你能起这么早。”
姜云川看得出来萧家对待礼节上是有讲究的,就算地瓜大大咧咧的有点缺心眼似的,但是他也没有逾距的时候,对待他这个客人也算礼貌。所以他也赶紧漱了口,先刷了牙,才说话:“以前跟夫子上课,都是寅时三刻就起来的。”
“那现在起这么早,你有什么打算啊?”萧斐问道,“要去找你心心念念的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