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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老爷子会如何?会不会为了给自己女儿报仇而支持四皇子?这对他极为不利。所以,就算王妃落到他们手上,也他们也不会杀了她。反倒是有可能利用如今心怀怨恨一心想要报复的荣亲王妃。那个女人心里极其阴暗和自私,谁也不知道一旦她被救出去后会发生什么事,倒不如将她关起来来得安全,虽然麻烦一点,也不外乎就是多派几个人看守罢了。”
他说的,秋明月何尝不明白?只是荣亲王妃那个女人狭隘又阴狠,就算被关在王府里,只怕也天天想着怎样将凤倾璃的身份抖出来。这个女人留着终归是个祸患,但是她也不能死,倒是有些麻烦。
过了一会儿,外面的打斗声渐渐歇了下去。
“停止了?”
凤倾璃嗯了一声,“父王没有用暗卫,不然早就该停止了。”
秋明月了然,大昭律法规定。身为亲王,可以有暗卫,但是数量不能多。超过的话,便视同谋反。孝仁帝此生最恨的人就是荣亲王,若是让他抓住荣亲王一点把柄,只怕会借题发挥。到时候又得闹出许多麻烦。
窗外一个黑影落下,敲了敲窗栏。凤倾璃撑着身子坐起来。
“说。”
“禀世子,王爷亲自动手,那些人已经死了,本来活捉了两个,最后都咬舌自尽了。王妃被带到了太妃那里。”
“知道了,你下去吧。”
凤倾璃并不意外,他重新躺下来,眼神有些冷。
“洛王这些年心倒是大了,居然培养出这么多的死士。今天晚上这几个,只怕只是一些小角色而已。真正的大头,还在后面。”
“你的意思是,洛王今夜只是试探?并没有真的要抓走王妃?”
秋明月挑眉,眼神漆黑。
“他一个外姓的王爷,训练这么多死士干嘛?莫非他有谋逆之心?”
凤倾璃声音淡漠而清冷,“不好说。他只是个外姓王,若是有此等逆谋犯上之心,会遭到朝臣和百姓唾骂,到时候大昭兵马群起而攻之,他只会落得身败名裂遗臭万年的下场。洛王是个精明人,这种事他不会做。我猜想,他应该是想扶持自己的侄儿上位,然后做一个权倾朝堂的摄政王,慢慢把持朝政,让四皇子成为他的傀儡,最后再自己登基。”
秋明月冷笑,“他的心的确够大。”
她皱了皱眉,“你说如果德妃知道了会如何?再怎么说四皇子可是她的亲生儿子,她不会放着自己名副其实皇室血统的儿子不帮,而去帮自己的哥哥吧?儿子和哥哥,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那女人平时看着挺精明的,这个时候怎么这般糊涂呢?还有洛老王妃,她心中是个什么打算?”
凤倾璃眼神更冷,“别小瞧她。洛老王妃一直就心高气傲,虽然甚受宠爱,但还是改变不了庶出的身份。她后来嫁给外姓王,一度成为所有皇家公主羡慕的对象。但是她仍旧不满足,她一生追求的是最高权力和荣华,怎能屈居人下?她将自己的女儿送进宫,也不过只是一颗棋子而已。女儿和儿子之间,她自然选择帮自己的儿子。你想想,如果洛王改朝换代,那就是开国皇帝。而她,自然也是开国皇太后。还有什么是比这个身份更高贵的?”
秋明月打了个寒颤,“一直就觉得那老太婆深沉,没想到她有那么大的野心。怪不得她和皇祖母不对盘呢,原来是嫉妒。”她瘪瘪嘴,又有些同情道:“只是可怜德妃了,被自己的母亲和兄长当做踏脚石登上权力的高峰。哎,果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凤倾璃又笑了起来,“德妃不傻,或者,我们可以让他们更乱一乱。”他笑得有些神秘,“明着挑拨离间德妃自然是不会信,可是如果让她的儿媳妇亲自告诉她,就另当别论了。”
“你说洛竹莲?”
秋明月一怔,“对了,前几天溪溪告诉我,好像她怀孕了?”
“嗯。”
凤倾璃点头,“正是因为有了这个孩子,德妃才会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这一代皇子本来就不多,成年的,除了我以外也就大皇子和四皇子。大皇子虽然没有正妃,但是可有三个侧妃,四皇子刚好相反,只有正妃和几个侍妾。但两人一直都没有孩子。如今洛竹莲怀孕了,可想而知德妃有多高兴了。”
“说起这个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秋明月趴在凤倾璃身上,“前些日子琴姨不是说选秀要开始了么?”
“嗯,是快开始了。”
凤倾璃环着她的腰,道:“如果这次他们双方的争斗能够持平的话,选秀仍旧会一如既往的进行下去,而且大皇子也会在这次选秀当中选出自己的正妃。如果一方败了,这选秀选出来的,也只有送进宫做妃子了。”他嘴角勾起凉薄的笑,“我想,他们很乐意在此之前结束战斗。毕竟无论是皇后还是德妃,都不想再花费时间来对付新近宫年轻美貌的妃子。”
秋明月深以为然,“就让他们继续斗吧,他们斗得越厉害,咱们的日子才越舒坦。”
她闭上眼睛,嘴角挽起一丝笑意。
“我很期待琴姨拿出那些证据以后,皇后会如何?还有那个大皇子,也是个不好对付的人呢。”
“别想那么多了,睡吧。”
“嗯。”
秋明月不再说话,沉沉的睡了过去。
凤倾璃看着她安静的睡颜,眼神却是浮浮沉沉,而后又化为一片柔软。帐外有风从窗外吹进来,他将秋明月的身子往怀里更紧了几分。
萱萱…
他在心里无声的唤着,最终闭上眼睛,抱着她睡了过去。
而此刻,一座华丽的府邸里,有华贵的中年男子正斜斜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神情平静而温和,不见丝毫的凌厉和强势。
“王爷。”
门外有衷心的家仆走进来。
“荣亲王早有准备,我们的人,全死了。”
“嗯。”
洛王丝毫都没有意外,“死了就死了吧。”
“王爷…”
家仆有些忧心道:“荣亲王这些年看似沉寂,没想到却也是个有手段的人。狠绝起来,也丝毫没有手软。”
“呵呵…”
洛王短促的笑了一声,“他忍了这么多年,如今,终于还是为了他那个宝贝儿子,不忍了。”他似乎叹息了一声,“难得啊,为了别人的儿子都能做到这样。可比宫中那位好多了。”
“王爷。”家仆犹豫了一会儿,才试探道:“荣亲王世子,当真是…”
洛王睁开了眼睛,眼神含笑,眼底却有浓浓幽暗,像汹涌澎湃的暗潮,令家仆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立即低下头去。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洛王收回眼神,一只手支撑着头,另外一只手手指摩挲着玉扳指,眼神旋转着泯灭的光。
“好了,你下去吧。也不要再派人去荣亲王府了,那个女人现在在哪儿都是个麻烦,省得让楚老爷子心里不舒坦。皇后现在怕是巴不得杀了那个女人呢,本王就坐观上壁就可以了。”
他想了想,又道:“哦,对了。莲儿怀孕了,你派人去将仓库里的血燕送进宫给她安胎。”
“是。”
家仆退了下去。
洛王睁开眼睛,眼底一抹冰冷的笑。
皇城之中,静谧的夜晚,忽然有瓷器摔碎地面的声音。凤袍雍容华贵的女子正一脸怒容的坐着,锦衣华服的男子坐在她身边,脸色也很难看。
“寰儿,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你已经安排好了吗?荣亲王妃那个女人现在还活得好好的。你要知道,如果她抖出凤倾璃的身世,依你父皇对那个贱人的愧疚,这太子之位八成就给了那个残废。”
凤倾寰瞥了眼皇后,“母后,您为何一早没有告诉我阿璃的身世?若非如此,我也不会这么多年没有准备。”
一说起这个皇后更是愤怒,“你以为本宫不想?”她眼底折射出浓浓的恨意,“当年如果不是那老太婆出宫去了,我如何能除得了那个贱人?那贱人水性杨花,嫁了人还不安分的跟荣亲王勾搭成奸。本来我也以为凤倾璃是他们两个偷情剩下的孽种,才会让荣亲王接回去养在王府。可是没想到凤倾璃当真是皇上的儿子。当年那件事闹得太大,皇上下了圣旨不准任何人提及,那老太婆也制衡了我这么多年,明摆着是要保护那孽种,我如何告诉你?如果让你父皇知道了,咱们两个都得没命。”
她深吸一口气,面色阴沉似水。
“再说,那孽种在那场大火中被砸断了双腿,而且又中了毒,左右也活不过二十岁,倒是懒得我再费心思。”她冷笑一声,“把他放在楚云娥那个女人身边也好,那女人不会给他好日子过的。只是——”
她眼神深谙下来,“以前你父皇一直不册封太子,我以为他只是为了制衡朝中党派之争。却没想到,他真的有意封那贱人的儿子为太子。可恨!”
凤倾寰倒是冷静了下来,“母后,照你这么说,当年的云皇后,是被父王默认烧死的?”
皇后冷笑,眼神泛着绿幽幽的光芒。
“要不然你以为那么大的火,为什么没有人阻止?男人嘛,谁也人受不了自己的女人给自己戴绿帽子。”
凤倾寰沉思。
皇后等了半天不见他说话,不由得蹙眉。
“寰儿,你在想什么?”
“母后,你说…父皇想要立阿璃为太子?那么他体内的毒呢?皇祖母不是把那块可解百毒的玉佩给了他么?难道这些年依旧没能解毒?如果他身上的毒还没有解,难不成父皇想将皇位传给一个快死的人不成?”
皇后一惊,“你的意思是?”
凤倾寰眼神黑沉,“我在想,或许我们都被误导了。”
他苦笑一声,“自从上次宫宴柏云拒婚开始,或许我们就已经忽略了很多事。”
皇后脸色越发的阴沉,“不可能,如果那孽种的毒解了,你父皇绝对不会容他呆在荣亲王府那么多年叫另外一个男人为父亲。”她冷笑一声,“你父皇的为人,除了太后,就只有本宫最了解。他这辈子最恨的人,就是荣亲王。当年若非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