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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牺牲前约,自古所难。然使有裨于国家,无背于信义,山非拘泥,亦不必争此小节。特以军民危难之秋,维系之道,端在信约。一有歧异则动摇随之,此际虽欲力践前言,亦不可得。”冠冕堂皇地表白这一通之后,阎锡山就退掉了已购好的往日本的船票,不谈出洋了,也不再与冯玉祥见面。
冯玉祥已经被迁往五台建安村,住所与周围隔绝,阎派了一名师长带着卫队名为保护,实为监视。蒋、阎在北平会晤的消息传来,他既吃惊又气愤。想不到让自己如此感动的盟兄弟,竟然是个背信弃义,卖友求荣的家伙。冯提出要与阎见面,阎总是托词不见。冯被戏弄多次,忍无可忍,有一次就开着汽车冲出建安村,声言要去太原。卫队师长极力阻拦,跪在汽车前,求冯一定不要出村,否则他会被军法从事。冯大怒不予理会,汽车仍然开出村去了。卫队师长急忙用电话通知沿途驻军,在通往太原的公路上,挖了一条大沟。冯的汽车无法通过,不得已只好返回。冯玉祥被阎锡山如此对待,异常伤心和恼怒,计划化装跑回西北军所在的陕西潼关。但从五台到潼关,有千里之遥,他的出格的高大魁梧的身材,无法改装隐蔽。难以行动,只好作罢。渐渐冷静下来之后,冯玉祥自然不甘于被如此捉弄,就设法采取行动,向阎的背后插一把刀,让阎也尝尝被夹攻的滋味。三方鼎立,能用的办法,无非是拉拢其中一方,孤立另一方。冯于是授意留在陕西主持西北军的部下宋哲元,设法直接与南京方面联系。按照冯玉祥的指示,宋哲元就行动起来,派人到南京面见蒋介石,表示归附之意。蒋介石自然欢迎,立即派人到西安慰问,并将因受冯玉祥影响而被免职的西北军将领召回重用,以示笼络。鹿钟麟到南京当了军政部长,西北军也得到了蒋介石发给的给养。 这个变化,使沉浸于得意中的阎锡山有点始料不及。他在冯玉祥身上下那么大的功夫,目的就是为了要挟蒋介石,抬高自己的身价。现在,西北军如果倒向蒋的一边,那两家又会结成联盟,反过来对付自己。孤立的山西,受到蒋、冯的联合进攻,势必会遭灭顶之灾。这样的情况下,软禁冯玉祥还有什么用处?
这时,蒋介石又在南京主持召开第二次编遣会议。阎锡山派出代表参加。会上,蒋介石的口气比第一次编遣会时大有不同。有了打败桂系和冯系的本钱,蒋的“中央”比以前威风多了。会上,他严厉地宣称,谁不裁兵,谁就是新军阀,就是反革命,就是历史罪人,就一定要被歼灭。矛头已经隐隐指向阎锡山,而且那口气丝毫没有商量讨论的余地。阎锡山接到报告,内心惊慌起来,经过苦心盘算,还想投石问路,试探一下蒋对自己究竟是什么态度。于是,他向蒋提出辞去山西省主席一职。如果蒋对自己旧情未断,网开一面,一定会予以挽留,那时再设法继续周旋。岂料想,蒋迅速批准了他的辞呈,并任命商震为山西省主席。阎锡山头上挨了这沉重的一棒,明白自己在蒋的心目中,价码已经大跌,被攻的日子已经为期不远。大难在前,身后无路,只能厚着脸皮,再去拉拢冯玉祥了。
这年中秋节晚上,阎锡山利用节日拜访的机会,带着大批礼品看望已经遭他冷落多时的冯玉祥。冯玉祥接到通报,冷笑几声,并不去起身迎接。阎锡山见到冯玉祥,立即脸上堆笑,口口声声称呼“大哥”,表白“小弟向大哥请罪来了!”若有其事地诉说,他之所以冷落大哥,实在也是迫不得已。不用这种办法迷惑南京,自己的日子真是不好过。想不到这样一来,让大哥生了怀疑,在外人眼里他也成了忘恩负义的小人。说到为难伤心之处,阎锡山声泪俱下。末了坚决地表示:只要大哥肯原谅,愿追随大哥反蒋到底,决无二心!冯玉祥见达到了拆散蒋、阎联合的目的,也就顺水推舟,表示不计前嫌,从此合力反蒋吧。俩人在凉亭就坐,边饮酒赏月,边进行谋划,商定:冯仍留在山西,遥控西北军先发动反蒋战争,阎起而响应。
冯玉祥以为经历了这次教训,阎锡山再耍滑头无疑于自打嘴巴,于是就迅速作好了部署。中秋节后不几天,10月10日,西北军宋哲元等二十多名将领联名发表通电,表示拥戴冯、阎,讨伐蒋介石,并且列举蒋介石的罪状,宣称:蒋氏不去,中国必亡;为国杀贼,万死不恤。西北军兵分三路,向驻在河南的蒋军发动大规模攻势。蒋介石也不示弱,亲任总指挥,部署精兵全力讨伐。双方激战一个多月,互有进退,一时未能分出胜负。
关键时刻,阎锡山不仅自食其言,不出一兵一卒,当起了旁观者;而且还利用蒋介石受到压力的时机,与蒋暗中往来,继续抬高自己身价,接受蒋的笼络。蒋介石对阎举荐到南京政府去的人员,均给予重要职位,将原内政部长赵戴文提升为监察院长,后来又给了阎锡山陆海空军副总司令的头衔。阎锡山权衡之下,感到还是倒向蒋介石的“中央”更有利可图,于是将在冯玉祥面前慷慨激昂的表演又抛到脑后,急匆匆宣誓就任南京政府任命的陆、海、空军副总司令的职务,高兴地登上一人之下的第二把交椅,并于11月上旬在北平、太原等地召开“讨逆大会”,表示山西完全拥护中央。信誓旦旦的同盟军一下子变成了讨伐军,这无疑于在西北军面前和背后各插下一把刀。西北军孤立无援,军心不稳,难以抵御蒋军的攻势,只得于11月22日回撤到陕西,这场历时四十余天的反蒋战争以失败告终。
与西北军反蒋几乎同时,1929年10月,北伐战争时曾任国民革命军第八军军长兼前敌总指挥的唐生智,因属于所谓“杂牌军”长期受蒋介石的排斥和算计,决意反蒋。特别是在“蒋桂战争”中,蒋介石为了利用唐生智,曾许诺驱走桂系后将湖南归其管辖。但战争结束后,却自食其言,再也不提。唐生智此时与刚回国的汪精卫联合,接受了改组派总部委任的“护党救国军”第四路军总指挥头衔,发动了反蒋战争。起事之前,也与阎锡山达成了反蒋协议:由山西提供大洋50万元作为唐的军费;反蒋通电由阎锡山方面拟定,由唐生智在郑州发出通电,山西立即响应;反蒋军以阎锡山为总司令,唐生智任副总司令。12月初,唐生智便联络杂牌军将领七十余人,在郑州发表讨蒋通电,宣布自己为“护党救国军”总司令,将阎锡山任为副总司令。在蒋、冯对峙的紧张局势尚未完全消失的情况下,蒋军内部又冒出了发难的势力,一时间造成蒋系内部的很大混乱。当时,各方普遍的看法是,蒋介石面对冯玉祥挥舞的大刀,背后又伸出了唐生智一刀,如果再加上阎锡山从旁边砍来的一刀,他再大的能耐也难以应对,当下就会陷入孤立,恐怕只有宣布下野一条路可走。如果真要打倒蒋介石,此时应当说是最好的机遇。
然而,阎锡山支持唐生智,本是实现自己野心的一步。占据华北之后,力量日益壮大,眼见得在国家这个大舞台上显现出了越来越重的份量。加上明里暗里反蒋的各派势力都围着他打转转,阎锡山的政治野心膨胀起来,将蒋“取而代之”的想法也就提上日程。因此,他对于在反蒋战争中的名号非常重视。他看到唐生智发的通电,打的是“拥汪反蒋”的旗号,居然只给自己挂了个副总司令的头衔,觉得受到了屈辱。自己为主,功和利都在自己,自己为副,就是给别人卖命,等于吃了大亏。于是便拍案大骂,以唐生智没有按协议等山西拟出通电,便自作主张,实属背信弃义为名,不响应唐的通电。而这时,惶惶不安中的蒋介石,也加紧对阎的拉拢,极力做出亲近的姿态,发来电报说:“弟德薄能鲜,致有今日,不知吾兄何以教我。”同时,派时在南京任职的阎的亲信赵戴文回山西做说客,劝阎拥蒋反唐。阎锡山经过盘算,认为实现取代蒋介石的大目标时机尚不成熟,不妨利用对唐生智反戈一击的手段再捞一把。只要有利于壮大晋绥的实力,怎么干都成。于是便复电蒋介石,表示拥护中央,以戡乱自任。蒋介石大喜,立即委任阎为讨唐总司令,统率山西军队,出兵河南,对唐生智发起进攻。但晋绥军集结郑州之后,阎锡山为了保存实力,又令军队暂不出动,观望形势;到唐生智节节败退,胜败已成定局的时候,阎锡山才于1930年元旦,在太原召开隆重的誓师大会,当晚就率亲信乘专车开赴郑州,做出一副亲自督战的姿态。
反复无常本来是乱世军阀的本性,而阎锡山的这一番表演实在也显示了过份的精明。阎锡山为了显示自己讨逆的气派和决心,亲自带兵赴豫,身着戎装,腰挂指挥刀,一副精神抖擞且气势逼人的模样。到郑州后,阎锡山以陆海空军副总司令的名义,召开军事会议,调兵遣将,唐生智见败势已定,通电下野,出洋考察。晋绥军兵不血刃,取得大胜。阎锡山自以为这一次救了蒋介石,立下大功,从蒋那里会得到一些好处,在各地方势力面前,地位也会进一步升高。而同时,亲赴前线,并不完全是装样子给别人看,还有着不可言说的精明算计。他的目标是趁讨唐之机,把势力扩张到河南,不仅扩大了自己的地盘,而且控制中原就控制住了东西南北的交汇点,有了向东南发展的跳板。
阎锡山的算计不能说不精明,可惜还是逃不出蒋介石的手心。就在讨唐战事即将结束的时候,蒋介石从暂时的惊慌中回过神来,便决定把这位善于变脸的盟友作为心腹大患予以铲除,策划由韩复榘在郑州秘密活捉阎锡山。阎向来小心多疑,行事谨慎,非常注意收集和窃取情报,而且他的情报人员还比较得力。蒋、韩暗害他的计划,被山西的情报人员窃听,他很快就知道了。如意算盘又化作一缕轻烟,阎锡山惊诧之余,只好赶紧逃命。他赶快部署部队严密守护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