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阎锡山十分清楚山西的处境。他看到山西有被国民军包围并瓜分的危机,自己的力量尚不足以抗争。张作霖连年征战实力也已大不如前,此时又受内部兵变的困扰,没有力量援助山西。解围的希望,就寄托在吴佩孚北上。但第二次直奉战争中自己出兵石家庄,曾得罪于直系;而当下要保持与冯玉祥在面子上的联合,又不便于大张旗鼓地与吴佩孚来往。思来想去,他决定派一个资历浅而不为世人注意的小人物,前往吴佩孚处联络。这个小人物就是《晋阳日报》的主编梁航标。梁航标到汉口见到吴佩孚后,先是转达了阎锡山表示悔过的自责之词,恳求吴大帅不念旧恶,共图大局,并保证在直系军队北上之时,山西军队可东出太行,南攻陇海,击溃国民军的二、三军,然后与吴大帅合力围攻国民一军。阎锡山的悔过、恳求和建议,正合吴佩孚之意,于是也就一拍即合。
1926年的春天,张作霖,吴佩孚,阎锡山合力反冯的战争就拉开了序幕。直系军队从湖北北上,攻击国民二军;晋军出太行,出娘子关,攻击国民三军;奉军迅速入关,威胁和攻击国民一军。三方联合,对冯玉祥形成了大包围的态势。冯玉祥见形势逼人,为避免国民军遭受三方的联合打击,就通电辞职,国民军退出北京,军队由部下张之江、鹿钟麟指挥,自己则出国赴苏联考察去了。冯玉祥虽然下野,联合反冯的攻势并未因此停顿,4月6日,三方下达了总攻击令,倒冯战争于是全面铺开。
4月中旬后,国民军退出北京,东路军抵挡奉、直军队的进攻,西路军则在山西北部与晋军交了火。开始阶段,晋军溃败,损失惨重,使阎锡山很是紧张。他把军队撤到雁门关一线,心急火燎地请吴佩孚支援。同时就准备自己的后退之路,让部下在京津为自己购买房屋。
此时,形势却又发生了变化。国、共两党合作组建的广东革命政府,在苏联的大力支持和资助下,决定北伐。直系在湖南的地盘首当其冲,吴佩孚得知这个消息,无心再在华北作战,准备回师南下,保卫自己的老窝。张作霖大吃一惊,生怕因直系退出,不仅难以解决冯军的问题,自己反会孤立无援,受到攻击。因此,他忙与吴佩孚商定要限期击败国民军。奉军立即增调骑兵上前线,猛攻多伦多,威胁张家口,并要阎锡山配合,兵出雁门关,截断国民军向西北的退路。在直、奉联军的猛攻之下,国民军东路军失掉了多伦多和南口等战略要地;西路军在山西北部与晋军多次激战,消耗大量兵力,也未能攻下形势险要的雁门关。国民军被迫败退西北,此后就被称为西北军。
西北军的溃败,给晋军造成了可趁之机。阎锡山瞅准时机,乘国民军撤退之际,派兵向绥远方向追击,大获其利。国民一军的陈希圣、韩复榘、石友三的队伍,先后被迫投降。阎锡山一下子增加了三个师的军队,将势力范围扩张到了绥远,占领了包头。这次讨冯,阎锡山再次获得厚利,把自己的势力范围扩张到了绥远,于是宣布把晋军改编为晋绥军。
在直、奉、阎联合讨伐冯玉祥期间,广东革命政府的北伐也在积极准备之中。冯玉祥宣布下野之后,赴苏联考察。在苏期间,与苏联领导人会见,并与中共驻共产国际代表接触,对革命有了进一步的认识。因此,9月回国,就响应广东革命政府的北伐,率西北军在内蒙五原誓师。在誓词中明确宣布:“现在我所努力的,是遵奉中山先生的遗嘱,进行国民革命,实行三民主义。”兵败后归附晋绥的陈希圣、韩复榘、石友三的部队与冯玉祥旧情不断,得到消息,都悄悄开赴五原与冯玉祥会师。这三个师归附之后,阎锡山给他们补发了欠饷,换发了服装,还补充了弹药。一夜之间,他们突然开拔,都又回到冯玉祥的怀抱。事前既无任何风声,事中也无什么周折。这使阎锡山非常惊异,也十分恼怒。但他却没有大发雷霆,也没有怪罪部下,反而做了个顺水人情,给冯玉祥拍发一个电报,表示:你的队伍经我代管了几个月,现在你回国来了,他们自应还归你指挥,等等。吃亏换个人情,也许就给自己多留了一条路,阎锡山的算盘,打得总是很精细的。
趁热打铁,阎锡山着手进行第三次扩军。自任“晋绥军”总司令,将步兵扩编为17个师。后来,收编徐永昌的国民军第三军之后,又将师扩充为军,共编了8个步兵军,另组成8个炮兵团,兵力突破10万,达到了13万人。
联蒋讨奉 占据京津
北伐的胜利进军,直系的土崩瓦解,给各路军阀敲响了丧钟,迫使他们聚集起来商讨对策。11月,张作霖慌忙在天津召开会议,拼凑所谓“安国军”,企图与北伐军对抗。“安国军”由张作霖任总司令,阎锡山为副总司令之一。阎锡山在表面上拥护张作霖,还派出自己的代表参与“安国军”的事务,却迟迟不肯就任副总司令一职。他经过仔细的盘算,觉得北洋军阀已经走向穷途末路,难以依靠;张作霖的力量也未必能够抵挡锋芒锐利的北伐军。前程难测,决不能死心眼地吊在一棵树上。因此在应付张作霖的同时,又走出了左右逢源的棋子。这时,广州革命政府派代表到太原,与阎联系,希望作为同盟会老前辈,阎锡山能派人到武汉商讨参加北伐事宜。阎派出老同盟会员赵丕廉前往,行前,阎再三叮嘱:“秘密未揭开前,由你负责;揭开以后,是蒙的事。”原来,此时的阎锡山还有一段隐忧。他从日本进口一批枪械,三个月后才能运回山西,之前不能有所举动。否则,枪械就可能让奉军掠去。赵在武汉与北伐军会面之后,又赴南昌拜见了北伐军总司令蒋介石,转达了山西方面对北伐军的欢迎和期盼之情。蒋介石对阎锡山做出这样的表态表示满意,认为阎锡山是同盟会的老前辈,又是丈夫团的人,盼望他能及早举事。阎锡山听到这个消息,感到这次试探收获重大,北伐军不仅没有将自己当作打倒的对象,而且还把自己当作革命力量,自然也很高兴。于是把张作霖的任命弃在一旁,随即指示赵向蒋介石允诺,晋绥军可以在1927年的5月5日出兵。广东革命政府对阎的明朗坚决的表态非常欢迎,由国民党元老谭延凯提请,广东国民政府授予阎锡山北方国民革命军总司令之职,对他在北方响应和配合北伐军寄予很大的希望。
一边是“安国军”副总司令,一边是北方国民革命军总司令,阎锡山在两边都挂着钩,观望形势而来回掂量。这时,阎锡山盘算的是,北伐军虽然节节胜利,但离山西还是太远。奉军仍盘踞着京津地区,强大的实力分布在京汉线和京绥线一带,自己如果表态太早,反倒会惹怒张作霖,招来大祸。因此,他也没有立即就任北方革命军总司令一职,并且,还派出代表在北京与奉系继续维持关系。
形势不断发生着出人意料的变化。4月12日,蒋介石发动政变,向中国共产党和革命群众举起了屠刀,并建立南京国民政府,与汪精卫的武汉革命政府对立,史称“宁汉分流”。阎锡山看到蒋介石在北伐军中有着强大的势力,特别是他以国父孙中山的传人自居,以后会是中国政局中举足轻重的人物。而此时,北伐军已在向河南开进,冯玉祥的西北军也已向着东边逼来,再拖延下去不表明态度,山西就会成为北伐军的攻击目标。于是,6月,阎锡山赶忙宣誓正式就任北方革命军总司令,并且在山西改悬青天白日旗,公开了联蒋反奉的立场。
旗帜是打出来了,但阎锡山继续以保存自己实力为核心,玩弄脚踏两只船的把戏。他盘算:北伐军尚在豫南,而奉军在郑州以北的京汉沿线驻有重兵,如果自己动作失当,还是有招来攻击的危险。因此,他不仅不积极出兵协助北伐军,相反却派代表前往济南等地与奉方的部队拉关系,设法减轻奉军对山西的压力。张作霖对他易帜联蒋极为不满,曾派人到太原,警告他悬崖勒马,必须立即取消青天白日旗,否则就会有战争发生。阎锡山狡辩说,虽然改挂了青天白日旗,但也并不意味着与张作霖决裂。一面应付,一同却也做好了配合北伐军攻击奉军的准备,将部队沿太行山分几路秘密出击。
这种复杂心理和举措,阎锡山曾在“就革命军北方总司令”的宣言中表白说:山西所处环境至为恶劣,“环绕吾人之左右者,日夜思颠之覆之,欲置吾人于死地。为保留河北以北微弱的革命势力,与三民主义之障碍者虚与委蛇,十四载于兹矣。设使孤军转战,其必败无疑也。”在为自己首鼠两端、朝秦暮楚辩解的同时,也确实道出了为客观原因所迫无奈的一面。
此后的几个月内,又发生了一系列重大事变。
7月15日,汪精卫在武汉也叛变革命,向工农群众开枪,与蒋介石又合流走到了一起。国民党向中国共产党举起屠刀,以“清党”的名义,驱逐和杀害共产党人。阎锡山在反共问题上,一直是态度明朗的。他声称:“共产党挑拨阶级斗争,国民党绝对不可仿效”,并主张“今日的清党,清其人,尤须清其法”。他在山西积极支持和追随蒋介石的清党运动,与当时的国民党山西省党部狼狈为奸,驱逐和杀害共产党人。他在山西成立所谓“自新院”,对政治犯进行感化训化,也算得上是一个发明。而且,他还看到了共产党发动组织的“农民协会”的巨大潜在力量,特别予以反对。他说:“最可注意的是农民协会。工人罢工,铺伙迫掌柜,弊病虽大,范围尚小,操纵较易,尚可转头。若农民协会分散在乡村,范围既大,无论如何组织,无法操纵。即使操纵有术,亦必为共产党所利用。”
但是,中国共产党人并没有被血腥的镇压吓倒。共产党高举革命旗帜,先后组织“八一”南昌起义,9月9日秋收起义,10月11日广州起义等,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革命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