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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本小姐已经不想再休息了,是时候开始完成答应娘的事了,这就是责任!我因它而坚强!强壮威猛,花叶花蕊,随本小姐走一遭。其余人等留下看守大营!哇呀呀……”
留守人等笑看着傻小姐带人远去,脑子里都想不通小姐明明没听过戏文,咋就唱得这么地道呢?
头发、胡须已然半白的钱若尘钱老爷此刻正坐在帐房里大发雷霆,他走之前全宅一月用度不过是八十三两五钱六分,可刚刚一看帐本,在走的那几个月里每月用度直线飙到二百三十七两出头。
何姨娘摆动着手绢,她现在可不怕钱老爷,也有信心瞒过钱老爷,反正有钱不捞是笨蛋!再说了,每月二两多的用度在现时的年景能管什么用?!坐在银山上饿死的事她可没兴趣做。
68。锋芒终显露(01)
钱老爷对着天衣无缝的用度帐本无可奈何,只得大骂宅中全是一些该剁手的贼胚!
其实这事倒也无法过于埋怨下人们不忠心,若不是钱老爷实在是太过悭吝,账房一干人等也不会轻易就全站到何姨娘一边去。
何姨娘笑道:“老爷,您别气,气坏身子又要让那些个黑心肝的大夫骗家财了。您一向在外面忙,这不当家就不知柴米油盐贵!这些年年景大不如前,不是涝就是旱,米价腾贵,三等米也要九钱六分一石,只怕往后还会更贵!”
钱老爷怒道:“你真不是个晓事的,不说自家还有积年压仓米粮,外面陈米只要六钱四分就可买得一石,这年景有得吃就不错了,饿不死就行。”
刚跨进门的钱文静听得心中直乐,暗道幸好沙子不能吃,不然自家老父亲能将千里大沙漠倒腾得一干二净,为后人做出天大贡献。
“如子来了,快来帮老父亲算算用度。”钱老爷见着宝贝傻女儿过来,心中火气立时消了一半。
钱文静现在没心思做这种小事,向前轻轻挥手,自有经过四年细心调教的花叶、花蕊上前盘算。没过一会,两位小丫环就告诉自家小姐帐目没问题。
何姨娘微现冷笑,她才不信一个傻子能看出什么破绽。只是钱文静可不是好蒙的,以往不想与何姨娘多作接触,只不过是要争取足够时间给自身充电。眼下见何姨娘做事越来越没分寸,就准备先给她来点教训。
钱文静走到帐本前坐下,略略翻了两页就知道是哪些人在与何姨娘串通作鬼,手段一点也不新鲜,根本都是赵姨娘玩剩的那一套,却不如赵姨娘知道分寸,明白什么可以拿什么不可以。
“亲儿,可怜你老父亲奔波不易,赶紧查查是哪些贼胚做得手脚!”
钱文静看了看满脸你能奈我何神情的何姨娘,又看了看满额冷汗的帐房伙计,便开口让老父亲等会将自己所说的下人全部找来。
钱老爷自是立刻照办。
钱文静瞄瞄跪在地下已是从黑心狼仔长成吃人饿狼的魏大富,轻声道:“魏花匠,宅里为什么突然要种牡丹花了?是哪位姨娘谁要的?”
“回小姐的话,是何姨娘说的,她说老爷走之前吩咐宅中要多种些喜庆吉庆花,这世上就没有比牡丹更能代表大富大贵的了。”
钱老爷听得连连点头,这事他知道,何姨娘说得没错,世上没比牡丹更富贵的花了。
钱文静挥手道:“拉出去打四十棍,打完撵到农庄上去。花苑依旧交由五伯打理。”
何姨娘抬起手捐捂嘴轻哼:“傻儿又犯傻哩。老爷查宅中用度,你撵花匠做什么?老爷,五伯年纪大了,哪有精神照料满院的花花草草?!没得每月白花二两银钱养一个吃货,还不如放他去门房看个门,活计轻松,正可养老。”
“如子啊,你何姨娘说得有些道理。”钱老爷心中可是觉着说得很对,每月二两绝不能白花。
钱文静没心情答理何姨娘,当然也没必要,只管对着父亲开口道:“父亲,现下是什么时节?”
何姨娘抢先笑道:“傻儿真正又犯糊涂哩,现在是八月初。”
69。锋芒终显露(02)
钱文静道:“父亲可曾听过白乐天的“帝城春欲暮,喧喧车马度。共道牡丹时,相随买花去。”诗句?现在的时节岂是买牡丹的时节,又哪里是牡丹花开的时节!魏花匠糟糟地用四、五月里花开时的名种价格在七月时节给您买回来一堆枯枝败草,到得明年赏花之时,想来您也忘记有买牡丹的事了。其中有多少银钱被他侵吞,您自个思量一下就明白了。”
钱老爷双眉渐渐倒竖,这才想起牡丹花期早过了,花苑里那一堆糟糟杂草就是送人也见不得有人要,就别说还要用高价买回来了。
“老爷,小的冤枉。明年花开时皆是名种。到得明年四月初上,只要小人细心整枝、修剪、浇水、施肥、松土,包管个个都能开出碗大的富贵花。”魏大富背生汗珠,犹自死撑。
“父亲,你听听,他自个都说是明年花开了。眼下一堆糟糟杂草枯枝,没得花看,他这是又从哪里分辨得出买下的是名花、名种?!”
魏大富高叫:“小姐冤枉小人了。外人自是认不得,小人是花匠当然一眼就能分出。”
钱文静不待何姨娘开口,抢先出声:“既然如此,事情就好办了。花蕊、花叶去叫强壮威猛进来,有事要你们去做。”等六人进来后,钱文静分别耳语几句,两个小丫环就各带两名精壮肉头摇摆着走出门办事了。
钱老爷不知女儿葫芦里在卖什么药,不过一向对她极有信心,也就只顾喝茶等结果。何姨娘见钱老爷不管不问,也就不在闹腾打算先看看情况再说。她现在才知道自已的分量还差着傻小姐一些,若是贸然硬拼绝没什么好处,徒自让另两位大敌看好戏、捡便宜罢了。
过了一刻时光,花蕊、花叶便带着被秦多禄赶到门房当老门子养老的五伯走进屋里。
钱文静停下笔,暂停发落其他事,抬头道:“五伯,让你准备的东西呢?”
“回小姐的话,一切都已准备妥当。都在外面,由小姐院里的四位小哥看着。”五伯看了看傻小姐,心中感叹世事无常,当年的傻傻小女孩竟然已变得像过世大奶奶王月林一般威仪内蕴。
“很好。父亲,东西就没必要搬进来了,我们出去看吧。”钱文静带头向屋外走去。
钱老爷、何姨娘及帐房人等走出门外一看,这才发现帐房外面的空地上摆着四盆乱糟糟人为修剪装扮过的没花绿草,个个小半人高,先不说内行,至少外行人根本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钱文静道:“魏花匠,你不是说有能耐一眼就认出牡丹名种吗?!说吧,这四盆中哪一株花草是你买来的牡丹?其它三株又都叫什么名字?瞧瞧,这些就是你所谓细心照顾下的花草,一个个焉了巴叽,我看再贱命的花草都能叫你全糟践死了。”
何姨娘觉着这实在是太简单的事,可魏大富魏花匠的表情却是如雷亟,他心中最清楚以自家的那点微末道行就是连机灵点的外行人都比不了,纯是靠着何姨娘与秦多禄撑腰才能霸住花苑合伙捞银钱。五伯是难得的善心人,在如何照料花草的教导上从没藏私,可魏家哥俩是一个赛一个的蠢笨,这边教那边忘,今儿记明儿丢。辛苦学了四年,魏大富还算是得了些少皮毛,可魏大贵连秦多禄都觉着没脸让他在花苑充大匠,在农庄找了份好差事就打发走了。
再坏也是手把手教出来的徒弟,五伯不忍看着魏大富丢人现眼,就趁着钱文静说话的空档微微将头摇了摇,意思无非就是这四盆都是假牡丹。
70。暗流渐涌动(01)
五伯是好心,可魏大富却只当老师傅是在嘲讽他笨得无可救药,心中无名之火顿生。暗自寻思反正至少有二成多的机会能蒙对,赌得过!想到此,立刻抬手指向最左边的花盆,信誓旦旦地说它就是前些时日才买来的牡丹名种!
钱文静轻哼:“真蠢材。看来你也就是专职给花草浇水也能给淹死的能耐。花叶,叫人进来。”
花叶走到帐房院外,将早已等候多时的四个老嬷嬷给带了进来。四人给老爷见过礼之后,便指着花盆一一说明,无非这个是月季,那盆金线芍,都是些极好认的寻常花卉。而且全都是她们亲眼看着五伯现从花苑里移到盆中的,也是她们亲眼看着五伯进行修剪、装扮的。至于那些不知是啥的死牡丹一株也没动。
“你这个贼胚,老爷待你不薄,你竟然黑着心肝作孽谋财!打!来人,狠狠打!”何姨娘开始撇清了,并借着伸指怒骂的机会向秦多禄秦管家悄悄打了个眼色。
丢卒才能保帅的道理一干秦家人还是懂的,立刻有人凑上前摁倒魏大富就准备打假棍。
钱文静哪会让他们如愿,偏头道:“父亲,女儿抓出来的家贼总不成要让别人打吧?想清楚哟,女儿要是不开心,以后您自个算帐去。强壮威猛,打四十板子!”
钱老爷一听这话哪还顾得了何姨娘的脸面,挥退准备打屁股的家丁,笑道:“如子,你想打尽管打,打多少都行。就是打死了也没事,报个合谋盗夺家财当场棍毙就结了。”
钱文静可没心情学赵姨娘,何况谋夺家财并不是死罪,打几下出出气就行。不过即便花影院强、壮、威、猛四大家丁只是用上五分力气已是将魏花匠打得哭爹喊娘。
钱老爷被魏花匠嚎得头痛,挥手道:“轰出去!家中有在宅子里做活的,全轰到城外农庄上去。如子啊,坐。为父还有些买卖上的事想与你合计合计!你们还忤在这做什么?都出去。还有你,真不是个晓事的,家里连老鼠都快成精了,你一个当家姨娘却像泥菩萨般不闻不问,回院反省去!”
何姨娘正一心只求大火不烧到自已身上,闻言反倒如蒙大赦,明白老爷是不打算追究下去了。赔着笑违心夸赞钱文静几句后立刻转身离去。
早在帐房外等候的秦多禄见何姨娘走了出来,便快步迎了上去,轻声道:“何姨娘,瞧架势来者不善。咱们这些年光顾着和那两位斗了,倒将傻小姐给忽视了。她不简单,既受过佛祖点化也受过离世奶奶的调教,只要脑子处在清醒时光,就远比那两位加一起还难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