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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别看了。要是舍不得表少爷走,以后就每日里多吃些饭,早点长大早点过门。回院吧。”香茶自是抓紧机会对傻小姐进行哄诱。
钱文静哪有心情回院里,趁大丫环不注意,一个转身就向吟风园进学堂跑去。既然专一捉弄傻小姐的坏小子不在了,就该轮到傻小姐去捉弄酸秀才们了。
的确是出了大事,王老爷发妻李君如随王老爷从陆安府访亲回来之后就一病不起,昏迷之际口中直念叨着想见见小儿子王白玉。王老爷心中隐觉不妙一边为老妻寻医问药,一边派几个老家人火速前来天华县接儿子回去。
王府老家人道:“二小姐,姑老爷,老奴不敢有任何隐瞒。虽有名医诊病开方,可大奶奶现在一天也就晌午前后那几个时辰能清醒些,可一醒就念叨着二少爷,那情景委实让人心酸。老爷便命老奴即刻接回二少爷。”
王氏道:“即是老嫂子病重,论理我们也该前去探望。老爷?”
钱老爷历来对老妻娘家恭敬有加,如今当家大奶奶病重当然不会装聋作假,立刻起身吩咐门外丫环去将何姨娘、胡管家叫来,准备将宅中事务交待妥当后便陪着老妻王月林一同前去东宁府城。
钱文静溜进进学堂便开始四处胡闹,直到白万里、钱永存兄弟皆露出要撞墙自尽的神色后才放过三位可怜酸文人,自行走到一边开始练习白万里交待下的功课。边写边在心中猜测王府到底出了什么事,眼睛也不时看向门外有没有坏小子的身影,或许没什么大事也说不定。
没等来王白玉,倒是有一个从没见过的翩翩佳公子在园管事的带领下走进学堂。
白万里倒是对年轻公子极是熟悉,忙起身行礼。
屋内的钱家三人这才知道眼前的少年佳公子同样是附近府县名声极盛的大才子,也是钱永在口中的知心好友梅傲雪梅大公子。
梅傲雪与钱家兄弟见过礼,扭头笑道:“永存兄,这位应该就是永在弟口中提起的通过万里兄画题难关的文静小妹吧?”
钱文静本是对这位剑眉星目少年郎很有些好感,可当知道他就是那位十五岁起就出入青楼喝花酒以风流才子自诩的梅大公子时,便没有丝毫心情再多看两眼。如今闻声也懒得答理,自顾照着太白诗抄练习夏正楷。
钱永存拱手赔礼,“梅贤弟莫怪。舍妹一向如此,便是家父家母也对她无可奈何。”
梅傲雪自是不会和一位傻小姐置气,不过却对傻小姐的认真劲很是好奇,走过去看了两眼,招过白万里费解开口:“万里兄,为何小弟从没见过文静妹妹写得怪字,却偏是清楚她是在写静夜思、将进酒这些个诗句?”
钱文静大大翻个白眼,心道本小姐是在用简体字写,你认得出才有鬼。
48。不测风云起(02)
白万里笑道:“梅贤弟不必惊奇,文静小妹虽说心窍混沌,却是得过佛祖点化的,所学所识皆是天授,你能认得何足为奇。休说这个,前些时日小妹还用先天八卦推演术数及算经上各个难题来着。你猜结果如何?真是能惊死人,算法乱七八糟无人能懂,偏生无一不对。”
“稀奇!稀奇!只是空口无凭。万里兄,算题在哪?请借小弟一观。”梅大公子所学博杂,对算学也深有研究,哪里肯信一个傻子能解得了让先贤都头痛的难题。
钱文静对着前方四个研究算题的酸文人又大大翻个白眼,心中偷笑当初还以为是什么绝世难题,结果全是千文静上初三时就用代数方程式做过类似的了。再者,若是本小姐不乱画乱写一通解题过程,你们哪能当是佛祖点化的傻子在作题!?无聊!
白万里道:“一向听闻贤弟带着娇妾美婢四处游学、增广见闻,怎么突然就回来了?难道是令尊梅大人终于打算要逼着不孝子进学了?”
“万里兄又笑话小弟。家父深知小弟性子,玩够了自会定性,因而从不就进学之事多加言语。今儿主动回县纯属临时变动行程,是为了及早向父亲报祸事。”
白万里面露讶色,急忙让梅傲雪说说有何发现,难道是有兵灾征兆?
“小弟在附近府县游学之时亲见时疫突起,虽是不甚凶猛,但犯者依然十伤四、五,逃得性命者也多是元气大伤。小弟此次提前回县,一来便是向家父报信好让县中上下早做准备;二来算是避疫;三嘛,自然是听说咱们东宁府数一数二的大才子在永存兄家中当个文师,心中就琢磨着或许是小弟进学的时机到了。这不,连夜赶回给父亲请过安后便巴巴地前来一听教益。”
钱文静听到这里字也不练了,就这么扔飞毛笔冲出进学堂,弄得屋中墨汁点点。梅傲雪看得是不明所以。好在白万里、钱永存哥俩早就已经习惯了傻小妹时不时的来出惊人之举,当下也不以为意。钱永存自到门外招来随身小厮让他收拾下钱文静的书桌。
白万里对梅傲雪道:“贤弟莫介意,文静小妹一向如此。说来小兄最是讨厌酸文人掐着字眼说话的模样。贤弟也就别太过正经,彼此师友,称兄呼弟没什么拘束。一同切磋文理,共求精进便是。”
钱永存、钱永有不比眼前的两位大秀才,到得二十岁上下还是个童生。耳内听得梅大公子此语,巴不得他能天天来,也好多个人指教学业。园管事是精乖人,见状立刻吩咐下人再备份笔墨纸砚之类的用具送进进学堂。
白万里与屋内三人闲聊了会便拿出自编的策题开始互相探讨。
钱文静闷闷不乐地从宅门对面返身向花影院走去。虽说已是以最快速度冲过来,可还是来迟一步,从胡管家与老门子的对话中能听出嫡母王月林与老父亲已经在前一刻随王府老家人启程去东宁府了。渐渐地胸中隐生不安,心中清楚在这缺医少药的时代,一旦感染上时疫能不能痊愈纯粹是三分靠药,三分凭体质,四分看运气。
钱文静抬起头看向阴沉下来的天空,心道:“或许风流梅并没细心查证,或许只是一、两例类似的怪病,或许时疫并不会传到天华县……大娘、老父亲一向身强体健,不会有事的!”
49。时疫生百相(01)
梅傲雪并非信口胡言,更非危言耸听。随着时疫蔓延,天华县很快就有了千百染疫之人,虽是不甚厉害,却也着实上不少年老体弱者、无钱买药者魂归九泉。
钱老爷及妻子王月林在东宁府住了几天便打道回天华县,是不得不回。
经过大夫诊断,王老爷发妻李君如初时染得并非是疫症,只是一向身弱,加之旅途中又受了风,便病倒了。倒是王老爷身染疫症,只是他素来强健,头痛两天后就浑然如没事人一般,但却将周遭人全害苦了。
大管家胡伯又请回一位县里有名大夫为大奶奶王月林瞧病。
钱老爷是世间少见的铁毛公鸡,铜臭之重便是疫神见了也要掩鼻绕道,从东宁府回来后依旧身强体健。倒是王月林被哥哥传染了疫症,未发之时一无所觉,回到宅后没两天就突然暴发起来,立时卧床不起。老妻王月林是维系钱家与王家感情的最重纽带,钱老爷也就顾不得心痛银钱了。
此次时疫虽是并不凶猛但因各地域自身条件所限,始终无法完全扑灭。无奈之余各府官员连请高僧、真人作法消灾之类的事都做了,可也没什么效果,倒将高僧、真人弄倒了三、五个。
王老爷发妻李君如本就体弱,双病交缠之下,挨得二月便撒手归去。王白玉因日夜侍奉母亲、伤神劳体之故终究也是染上了疫症,虽是经过调理已无大碍,但身体却是元气大伤,加之要为母亲守孝,二、三年内是再也无法来进学堂听受教益了。
钱文静听得此消息时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想了很久,终是决定为嫡母念经祈福时顺带为专一欺负傻小姐的坏小子多念两遍。
钱老爷此时正在帐房里拿着把算盘前后不停拨弄,神情振奋。满县之人无不为时疫感到惊慌,只有他是喜笑颜开。钱家没那个能耐办医堂,但却在县里与人合伙开了一家药材铺子,本来生意一向寡淡,如今却是获利颇厚。
何姨娘瞄瞄在帐房,见除了傻小姐没有下人在,便开口道:“老爷,妾父亲打听过了。这场时疫怕是还要有二、三月才能过去。只要老爷缓缓,每天迟一个时辰开门,晚一个时辰关张,包管那些个积年药材的收益还能翻个一番。”
钱老爷听得不停点头,其实他心中也正有这个打算,只是又担心疫病会突然过去以至那些个陈年药材卖不出去,因此想了半天也拿不定主意。
赖在帐房里四处打转不肯走的钱文静听得此语便背转身对着墙撇起嘴角,眼中满是不屑。在心底比较了下就觉得比起嚣张、霸道的赵姨娘,何姨娘虽然也是颇有些手段的泼辣女子,但却是没赵姨娘的眼界、气魄,身上充满市侩小家之气,这种昧良心的银钱也敢撺掇父亲去赚!当然心中也明老父亲也不是善心人,眼前的两位凑到一块还真是绝配!
“如子啊,别乱转了,过来帮父亲算下帐。”钱老爷觉着有些头昏脑涨,不停用手捏眼角。
何姨娘见状连忙用装有薄荷的香包凑到钱老爷鼻下。
钱文静只得转身走过去帮忙,在心内暗叹老父亲是自找罪受,对着帐本一坐就是大半天,连口茶也舍不得喝,换了别人说不准早就两眼发黑晕倒了,颈椎病可是古今皆有的难治之症。
50。时疫生百相(02)
钱老爷让开位置,走到一边桌上拿到茶杯灌下两口冷茶方转身走回,准备看傻女儿算帐。钱文静也不客气,小手拉过算盘,按着帐本上的数目左手上下胡乱拔动珠子,右手拿起毛笔在一旁的纸上写下一大堆只有她才能明白的各种算式。
何姨娘看了两眼便笑得合不拢嘴,伸指前指:“老爷,您瞧,咱家傻儿这拨得都是什么算盘法?全上全下的不说,珠子都到最高位了,咱家要是真有这许多银钱,早是大夏朝第一富豪了。”
钱老爷道:“你不懂。咱家如子深得佛祖点化,身具佛性真慧。休说你我,便是家中那位名扬四府三十八县的大才子白万里白秀才也是自叹不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