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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万里正空着肚子陪天佑帝看‘囚科’对策,其中三份光看字迹就知是王白玉、钱文静所写,他可是两人的启蒙老师。
天佑帝道:“白爱卿,对王白玉、钱文静的对策有何看法?”
白万里心念电转,开口道:“回圣上,虽皆是一家之言但也算是针对时弊的佳策。但却有一桩极是不妥,策言好写,执行之臣难寻,如今满朝多是空言务虚之臣,少有实干之才。”
天佑帝对此深有感触,指着钱文静某份对策道:“王钱氏在番国通商策上极言海舶司诸多弊端,徒让海商暴利却是百姓、朝廷两损,爱卿有何看法?”
“臣妹出身商户世家,极精计算,于此事上必定没错。海舶司自成立以来就权责界定不清,历年税收尚不足盛时三成,毒瘤已成,确是该尽早加以处置。”
天佑帝点点头,作为大夏至尊自然明白禁海之规早已是名存实亡,与其挂个牌子绝财源,倒不如按钱文静的建议筹办一些专供进行海外贸易的港口大城,不再官办官管,任由夷商与大夏商户在城中互相货卖,只要能提供各种便利,双方都会乐意给大夏朝廷缴纳财税。可想了一会又觉着千头万绪难展开,光是双方各类物货的关税厘金该怎么定就不是一、两年能解决的事。
白万里道:“此事臣觉着臣妹说得有理,光制定条款也是没有,大夏拥有一支强大近海水师必不可少,杭州府水师正可用来一试。”
天佑帝道:“此言深合朕意,杭州府交通便利,向来是繁华大城,又有河道直通外海。”
白万里道:“万事开头难,若想事成必选热血新锐方可。臣可举荐一人以供圣裁。”
“准。”
白万里目射坚毅,“臣举荐‘囚科’进士梅傲雪。”
天佑帝面露笑意,“内举不避亲!不错,是宰辅的气度。此人的国富论也深合朕意,不过尚缺磨练。如今边事最重,南方匪事次之,其它事先缓缓。东宫侍讲缺职,就先委屈爱卿暂代数月。”
白万里口称遵旨,可心内却有些奇怪,圣上这是要做什么?
313。发配通州府(01)
与‘囚科’同年狂饮一夜,钱永存哥俩被灌得是昏天黑地,直到早上因宿醉抱头呻吟时才想起应该来看看妹妹。不得不说这两位的运气着实不错,在王家农庄举业堂时没少听妹妹、妹夫互相谈论时务,考场心急之下便按记忆来了个生搬硬套,没想到都得了个‘通’中二等,日后官途有望。
钱永存端过花蕊送来的醒酒汤一气灌下,抹抹嘴唇大叹不经此一事,不知何为浅薄!
钱永有更是认定若非恰逢囚科,这辈子根本中不得进士,如今却已是与家门大有光彩,不如趁早回家务农免得日后丢人,他日若有子息便送于妹妹、妹夫教导。
钱文静笑道:“二哥还是一样酸迂,虽说刚刚说得在理,可中了进士想不当官都不容易。就算没钱打点要做一辈子候缺官,也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目下有两条路给二哥选:一装病,在京城熬得年余就能安然返乡;二,母病,等花忠回来就以此为由回乡探母,大夏以孝道为重,自没人会加以阻拦,时间一长,根本没人会在意一个小小囚科进士现在在哪。”
钱永有觉着第二个方法很好,来到京城大半年,心里确实极想回去看一看母亲。
钱永存倒是还不想回天华县,想多看看京城风光,说不定一生就能来京城这么一回。至于做官,早没了心思,数月腥风血雨已让他看得是心胆俱丧。
钱文胸掩嘴娇笑:“一听这话就知大哥也不是当大官的料。明明该兴奋来着,你看,京城现在光是三品以上的缺就有二十来个,正是奋斗向上的大好时机。”
钱永存笑骂:“又浑说,是不是屁股不痛了?妹妹,妹夫发配通州,你做何打算?”
钱文静道:“当然是一起去嘛。按理说服役之人是绝不可带家眷同去,但妹妹可是圣上亲口许下可以与夫婿同罪之人,没人敢废话,不然就是对圣上大不敬,要灭族哟!”
钱永存哥俩被刁钻妹妹噎得无语以对,好半天才笑骂着起身告辞,今天还有几场同年会要参加。
五日后,王白玉终于走出天牢,身前站着两位衙差,将由他们押送至通州府衙服役。
钱文静早在京城外等候多时,见人来了笑嘻嘻地小跑过去,猛然起跳。
王白玉伸手接住傻媳妇不顾有没有人在场,捧住俏脸就用力吻了下去,尝尽相思之后只管大笑着抱起傻媳妇原地打圈,一切尽在不言中。
押送衙差只当没看见,不仅仅是因为手上握有秀给的五十两银票,对面送行的人更是个个都惹不起:白万里白翰林、囚科进士梅傲雪、钱永存、钱永有。何况早在出发前仁王府大总管铁坚就已经派人知会他们要好好照顾犯人夫妇,出了事就砍下他们的脑袋。
“哥哥们请回,带罪之身可不敢懈怠耽搁行程。过些时日来通州看妹妹就行,两地算是很近了。大哥、二哥,照顾好花蕊,等通州那边安稳下来了,我会派秀来接她。”钱文静挥手告别。
比起王白玉这个正宗犯人,钱文静与秀相当自由,既是同罪之身也是自由身,想到哪就到哪,花蕊可不行,为免给天佑帝找到生事借口只得先将她丢在京城。
两位押送衙差根本不担心后面人会逃跑,自顾在前面闲聊领路。
314。发配通州府(02)
王白玉左手拉着钱文静,右手拉着秀,悠然晃荡着边走边看风景。偶尔笑语傻媳妇到底还藏了多少家当,这可是欺君之罪。
钱文静笑道:“抄家向来抄夫家、主家,哪有抄下人家的道理?再说,我一个可怜小女子私下攒得体已,当然与呆相公无关。”
“傻媳妇好坏,本王老爷还剩多少家当?”
钱文静道:“你还真是成了一个穷光蛋。近千亩地加上农庄本来至少也可卖得五、六万两,但事急只得贱卖,四万两出头,加上历年出息积累,八万三千两左右。猜猜,谁买的?”
王白玉哈哈大笑,这种问题还要猜?除去老泰山没人敢要烫手山芋。
“说对一半,还有包烟柳。临行前为安全考量,除去某些安排,我将姑姑留给我的嫁妆,万金彩礼中的十来件真货以及用几位姨娘名义开办的产业全数卖得卖、藏得藏,加一起现银凑了十六万两。留了四万两给兰月姐备用,然后带着十二万两就来京城了。除去路上花费、买通狱卒、先期打点、上交圣上,如今不到一万二千两。不过两位哥哥还要在京城住上年余,他们没进项、花费又大,我便留了六千两给大哥。算来,如今手上只有不到六千两。”
王白玉道:“都是傻媳妇临事镇静果断,不然一样是要被官府抄干净,哪有现在般贿赂圣上来得有趣。六千两不少了,足够咱们在通州混个五年。”
钱文静摇摇头,哪里还剩得了六千两,若是不想住在天华县牢里的那类干净单间,就要打点通州府上下,这么一来,最后手里顶多会剩二、三千两。
“那也够了,傻媳妇,秀,你们说圣上到底是什么意思?若是心中有气发配远点不就结了?”
钱文静才不想管天佑帝怎么想,反正既然金口玉言判了服役三年就老实呆着,期满就逛大夏去。
王白玉笑道:“这话有理,天威难测,猜也无益。只一桩不妥当,想逛大夏,二千两可不够。”
“本少奶奶自有赚钱之法。出发,打道通州府,我钱文静可是聚财仙女!”
王白玉正色纠正,应该是嫁了人的仙女。
“知道啦,快走吧,赶明给你生儿子。”
这还差不多!
王白玉拉着钱文静、秀一声大喊,向前狂冲,没多会就超越两位衙差,将两人唬得不知所措,差点以为犯人闲着没事想逃跑找死玩。
通州府距京城不过百余里,纯用人走也顶多就是三、五天的事。钱文静有得是银子,衙差们也就乐得住客栈不去驿站受罪。若是上头追问下来就说错过宿头在野外住了两天,老套手法管用的很。
“敢问哪位是王白玉王公子?”月明酒楼掌柜来到五人桌拱手行礼。
正在肥吃海喝的衙差伸手指向对面,另一衙差抹抹嘴道:“掌柜,有何事?”
“官爷,有亲人赶来想见王公子夫妇一面,就在楼上,还望通融一、二,小老儿作保。”老掌柜说完塞了一张二十两银票给衙差。
有银子好办事,两位衙差挥挥手后自顾吃喝。他们才不怕犯人跑掉,钦命发配去通州服役而已又不是死罪,谁跑谁是白痴!
315。王老爷送行(01)
王白玉、钱文静、秀跟着老掌柜向楼上雅间走去,心中都很好奇是哪位亲人来送行,照道理该来的人都已经送过行了。
秀想起什么,偏头笑语八成是皮猴子、管三月与铁老头。钱文静倒觉着不太像,王白玉也是如此看法,外人只会用朋友相送可不会用亲人两字。秀嘟嘴不依,干姐姐也是亲人嘛!
钱文静笑道:“这可不是夫与妻合伙欺负可怜小妾,是英雄所见略同,等会就知真假。”
老掌柜带着三人直上四楼听雨阁。伸手推开门,回身笑道:“王公子请自便。公子是有福之人,妻妾千里生死相随,小老儿已经听过书了,精彩。”
王白玉失笑摇头,暗叹好事之民还真多,这才几天,说书段子都出来七、八套了。跨进房门,正想开口问询,却是愣住了。
钱文静在后面惊讶发现王白玉身躯微微轻颤,好奇之余将头探出去观看,这才发现房中背门而坐的苍老身影正是老公公王照王老爷!
王白玉回过神来,轻轻走过去,撩起衣襟跪倒于地。嘶声悲呼:“儿子不肖,辱及家门,更有负严父期望。如今只求父亲不要生气,若想打骂,儿子一身承受绝无怨言。”
钱文静带着秀走进房内,叹息着将门掩上。
王照并没有转身,衰老沉痛的语音传入三人耳内,“白玉,知道为父为何定要将家业传于你?”
王白玉道:“儿子问过,父亲一向不说。”
“我王家东宁支脉传承三百余年,实际上并没有多少嫡子、长孙继承家业的例子。其原由就在于祖上传下的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