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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为何齐王始终不肯祁怀旭入朝为官的原因。这小子火气大,做了官,必定会是个酷吏。当今皇上以仁义忠孝治天下,眼里容不下半粒沙子,祁怀旭的所作所为若是被皇上知晓,小命都难保!
祁怀旭这样的性格,最适合乱世之中去争夺江山!
但对祁怀旭而言,他父王的所有苦心,他都意识不到。他只知道父王最近对他十分苛刻,就连他仅有的一点乐趣都要剥夺,父王心中到底还有没有他这个儿子?!
既然他们非要困住他,非要让他不快活,那他就要叫他们一个个焦头烂额,四处奔走,都不得真相!
将肩膀上的童尸顺手丢进燕凉府的院子,祁怀旭机敏地翻过围墙,落地时不发出一丝声音。他警惕的双眼四处打量,见夜深人静,毫无人声,嘴角瞬间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今儿个,他就叫这些废物开开眼界!
童尸又被他扛到肩膀,祁怀旭早打探清楚了魏怀民的卧房位置,他小心地避开任何可能让他发出声音的地方,身形如同鬼魅,灵巧无比,很快便来到了魏怀民的卧房门口。
祁怀旭从怀中掏出细竹管,以手沾了口水点破一点窗纸,然后将里头的迷烟吹进去。这把戏他玩过不知多少次了,非常的得心应手。每次他都是用这个东西将那些孩子从家中偷出来,而孩子的家人则始终安稳的沉睡。
估摸着药效差不多了,祁怀旭蒙着面的脸孔露出一抹笑容,他轻轻推开房门,踩着猫般悄无声息的步子了进去。
床榻上的人睡得安稳无比,祁怀旭放下肩上的童尸,悄悄掀开魏怀民的被子,正准备将尸体放上去,整个房间却突然大放光明,随后便有一张网从天而降,直接将祁怀旭罩在了里头!
因为已经习惯了黑暗,所以乍一见光明,祁怀旭非常的不习惯。他下意识地捂住眼睛,待到适应了这刺眼的光线,才撑开一只眼皮望过去,随后——他惊讶的长大了嘴巴!
穿着一身官府,神情不怒自威的,不正是那素有魏青天之称的魏怀民么!
祁怀旭第一时间想的不是如何脱身,而是如何不让对方认出自己是谁。否则即便他逃得走,这声誉也怕是要毁了。他自己倒是没关系,怕是到时候会坏了父王的事。
见祁怀旭目露凶光,一派亡命之相,魏怀民冷淡地问:“世子大驾光临,下官真是有失远迎,还望世子宽宏大量,莫与下官计较。”
祁怀旭心中咯噔一下,魏怀民怎么知道他是谁?难道……“你故意设下陷阱来害我!”怪不得!怪不得他这几天过的太顺遂了一些,怪不得他觉得这燕凉府的衙役未免太过脓包,原来魏怀民竟是给他来了个将计就计,瓮中捉鳖!
魏怀民笑了:“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世子,本官既然知道你要来,自然准备了一番大礼准备奉上,还望世子吃得消。”
祁怀旭咬牙切齿:“你敢!魏怀民,今日你若放我一马,我保证,来日必许你荣华富贵!否则……我父王一定不会放过你!”得知对方早就知道自己的真面目,祁怀旭也不装了。只是他仍旧不明白,他明明掩饰的很好,魏怀民又是怎么看出来的。毕竟除了先前出事,他从没有过丝毫的泄露不是吗?魏怀民是哪里来的本事,将线索查到了他的身上?
“世子怕是不知,先帝在位时,当时的大皇子鱼肉百姓草菅人命,本官不惜以命相争,才使得先帝查办了大皇子,将其贬为庶民,流放柳州。更何况,齐王爷不过是当今圣上同父异母的皇兄,难道在世子眼里,皇上是个昏君不成?”魏怀民冷笑,见祁怀旭仍想挣扎,不由觉得鄙夷厌恶。“似你这等丧尽天良之禽兽,当真是千刀万剐,都不解本官心头之恨!”
他惋惜痛心的目光看向和祁怀旭一同被罩在网里的童尸,心头疼痛不已。多么好的孩子,多么好的年华!就这样,仅仅因为祁怀旭的一己私欲,便葬送了性命!
祁怀旭阴阴一笑:“你以为就凭你燕凉府的这些脓包,就能困住本世子?”既然谈不拢,他也就不必“低声下气”的跟魏怀民说话了,当下语气变得非常跋扈。
魏怀民先是一怔,随即低呼:“不好!”他要逃走!
祁怀旭自袖中掏出一把锋利无比寒光闪闪的匕首,那网虽是由粗麻绳编制而成,可也比不过这削铁如泥的神器,瞬间如同破布一般跌落地面。祁怀旭桀桀怪笑两声,打伤挡在他面前的两名衙役便夺门而出!
魏怀民心底暗暗叫苦,原以为只要人手够就能抓住祁怀旭,所以他将玉衡派出去潜入齐王府寻找证物,身边剩下的都是些普通官兵。祁怀旭身出皇室,习武又颇有天赋,根据平原公主给的信息,此人武功极好,一般根本奈何不了他!
众衙役在后头追赶,祁怀旭却似乎在逗弄他们,忽而左忽而右,忽而消失忽而出现,他的功夫很好,飞檐走壁都不在话下,区区几个衙役,想要抓住他,实在是异想天开。
就在他边嘲笑追在他屁股后头无计可施的魏怀民,边哈哈大笑的时候,前方拐角处有两条通道。祁怀旭扬声道:“小爷我不乐意跟你们玩了,后会有期!”说完脚尖一用力,想要跃上墙头,谁知道刚拐个弯儿,迎面一个拳头,正中鼻子,两条鲜红的鼻血顺流而下,祁怀旭瞠目结舌,翻了个白眼,瞬间晕了过去。
能将祁怀旭这样人高马大力大无穷的男人一拳揍晕,可以想见这来人的功夫有多高了。
魏怀民气喘吁吁地追到这里,看见对方,连忙恭敬道:“多谢聂四将军,否则非叫此贼人跑了不可!”
聂四抠了抠鼻孔,吸了吸鼻子,很不客气地说:“你们可真没用,要不是贺二小姐请我来帮忙,老子才不来呢!”身为百姓父母官,却迟迟抓不到凶手,还在凶手上门挑衅的情况下险些被人逃脱……聂四觉得,这魏怀民当真是那传说中断案如神的魏青天吗?这燕凉城卧虎藏龙,怎么就让这么个榆木脑袋当上大官儿了呢?
这样的人,在战场上,就是有十颗脑袋也不够砍的!
在聂航心里,但凡是功夫不好的,全都是废物!
魏怀民听了,面上难免露出羞窘之色。他今晚的确不该将玉衡派出去的,否则也不会生出这事端来:“多谢聂四将军,此事的确是本官疏忽了,还好将军及时赶到。”
聂航眨眨眼,说:“我早就到了啊,我一直跟着这小兔崽子呢!”打祁怀旭出现在燕凉府外的一条大街上,聂航就注意到了。他安静地跟着,直到确定魏怀民真的搞定不了才出手。所谓高手一出手便知有没有,果然如此,瞧,他一个拳头就叫这小畜生栽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得意笑起来。
其实这几天他也一直在帮忙查案,这一切还多亏了贺茉回。
聂航总是想办法混进平原公主府,可惜十次里贺莲房顶多放水一次,因此,这么短暂而稀少的机会,聂航非常非常的珍惜。每每看见贺茉回,都要跟她说上一大堆话才肯罢休。
那日他见到了心上人,却见她面色不虞,闷闷不乐,似乎被什么困扰着一般。一问之下才知道她是在发愁最近京中出现的童尸案。一看见心上人皱眉,聂航当下拍着胸脯给她保证,他这就去帮魏怀民查案!
然后心底特别陶醉,瞧他的小回儿多么善良、多么温柔呀!毫无关系的人,她都能这么温柔的担心,真是个好姑娘!太适合他了!
对于他的自告奋勇,贺茉回表示怀疑。被心上人质疑的聂航当下如同一头蛮牛,鼻孔直喷粗气,打包票,要是他帮不上忙,就把脑袋剁下来给贺兰潜当球踢!
但贺茉回仍然很担心,他回京是为寻哥哥而来,又怎能半途去做别的事呢?
聂航急了,他觉得贺茉回并不是很相信他,男人的骨子里天生就有一股爱逞英雄的因子在,于是他把胸脯拍得震天响,再三表明自己帮魏怀民破案自己也有好处,毕竟跟燕凉府的人接触,对寻找二哥也有帮助。
贺茉回不置可否,然后聂航便燃烧着一片赤子之心,强硬而粗鲁的闯进了燕凉府,自告奋勇的帮忙。魏怀民拗不过他,但有这么个大人物帮手,有总比没有好,所以也就默认了聂航的加入。
从今晚看来,此人倒是真帮上了大忙。
若非有聂航在,就真的叫祁怀旭逃之夭夭了。
魏怀民笑道:“今日之事,多亏聂四将军出手相助,本官若是得见贺二小姐,一定为聂四将军美言几句。”
聂四一听,眼睛立刻亮了,态度也从之前的拽了吧唧变得谦虚不已:“好好好,多谢魏大人,多谢魏大人!魏大人真是百姓的父母官,百姓心中的魏青天!”他看得出来,平原公主对魏怀民十分欣赏,若是魏怀民说的话,公主肯定会好好考虑,二小姐若是听到了,肯定也会觉得,连魏怀民都夸他聂四是个好的,那他当然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良人,说不定他就能顺顺利利抱得美人归呢?想到这里,聂航盯着魏怀民看得眼神亮的吓人,看得魏怀民心中直发毛。
……这态度转变的未免也太快了。魏怀民心中汗了一下,也跟着客气起来:“好说好说。”
接下来聂航对他的态度瞬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魏怀民受着聂四献的殷勤,心中却想着,就连聂四这样的狠角色都栽了,英雄难过美人关,古人诚不欺我。
祁怀旭被聂四一拳揍晕,醒来的时候头晕眼花,却还要听着他们两人不时在一边客套。心里无名火起,怒道:“你们竟敢绑了本世子!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吗?!”
魏怀民还未说话,聂四似笑非笑地问道:“难道我聂家人,绑不起你齐世子不成?”
聂家人?
祁怀旭的脑子捕捉到了这三个字,然后浑身一个激灵!他猛地抬起头看向聂航,对方回以他一个灿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