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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小姐与苏家倒无纠葛,直至六年前,元丰帝在江南行宫被杀,七国诸侯叛乱,各郡绿林揭竿而起,天下大乱。苏家以公主莫雪鸢为名,广招兵马,四处讨伐。
两年前,圣元帝在枕上称帝,国号殷。此时,先生卜得一卦,百木复苏,凤程万里。简而言之,如果小姐能够嫁入苏家,便能改运。
时逢苏长夜为雪鸢求药,先生以此为条件,要苏长夜发誓娶小姐为临王妃。苏长夜虽然发了誓,却在此后两年不曾踏足兰亭阁。先生也不知何故竟不曾提及此事,因此,小姐的改运之事就不了了之了。
舞月抬手轻捏屏儿脸颊,梨涡深陷,“既然屏儿觉得苏长夜不该死,那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更应该去了,不是吗?”
屏儿回过神,抬眸看着舞月,犹豫半响,终是下定决心将事情经过告知舞月。
舞月微愣,淡淡撩起朱唇款款上扬,青黛睫毛挑拨着狡黠,“既然如此,上策将军府我是非去不可了。你放心,放眼整个东皇大陆,没有人能伤得了我。更何况,命在我手,从不由天,既然苏长夜装傻充愣,那我就只有主动出击,好好的利用他这颗棋子翻身。屏儿,你也希望我能够摆脱这种宿命,对吗?”
屏儿异常肯定的点头,她比任何人都希望小姐能够活得幸福,而不是饱受欺辱。
上策将军府位于帝都东面,亭台楼阁凌空而起,廊腰缦回,殿角飞檐,屋落错致,佛铃扶风,雕梁画栋,巧夺天工。
舞月刚到门口,就有一群仆人恭敬的迎着。
前脚刚跨进门槛,寒风卷起红梅落英,扑面而来,几朵梅花轻沾衣袂。冬寒料峭,浅弱的咳嗽声隐隐叩击耳膜。她的耳力素来比人类好上九倍,阖上眼睛,轻而易举的透过竹风,找到声音来源。
舞月睁开眸子,懒懒一笑,待要与屏儿商量,恰好瞥见将军府的仆人围着屏儿转。微微敛起眉头,骤眯皓眸,朱唇淡淡弯出迤逦的弧度,空间移动,回廊楼阁如光速一般退后,不过眨眼,已然站在府内东院竹林折角处。
隔着竹林,天地豁然一体,皓雪皑皑之间,一抹极为醒眼的墨色倚在石榻上,一剪秋水雪带束发而起,长发如练,发尾及地飘散,侧身而坐,左手捂唇轻咳,右手端端把玩着一剪红梅,两只云雀循着梅香,绕枝飞舞。石榻一侧端端设好琴台,紫砂香鼎悠悠弥漫氤氲,熏烟袅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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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一白遮千丑
更新时间:2014…4…30 0:20:22 本章字数:3266
古琴铮铮,曲调悠远天然,恰似流水一般缓缓漫过积雪,萦绕林间,山风寒颤,飘雪漾着琴声,映着层层梅红。 宫商角徵羽流转自如,深沉古远之中渗透着淡淡无奈,惆怅未平,杀机暗起,容和之下到底隐藏多少杀戮和血腥,尽在一曲琴声。
“这曲子,似乎熟悉的很。可恶!就是想不起来。”舞月轻恼,大约是从高处坠落的时候不小心磕到脑门了,过去的记忆有些记不大清楚了。
“你是何人?”疏远低沉的嗓音响起,墨衣男子眉色冷淡,眸子敛起杀意,“谁人指使你来刺杀我的?”
“我吃饱了没事干。刺杀你干吗?”舞月贝齿微咬,微微抬起凤眸,勉强憋住笑意,“要刺杀也刺杀个有地位的,刺杀个太监,不被人笑死才怪。”
若说他是女子,可眉宇间透着华贵英气,若说他是男子,却拥有倾国之貌。舞月琢磨许久,心下认定,他不是女人就是太监,诚然,他不是女人。
“放肆!你……”他侧着冷眸,清冽华贵打量眼前之人。皓眸清澈,羽睫如扇,梨涡浅浅,虽然贴着八字胡,却是难掩佳人风姿。两年前,他们见过,他发誓娶她,可是他早有心尖尖的人了。
舞月随意坐在石榻上,信手从琴台边上的果盘里挑了个极好的柚青枣,唇角轻扬,“上天是公平的,命运对你关上一道门,势必会为你开启一扇窗。有如此才情,就算是太监又如何,没人敢瞧不起你。”
他一时讷讷,竟不知该作何反应。太监?他堂堂上策将军临王苏长夜,竟会被人当成太监,当真难以相信。可是,她说得如此情真意挚,竟是让人难以反驳。
蓦然抬眸,脸色瞬变,似有勃然大怒之状。他们见过,可她不仅认不出来,还冠冕堂皇的将他当做太监?是她演技太好,还是她根本就是在耍他玩!
舞月素手轻拨琴弦,由衷赞道,“音质清透空灵,大有九霄环佩的感觉。这琴价值不菲,你怎么得来的?难道……”
苏长夜端起案上的白玉茶盏,握着茶盖浮了浮茶沫子,静待下文。
“难道你和临王苏长夜是传说中的断袖?”舞月纤指捂着丹唇,美目光华巧转,唇角似有还无的勾起一抹黠笑,叹道,“断袖情深,所以这琴是苏长夜送你的吧?果然还是恋爱中的男男出手更为阔绰啊。”
“咳咳。”苏长夜捂着胸口干咳,被茶呛到的滋味极不好受。这女人还真是复仇来的,只是自己为何饶有兴致陪她玩呢?或许,这半年来,他确实百无聊赖了吧。
“王爷,您没事吧。”
谢衣领着侍卫军从小道过来,刚瞧见苏长夜重咳,万分火燎的奔了过来,甚为警惕的盯着舞月。舞月只消靠近苏长夜半步,他手上的利刃就能取下她的头颅。他就算付出性命,也不能让王爷再次受伤。
府中侍卫军瞥见左护军谢衣神情,齐刷刷亮起兵器,刃指舞月,等待王爷示下。
“先……先生?住手!不得对我家先生无礼。”屏儿从队伍后方跑了出来,张开双手,挡在舞月面前。泛着冷光的兵刃直逼脖间,擦破几道小口子,血液泊泊。
“先生?”谢衣抬起手制止侍卫军,一边扶着苏长夜,一边皱眉望着屏儿,“屏儿,你说他就是神医司命先生?”
屏儿点头,没有丝毫异色。
舞月抬眸,望着雪中瑟瑟发抖的单薄身影,鼻尖泛着酸意,伸手扶起屏儿,墨瞳透过些许冷意,“在下奉圣上手谕,前来给临王看病。既然贵府不欢迎,那在下也不自讨没趣。告辞。”
谢衣闻言,庄重一拜,“在下鲁莽,请先生莫怪。我家王爷的病,还请先生多多担待。”
舞月没好气的哂笑,这番话说得丝毫没有歉意,倒有浓浓的胁迫意味。环视一圈,侍卫军果然没有让道的意思。仗势欺人,她今儿算是见识到了。好汉不吃眼前亏,不就是治病吗,小事一桩。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在下除了多多担待还能怎么办?”舞月重新落座,朝着屏儿使了个眼色。
屏儿将案台上的古琴摆在旁边,挪出空位,顺溜的将一个竹编方形箱子放在案上,信手打开箱子,里面整齐的罗列着各种刀具、银针和奇形怪状的东西。
舞月无视众人疑惑的眼神,素手伸入箱中,掏了半天,总算找到听诊器。她噙着笑意,将听诊器的金属耳管戴上,左手拿着听头,盈盈站了起来,不容抗拒道,“躺下,双脚屈起。”
诊箱里面这些东西可是她临时从司命房中找到材料造出来的,因为时间紧,怎么看都有些粗制滥造,实在当不起她神舟研发学者的名声。
“先生,不用望闻问切吗?”谢衣有些忧心匆匆的问。
“在下行医还需阁下指点吗?一边去。”舞月摊手,一副随时准备走人的样子。
“如此,请先生继续。”谢衣作揖,撇嘴后退半步。坊间传言神医司命性情古怪,确实如此。两年前,王爷自神医处求得解药,每隔三日,屏儿都会过府送药。原以为坊间传闻未必可信,屏儿性格温和开朗,神医应该不会太难相处。却不料这个神医,比坊间传闻还要难摆平。
苏长夜起身,一袭墨色将他衬得分外白皙,优雅唇线微微扬起,“玩够了吗?”
“知道蔡桓侯怎么死的吗?你这是典型的讳疾忌医,知道吗?乖乖的给我躺下。”
舞月不容分说的将苏长夜压倒在石榻上,右手极为熟练的解开他的衣衫,露出雪白的肌肤,就连冰天雪地的白色也要稍逊几分。
屏儿捂着脸背过身去,脸颊爬上红晕。谢衣杵在一边,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见王爷并未反抗,犹豫片刻,示意侍卫军后退五步。
苏长夜从未受过这样的耻辱,目光冷瑟,恨不得将她撕成碎片。
舞月挑眉,曼妙眸光笑意盈盈,手拿着听头覆上他的胸膛,冰肌玉骨,修劲有致。细瞧片刻,唇角笑意戛然而止,素手轻轻覆上胸前的刀疤,因为肌肤过于白净,这些大大小小的伤痕都被掩了去。
她轻咳一声,这就是所谓的一白遮千丑吗?
005 当众剥衣
更新时间:2014…4…30 0:20:22 本章字数:3297
雪花渐渐陨落,冬风游过竹林,叩击苍劲有节的竹竿,发出清脆的声响。
舞月勾唇,眉飞色舞暗叹,七载戎马生涯,就这么容易被人控制,任人鱼肉,亏他还是上策将军呢,难道是传说中的三十六计走为上的上策将军?
不过,她可不是一般人,定身术和点穴天壤之别,寻常人被点了穴除了身体不能动弹之外,眼睛还是可以做很多事情的,比如求救之类,可是一旦被施了定身术,全身肌骨直至细胞瞬间处于静止状态,就算被杀,也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黛眉紧蹙,苏长夜的心跳节奏似乎有些奇怪。倏然收起听诊器,一本正经的拉起他的手,轻而易举找到他的脉络。
手指搭在脉门上,眼中郁色更重,凝着眼眸,端端瞧了苏长夜肚子完美腹肌许久。默默的叹了口气,拾笔研墨,摊开一旁宣纸,龙飞凤舞。
末了,颇似潇洒的将手上药方一甩,泽唇律动,“屏儿,照着药方抓药,水煎七分,趁着热腾端过来。明白了吗?”
屏儿接过药方,忧心忡忡的瞄了舞月一眼,步子迈得有些心虚。
虽说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