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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娘亲不知原因的去世,让欧阳俊逸开始练武,开始学医,他无法忘记郎中摇头说自己娘亲没救了的时候的场景,如果换做是郎中自己的家人,他能够如此淡然吗?欧阳俊逸在那一刻知道谁都靠不住,唯有靠自己,他一学务求精,跟着长安城数一数二的神医学了五年,期间还练武,学习炮制茶叶,五年的时间,神医告知再无东西教他,只希望他“医者报以仁心”便送走了他。
欧阳俊逸发现玲珑的脉象并未有什么问题,然后再让玲珑伸出舌头,什么时候自己跟欧阳俊逸这么熟悉了,但是看欧阳俊逸这么严肃,小脸还未完全恢复血色,煞白煞白的,也不敢跟欧阳俊逸呛声,谁知道现在处在疯狂边缘的他会干出什么事情来。玲珑穿越到了古代顿悟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古人高手众多,神鬼莫测,都是一群开外挂都还嫌不够的主儿。
于是乖乖的伸出舌头:“啊!”欧阳俊逸认真的看了一番,舌头血红,舌尖有小突起,也无大碍,只是最近有点上火,多喝水便也没事儿了。认真观察的欧阳俊逸抬起头,看着离自己这么近的“死而复生”的玲珑,真想凑上去亲一口,但是此情此景似乎有占便宜之嫌,便作罢。
欧阳俊逸对自己的医术是很笃定的,自己虽在长安城从未行医救人,但是游走他乡,他国的时候看到穷苦的缺医少药的地方,也会义诊一番。可是怪就怪在欧阳俊逸觉得虽然玲珑没事,可是情况和自己娘亲当时如此神似,应该不会只是巧合,过去之事无法再来一遍,但是欧阳俊逸绝对不允许老天再夺走玲珑。
于是事无巨细盘问起玲珑来:“你最近可与什么陌生人接触过,吃过别人给的什么东西?”玲珑想了想,想到无木,觉得不可能,那是非常偶然遇见的,而且最重要的是,她那天什么也没吃,回到府上差点没饿死。然后就是府上的丫鬟小厮了,玲珑摇摇头,被欧阳俊逸的严肃震慑住了,完全不敢调侃,只能如实作答。
“那最近可曾吃过特别可疑的东西?自己在外面小摊上吃的,或者是在府里吃的。”玲珑听到这,露出一副“你小看我玲珑了吧!说会吃,我称第一,没人称第二,食材我了如指掌”的表情。欧阳俊逸问完,便笑了,也是谁还能在食材上面糊弄她啊?
但是万一是下毒呢?可是玲珑绝对无中毒迹象,这是确定了的,欧阳俊逸又摇头把这个推测给否定了。
“那你最近或者说昨天有没有接触过什么可疑的植物?”欧阳俊逸再次盘问到。
玲珑不自在了,想起了昨天带回来扔到水里的水芹,应该没有什么异样,毕竟自己对植物特别是食材还是特别了解的,而且这件事情必须不能让别人知道,要不然走漏风声可怎么好,所以玲珑摇摇头。
欧阳俊逸发现了异样,其他问题她都答得很快,这件事情上她微微踟蹰,便继续诱导到:“不可有任何隐瞒,你知道你和雪茹睡了多久吗?我们一屋子人有喊又叫你俩居然还睡得死猪一样,让人多担心啊!如果你不说,我就立即飞鸽传书给你父亲,让她回来治你,到时候失去自由,任你有多少想法,也没有用了。”欧阳俊逸话音不高,但是自小到大都知道她最怕什么。
玲珑也不是吃闲饭的,她并未表现出被欧阳俊逸威胁到了的样子,而是思忖了一番,决定告诉他水芹之事,就说自己对食材是爱不释手,只要好吃的都会拿回来研究便可。“不是不告诉你,是怕你知道了笑话我,睡觉都成死猪了,那贪吃成什么了?高老庄的八戒吗?我昨天是带了一味叫水芹的食材回来,怕蔫了随手扔到角落的水盆里了。
欧阳俊逸也没有多想,立即询问到:“你口中的食材在什么地方,快点拿给我看看,长期和重要打交道,植物我认知得七七八八。”这个时候倒是顾不上谦虚了。
玲珑指了指铜盆的位置,也未过去,只悠闲的喝着茶,心想我倒要看你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明明我就是睡得晚所以才睡过头了,结果你倒是小题大做,又是号脉,又是望舌的,占便宜没够,到时候说不出什么来,看我怎么糗你,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结果两口茶还没有喝匀实,欧阳俊逸蹲在铜盆前,大声说:“此植物必有蹊跷,这个那里是什么水芹,你过来看!”
玲珑一看差点没把隔夜饭吐出来,昨天还青青翠翠的水芹,在水里仍然青翠着,但是水却变成了血红色,看着就像屠宰场的收血的血盆,只不过是没有凝固的。然后红色的水面上浮着不多但是可以看见的一两个虫卵,因为虫卵是白色,特别的明显。玲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再看一眼简直恶心得想自挖双目,这3D版本的惊悚片最恐怖的地方是把玲珑这个观众带入故事情节中了,总有种这事儿是冲着自己来的,其实只不过是吴钰随手弄回来的而已,现在还没有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玲珑告诉自己千万要冷静,别因为惊吓把吴钰还有自己的情报网给都出来了,到时候自己还怎么探秘啊。
玲珑只表现出特别的惊恐,躲在欧阳俊逸的后背瑟瑟发抖,这绝对不是装的,是真的害怕,真的感觉恶心。
欧阳俊逸这个时候反而异常冷静下来,总有一种人,战斗系数是根据事情的难以程度决定的,你笨他更笨,但是对手变成高手,自己立即脱下小白的伪装,无比认真的投入战斗。欧阳俊逸从玲珑的梳妆台取过来一根银簪,轻轻的在水里搅了搅,发现银器没黑便断定无毒。
一旁的现代人玲珑还真是笑出声了,在如此诡异的氛围下,不合时宜的笑出了声,刚刚自己都还吓得要死,现在被他一逗儿还真的觉得好笑,原来古人还真的使用银针试毒,如果皇帝不是靠太监亲自吃来验毒,而是用银针的话,多少皇帝得横死。不过一想古人那个时候的科技当然不能和现在比,自己的态度轻浮了,便收敛了笑。
欧阳俊逸抬起头,疑惑的看着玲珑。
玲珑也不分辨,只弱弱的说:“我觉得应该是没有砒霜毒,至于其他的毒,比如什么含笑半步颠啊,我爱一条柴啊,勾魂夺命散啊,七虫七花膏啊,十香软筋散啊之类的是测不出来的。”玲珑脱口而出,深受武侠电视剧所害啊。
看着欧阳俊逸一愣一愣的似乎被唬住了,玲珑悄悄伸了伸舌头,玲珑总感觉这些个毒药都是武侠小说家杜撰的,要是古人下个毒都还要取这么威风凛凛的名字,早就改行写小说了。
欧阳俊逸不置可否,觉得也对,毕竟银针也不是万能的,现在还不能确定毒性。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断然不是因为水使它变成这样的,而是其他某种东西或者说能量。
“这个铜盆平时是你用来干什么的?”欧阳俊逸见玲珑脱口而出这么多药名,还都是自己没有听过的,挺厉害的样子,主动决定把玲珑也拉进来一起分析此事。
“当然是洗手的,半个时辰就会换一次热水,怕我随时要用,是热的,怎么了?这有什么奇怪?”玲珑不以为然。
这就对了,欧阳俊逸心中立即有谱儿了,这种植物和水芹特别像,但是根本不是水芹,自己曾经用了两年的时间游历周边国家,在一个驿站见过大食国的商人交易过此植物,当时因为好奇,便多问了几句,见此植物居然出现在了玲珑手中,一种不安的感觉占据了欧阳俊逸的心。一个深闺女子,怎么会有这样鬼魅的植物呢?关键她还一无所知,差点把自己的置入危险的境地,这才是欧阳俊逸最担心的事情。
第二十六回 明君类舟 皇子似浆
春末夏初,阳光耀眼,斜斜的照进玲珑的闺阁中,此时的闺阁,气氛无比的诡异,这种诡异不但来自这莫名其妙的植物不是水芹的水芹,还有莫名其妙的植物中的虫卵,还有欧阳俊逸阴晴不定的脸色,像是暴风骤雨前的天空,黑压压的,让人喘不过起来。
欧阳俊逸自己都没有发现,他有一个小动作,只要踟蹰犹豫的时候就会下意识的摸一摸鼻尖,此刻他轻轻的摸了一下鼻尖,特别不经意的样子。
他踟蹰,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告诉玲珑,此植物的危害,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让她感觉恐惧,因为此事非同凡响,欧阳俊逸简直不敢细想如果此植物大量出现在长安城会带来的危害,他在思忖这样的恐怖的事情让不让玲珑知道。
这种貌似水芹的植物,其实不需要水,而是一种剧毒昆虫定要把卵下到它的躯干里,此植物会随着虫卵的生长而变大。如果植物中没有虫卵便无害,遇热便会发出奇香,是一味非常可口的食材,但是如果把寄居在它身上的虫卵磨成粉一同炒制便可让人产生愉快,舒爽的感觉,提神醒脑,非常好用。
当然他们不会告诉欧阳俊逸副作用,否则还怎么卖,欧阳俊逸和玲珑一样,觉得能够产生特殊幻觉的植物必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定有诡异,便又找人打听,才得知,多食到一定的数量便会上瘾,会产生幻觉,失去意志,被人控制,如果几日不吃便会开始胡言乱语,随即开始用头撞墙,最后七窍流血而死。
虫卵必须和植物一起吃下才会上瘾,因为此植物的异香会和虫卵产生反应,是上瘾的来源,而此虫怕高热,一旦有热水就会分泌出大量红色的液体,然后死亡,这就是眼前这盆血水的来历。欧阳俊逸还没有想到如果是要炒制成菜,让人品尝怎么解决这血腥的红色,如果菜是这个颜色,料定也没有任何人能够下得了口。
玲珑见欧阳俊逸迟迟不说话,吊足了自己的胃口,有点不愉快:“如果有人要害我,你觉得你隐瞒能够帮助我吗?父亲到现在都还未从江南回来,我知道他肯定是遇到难事儿了,本来恨自己生在女儿身,不能为父亲分忧,难道我自己的事情我还要去叨扰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