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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间,赵桓上了年纪,喜欢回忆往事,他说起当年道君皇帝传位于患难之中,禅位的那天晚上,郓王赵楷在一些内侍的拥戴下闯入禁宫,若不是有何灌执剑守卫,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他说这话的用意,本是想提醒皇帝,要信任有拥立之功的大臣。没错,他就是替徐良说话。别看当年,发动政变迫他退位的是徐绍,二次迫他退位的,又是徐良。但时过境迁,徐良的功绩他看在眼里,再加上现在又有折彦质分权,所以,他替徐良说两句好话,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这皇嗣,本来关系着国本。但皇子一多,不免就要生些龌龊。幸好,我生养你们兄弟三人,倒都安分守己。”赵桓皱纹倒是没多少,但须发都半白了,看起来,比他实际年龄要老很多。
皇帝连声应是,可刘凤娘却拉长着脸。她认为,老公公这话是在影射她还没有给皇帝生下皇嗣,因此不快。她作脸色,太上皇倒没注意,却让太后朱氏看了个分明。这婆媳关系,一直是个历史性的难题,不管是帝王家,还是百姓家都那样。
朱太后看在眼里,也不说破,也不好说,只是生闷气罢了。散席之后,太上皇兴致不减,还想着要跟大家伙去逛逛园子,说是有什么花,在腊月间开了,让赏花去。皇帝倒有心陪同,可刘皇后不住地使眼色让他走。没奈何,皇帝只得推说勤政堂还有折子要批,得先回去,留徐良几个大臣在这里再陪陪太上皇。
知子莫若父,太上皇哪里不晓得皇帝对朝政兴趣不大,耳根子又软,只是如今儿子是皇帝,也不好多说什么,便由他去了。遂让徐良等大臣陪同着,到园子里赏花去了。
你说虽然时过境迁,仇啊恨什么的没有了,但毕竟有隔阂,因此徐良陪着也没有多余的话,反正你问什么,我答什么。在那园子逛了半圈。看了几朵零星开放的花,连太上皇也没了兴趣,便打算回去烤火了。
朱太后此时忽道:“徐卿啊,皇后和皇帝成婚多少年了?”
徐良一想,哎哟,怕得有五六年了吧,可没等他回答,朱太后又自顾道:“这么些年,怎么就没生下一男半女来?”
这事一直是太上皇和太后的生病,本来今天太上皇高兴,还没想起这桩来,现在一提,也道:“是,方才席间,我提起皇嗣,皇后就不高兴。”
朱太后伸手搀着他,意外道:“太上皇也看见了?”
“就那么大地方,她离你我又那么近,怎么看不到?我只是不与她计较罢了。”赵桓苦笑道。
“唉,真让人担忧。”朱太后叹道。语至此处,她转过头来问徐良道“徐卿,你们这些宰执大臣平日里就不劝劝皇帝?就凭由这么……”
徐良这段时间正寻思找个什么机会再劝劝皇帝多找几个女人,充实后宫,免得专宠刘皇后。现在朱太后问起,他突然省悟!太后是皇帝之母,还有什么人比她更有资格过问后宫的事情?
一念至此,装作一副苦相,摇头道:“回太皇的话,臣不止劝过一次,可官家总是当面应承,转身就忘!为此,臣还落了皇后不少埋怨,说臣蛊惑圣上!”
“这是什么道理?宰相是政府首脑,是外朝里皇帝最亲近的人,帝王家事也是国事,宰相怎么就管不得?再说,哪朝哪代也有这规矩,后宫妃位多悬,那是摆着看的呀?”朱太皇一通牢骚。
徐良趁机进言道:“太后,此事谁劝也不如太后来得有用。太后是后宫之尊,官家纵使不听我等宰执大臣的,也该听圣母的。”
朱太后闻言,一时倒没有表态,太上皇见机道:“这事太后确该管管,不然,实在不成体统。皇帝继位多年,却还一个皇嗣也没有,这怎么能行?得空,太后跟皇帝说说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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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五章 梨涡美人
第八百二十五章梨涡美人
朱太后搀着太上皇一时不语,随后道:“此事,我虽为太后,然皇帝终究不是我生的,怕是……”
你道这是为何?太上皇赵桓一共生养了三个皇子,长子也就是先帝肃宗赵谌,是朱太后亲生的;次子也就是当今皇帝赵谨,是慎德妃所生,恰好,这位慎德妃也姓朱,只不过已经去世多年了;三子赵训,现封遂宁郡王,母为郑夫人。
所以朱太后担心皇帝不会听他她的,毕竟一来不是她亲生亲养,二来太上皇两次退位,怕皇帝也有顾忌。
赵桓听了这话,停下脚步道:“你是我正宫皇后,是大宋的太后,乃皇帝嫡母,后宫事以你为尊,怎就管不得?不怕次相在场,这充实后宫一是为了皇嗣,二为皇帝不再专宠一人,而坏了朝纲!”
这话说得再明白不过了,虽说太上皇一直深居于龙德宫,但朝中宫中的大事他还是有所耳闻的。皇帝专宠刘氏,又无其他嫔妃,以至于后宫干政,外戚势力恶性膨胀。赵桓虽没了野心,可这天下毕竟还是赵家的,他岂能坐视不管?
听太上皇如此说,朱太后应道:“若如此,寻个机会,臣妾便与皇帝说说吧。”
徐良估摸着机会到了,趁势进言道:“太上皇,太后,恕臣斗胆,这置妃嫔,充后宫,原该上皇太后作主。官家与皇后伉俪情深,难免溺爱,皇后但有求,官家无不允之理。所以,臣认为,此事,太后操办了就是。”
赵桓到底是坐了多年大位的人,一琢磨徐良这话,感觉有理,立即点头道:“不错,徐卿所言甚是。我看这样,徐卿下去即着有司广选贤良淑女,择一吉日,迎进宫中,由太后主持,让皇帝封典了便是。此为江山社稷永固计,谅谁也没有什么说的。”
徐良得了这话,大喜过望,连声应下,朱太后也表示赞同。当下议定,徐良从龙德宫出来,直奔礼部去,随后又到宫中,与有关部门把这事说了,因有太后的制命,纵使有人心里忌惮刘后,也不敢大意。再加上徐良位高权重,他亲自过问的事情,谁敢不用心?
很快,有司就把达官贵人们待字闺中,品高貌端,年龄合适,更兼才华的女子名册定出来。宋代的皇帝选妃,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宫中选人,不避讳武臣。而且大宋历代君王,为了笼络武臣,选将帅之女充妃位的大有人在。
名册出来以后,徐良会同有司官员筛选了一番,最后留下十一人。其父兄,有在朝的,也有在外的,有文官,也有武臣,只等到黄道吉日,便要送入宫中。
这一日,徐良如往常一般,到中书理政。正巧枢府一个都承旨过来禀事,见了徐良,见礼毕,便道:“徐相,方才下官来时,见到一位官人面熟,在枢府公办。也不曾多想,后来倒听同僚说,是两浙宣抚司徐都统。”
徐良听了,似有所思,即道:“想是来京公干吧。”也不多说,自去办公了。你道这位徐都统是谁?便是徐家老四,太原郡王一母同胞的亲兄长,徐胜。只因徐家兄弟,除徐良外,俱在西军中担任要职,朝廷不免有些防备,肃宗皇帝在位时,便调徐良离了陕西,在两浙路宣抚司担任统兵官。
这两浙路宣抚司,虽说是南方四大宣抚司之一,但其实是个拱卫“行朝”的机构,并没有什么作战任务,徐四离了西军到两浙,不过是应付一些寻常兵务而已。那赵鼎原本就是秦凤帅,带来的部队,也是西军的班底。徐胜是西军老将了,又是徐卫亲兄,当今次相堂兄,因此到了两浙,谁人也不敢小瞧了他,日子倒也过得。
这次到行朝,便是例行公事,到枢府述职。又说,枢密院本是全国最高军事机构,但宋金事变,尤其是近十来年,为了应付战争的需要,枢府的职权大多被政府兼并,它自己倒成了一个“养老院”,凡是朝中到了退休年纪,自己又不自觉的,都打发到枢府去挂个职。因枢密院长官,一直是徐卫兼着,所以这些老臣去,至多挂个“同知枢密院事”,至今,已有四个了。话又说回来,虽是不管实事,但一些日常琐碎事务,并不惊动政府。
徐良知道堂兄已至杭州,但放下了心,这一日事务处理完毕,也不逗留,直接打道回府。到家时,门人上前来接,报道:“相公,四老爷下午时分到了,带着五姑娘。”这“老爷”称谓,实起于南宋,按中国古代礼法,父母在,不称老。只因徐家的长辈们都去世了,所以徐九他们这一辈,便都成了老爷。
徐良应了一声,便朝里去。到厅上,瞧着自己的公子正跟四哥说着话,他便快步上前,朗声笑道:“四哥!”
堂上一位官人,五十多岁年纪,闻言起身,竟是七尺之躯,高大雄壮!你看着他,便如看着徐卫一般,虽说相差十几岁,但毕竟一母所生,不过比徐卫老些,颌下一把长须罢了。虽说早过知天命之年,然其威仪仍在,见了堂弟,笑道:“六弟,许久不见。”
按公,徐良是上级,可在私,他却是堂弟,因此上来就规规矩矩给徐四俯身作揖,徐胜一把托住道:“免了罢。”
“四哥请上座。”徐良道。
徐胜也不推托,径直坐了上首,徐良陪在旁边,他的长子徐翰不敢坐,立在旁边侍奉。此时,便听四伯唤道:“侄儿,你去唤了你妹妹来拜见叔父。”
徐翰应一声,便自去了。徐四徐六两兄弟虽说隔得不远,但平日里毕竟都忙,快一年没见面了,不免有些家里话要说,徐六知道四嫂徐王氏自打来了江南,身子骨一直不太好,因此过问道:“四哥,不知嫂嫂身上可大好了?”
提起这个,徐四直摇头:“唉,还是不行,在北方呆惯了,一到江南就水土不服,现如今一直都吃着药。本说要带她一起来的,实在走不动。”
“哎呀,那可得多休养才是,她这病,一直牵动着西北那位,凡与我送信来,十回倒有五六回提他嫂子的病。”徐良道。
“谁说不是?每次来信,他必问嫂嫂病情。”徐四也道。
“老九一生,伯母就去了,是四嫂一直抚养长大的,这长嫂如母,他自该孝敬。”徐良道,语至此处,话锋一转“四哥怕是还不知道吧?”
“什么?”徐胜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