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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里的怨恨无限放大,看那群年轻的妾侍越发不顺眼,都是这些个狐媚子才害得太子英年早逝,才害得她将来当皇后的梦想破灭,才害得她要担忧儿子的前程,一大群叔父都不是好惹的,她儿子要杀出重围并不容易。
哭嚎了一阵,看到派去乔芷那儿的嬷嬷回来,没看到身后跟着乔芷这个同样是狐狸精的女子,顿时咬牙切齿起来。
嬷嬷打了个冷颤,靠近她将乔蓁那句话奉上。
太子妃罗氏的神情一顿,有奶娘哪还需要亲自奶孩子,看来乔蓁是要保定这个堂姐了。
萧侧妃瞟了一眼太子妃,“乔婕妤刚生产,娘娘就别去折腾她了……”
“我折腾她什么?你别在那儿挑拨离间,太子都去了,我们这些个徐娘半老的还争什么争。”太子妃睁着眼睛辩解。
萧侧妃刚想回嘴,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这是钟贵妃的,看来她已经自昏迷中醒来了。
“我的儿啊——”钟贵妃哪怕已经做了几十年的贵妇人,但此刻白头送黑头,她也忍不住那哭声,“你怎么那么狠心抛下为娘先行一步,你好狠的心啊,你……”
“娘娘……”太子妃等一干人忙唤了一声,随后也跟着哭了起来。
钟贵妃哭了一阵,抬起头来看向黑压压的一群女人,想到最后看到的画面是儿子死不瞑目的样子,御医那时候颤微地道:“太子殿下是因为服用助性的药物,体内精元泄不出来锁住了……才会这样的……”
她自认为英明神武的儿子就是被这些个不要脸的贱婢给害了,这想法一出,看向年轻妾侍的目光颇为不善,似有暴风雨正要来临。
一群哭嚎的女人都怔在那儿,她们本能地缩住身子,听说那个害死太子的女人已经被最严酷的刑罚弄得生不生,死不死的,现在这贵妃娘娘怕是连她们也恨上。
太子妃罗氏道:“娘娘,都是这些个贱人才害了太子的性命,是她们勾引太子,所以才有了这惨事……我苦命的夫啊……”早就看不惯那些个年轻的贱婢勾引男人。
萧侧妃没吭声,其实她也恨极了这些比她年轻的女人。
钟贵妃眯眼看了一阵,对于太子妃的哭声她不予理会,半晌,她又像是那个在后宫呼风唤雨的掌权者,“太子在地下寂寞,你们都去陪陪他吧。”
“不,娘娘……”
一群年轻的侍婢这会儿是真的大声哭出来,她们不要殉葬,她们大多二十岁都没到,还没活够不想死啊。
钟贵妃看也没看她们一眼,挥挥手道,“把她们拖出去准备给太子殿下殉葬。”
“娘娘,我们给殿下生过孩子的,娘娘,念在我们的孩子还小,网开一面啊……”有那些个稍年长一点的哭着求饶。
钟贵妃看到她们也不再年轻了,这样的货色儿子一向不爱,遂又道:“在场二十五以下的,不管生育没有,一律给太子殿下殉葬。”不能让她的儿子在黄泉之下没人人侍候,这些人仗着她们年轻没少给她儿子灌**汤,现在要她们的命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太子妃与萧侧妃看着那群狐媚子都被拖下去,顿时出了一口恶气,女人上了年轻就是见不得年轻的少女得宠,那是眼中钉肉中刺,除之而后快。
“娘娘……”被拉下去的年轻侍婢都哭出声来,只是现在没人再怜惜她们。
钟贵妃抿紧唇,儿子的早逝是她心头永远的痛。
这时候有人仍坏心眼地道:“娘娘,乔婕妤生了个不祥子,一出生就把亲爹克没了,她也不比那个害死太子的女人差,这会儿连哭丧也没来,可见是心虚……”
没提起乔芷还好,一提起,钟贵妃就记得她昨儿生产,孩子一落地,父亲就没了,这明显就是不祥子,脸色遂又沉了下来,朝太子妃道:“乔婕妤呢?”
太子妃不敢隐瞒,就将乔蓁回的话原封不动地说了出来。
钟贵妃的脸阴沉得可以滴水,“喂奶自有奶娘,哪还需要乔婕妤?这分明就是借口,去,将乔婕妤带过来……”
“娘娘,不用带了,臣妇将他们娘俩带了过来。”乔蓁轻声道。
众人看去时,只见乔芷抱着孩子跟在乔蓁的身边,同为堂姐妹,这乔芷现在臃肿得像个气球,与艳光四射的乔蓁相去甚远。
“圣公主,这是东宫事务,轮不到你多管。”钟贵妃立即冷酷道,一向都看不惯乔蓁这个女子,现在更是看了如鲠在喉。
“娘娘误会了。”乔蓁表情未变的上前,“只是王子一出生身子就弱,御医诊断过必须要喝生母的奶才行,娘娘不信,可以传召御医来对话。”
钟贵妃将信将疑,当即就让人去将太医找来。
没一会儿,一个老头子似的太医急匆匆进来,给小王子诊脉,得出的结论与乔蓁一样。
钟贵妃的神情阴晴不定,这个孙子再不喜欢,那也是儿子的遗腹子,真个再让他夭折,她也是不愿的。惟一的儿子在子嗣一途上并不兴盛,算上嫡皇孙,满打满算也就只得七人。
所以这个乔婕妤还是算了,就让她多活一些时日吧,想通后她昂着头道:“也罢,太子刚去,本宫也不想让小王子有所损失,往后好好地侍候小王子。”
乔芷在来的时候看到与她年龄相似的侍妾被人拉出去的样子,头皮就是一阵的发麻,她怕自己会落得那样的下场,现在得知能活命,赶紧就跪下领旨,偷偷看了眼乔蓁,还是这个妹妹有本事,找了这么个理由来保自己的命。
萧侧妃撇过一边头去不以为然,她爱拆的是太子妃的台,而不是钟贵妃的。
太子妃罗氏也掩下尽中的不舒服,想到现在情势有变,与永定侯府绝对不能闹翻,自家儿子还要人家支持,遂支持了一下婆母钟贵妃的决定。
盛宁郡主到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场面,两眼立刻就睃巡到乔蓁,婆媳俩对视一眼,传达了一个彼此知道的眼神。她方才走向钟贵妃,“娘娘节哀,这也是难过之事,没人愿意的,国之不幸。”
钟贵妃点了点头,哪怕再看不惯盛宁郡主,她也不会选择这个时候发作对方,真正是时也势也。她只得一个儿子,现在能指望的就只有嫡皇孙一人了,不然谁上位都会对她不利,尤其是泯江王十五皇子,一想到雷淑妃的嘴脸,就恨得牙痒痒的。
盛宁郡主身为皇室郡主自然要留下来给太子哭丧,接下来越来越多的命妇到来,婆媳俩渐渐在一块儿。
“昨儿没出什么事吧?”盛宁郡主低声问道。
乔蓁摇摇头,“一切安好,只是没想到出了这意外。”
盛宁郡主看着前方的灵柩,冷声回了一句,“也不算是意外。”太子一看就是短相之人。
乔蓁不禁服了这婆母,这话也敢说,看了看四周,没有什么外人,离得最近是几位舅母,都是自家亲戚,遂也就放下心来。
乔芷刚刚生产,跪着哭了一会儿就晕了过去,钟贵妃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没用的东西,抬她下去吧,免得在这儿碍眼。”
直到傍晚,这才算结束,除了部分命妇留下来陪伴钟贵妃守灵之外,都要出宫返家。
乔蓁这才随盛宁郡主出宫。
此时夜幕降临,路上一个行人也没有,太子的死去使魏国正处于国丧之内,三个月内禁婚嫁与宴席等一切喜庆的事情。
乔蓁不禁庆幸送听露出嫁送得即时,再迟一点就会赶上这国丧,这婚事就要延迟,到时候拖累的还是女人的幸福,毕竟年纪大了再不嫁人就难嫁了。
回到墨院,随意吃了晚膳,她没心思做别的,一心想着丈夫,几度眺望,终是等到他回来。
年彻的脸色不太好看,但看到乔蓁的时候还是给了她一个笑容,抱住她亲了好一阵子才放开。
“你那堂姐真是多亏了你,不然怕是性命不保。”
“这事她是无辜受牵连的,往后只要安安份份,这日子还是能过得上去的。”乔蓁一面给他换家居服一面道,“等孩子大了,封了名号,这日子也就会好的。”
年彻想想也是这个道理,遂也没再说什么,而是叮嘱妻子最近不要到处走动。
乔蓁自然点头应是。
乔家二房在听说太子的年轻妾侍都要殉葬,王姨娘当场就晕了过去,二夫人自然是幸灾乐祸,她的女儿死了自然也不希望别人过得好。哪知道高兴没两日,就听闻这乔芷不在名单内,顿时又恨得咬紧手帕。
二老爷乔健锐的心情十分的复杂,女儿生了个儿子还没有来得及高兴,这天家女婿就没了,这心情一上一下,短时间内就病倒了。
太子出殡在即,卫京城的戒严越发严峻。
乔茵看了看天色已经黑透了,以往丈夫已经回来与她一道用膳,现在是回来得越来越晚,可见这防守十分严密。
在屋子里踱步的时候,章荣氏领着人走进来,她忙起身相迎,“婆母,这么晚了有事?”
章荣氏打量了她一眼,太子一死,乔婕妤的身份自然是大跳水,再也不能与以前比,往后要过怎样的日子真是天晓得,只怕还比不上她这个糟老婆子,有些话她以前就想说,只是有所顾虑才会一直敲边鼓,现在可是光明正大地道:“儿媳妇啊,我瞅着你嫁进我章家也有半年多了,这肚子却还是没有消息,你也知道京儿年纪老大不小了,再没个孩子也不像话……”
乔茵一听她的话,就知道她不打算再藏着掖着企图,遂抢先道:“我堂妹给我找了御医把过脉,说我的身体十分健康,没有问题,婆母不用担心。”
“我娘能不担心吗?我哥都二十好几了,你也得上心才行啊。”章瑜春在一旁撇嘴道,大哥现在越是宠这个妻子,她就越是心头不爽,以前还会忌惮一二。
乔茵的表情一冷,“小姑,这事是我们夫妻的事情,小姑管得未免太宽了……”
“放肆!”章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