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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是她刻意说给威武侯听的,乔蓁还是圣公主呢,皇上的用意人人皆知,现在孩子没了,指不定传进宫里皇上会震怒不已。
威武侯自然也知道乔蓁的身份特殊,因为年家与盛宁郡主,乔蓁这敏感的身份才会被皇上接受,更何况他早就收到了小道消息,皇上已将太子未出生的孩子与乔蓁肚子里的娃赐了亲,可见圣心用意。
现在孩子没了,皇上震怒是必然的,这么一想,他也有几分怒火地看向年冯氏这姑姑,她就不能想长远点?嫉恨大房以后再找机会就是,等那娃娃出来再说,急于现在动手,只怕威武侯府也要跟着遭殃。他办砸了几件差事,圣眷正差,为子孙后代早就提心吊胆不已,这姑姑偏还要雪上加霜?
年冯氏看到侄子指责的目光,顿时就知道不好了,她真没做过,不,她想过,只是真没有吩咐人去买什么堕胎药,这么低级数的手段她如何会使?只是想让绿兰爬上年彻的床,然后刺激乔蓁,让她激动之下小产罢了。
“真不是我做的……”她哭诉道。
威武侯却不去看她,而是看向盛宁郡主,“郡主,这事是我姑姑的不是,还请您高抬贵手不要弄到皇上那儿,其余的赔礼我威武侯府必定会付。”
“我孙子的命只值那点俗黄白之物?”盛宁郡主不怒反笑道。
威武侯顿时知道失言了,怔愣在那儿,心里是恨死了这姑姑,皇上如果大怒收回爵位,他如此对得起祖宗?
“冯氏,这么多年来,我一再容忍你,想着你嫁给我也算是委屈了你,所以我想要给你补偿。”年老侯爷看着年冯氏缓缓地说,“把我能给的都给你,主母的权利,连复儿也都交由你看顾,可你回报给我的是什么?”最后语气加重,他毕竟是上过战场的人,哪怕一把年纪,他身上的杀气一出,还是将众人震慑不已。
年冯氏的表情僵硬,连身上的痛与抱怨都忘了,“老侯爷,我承认我是有私心,可我真没做过这伤天害理之事……”
“所有的证据都摆在你面前,你还要狡辩?”年老侯爷怒道,越是动怒他的心脏就越是抽痛,捂着胸口坐在椅子里。
“爹?”几个儿子都忙上前。
年老侯爷摆摆手,示意儿子们不用担心,他看向年复,“复儿,是爹对不住你,娶进这么个祸害,早知如此,当初爹就不负这个责任。”目光又看向年咎,“咎儿,爹也对不起你,那是你的亲娘,可她现在谋害的是我年家嫡长一脉的曾孙,我就饶她不得。”
年复与年咎的表情与心情一样复杂,虽然不是同母所出,但是兄弟俩的感情还算不错,也是多亏了年老侯爷这么多年的教导,只是现在涉及到年冯氏,他们也就不得不各自表态。
年复一言不发。
年咎跪下来,“爹,娘是错了,可你就看到儿的份上,原谅她这一回吧。”
“原谅?”盛宁郡主立即接话,“除非我的孙子复活,不然今儿个谁为年冯氏求饶,那就是与我盛宁郡主过不去。”
这话一出,震得在场的人都不敢随意说话。
“祖父,现在事情已经查得清楚明白了,您说该当何处理?”年彻看向祖父,表明他正等着听他的结论,而且绝不接受从轻处罚。
年老侯爷安抚地看了眼长孙,两眼看向冯家父子:“世侄,这事你也看得清楚明白,不是我年家冤枉了她,”他的手指向年冯氏,“你把她带回去吧。”
冯家众人一听,没想到居然到了最差的地步,年老侯爷这是休妻的节奏。
“姑父,我姑姑一把年纪了,这样传出去我们两家的颜面也不好看……”威武侯忙求情。
年老侯爷摆手,“此事我意已决,我年家容不下这样的女人,让她回家还是好的,这也是看在咎儿的份上,不然我定要扭她到卫京府衙,让她给我的曾孙填命。”
年冯氏没想到这死老头居然半点旧情也不念,顿时哭出声来,“我不回去,当初是你们年家抬了我来,现在我没做过,凭什么要我回去?”
盛宁郡主上前看着她,“你不回去也行。走,我们到圣上那儿去,我倒要看看谁站在理字上。”
年冯氏不敢与她对视,其实她心里早就明白,自己八成是中了他们的圈套,只是她想不明白,为了让她落得如此难堪的境地,他们就舍弃掉嫡曾孙,这代价未免太大。
“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转头看向乔蓁,这是她的孩子,为了弄垮她而整得自己小产,她又能得什么好处?
“怎么回事,你自个儿不清楚?”乔蓁也怒目而视,并没有半分松软,“从我嫁进来的第一天起,你就在想办法对付我,我又有哪点得罪你?无非就是挡了你侄女的道,无非就是嫁给了彻之……”眼眶又开始含泪。
年彻忙安抚她,朝年冯氏斥道:“还不赶紧滚!”
这态度极其无礼,但是没有人指责他,包括年咎,这是他娘理亏在先,人家刚失了孩子,自然伤心难过,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年咎上前,想碰碰母亲,结果手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传来,他只得皱眉道:“娘,你还是先随表哥回去吧。”
“连你也不要我……”年冯氏伤心地看向儿子。
年咎叹息一声,早知今日,当初何必?
威武侯也没得话说,率先就走出了这大厅,连给年老侯爷行礼告辞也没有,他心乱如麻,这事情还不知道如何收场才是妥当。
小冯氏大气都不敢喘,连姑姑都被遣回家,她也怕自己落得这样的下场。
盛宁郡主轻舒一口气,与年冯氏斗了二十来年,今日看她灰溜溜地跟在威武侯的后面离去,那感觉真是爽,这老太婆指手划脚太久了,把年家搞得乌烟瘴气。
这时候她把目光对准年老侯爷,“公爹,年冯氏是走了,可三弟妹还在。”
“大嫂,我没参与这件事,你不要往我身上泼脏水。”小冯氏当即道。
“你有没有参与你自个儿知道,绿兰就是你的人。”盛宁郡主道,“不过算来你也是从犯,我也不想三叔过于难堪,所以这样好了,你把中馈之责交出来吧。”
小冯氏本就没有血色的脸更是苍白如纸,盛宁郡主这提议戳中她最大的软肋。
年咎却是看了眼妻子,当即道:“明天我就让她将钥匙与账本交到大嫂的手中,这家还是大嫂掌管最为妥当。”
“三叔明理,自然是好的。”盛宁郡主道,“不过我也丑话说在前头,我是要核对账本与实数的,也别怪我这个当嫂子的不给你情面,年家是个大家族,公中有多少钱账目也要清,我就再宽限三天予三弟妹好了。”
小冯氏的手开始不停地打颤,盛宁郡主这是给她三天时间筹银子填补账目,虽然那账做得天衣无缝,换在平日她必定会拍胸脯说,你要查便查,可看到自家姑姑的下场,她说不出那样的话来。
她怕下一个要回家的人是自己。
年咎立即回应,“大嫂放心,三日后我押也押着她到你那儿交清一切。”
盛宁郡主见状只是挑挑眉,表示她拭目以待。
年老侯爷看到家事已清,只是经历了这一切他到底是提不起精神来,上前看了看乔蓁,“你且好生养着,这事别再往心里去,孩子往后再怀也就是了。”
乔蓁苍白着脸点点头,对这老人,她自然而然地有几分心虚,这个老人对她不薄,自打成亲后,也是和蔼可亲的。
年老侯爷叹息一声,直呼家门不幸,然后在儿子们的扶持下脚步蹒跚地离开。
年家其他几房的人都陆续离去,再待下去他们也没好戏可看,只是女人看向乔蓁时颇有几分同情的味道,虽然这胎怀的不光彩,但是小产了哪有不心痛的道理?
盛宁郡主握住乔蓁的手,眨眨眼,表面上仍是嘱咐她好好休息看开点的官面话。
年初晴蹦跳过来,说了几句话就被她娘拉走了。
等到人都走完了,乔蓁才看向丈夫,舒了一口气,“总算不用再装了。”
年彻扶她起身,摇摇头道:“这事还没完,你还得再装下去。”
乔蓁瞪大眼睛看他,这是什么意思?随即想到什么,她的眼睛微微一眯。
年彻却是转头吩咐人去把上好的金创药找出来,给年咎这三叔父送去,不管怎样,错的是年冯氏,三叔父还是个好的。
再掀帘子进内室的时候,看到妻子进了澡房沐浴,他笑着抬脚跟上,鸳鸯戏水也是不错的。
年家发生的这件大事,想要不露出一点风声那是不可能的,年冯氏被送回娘家一事成为权贵之家最热议的一件事。
第八十九章 落水狗
“你听说了没有?永定侯府的老夫人被遣回娘家了。”有贵妇人一副好事之徒的样子道。
“真的?假的?”顿时有人怀疑,“那样的人家还能把老夫人赶走?”
“嘁,那是你少见多怪。”有人轻嘁一声,随后神神秘秘地用扇子挡住半边脸传起自己知道的小道消息,“我听说这老夫人是因为谋害夫家元配那一房的子嗣才被遣的。”随后就是格格笑起来。
听这些传闻的人都大吃一惊,最后心有戚戚焉地道:“听说这老夫人是继妻,怕是想要让自家儿子袭爵才去害嫡长子那一房的人。”拍拍胸脯又说:“我可要活得长一点才行,不然我家相公再娶个继室,我的儿女都要没活路。”脸又现疑惑,“不过那圣公主嫁到年家也还没到月余呢,这么快就有了?”
“莫不是珠胎暗结吧?”有人立即搭口。
“你们懂什么?”那个爆出小道消息的人挥了挥扇子,“是人家肚子争气,洞房那天就怀上了,听说请太医来摸出了喜脉,只是想到胎儿没满月,所以不能大肆宣扬,怕孩子小气。我还听说永定侯府都暗暗张灯结彩,等日子到了就对外宣布。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