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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开我——”
年冯氏被盛怒中的盛宁郡主拖着走,想挣开手却是不得法,她的脸因为被打而肿了起来,越发不能看,更何况她现在叫嚣得也很凶,完全没有了素日里的贵妇人样子。
“你们还不上来赶紧拦下她,听到没有——”她朝侍女仆妇怒喝,这样成何体统?哪个贵族之家会像个市井小民那般行事?这盛宁郡主是疯了吗?
丫鬟仆妇们在看到年冯氏被扇巴掌的时候就已经傻眼了,虽然人人都知道她们婆媳之间不和,但历来都只是嘴上争吵一番,哪会真动手?可现在这盛宁郡主说动手就动手,这太惊悚了。
“你们再不来拦下她,我就将你们全发卖出去……”
年冯氏再度怒骂出声,白养了这群人,到关键时刻半点用也没有,眼看着自己被拉下台阶险摔了一跤,膝盖正痛着,这盛宁郡主也不知道今儿个吃了什么药,劲儿那么大?
她竟是挣都挣不脱。
一群丫鬟仆妇们听到当家主母这样说,不敢再怠慢,忙上前准备拦下盛宁郡主好解救自家主母。
遂一群人围观的人都一拥而上。
盛宁郡主朝自己带来的人看去,随即有人上前拦住年冯氏院里的丫鬟仆妇们。
“都给我让开。”盛宁郡主朝挡路的仆妇怒喝,眉毛一竖眯眼道:“今儿个谁挡本郡主的路,别等她年冯氏卖你们出去,本郡主今天就大开杀戒,让你们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不信的就上来试试?”顿了顿,冷冷一笑,“看看是她的脖子硬还是我的刀更硬?”
挡路的仆妇们顿时面面相觑,这个盛宁郡主有皇室血统,严格说来她才是永定侯府的当家主母,历来说一不二的主,想到她说的话,她们都觉得脖子凉嗖嗖的。发卖尚有一命在,被砍了脖子就什么也没有了。
再者看到她逼近前来,她们都下意识的后退兼让道,不敢与她正面硬对硬。
“你们——”年冯氏一脸的难以置信,这就是她培养出来的人,看到她命在旦夕,她们非但不是忠心救主,反而个个后退。
盛宁郡主得意猖狂地一笑,转头朝脸色难看的年冯氏道:“看来继婆母你很不得人心啊。”话语里充满了嘲讽的意味,“那也难怪,你平素做人就失败,现在更是害了我的孙子,蛇蝎心肠,难怪人人厌之。”
年冯氏也怒火高涨,“你别得意,你这是以下犯上,不管怎样,我都是你的婆母,是老侯爷八抬大轿抬进来的……”
“放心,会有让你执妾礼的时候。”盛宁郡主当即回嘴,一把拽了她出了院门走向通往墨院的巷道,“你也别给我装蒜,走,该是你的,你躲不过。”
年冯氏的心突然沉到了谷底,到底有什么把柄落在他们的手里,虽然严嬷嬷与绿兰是自己送过去的,但这些已向老头子报备过,她可以推脱得一干二净,半点也不沾身。
盛宁郡主这人也不是无敌放矢之人,这回年冯氏听到快速的心跳声,她是巴不得大房生不出孙子,可她没做得太明显。
盛宁郡主大闹年冯氏院子的事情很快就传遍全府,其余各房的人都赶紧出来,哪里知道一赶到就看到盛宁郡主拽着狼狈不堪的年冯氏走在巷子里,顿时人人也都傻眼了。
这是什么节奏?
他们都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小冯氏看到这情形,忙上前想要拉回自家姑姑兼婆母,哪知盛这郡主狠瞪一眼,“三弟妹,你也不用着急,会有你一份的。”
小冯氏的脸色迅速苍白,“大嫂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过是想让你与婆母好好说话,你却说到一边去……”
“你心里明白,哪用我画公仔画出墙来?”盛宁郡主冷笑道,话里更是藏话,摆明就是不会放过年冯氏与小冯氏。
小冯氏不敢露怯于人前,只得虚张声势道:“大嫂,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行得正站得正也不怕你说,现在明显是你没理,得了,我也不与你辩这些个,反正你这人历来也是理歪的那个……”
“三弟妹真的长了一张好嘴。”盛宁郡主再度讥讽出声,“我倒要看看到时候谁是理歪的那一个?你们姑侄俩一个也别想逃。”
“大嫂,三弟妹,你们都冷静一下……”
“大嫂,你先放开婆母,有话好好说……”
二夫人年于氏与四夫人年丁氏忙上前,假意和稀泥,实则两人对于这嫡出大房与三房的争吵那是喜闻乐见,庶出的永远也看不惯嫡出的。
盛宁郡主瞥了她们俩一眼,“我们嫡子一房的事与你们有何相干?你们平日不是最会装聋作哑吗?现在巴巴地站出来想怎的?想与她们一样那早说,我也成全你们……”
年于氏与年丁氏只听了一半,就面色焉焉地退到一边。
盛宁郡主见到没有人拦路,这才再度气势汹汹地拖着年冯氏往前走。
府里的丫头仆妇们都偷偷地张望,这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场面。
年冯氏脸色难看的被拖到了墨院,此时的墨院气氛紧张,几名身材高大的暗卫走上台面守住门口,而一进来没看到丫头仆妇们走动,只见偌大的院落里面静悄悄的,只有风儿刮过时,树枝发出的沙沙响。
一群人只能跟在盛宁郡主的身后走向正房。
正房里面的气氛比起外面有过之而无不及,年老侯爷早就过来,一听到他期待已久的嫡曾孙没了,他顿时如老了许多般瘫坐在椅子里,正由儿子年复给他揉心口缓气,很明显他刚刚可能晕厥过。
年冯氏所出的嫡三子年咎也在一旁给年复打着下手,庶出四子年处表情着急地端茶递水,此时惟有外任当官的庶出二子不在,年老侯爷的其余儿子都到齐了。
盛宁郡主进来的时候,场面开始变得闹哄哄的。
年冯氏看到老侯爷,忙大哭地叫唤道:“老侯爷,您快给我作主啊,这儿媳妇是越发不将我放在眼里,不但敢打我还拖着我过来,这像话吗……”脚步更是想要奔向她的老丈夫。
年老侯爷一听到她的哭声,当即睁开眼睛来,一双老眼犀利地盯在年冯氏的脸上,看得年冯氏心虚不已,哭喊声也不禁悄然一停。
半晌,老侯爷才看向盛宁郡主,皱眉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这大儿媳妇这样做过份了,哪怕她是郡主,也不能如此猖狂行事。
年冯氏一看到年老侯爷先质问盛宁郡主,于是又再度更大声地哭着,说她自己的委屈。
盛宁郡主将年冯氏往年老侯爷的面前狠狠一掷,“公爹,哪怕你说我无理,今儿个我也要这么做,您可知道她都做了什么?”她的手指往年冯氏的方向一指。
年冯氏早就滚趴过去躲到年老侯爷的身边,仿佛有了主心骨般,她骂道:“老侯爷,您别听她的,她从来没将年家放在眼里,说的都是无中生有之事,这等儿媳我们年家要不得……”终于说出了这么多年的心里话。
年老侯爷瞪了她一眼,年冯氏这才闭上嘴巴,只是那眼睛却是恶毒又憎恨地看向盛宁郡主。
“盛宁,我这当公爹的一向没有说过你,只是你这回太过份了,她再怎样也还是你的婆母,传出去我们年家的脸面都丢光了。”他神色严肃地道。
盛宁郡主对于这公爹一向还是比较恭敬的,脸上的神色略缓了缓,“公爹如果知道她都做了什么就不会这么说了。”
年老侯爷的心“咯噔”一下,这回他也不敢再说得理直气壮,这个继妻又做出什么好事来?莫非与乔蓁的小产有关?
这么一想,年老侯爷的表情更见严峻,年咎也不敢随便插口为亲娘开脱,心却是急成了一片。
盛宁郡主拍拍手掌让人将那人带上来。
恰在此时,内室的门帘被人狠狠一掀,随后看到年彻提着宝剑出现,脸上一片怒火,他走向年冯氏的步伐十分沉重,看那样子似要吃人一般。
年家的男人都大吃一惊,年彻这是要?
“彻儿,你别冲动……”年老侯爷也坐不住,这个一向最看重的孙儿似乎要做出冲动事来,“祖父在这儿,有话我们好好说……”
“彻儿,听你祖父的。”年复赶紧朝儿子劝了一句。
年彻却像没有听到一般,直接握紧宝剑往吓得躲在老侯爷身后的年冯氏砍去,“我要你给我儿子偿命——”声音听来冷静又自持。
年冯氏忙摇头,“不不不,不是我干的,年彻,你不能给我戴这顶帽子,你不能这么干……啊——”
年彻看准年冯氏一剑砍下去,半分也没有留手。
年冯氏吓得抱头鼠蹿,险险避开这一剑,跌坐在地上的她哪有半分仪态可言?
年咎的心头狂跳,他没有想到侄子真会一剑砍下去,眼看侄子又想要再砍他的生母,他再也不能坐视不管,忙上前一把抱住年彻,“彻哥儿,有话我们好好说,别这样,听叔父的……”
“你给我滚开。”年彻怒喝,一把挣脱开年咎,“三叔父,正正因为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才一再给她这个当祖母的面子,这才害了我未出世的儿子,这个痛叔父能明白吗?”
年咎的脸色苍白一片,这质问声他回答不了,母亲真的有可能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来,只是那个到底是他的亲娘啊,他又上前挡在年冯氏的面前,“彻哥儿,叔父也跟你一样痛心,那都是我们年家的骨肉,但这事我们查清楚再说可好,你先冷静一点……”
年彻不看他,只是咬牙切齿道:“叔父,你让开,不然我连你也一起砍……”
年老侯爷与年复看到这场景哪还能站着,赶紧上前去劝,就怕年彻一个盛怒之下将年冯氏杀了,这卫京城还是讲王法的地方,年冯氏死不足惜,不能让年彻赔进去啊。
“彻儿,听话,万大事还有祖父在,祖父绝不会偏袒她。”年老侯爷劝道,他的心里没有半分怪罪孙子,如果这事真与年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