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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然猛地抬起头,却不料一下子撞在他的下巴上,疼得他“咝”了一声。
“没事吧?”舒然连忙伸手帮他揉着下巴,“我哥哥他们没事吧?”
皇帝有没有事她不大在意,她的哥哥们可别出事啊!
赵宁川似是惩罚地拍了拍她的脸,问道:“到底是问我没事,还是你哥哥们没事?”
舒然也意识到自己的语病,连忙道:“两个都问啊,当然,主要是问问你没事吧?”
赵宁川无奈摇摇头,见她衣裳凌乱,就脱下外衣给她披上,“我会让他们有事?”
舒然想想也是,他定会护住几个哥哥的,况且,刺客是冲皇帝去的,大臣们只要懂得躲避,不“舍身忘死”地去为皇帝挡刀,那保住性命是没问题的。
几个哥哥那么聪明,定能既保护好自己,又能事后不被皇帝指责没有忠君之心,不为肯为皇帝而死。
“那……这回,是怎么回事?”舒然问道,皇后怎么会忽然发疯?想起她今晚的那一个眼神,她就浑身发冷,真的很奇怪,若是一个人有疯的迹象,那之前多多少少都会表现出来,可皇后一直表现很正常啊。
“哼,怎么回事?”赵宁川揽过她,把她的头按在肩上,自己的下巴也贴着她的额头,“自导自演,逼人出手罢了。”
舒然疑惑,逼人出手?逼谁?
曹皇后放的这把火,烧死了自己,曹家会受到很严重的影响,但不会抄家灭族,那她这么做是为什么?
谁在自导自演?
“皇宫的刺客已经抓住,刑部审了出来,是曹家派的杀手。”赵宁川淡淡说道。
“怎么可能?”舒然下意识说道,“曹家即便要刺杀,也定要派死士之类的,哪那么容易就审出来?”
赵宁川没有接话,马车里只剩下一片寂静。
舒然的心却渐渐冰凉,这凉意一直传到她握着赵宁川的手上。
赵宁川感觉到凉意,另一只手也覆了上来紧紧握住。
是啊,谁家会这么傻?
除非……这是有人故意安排的刺杀。
是谁,不言而喻。
真的是一场自导自演的戏啊,或许曹家真的派了杀手,但皇帝手握京城,有什么风吹草动收不到?他定是也在其中做了手脚,甚至还帮曹家抹干净了痕迹,让别人也发现不了,最后成了这一出戏,然后,曹家完蛋!
至于皇后……她真的是被逼疯了吧?
她的家族,她的丈夫,还有她的儿子……一切的一切,都已经让她崩溃。
只是……刺杀自己的人也是曹家派来的?为什么?
“好了,”赵宁川拍拍她的头,“别想这些了,我问问你,你刚刚脸上手上的绿光怎么回事?”
“我也不……”她忽然顿住,猛地想起了什么,“她,是皇后!她今晚碰过我的脸和手!”
赵宁川心底一惊,面上却强自镇定,说道:“待会儿找御医看看。”
“嗯。”
希望,别有什么事才好……
马车一顿,已经到了永宁侯府。
“我送你回去。”赵宁川扶起她说道。
“好,祖母她们一定急死了。”舒然扶着他的手走出去一步,却忽然间脑袋一片空白,一头栽了下去!
“阿然!”赵宁川一把抱起她,踢开车门冲出去,“快找御医!”
☆、第38章 帝心
四月,是一个纷乱的月份。
皇帝于乾明宫遇刺,皇后与正元殿*,曹家被下旨抄家灭门,长过马鞭者斩首,不及马鞭者流放边疆,京城世家贵族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大清洗。
各大家族为了和曹家撇清关系,纷纷以各种理由休弃曹家之女,嫁入曹家的女儿,也毫不犹豫的从族谱中踢出,手中掌握的一些曹家子弟违法乱纪的证据,也纷纷呈上刑部。
锦上添花人人都会,落井下石更是毫不手软。
太子于万寿节第二日,脱袍去冠,一步三叩地从东宫去往皇帝养伤的养心殿,一路上脑袋磕得血肉模糊,地上皆是一摊摊血迹。
昨晚御林军奉命查搜东宫,在太子妃屋里搜出两个布偶娃娃,写着皇帝和太子的名字,上面插满了银针,御医还在太子的饮食中查出了一种慢性毒药,太子妃承认自己下的毒,太子一怒之下,拔剑刺穿了太子妃胸膛。
太子一路到了养心殿,皇帝看着脸色苍白的太子,两人抱头痛哭。
史官提笔记下:帝与太子痛心疾首,涕泗横流。
而这一场变动,史称“万寿□□”。
后世也对万寿□□有着诸多推测、猜疑,却始终没有个有说服力的定论。
万寿□□后的第五天,曹家人头纷纷落地,曾经不可一世的第一大世家,消失殆尽,曹府也被一把大火烧尽,京城各家禁闭门户,就怕殃及自身。
皇帝也在这一天下旨,太子有不查之过,没有护住皇宫安全,废太子之位,但念其被奸人蒙蔽,不知详情,赐亲王之位,封号睿。
也就是说,太子虽然被废,但仍是众兄弟中最为尊贵的一个,所有大臣不免又纷纷猜测起皇帝的心思来。
同日,皇帝下旨,把已在舒然床前守了四天四夜的肃王召进宫,肃王没有像之前一样把宣旨的公公踹出去,反而接了旨,进了宫,宣旨的公公松了口气。
舒小姐在万寿节当天中了毒,昏迷不醒,肃王命人把太医院一半的御医都抓去了永宁侯府,一个个轮流着诊断,却仍然没什么结果,肃王大怒,拔剑就要斩了太医人头,却被舒云礼拦了下来。
几个太医都是医术高绝之人,只是长久混于皇宫,万事不敢说全,用药也不敢大胆,自然诊断不出什么。
吓吓,也就是了。
杀了,谁来给舒然解毒?
果然,之后那几个太医说话终于靠谱了,虽然还不知道是什么毒,舒然也没醒,但喂舒然服了药后,她那日渐惨白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血色,肃王的脸色才稍微好了一点。
养心殿的路上,太子留下的那些血迹已经被清扫干净,地上纤尘不染,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正元殿已经成了一片废墟,隐隐有一股焦臭的味道传来。内务府的人正在清理,把那些倒塌的房梁、柱子移开,不久之后,这里就将是一片空地,或者,又将重新启建一座新的宫殿。
除了一页泛黄的史书,没人还会记得她,甚至会成为宫中的禁忌。
赵宁川负手前行,嘴唇冷冷地抿成一条直线,热烈的阳光,也融化不了他眼中的冰冷。
因果轮回,谁都逃不掉。
养心殿是皇帝的寝宫,此时淡淡的药香取代了原本浓糜的暖香,锦帘之后传来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肃王一进殿门,宫人们应该事先受了吩咐,纷纷退了出去。
肃王站在殿中,没有行礼,也没有说话,目光仿佛穿透了锦帘,看着后面的人。
皇帝止了咳嗽,也没有说话,殿中一片寂静,只听得见清风钻进来的微微声响。
肃王走到一把椅子前坐下,双手交叠于膝上,眉目间有微微的不耐烦。
“这是你对朕的态度?”皇帝略有沙哑的声音从帘后传来。
肃王嘴角一翘,“怎么,要我像他一样一步三叩?”提起太子的行径,他却是满满的鄙夷,“恶心。”
皇帝沉默一会儿,似乎不知道要说什么,开口问道:“你那媳妇儿怎么样了?”
“你不清楚?”他嗤笑一声,“废话太多,我不想听。”
阿然怎么样,他会不清楚?
毒是皇后下的,杀手是曹家派的,如果不是他刻意替曹家隐瞒,帮他们抹去痕迹,他之前会收不到任何消息?
现在又来问起,呵……他的人他自己会救,无须他多言。
“曹家已经除了,”锦帘微动,皇帝挣扎着起了床,来到软榻上坐下,“朕多年的心病,也了了。”
他的脸色极为苍白,皮肤也暗黄松弛,仿佛一瞬之间老了十岁。他明明只是胳膊受了伤,但却仿佛中了毒药一样,给人一种命不久矣的感觉。
不会赵宁川知道,祸害遗千年,他这现在病怏怏的父皇,过几日又会精神抖擞地上朝,继续收拾那些碍他眼的人。
“是啊,”赵宁川微微点点头,“二十多年了,再不能铲除,这个皇位你也不配坐了。”
“你……”皇帝被他一气,抓起手边的茶盏就要扔过去,但却一下子岔了气,急剧咳嗽起来,“咳咳咳……”
皇帝好不容易才止了咳嗽,气息通畅起来,脸色也因刚刚的咳嗽而泛起了一丝红晕。
“你……你就不能不气朕一回?”换作是别的皇子,甚至废太子,早就被拖下去了,偏偏不知什么原因,皇帝对肃王却更多了几分容忍。
“让自己开心的事,我向来愿意做。”肃王却仿佛不气死皇帝不甘心一样,继续说道。
皇帝深吸一口气,缓缓平息心中的怒火,这些年来,哪怕是眼中钉曹家,也没敢这样明目张胆地顶撞过他。
皇帝决定不跟他废话,开口说道:“把你在京城的钉子给朕拔了去!”
他当初知道他在京中安排眼线,可别说王爷,就是京城那些家族,哪家没有自己的情报网?所以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他去了。
可没想到,他如今居然发展到了如此地步,京中的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很快传到他耳朵里。这次替曹家抹痕迹,掩消息的时候,他才发现要避开他的耳目居然要费这么大的功夫!皇帝睡榻,岂容这样的猛虎安睡?
肃王听了,只觉得好笑,他也真笑了,“父皇是越活越回去了?曹家你都不能想灭就灭,硬是磨了这些年,如今儿臣手中的东西,您却想收就收?”
“朕只是想叫你收敛点!”皇帝怒道,“别那么嚣张,以为朕治不了你?”
赵宁川摇摇头,说道:“父皇如今知道怕了,当初为何不阻止?就像以前明知曹家有可能坐大,您还不是纳了曹家女,封她为后,立她儿子为太子?自己种的因,也得自己来尝这个果。”
皇帝双手死死扣住软垫,浑身颤抖,嘴唇哆嗦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