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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后的匈奴接连被秦、赵打击,更是在蒙恬的驱逐下丢失了龙兴之地,元气大伤,这才无暇东顾余东胡交战。而东胡当时也面临着秦帝国的威胁,两国为了生存不得不暂时放下了仇恨,一致对抗强大的秦帝国。
但现在情况变了,秦国崩溃的消息早已经传遍了整个草原,东胡也随即南下攻陷了秦国辽东、辽西和渔阳的数十座城池,大为抢掠了一番,尝到甜头后的东胡便将目光转向了身边的匈奴。东胡王在听到头曼被儿子杀死篡位的消息后不禁仰天哈哈大笑,他觉得他的机会来了,此时内忧外患的冒顿一定不敢和东胡开战的,这倒要好好的利用一番。
他一边下令动员部族的同时,也派出使者去头曼城试探新继位的冒顿单于。
东胡使者在匈奴人的王庭中既不跪拜也不参拜,只是傲慢无比的拱了拱手哼道;“至高无上的东胡王派我来恭贺匈奴单于的继位,我东胡为此特来送上丰厚的礼品。”
说完拍了拍手,他的随从则牵着一匹廋骨嶙峋的老马缓缓踱步走上前来,那使者鼻孔朝天,傲然道;“为恭贺匈奴冒顿单于,我东胡送上宝马一匹,望单于以兄弟之礼还礼我东胡,久闻单于坐骑乃是千里宝马,我王特来求之。”
帐中的匈奴贵族们皆是勃然大怒,已经有人按耐不住的站起来大吼道;“东胡用老马辱我匈奴,还勒索我们千里宝马,单于请下令砍了这名使者,我们这就带兵杀过去。”
冒顿却微笑着摆了摆手,不以为然的道;“东胡是兄弟之邦,我们匈奴怎么能因为一匹马而失去手足兄弟呢。”说完也不顾群臣的愤愤,朝着东胡使者谦逊的说道;“东胡王的礼物我收下了,还望使者回去后待为传达我对东胡王的敬意,千里马既然大王喜欢,那小汗自然愿意拱手奉上。”
使者回到东胡后将冒顿的姿态一五一十的如实禀报给了东胡王,东胡王有些不敢置信匈奴的软弱,一时有些摸不清冒顿的意思。身边的谋臣则出了个主意,说听说匈奴的一个阏氏貌美如花,是草原上难得的美人,不如大王派人去问冒顿要来,看他还能不能退让。
东胡王依计派出了勒索的使者,同时下令全族戒备,防止匈奴人恼羞成怒突然攻击。
东湖索要的这名阏氏是头曼单于众多阏氏中的一位,按照匈奴人的惯例,父亲死后儿子则继承父亲所有的财产,包括继母,所以她又成为了冒顿的阏氏。冒顿喜爱他的年轻貌美,对她宠爱有加,不管出现在什么场所总是将她带在身边。而东胡王却派来使者公然向冒顿索要这名阏氏,那无疑是在挑衅冒顿忍耐的极限。
东胡使者无理至极的要求顿时让整个匈奴贵族愤怒无比,草原人最珍贵的两件东西,一件是战马,一件是心爱的女人。胯下的战马能让勇士们建功立业,而心爱的女人则能为他繁衍后代,如果说之前索要的千里马还能为匈奴人勉强容许,那这次向单于索要他心爱的阏氏那就超出了匈奴人的底线。
将军们纷纷愤怒的拔出战刀,在王庭上叫嚣着要将脸色惨白的使者乱刀分尸,以此来回敬东胡王的狂妄自大。冒顿的表态却出乎所有人的意外,他竟然怒目站起叱喝将军们的无礼,转而朝着使者微笑的点头笑道;“如果大王是看上了我身边的侍妾,无妨,大王喜欢的话尽管拿去就是了,冒顿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人和东胡交恶呢。”
冒顿的软弱让所有的匈奴贵族都失望了,贵族们纷纷打起了小算盘,甚至相商想要另立新的单于以取代冒顿这个窝囊废。而东胡王在得到使者带回貌美如花的阏氏后忍不住哈哈大笑,狂笑着对身边的头人们说道:“匈奴人不爱自己的战马,不爱自己的女人,匈奴人没希望了!”
冒顿的软弱让东胡王彻底放下了戒心,他觉得留一个窝囊废在身边当邻居其实是个不错的选择,既然要什么都可以得到什么,那还需要流血打仗做什么。所以解除了动员令,下令将边境防备的军队都回撤回来。贪得无厌的东胡王又看上了夹在匈奴和东胡之间的一块荒地,便趁热打铁又派出使者去头曼城索要。
这块千余里的土地俱是荒漠和隔壁,是匈奴和东胡势力之间的缓冲之地,东胡得到了只是战略防御空间更广阔了些,而匈奴人失去了于国也并无什么损失,所以东胡王料定冒顿必然会如以前般爽快答应的。
再得到东胡使者的求见后,冒顿再次召集了贵族们讨论如何回应东胡的要求。
有了前两次经验,这次到没人愿意站出来自讨没趣了,大多数人都是不屑的看着冒顿,心想你小子既然是个软蛋还跑来问我们干什么。更有一名部落头人大大咧咧的站了出来,大声的说道;“这不过是块荒地而已,又不能放牧又不能居住,我们要了也没用,既然东胡他们相要,单于你给他们不就是了。”
那头人原本以为冒顿会欣然点头应许,却没想到冒顿勃然大怒,猛的拔出了佩刀将身前的桌案劈开,大吼道;“放屁,土地是先王们留下来给我大匈奴的,我匈奴人自然应该誓死守卫,你居然劝我放弃,该杀,该杀!”
说完冒顿抬头厉声喝道;“来人,将他推下去砍了。”
待那倒霉的头人鲜血淋漓的头颅被送到桌上,帐中的诸贵人皆静若寒蝉,都不解的看着他们曾经瞧不起的单于。
只见冒顿缓缓将佩刀回鞘,抬头慷慨激昂的说道;“东胡王欺我匈奴太甚,马匹、女人,这些不过是我冒顿一人之物,他既然想要我自然奉上以免妄开战事。可如今他居然窥觑我匈奴的立国之本,我冒顿是匈奴的大单于,是上天所立、日月所置,长生天之下尊高无比的撑犁孤涂单于,既然东胡人要战,那我们便战。”
冒顿的一番话让整个王庭绿色,贵人们纷纷挥舞着手臂,大声的嘶吼着杀光东胡人。于是冒顿上马下令,令匈奴所有十五岁以上的男子皆上马杀敌,但有后退不前者皆斩之。
于是得兵三十万,星夜袭击毫无防备的东胡,十战皆胜,大破东胡。东胡王在王城中绝望的举火**,残部则突围而出向东一路迁徙至黑山白水之间,剩下的部族皆沦为匈奴人的附庸和奴隶。
冒顿仅仅用了不到二个月的时间就彻底的解决了东胡这个心腹之患,将数十年的对手消灭吞并,一时间冒顿在匈奴子民心中的地位无以超越,所有的匈奴人都狂热的拥戴着他们的新单于。
于是冒顿趁着大胜之威大刀阔斧的在匈奴内进行了制度改革,听取了燕复等中原谋士的意见,将原本松散无比部落联盟性质的匈奴一分为三大部,十几个小部。左贤王部居左,右贤王部居右,中间为单于强大无比的本部,这三部都由单于亲自掌控,派出直系血亲掌管,内置由单于亲自任命的相国和左右当户。而其他的十几个小部为大大小小数十个婢王,分属于三大部统领。
随后冒顿又领兵西进,大军围攻月氏国,逼迫月氏王签订了城下之盟,对匈奴人俯首纳贡。在分别解决了东西威胁后,冒顿这才将目光重新投向南边的大秦,他知道中原强大的王朝才是草原人的心头大患,不管是曾经强大东胡还是今日的匈奴,都是被中原王国的军队击败了才元气大伤,而南边强大无比秦帝国更是所有草原人心中永远挥之不去的梦魇。
冒顿从未忘记过那个曾经带给他耻辱的秦国将军,那个将他曾经骄傲无比的自尊心狠狠的踩在脚下的秦国将军。事后他千方百计的得到了那名秦国将军的名字,知道了他叫韩信。
冒顿心中曾暗暗的发誓,一定会亲手斩下韩信的头颅以洗刷自己的耻辱,可惜自从漠北一战后,这名名叫韩信的秦国将军就彷佛人间蒸发了一般,无论他派多少人前往北地打探,都得不到韩信任何相关的消息。
既然找不到正主,那找昔日的仇敌北军复仇也是一样的。为了便于南下攻秦,冒顿下令将王城搬到千里之外的漠南,在那里重新建造一座龙城,将匈奴的根基悉数移往漠南。
随即征集匈奴部落中的悍勇精锐之士,得精兵三十万,以河套为基地大举南侵秦地。
此时正在云中维持残局的王泾急令边将放弃防守,将有限的兵力南撤集结在一起,以防止被匈奴大军逐个击破。
幸好自钜鹿返回后王泾已经开始着手布置收缩之事,将靠近匈奴的城市关隘纷纷放弃,将大部分兵卒和居民南撤到长城内侧纵深之处,这样才在之前头曼的攻击和现在冒顿的大军进攻下从容撤回。
王泾回到云中后,一边派信使持着右将军的军令予北军留守在北地八郡的驻军将尉。因为王离等军中巨头在钜鹿一战中悉数战死,王泾已经成为了北军残余势力中军职最高之人。况且他又是王离的长子,军中的将尉多大都和他有过数面之缘,在北军这种人心惶惶的时刻,王泾愿意接掌北军的残局自然得到了其他人拥护。
南边没有随项羽入关的赵王歇想趁着北军元气大伤之时来占便宜,便和陈余起兵十万北上攻打雁门、上谷,却被聚齐了五万之兵的王泾一举击破,不但没有捞到便宜,反而被北军趁胜反攻回了赵地,后因为王泾担心后方有失才没有继续深入。
击退赵军后的王泾一方面继续收拢部属和子民,一方面心急如焚的苦苦的等待着韩信的北上,可他等来的却是章邯投降的消息。王泾是秦军中的高级将领,他自然知道秦国现在形势有多危急,章邯手中的兵力几乎是整个秦军中最后一支可以用来野战的大军,如果连他都投降了,那对秦国就意味着几乎是无兵可用了,只有坐等反秦联军叩关灭国。
王泾毕竟是秦人出身,听到消息后自然对秦国的国运担心无比。再说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如果大秦都不存在了,那他在北地的残余势力又能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