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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起灵端着小花熬好的汤药走到屋前时,隔着窗子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眼前人依旧是一袭白衣,空闲的另一只手拖着下颌趴在窗棂上,望着窗外,安静的出奇。若非面上扬着惯有的笑意,张起灵会真的以为是那个人回来了。
“小哥~”
兴奋的唤了声,跑过去开门。
张起灵闪进屋将药放下,回身揽住他腰际,微微笑着。
“看什么呢?这么出神。”
“看雪啊~”天真答道,“下雪真美,可惜我抓不住……”
张起灵宠溺的抚了抚他的头顶,“傻瓜,抓住了又要如何?”
“……嗯……”想了想,连自己也笑了,“我也不知道……我对自己说,要是雪花可以停在掌心里让我许一个愿望,那愿望就可以实现了!”
继续笑,“结果呢?”
“当然不可能了~所以……”愿望便不会实现了么?
张起灵将人揽得更紧些,“那你的愿望是什么,说与我听听~”
“说出来就不灵了~”推开张起灵,乖乖的端起药碗,皱着眉头,一饮而尽。这些时日只要是张起灵端来的,他便不多问一句的全部喝见了底。
将药碗放在桌上,感觉肩上多了件披风,只听张起灵道,“加件衣裳,我带你去个地方。”
“嗯?”
“不要问,到了就知道了~”
二了出了门,优哉游哉的走在镇子的小路上,来来往往的人比以往少了不少,雪下了一段时间,虽然不大,空闲的地方还是铺上了浅浅的一层白霜。
走了半晌,天真终于忍不住停下来,问道,“小哥,我们到底要去哪里啊?”
张起灵继续握紧他的双手,将温暖的真气灌到天真体内,不让外界的寒霜伤了他。
听了天真的问话,往前方望了望,道,“你不是要实现愿望么?我也只是听说的,想带你去试上一试。不要多问了,去了便知道了。”
于是二人继续随着人流走着,不久后天真听到了木鼓惮钟的声音,抬起头时看到了字正方圆的三个大字——“愿佛寺”。
牵着天真往里走,边走边道,“今天是蜡月初十,愿佛寺一年一度的‘挤佛节’。”
“挤佛节?”天真疑道。
张起灵点头,“相传这一日会有神仙现身愿佛寺扮作众人挤在其中,许愿人只需在佛前拜上一拜,求个‘愿福’,神仙听到了便会助人完成愿望,所以要多挤一挤,因为这些人里面,也许就被你撞到神仙了~”
“真的?”兴致立即被调动起来,欢悦着道,“那我要好好去挤上一挤,每个人都不放过!”
等到真的进到寺院里,二人这才傻了眼……
这……黑鸦鸦的一片……难怪街上没什么人,原来都在这儿挤着了啊~二话不说,拉着张起灵直接冲了进去。
寺院里来自五湖四海的僧人正在向众人授课,而寺庙正堂却是人丁最旺盛的地方,大家井制有序的依次向僧人领了黄色纸条,将愿望写在上面,再交由僧人摆供在佛前。
天真排了一个时辰的队伍终于轮到了自己,神秘兮兮的背过张起灵,认真在黄色纸张上写了一排字,落了名仔细折好交到最近的僧人手里,亲眼看着确是摆在了供台上才转过身向着张起灵开心的笑着。
见他开心的样子,张起灵也跟着笑问道,“许了什么愿?”
天真道,“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愿望,其实很简单,我希望你……”顿了顿,终是没有说出口。
“不能跟我说么?这么神秘?”
“嗯~”天真点点头,拉起张起灵便要往外走,兴奋着道,“愿福求完了,我们去好好挤一挤,把这里所有人都挤过来~”
问不出张起灵便不问了,任天真拉着冲向外面,可走了没几步前面的人却突然低头停下了。
“怎么了?”
天真抬起头,还是笑着,略显尴尬的道,“小哥,你说……寺院里会有茅厕么?”
张起灵微微蹙起了眉,淡淡道,“去后院看看,也许会有。”
“那你在这里等我,我去一下就回来啊~不要走开哦~~”一边说着,人已经迫不及待的向着正厅侧面的门跑了去。
立在原地的张起灵没有动,只是紧紧攥紧了拳,这是一个月以来第十七次外出时借口上茅厕来避开他……
天真快速穿越侧堂,愈加快速的步子开始凌乱不堪,终于在后院长长的走廊上转了弯,避开人多的地方,身形痛苦的弯了下去……
慌忙自怀中掏出小花给的泥瓷瓶,颤抖着双手倒出一粒墨色丹丸,毫不犹豫的放入口中。
片刻后感觉体内如万根针刺的疼痛渐渐消散了,咳了几声,忍不住呕出一口黑血。顾不上失力的四肢,第一反应却是将身上白衣全部拢起来,不让那黑红的颜色染了衣裳。
而转角处一个人影也在躲着,茫然的望着前方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黄色的纸条攥在掌心,褶皱的纸张是一徘整整齐齐的小字。
愿小哥可以接受我的离开,开心的活着——天真、吴邪上。
身后传来房门开启的声音,张起灵回过心神,发现竟是无尘方丈自房内慢慢踱出来。
怕惊动了转角处的人,张起灵向着有些惊讶的无尘做了个襟声的手示,人便离开了。
无尘依势没有出声,阖上房门走到转角处时正巧与天真撞了个正着。
额上的冷汗还未来及擦,连脚步也是酸软的,手匆匆抹去唇边黑红的颜色,天真微微低头,欠了身准备让无尘过去。
无尘一眼便认出了他,但见他神色慌张,脚步虚浮,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吴施主,可是身有不适?”
闻言天真抬起头望向无尘,到底是忆不起这人是谁,可听他言语,显是与自己认识的,于是恭敬道,“大师……认识我么?”
此言一出,无尘更奇怪了,不过眼下吴邪白发披肩,显是走火入魔所至,更瞧他面色有些苍白,言语间更是软弱无力,只听天真继续道,“大师莫要奇怪,我生了病,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大师有礼,我先告辞了。”
无尘拦道,“吴施主,既然身体不适,不妨歇息一下再走。”
天真摇头,“不必了,已经没事了,多谢大师好意。”
无尘道,“敢问吴施主所患何疾?老衲或许可以助你医治。”
天真轻轻一笑,虚弱着道,“我这病,也许出家了,或可留下条贱命,但是我不想。”已经发作过数次,每每都是念着张起灵的时候,再不懂医也有些经验了,说罢又要离开。
无尘再次拦道,“施主请留步。”
匆匆回房间落下笔墨,片刻后拿出张白色宣纸,折好交予天真手中,望着天真道,“施主,当日朗月剑派内老衲曾观施主面色忧郁,然世人尘事缠身,脱不得、逃不得,有的时候,需知息心即是息灾,若佛门净地可化解施主磨难,施主何不就此了却尘缘。悟了凡尘,便心无一物,也可心留万物。纸张上是老衲经年惮座的地方,施主不记得也无妨,他日若愿听老衲讲惮讼经,净心净世,便按上面的地址来寻,老衲随时恭候。”
天真将折纸收好,虽然明知道用不上,还是恭敬的回了礼,“多谢大师美意,告辞。”
、第一百六十一章
回到正厅,张起灵果然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收回心神,又是活蹦乱跳的迎了过去。
二人相携回了山角小屋,未进门却被破窗而出的药盅吓了一跳,幸而张起灵眼疾手快,及时拉过天真避到一旁,忽听里面传来小黑憔急的声音。
“花花,你这是何苦,放松些,这件事情急不得!”
“急不得急不得,”小花声音充满了怨忿,“吴邪还有多少时间,你知不知道?”
张起灵心头仿似漏跳了半拍,挡住天真望向里面的视线,便要拉着人离开。
而天真动也不动,对着难得显出心神不宁的张起灵微微笑笑,自天真醒来那一刻,二人都不愿正面去面对的问题,就在这一笑间渐渐明朗开来。
“天真……”
“迟早要面对的,不是吗?”
一瞬间,张起灵竟无法做出任何回应,只望着他的笑,随后听到小黑小花的声音继续传来。
“花花,贵师叔也在想办法,你本来就不懂蛊,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到解除之法,自是难上加难啊。”
小花痛苦道,“我到底学的什么医,吴邪毒发我救不了,麟儿中了蛊毒我也救不了,什么悬壶济世,什么再世华佗,根本狗屁都不是!小黑,我不想看着吴邪死,更不想要哑巴张丢了性命,还有麟儿,他还那么小……”话到尾音,已经变成哀哀的低泣。
这些话,天真有些可以听懂,有些却不可以。为什么小哥会死?还有……
推开张起灵直冲了进去,小黑正抱着跌在地上的小花,任他伤心的泪水浸满衣襟。见了门外的天真,小黑愣了,便是痛哭的小花也抬头望向他,身后张起灵失魂落魄的样子说明了一切。
天真蹲下身,衣袖轻柔的拭去小花的泪渍,这个可爱娇贵的师兄,从前他是最喜与自己拌嘴斗气、甚至争风吃醋的,讨了便宜继续卖乖,吃了亏加倍的讨回来,是他二人相处的独特之处,但是心底却将彼此视为最亲近的亲人,因为只有最最亲的人,才不会怕对方与自己计较,得与失都不会挂在心上。而这次醒来后,小花很少出现在他面前,十二个时辰有十一个都待在药房里,每晚睡的时候药房的烛火燃着,睡醒的时候他仍在里面忙着。擒着泪水的一双大眼下深深的一层黑色,若不是知道他还是那个小花师兄,天真怕是要认不出了。
“小花师兄,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些,但是,有些事情怨不得天,由不得人;这是天真的命,也是吴邪的命。天命如此,何不顺其自然?虽然时间不多,不留得遗憾才是最重要的,”露出个招牌性天真无邪的笑,“说不定会有奇迹呢?那个贵师叔不是也在想办法吗?这个人应该很厉害吧,等等他的消息也无妨啊。”
小花吸了吸鼻子,天真到底与吴邪是一体的,就算没有吴邪的记忆,可吴邪骨子里的那份倔强孤傲总是会不经意的在天真身上显现出来,而乐观开朗的性子却是天真独有的。
“天真,我……”
“别说那么多了,”强拉小花站起来,望了望满屋狼籍,笑道,“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回去睡个大大舒服的觉,然后去美美的吃上一顿,这里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