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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升到锦衣卫的时候,终于能入得禁宫,在一个风轻云淡的日子里,少年见到了神仙的侧影,三十多岁的年纪,没有普通嫔妃的花枝招展,绚丽多彩,只不过一件素色的紫衣,便把所有女子比了下去……
雍容典雅,高贵大方,正是正宫娘娘该有的样子,只是眼眸里没有亮色,眉目间含着忧愁,仿佛被禁锢在金丝笼里的凤凰,被硬生生地贴在了庙里的泥胎上,有那么一瞬间,少年心头生出一股冲动,放开那牢笼,让这凤凰飞舞升天!可他什么也没有做,只是低下头,恭恭敬敬地跪倒:“拜见皇后娘娘……”
她笑了笑,不经意里,闪身而过,大约早已忘记那个可怜的少年,
更可笑的是,少年在查案,皇上让他查的人,正是眼前这个女人……
作为锦衣卫,少年知道了太多不该知道的秘密,少年懂得了那后宫里的挣扎与算计,明白了她为什么不快活,甚至,她那隐秘而可怕的,私情……
少年知道的时候,想笑,眼泪却流了下来,望着那些证据看了一夜,第二日,那些证据交到了皇上跟前,后来的事情,他没敢再去打听,只是知道她忽然暴亡,太医院王太医因为治疗出错,被满门抄斩,而他,升任锦衣卫司……
锦衣卫司亲自带队去抄王家,人群之中,少年终于鼓起勇气打量那男人,却见不过寻常人等,怎么也看不出她会爱上他什么,只是神情还算淡定,一脸漠然地望着凶神恶煞的锦衣卫,仿佛生死早已置之度外。
于是,少年迷茫了……
一边是英俊倜傥,万人至高的皇上,一边却是寻常人等,地位低下的太医,他不知她怎么想的,竟选择了这样的爱……
这样的爱……
他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于是监斩的时候,他跟着去了,人头落地的刹那,他见到了那个男人的微笑,晴天霹雳,呆若木鸡……
什么样的感情可以这样……
至死不悔?
少年不知道,可是此后少年便常常恶梦,梦见很多很隐秘,很不可说的场景,性子也变得越发阴戾古怪,毁灭与绝望,成了一种快乐,直到遇到了她……
她们长得不像,真的不像,可她就是她的那个样子,雍容典雅,高贵大方,只是比她少了那份纯真,多了一分狡猾与世故……
这样的她,让他时而觉得安心,时而又觉得憎恶,真知该拿什么心绪对着她……
茫茫无际的黑暗,也许只是顺流而下,才可以稳稳当当地度过,忽然有了光亮,便生出激荡的烦躁,让所有一切都不再通顺,甚至纠结,甚至痛苦……
常青不安地翻了个身,又翻了个身,忽然闻到一股烟火的气息,忽地睁开眼,见洞里头全是熏烟,猛地坐了起来。
山风吹着火焰的苗头,堵着山洞的出口,是一片烟熏火燎,常青很快站了起来,走到洞口,见熊熊烈焰的一边,站着那个她,面色冷峻,眸光里却闪现着恶狠狠的复仇气息……
这个女人疯了吗?
杀了他为那只羊报仇?
果然,她不是她,心狠手辣,诡计多端!
常青站在洞里,怔怔望着谢娴,许久许久,忽然猛烈咳嗽起来,烟火太盛,已经淹没了洞里的一切,让人窒息……
“常大人,出来吧。”谢娴隔着洞口的火焰,厉声道:“凭你的武功,跳出来不能吧?我说好了,断你一根手指,算是为小羊报仇。”
常青哼了一声,一言不发,转过身向洞里走去。
谢娴一愣,她知道常青武功极高,暗算不易,因为在洞口挖了个坑,准备在常青跳出来的时候,一举拿下,没想到常青却……
不会真的烧死在里面吧……
想到自己杀了人,谢娴不由慌张,忙把那准备好的石头砸了过去,不一会儿功夫,洞口的火焰渐渐平息,她吁了口气,见山洞里依然不停地冒黑烟,心砰砰乱跳,不会吧,她只是想报复一下啦……
“常大人?”谢娴见洞口的烟火冒得差不多了,拿着火把走进洞里,见里面静寂无声,咬了咬嘴唇,再向里去,见常青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真的熏死了,吓得俯身过去,道:“喂,常青……”话音未落,一下被常青压了身下……
☆、第71章 沐浴
常青死死压住谢娴的双手;低着头深深地望着她;她这样可恶;可是;又这样……衣襟内的皓雪满目映过来,仿佛地狱深处的召唤,激得他头昏眼花,浑身都绷紧了,
“放开!放开!”谢娴觉得这姿势十分不雅;连踢带踹拼命挣扎;忽然感觉到了什么,吓得浑身不敢动弹,瞪大了眼睛望着常青;见那张英俊无论的面容已经化成一片撩火的潋滟,嘴唇一直颤抖着,颤抖着……
他……
他……
“常大人……”千钧一发,命在顷刻,谢娴额头的冷汗津津而下,拼命用平静的语气道:“常大人,对不起,我方才莽撞了,我不该为一只羊报仇,君子曰,曰,哦,羊是应该吃的……”却见常青已经不管不顾地俯了下来,“哇”了一声,扭过头去……
“别惹我,听到吗?谢娴,别惹我!”常青低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阴森森的威胁里含绝望,甚至乞求。
“听到了!常大人。”谢娴用尽力气点头。
常青一侧身,从谢娴身上翻了下来,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冷冷道:“滚!”
谢娴站起来便向外跑去,跑出洞口,转身回到了自己洞里,把草门紧紧堵住,呼呼喘气,闭上眼……
他刚才……
忽然浑身发抖,不停地发抖,不行!要远离这里,离开……
谢娴推开草门,一阵山风吹过,吹得她打了个寒战,那沸腾的心绪也冷静下来,半夜三更,去哪里走呢?自己这是慌什么,他……既然都那么说了,不是证明……
应该没事的,没事的,谢娴安慰着自己,在洞口犹豫徘徊着,仿佛怕自己进了洞里,便会被常青逼到死角,躲藏不得……
就这样站了许久,终于还是转过身,走进洞里,靠着洞壁坐下,无意中抓到一团柔软的东西,张开手,见是一团羊毛,想起小羊那可爱的“咩咩”,眼泪蜿蜒而下,把头埋在了裙子里……
第二日起来,摸着眼睑有些肿了,叹了口气,大约昨日哭得有些多,把小羊掉下来的羊毛团成了一团,看了一会儿,站起身来,出了草门,见常青洞前那坑已经被填上了,洞口印着一块块烧着的痕迹,脸上一红,低下了头,飞快地走如树林,忽听溪边有水声,怔了怔,放慢了脚步,抬头见常青正在洗脸,旁边放着一根粗壮的树枝,大约用来做拐棍的。
谢娴停下脚步,躲到了树后,屏住了呼吸。
常青洗了一会儿,站起身来,望着那溪水发了会儿呆,便拄着拐棍向树林深处走去,谢娴遥遥望着他走远了,才走出来,吁了口气,走到溪边漱口静面,温润的溪水清澈见底,在太阳底下晒得暖洋洋的,温柔地抚过她的手背,想洁身的念头又涌了上来,却立时又压了下去,站起身来,环目四顾,又开始想那小羊……
若是它在该多好……
谢娴咬了咬嘴唇,转身回到洞里,吃了昨日摘下的果子,又把洞里的枝叶枯草换了,用小羊的羊毛和草叶编成枕头的摸样,刚刚整理完,忽听外面有脚步声,忙躲在了草门后,见常青拎着一只山鸡回来了,虽然拄着拐棍,却行走如飞,很快进到洞里。
谢娴听了半晌动静,见他不会出来了,这才推开草门走出来,放轻了脚步向那树林里走去,昨晚的果子吃得差不多,要再去摘一些来,还有那药草……
虽然常青是个混蛋,可是个有用的混蛋,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便是尽快让他腿好——若是谢灵在这里,自然会随自己脾气做事,谢娴却不是个意气用事的,从前与孙氏无论斗成什么样,一旦遇到谢府大事,从来都是一致对外,如今与常青必须合作,心里无论怎么畏惧讨厌,该做的事情还是去做。
摘了果子之后,谢娴回到溪边洗干净了,吃了几个,见已过晌午,便向那药草之地走去,走了一盏茶的功夫,来到那树林的空场上,见阳光暖暖,照耀着那片草地,一只羊正在哪里吃草……
谢娴惊喜叫道:“小羊?”
那羊抬起头,“咩”了一声。
谢娴害怕自己是做梦,踉跄走上前,颤声道“小羊,是你吗?小羊?”
小羊欢快地扑过来,用头拱着谢娴的裙子,“咩咩”了两声,表示“是我”。
谢娴心中溢满了失而复得的狂喜,蹲下来抚摸着小羊,又笑又哭道:“你去哪里了,小羊,昨日让我好找,差点……”想起对常青的误会,心中生出几分愧疚,他虽然可恶,却也是个有分寸的,还好,还好,小羊又回来了,拍着羊头笑道:“差点为你去杀人,小羊。”
小羊“咩咩”了两声,表示“人不如羊,这就对了。”
谢娴听着这咩咩声,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抚摸着羊头,发现小羊的耳朵似乎有血迹,忙握住羊耳扒拉开看去,果然见其有一个不小的伤口,因为被羊毛覆盖着,不仔细看是看不到的,伤口已经干了,却有些发黑,忖了忖,便想去拿荷包里的伤膏,却又犹豫了下,昨夜因为误会,好一顿折腾,倒是因为借着这个机会……
她摸了摸羊头道:“小羊,你等我,我采摘些药草。”说着,走到那草地,仔仔细细把自己认识的药草摘了一堆,放在一旁,又把不认识的药草摘采了一堆,分两层包裹起来,见小羊正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望着她,雪白的羊毛在蓝天白云下显得越发纯净可人,心里生出一丝异样的心绪,这心绪完全不同于从前的负重,忍耐,勤苦,却是袖手凭栏的超脱,云卷云舒的超然,轻盈得简直要让她飞起来……
“小羊?”谢娴歪着头,脸上显出罕见的调皮,道:“我们比一比,谁跑得快好不好?”
小羊眨了眨眼,“咩”了一声。
谢娴抱着药草跑了几步,小羊亦步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