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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就干啥,一切以党的需要和组织安排为原则,这是党性原则问题。再说你还年轻,恐怕对这类领导点名的调动不大知底,一旦你违背了领导的意志,后果可就难料了。干脆说吧,在省级机关,前途总要比在市里来得更广阔,机会也相应多一些,正所谓人往高处走,水朝低处流嘛,何乐不为呢。”
杨元朝一时犹豫了:“那让我考虑几天行不行?毕竟这是关系到我一辈子的大事。”
“给你3天时间。3日后,我就向领导汇报,决定你的去留。”组织部门的人说话的口气丝毫不容迟疑。
杨元朝敏感到问:“你所说的‘去留’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鉴于你没有服从组织的安排,起码是犹豫不定,届时我们将把你的态度如实反映给你们市里。一个党员干部,甭管是提拔,还是降职,都要以组织的决定为基准,这是原则问题。”
好家伙,瞧架势,来找他谈话的人担心完不成任务便甩出杀手锏,赶鸭子上架,霸王硬上弓,来硬的。
面对人家代表组织的强硬态度,杨元朝不敢再硬扛了,还真害怕抗旨不成,闹个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下场,那可就太划不来了,不仅不能保住现有的位置,还可能会遭贬,另行再给你安排个更让人无法接受的差事,岂不是得不偿失?于是,连忙无奈和违心地见好就收,应承下来。
“这就对了。党员嘛,就得时刻听从党的召唤,绝不能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否则,就是抗旨。”最终,谈话人满意了,因为可以回去交差了。
可杨元朝心里不大痛快,总认为搞案子,就应该在省会。
当晚,当他就这事的利弊,向北京的哥们儿青海咨询时,不料,人家哥们儿竟不无嘲讽地大笑起来:“元朝,你没病吧?这种好事还用得着考虑?正经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天赐良机,你没傻冒儿似的推辞吧?”
“没有……”杨元朝把最终结果说了。
“哎,这就对了,我还以为你整个一糊涂蛋呢,给官儿都不要!知道吗,哥们儿也刚提正处,这回行了,咱哥俩算是齐头并进,整个比翼齐飞。”
“你提拔是正当职守,我可不如你志向远大,从没把当官儿从政作为毕生的惟一追求,我要的是必须热爱的一份工作。”
“得得得,别扯淡了,少跟我玩虚的。我还不知道你吗,自小就人比鬼都精,眼珠一转就是一个心眼儿,谁不知道谁呀?”青海真心为哥们儿的升迁而高兴,呵呵直乐。
杨元朝明白,就这个话题,无法跟人家立志搞政治走仕途的发小掰扯清楚,只得无奈地按下此事不表,开始聊一些其他事。
此次升迁和提拔就这么形成了,不由他杨元朝再有二话。
谈话后的第二天,杨元朝便上新单位报到了,特别去见了鼎鼎大名的公安厅长,当面感谢人家领导眷顾自己,表示绝不忘了领导栽培的一番好意,同时,一定安心本职工作,力争把工作搞好。
这就是他杨元朝的聪明之处,凡事只要想通了,起码是对既成的事实接受了,即使再无奈和违心,也不会让别人看出来,而且,还表现得特别好。
“欢迎你,”公安厅长呵呵笑着,“其实,我也是老当兵的,曾多次听人说起过你,如何敬业,如何能干,开始我还以为高干子弟都是草包呢,仗着老子谋生,眼高手低,心气儿高,能耐差,喜欢指手画脚,卖弄嘴皮子,却不能扎扎实实地埋头苦干。这回我算是亲眼见识了,认为关于你的风传并不是虚的,正经有点儿本事。行啊,既然来了,就要安心工作,给我搞出点儿名堂来,否则,即使我这威风八面的厅长,也会遭人闲话,认为我是照顾你,而你没有真才实学,那我可就坐蜡下不来台啦。”
新领导的一番话,和蔼可亲,平易近人,让起初并不很情愿的杨元朝多少踏实了些:“谢谢您这么抬举我,我一定努力。不过,恐怕我得耽搁一段时间才能正式上班,一来,得跟接任者交代工作,还得跟原单位的同事们喝散伙酒,毕竟大家伙朝夕相处了几年,不容易;还有,您知道,我的战友刘得胜不幸牺牲了,还得操持他的追悼会;再有,我也想借这个空档,回一趟北京,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拜见父母了,害怕老人们担心,这就算是跟您直接请假了。”
“哦,我还忘了,”公安厅长一边点头,一边说,“你老子已经调回北京了,你回去时,务必替我问候,以往,我们曾在一起开过会,认识。虽然我没当过你老子的部下,可经常在开省委常委会时,听尚书记念叨过,他们是同乡兼老战友,自有别人比不了的情份。听说,你老子调回北京是提拔?哈哈,官儿可当得真不小啊。”
杨元朝就害怕别人提及老子,忙说:“厅长,我跟我老子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我知道,你是凭本事吃饭,所以我才欣赏你。‘举贤不避亲’嘛,不然,我干嘛要跳过省厅的后备干部,非要提拔你呀?”说完,公安厅长自得其乐地大笑起来。
辞别厅长前,杨元朝还特意提出了一个请求,即,想让杨守信跟着自己一块调过来,不过,话说的很婉转,美其名曰自己使唤惯了,得心应手,离不开。
“这个嘛,”厅长沉吟着,多少露出为难的神色,“恐怕够戗。你知道,咱们的编制有限,眼下机关里人员超编,机构臃肿,多进一个人,都得厅党组集体讨论研究决定。”
“他不仅跟我时间长,还是一把破案的好手呢,不信您打听打听,问刑侦处和市局干部科都行。”杨元朝不想白费培养杨守信的功夫,极力坚持,很为杨守信评功摆好了一番。
厅长是真看中了杨元朝的能耐,迫切想要这个破案好手和人才,不禁迟疑了,思考片刻后,说:“那好吧,我相信你。明天,我就和政治部打招呼,不过,此人调过来没任何级别,只是一般干警。”
“他本来就是大头兵一个。”杨元朝乐了。
“他叫什么来着?”厅长上心地问。
“杨守信。木易‘杨’,守纪律的‘守’,信任的‘信’。”杨元朝故意用最好的字眼儿,描绘哥们儿的名字。
厅长龙飞凤舞地记下了。
杨元朝感激坏了,说了一大堆儿过年话,把厅长夸得连连摆手,笑道:“哈哈,年轻人,别跟我老头子来这一套,临时抱佛脚,净来虚的。你还是给我把工作搞好喽,弄出点儿名堂来,才是正经。”
“一定谨遵吩咐,坚决照办,保证不让您失望。”
辞别了知人善任的伯乐,杨元朝的心情好多了,全在于人家新领导有领导艺术,把部下打发得屁颠儿屁颠儿的。不过,他并没着急去看自己的新办公室以及以后将要一起合作的新同事们,反正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眼下,最着急的,倒是应该赶回原单位去,一来,交代工作和辞行,事儿肯定少不了;二来,就是得为不幸英年早逝的刘得胜隆重送行,毕竟是朝夕相处的同事和性情投契的铁哥们儿;之后,便要和英子一起回北京几日,去和多时不见的亲人团聚,特别是一帮北京的发小和朋友,也都已经许久未照面了,也得好好唠扯唠扯,叙叙别后情。
当他把同时一起调省公安厅的消息告诉杨守信时,这个平民子弟激动得眼泪都要下来了:“杨哥,我还以为你高升了,就不要我了呢。”
“兄弟,说什么呢?当初,咱不是说好了吗,这辈子,咱哥俩就算鳔上了,谁也离不开谁,千万别怀疑哥们儿的一份诚心。”
杨守信不禁热血沸腾:“杨哥,你真够义气!放心,今生这世,我这一百多斤就算交给你了,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你看我的实际行动吧。”
在办理刘得胜追悼会的问题上,杨元朝在市局党组会上表现得很固执。本来,追悼会的规格,一向有规定,如哪个级别的干部,享受哪种待遇,以及参加出席的人数等均受到严格限制。
“那不行,”杨元朝因为刘得胜跟自己不是一般的同事关系,不准备按部就班,而是要大张旗鼓地搞,隆重地送亲密战友兼铁哥们儿上路,“得胜是我的亲密战友,朝夕相处,并肩作战,风雨同舟,生死相依,因此必须得搞隆重点儿,这样也不至于让还活着的人寒心。”
党组其他人见他这样坚持,一时都不便说什么,一来,他杨元朝马上要上调了,今后在业务上,恐怕还要仰仗人家;二者,也都知道,曾长期担任刑侦处领导职务的老刑侦,恐怕也是一样的意思,这叫不看僧面看佛面;再有,毕竟刘得胜的父辈曾是省里政法界的老前辈,这点面子还是应该给的。所以,在杨元朝的坚持下,最终决定,不限制参加和出席追悼会的人数,不过也不能以工作的名义硬性指派,而是完全凭自愿。
在一个初春的上午,老天像是有意配合似的,从打一早晨起,就阴着脸,洋洋洒洒地飘起了细如牛毛一般的雨丝,天空显得特别凝重而肃穆。
前一晚,杨元朝和一部分刑侦处的人根本没睡觉,连夜赶制黑色的挽幛和一朵朵洁白的纸花,同志们一边忙活,一边悲伤地怀念不幸英年早逝的战友,没人说话,而伤感的眼泪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串串落下,有的还忍不住呜咽出声。
至天明时,一长串警车默默地驶上大街。即使没人提前打招呼,可除刑侦处的全体干警和一班市局领导外,各个分局和一些派出所都有人自愿参加,更多的警车从大街小巷里冒出来,默默地跟随着,一齐向郊外的磨盘山缓缓进发。
鉴于杨元朝尚未交代完工作,还算刑侦处的人,追悼会仍由他主持。致辞时,这个难得掉泪的人由于过于激动和悲伤几次泣不成声地念不下去,在场的所有警察也都落下了泪。
送刘得胜的场面庄严肃穆而隆重,杨元朝和另外七名刑警抬着他们昔日的战友,一步步地走向熊熊燃烧的焚炉,后面则亦步亦趋地跟着几百号警容齐整的警察。
当尸体随着滚轮车哗啦啦地滑向焚炉时,杨元朝一声令下,全体出席的干警均一齐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