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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一份尊敬,其中的道理,你应该明白。”
杨元朝当然明白。“行,就是他了。”杨元朝也承认此人挺合适,“不过,绝不能把实情告诉他,包括任何人,除了咱哥儿几个以外。至于这回欠他老先生的情,我一定记着,以后想法还,想必会有那个时候。”
见其他人均没意见,杨元朝又接茬儿道:“那我可就先说啦,把方案提出来,供大家定夺,如果觉着哪儿不合适,需要补充,尽可言语,千万别客气,这可关系到哥们儿的前途,一辈子的终身大事。”
没人有异议。
接下来,他话未出口,不禁先自个乐了,依次巡视着哥儿几个那副专注的神情:“想必,这的一亩三分地儿也跟北京差不多少,一定也有干部子弟喜欢扎堆儿,爱社交活动的风俗。那咱就发出英雄帖,广邀干部子弟,举行一场声势浩大的聚会,尤其不能忘了邀请小超和家住‘东南局’大院儿的人。至于聚会的地点和名义,还请诸位一起商量,这可是最关键的,不能让任何人起疑,认为咱们别有用心。最好,能认为咱们是想要扩大朋友圈子,多认识几个人而已。”
“元朝,你就是一阴谋诡计家!”吴小弟再笨,也能领会杨元朝的意思,不禁乐得拍手大笑。
李小岚开腔道:“那就把地点安排在‘梦办’。一来,那地方咱朋友多,够铁;二来,同龄人基本上都是西藏自治区各级头头的孩子,而他们的老爹和老娘,平时一般不在,只有到了逢年过节时才回来省亲。因此,那的一亩三分地儿,大人少,孩子多,年轻人聚会活动,不会受干扰。”
所谓“梦办”,是西藏自治区驻梦省办事处和家属院儿的代称。
杨元朝虽然没去过,但他相信李小岚,见另外俩人都没表示反对,就算定了。
“那名义呢?究竟取什么好?”杨元朝接茬儿请教。
这回是陈童的主意,团干部深思熟虑地说:“我考虑,还是应该尽量隐讳些,不必打出聚会的名头,而是以看内部参考影片和录像为名,这样才不显山不露水,同时还把事儿办了。”
杨元朝听了,佩服地冲团干部挑起大拇指,由衷地赞道:“哥们儿,没承想,你整个一军师的材料,智慧大大的,高,实在是高!”
“我负责找片子。正巧,军区刚进来一部日本片儿,叫‘歌妓物语’,据说,净是带色的床上戏,绝对好看。”李小岚口气笃定地说。
“真的?我也听说了,一时没找着,正想看呢。”照例是吴小弟,就喜欢抢话说,爱热闹。
杨元朝觉着火候儿到了,最后定夺:“那就这样,开干。请诸位回去以后,撒出英雄帖,尽邀你们的好朋友。届时,好戏便要登场,具体时间,就定在3天以后,晚7点整。”
一次特殊意义的行动,就算是策划完成了。
接下来的几天,除杨元朝外,其他几人没少打电话,广邀各自认识和熟悉的朋友,而杨元朝,则只负责请一个人可,就是他的即将与之被迫分手的女友苏亚丽。
功夫不负有心人。
这招反其道而行之的办法,还真管用。3天后的晚上,在南郊外的西藏自治区驻梦省办事处兼家属院儿的小礼堂里,一场盛大的观摩内部参考影片活动如期举行。其实,称作一次干部子弟聚会更为贴切,起码来了一百多号人,男男女女,但均是同龄人,出身也都一样。自然,有两个人和一个大院儿的人绝不能少,即那个叫小超的老干部子弟和杨元朝的女友苏亚丽,以及“东南局”大院儿的孩子。
杨元朝变通多了,尽管打心眼儿里头瞧不起小超,但为了争取自由身,还是罕见地特别给了面子,乐得小超连北都找不着了。不仅如此,杨元朝还装做想攀高枝似的,非硬拉着女友认识小超不可,弄得苏亚丽措手不及。
这一来,二人的恋情就算是公之于众了,自然,消息也便很快传到了两位老干部的耳朵里,本就害怕和担心女儿一生幸福得不到安全保障的老两口马上急了,根本不管不顾女儿的心思,便自作主张,迅速为宝贝千金重新物色了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闪电般地举行了婚礼,算是了断一桩心事,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事后,李小岚把编造苏亚丽曾谈过男朋友的谎言如实告诉了杨元朝。
“真的?”杨元朝听后大惊,“你真敢撒谎,这种事儿也敢玩虚的,搞阴谋诡计算计人家?你可真行!”
李小岚马上反唇相讥道:“怎么着,觉着不合适?那咱就再绕回来,把实情都一股脑说给苏亚丽听。”
杨元朝明白哥们一番苦心难得是为自己好,不禁乐了:“算了,该死死该活活吧。”
3
1981年初夏的一天午后,因天气逐渐转热,见天忙案子的杨元朝回家拿衬衫T恤等换季衣服。
赵文刚永远是一身草绿色军服,照样佩戴着鲜红色的领章,在小保姆的陪伴下,坐着轮椅车,按时定点地出门遛弯儿,与几个老干部的夫人一起漫步闲话,绕着小院儿兜圈子玩。
远远地,当妈的见儿子驾着一辆草绿色“长江250”三轮跨斗摩托车,风尘仆仆地回家来了,多日不见,连小脸儿都晒黑了,身子骨也明显累瘦了,不禁半疼惜半欢喜地远远招呼杨元朝。
“我回家拿换季衣服,说话就走人,您接茬儿遛您的。”儿子匆匆应付着母亲。
来到家门口,他下了车,大步流星地直奔自己的房间,手忙脚乱地找衣服装包。
当妈的难得见儿子一面,赶紧与几个老夫人告别,进门一边瞅着儿子手忙脚乱地忙活,一边絮絮叨叨地关心儿子的身体,外带人身安全。
这时,警卫员小董咚咚咚地跑来,一边抹汗,一边对赵文刚说:“阿姨,刚才,大院儿门卫来电话,说有首长的亲戚来,苏秘书已经去接了,说话就到。首长也提前结束了会议,赶着回来,就在后头。”
“亲戚?”当家主妇一听,有点儿发懵,“没问是哪来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瞧首长的意思挺高兴。”小董谨慎地说。
对于这些家务事,杨元朝素来不关心,因此,拾掇完衣服,便匆匆跟母亲告别,拎着衣服,快步往外走。
杨奇兵已经回来了,刚好在一层走廊上碰着行色匆匆的儿子,劈头便问:“怎么,马上就走?”
“忙。”儿子脚不停地简短回答。
“等一下再走。”杨奇兵罕见地拦住儿子,“等一会儿你见了从老家来的姑姑,和人家长辈打个招呼,照过面儿以后再走不迟。工作忙,但老规矩也得遵守。”
听父亲的口气够严肃,杨元朝只得停住脚,情知即将到来的人在父亲的心里分量不轻,只好走进会客室,随手抄起一本过时的书看,静待着亲戚老表大驾光临。
不久,苏秘书带着两个乡下装束的人来了,自己手里和肩头都没闲着,肩扛手拎着几个大包小裹,身后还跟了一个小院儿的卫兵,也是全身上下负重超载,累得呼哧带喘,汗水涔涔。
“小董,快来接接,沉着呢。”见天夹着公文包,来去轻松自如的大秘书哪受得了这份洋罪,一迭声地招呼人帮忙。
来的是正经乡下人,一老一少母子俩。看得出来,为了进城走亲戚,穿戴打扮均很刻意,却由于长途旅行,一路颠簸劳累所致,衣服已然弄得挺脏的,且皱皱巴巴。紧跟其后的年轻人二十来岁,罩了一身当下颇为流行的“国防绿”军服,好像从军当过兵似的。
望着站在眼前的这两个自称是老家亲戚的人,自打少小离家,参加革命后便从没有再回过原籍的杨奇兵,激动得一时说不出话来,两眼里泛着湿润的泪光,毕竟,浓浓的亲情与乡情是永远也抹不去的。
“先进屋坐吧,大老远来,想必都累了,先歇歇,我通知王师傅赶紧安排饭。”当秘书的最理解首长的心思,接人待物娴熟而老道。
杨奇兵缓过神儿来,由于一时还辨认不出来者究竟是谁,只得含糊而客气地往会客室里让,同时,吩咐小董泡茶。
随着那位自称堂妹的半百妇道人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认亲,最终,总算是勾起了杨奇兵关于童年时代的那些充满辛酸和苦难的记忆。杨家的原籍在湖北大悟的重重大山里。
“哎呀,老妹子,没想到是你呀!家里人都还好吧?”杨奇兵显得很激动。
杨奇兵还记得,自己确有这么一个堂妹,是父亲的小弟么叔的孩子,当初,自己跑出大山参加红军时,她才只有几岁光景。
这位可以算作杨元朝堂姑的乡下妇道人家一听这话,不禁辛酸而悲苦地泪水涟涟:“我的老哥哥呦,你爹你娘和你的两个哥哥惨啊!你不知道,自打你跑走以后,因为把地主老财家的房子放火点着了,事后,牵连到他们,老的被活活整死,小的们也跑得不见人影了,听说,早都没活命啦……”
对于这些家人不幸的命运和噩耗,他早已知晓,原先,曾几次给当地政府去过公函,请求调查自己的家人是否尚有健在的,可回回得到的均是同一个答复,即,自己的家人至亲,均已不在人世了。
“老妹子,恕我拿大,这些年来,公务繁忙,实在是抽不开身。”杨奇兵转悲为喜,“这回好了,你能来,就不要再走了,跟我们一块过吧,我一定把你像自己的亲妹妹一样对待。”
“不行啊,”半百妇道摇摇头,“家里还有人,有你的妹夫,还有几个孩子,都得我操心不是?不过,眼下可比以往好多了,国家的政策变了,咱自家也承包了土地和山林,足吃足喝,再也不用发愁日子难过了。”
“那就好啊。”杨奇兵为家乡得益于改革开放的好政策而高兴,“不过,需要什么,别客气,说到底,咱是一家人。”
“唉,吃穿不愁,温饱无忧,按说,没啥需要的。但,俗话说的好,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不,你外甥就成天缠着我,非要到你这来不可,弄得我也没法儿,只好来投亲靠友请你帮忙。”说着,半百妇道把一直没敢坐下的年轻人推到杨奇兵跟前。
“这是你家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