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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完,定定的看着苏青。
苏青被看的如芒刺背,老爷子这意思很明白,梁衍是为了她放弃了大好前程的,她是罪人。
梁林峰深吸口气,又说:「我给过你机会。」
苏青错愕的抬头。
「你妈死的头两年,我也找过你。」梁林峰说,「那时候梁衍用了半年时间做上特种兵里尖子组的指挥,上头很关注,却因为你被组织放弃了。」
这事,梁衍没有告诉过她。苏青沉默的抿紧唇。
老爷子又接着说,好像有一肚子的牢骚要发:「梁衍找了你四年,他二十七岁的时候我告诉他,婚期一到,他还没把你找回来的话,你这辈子也别想进梁家的门。」
苏青的心,陡然一沉。冥冥中,竟是她自己错过了。
梁林峰深吸口气,像是缓了缓神,这才说:「我遵守了约定,即便你妈骗了我骗了穆家。」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轻,苏青听不出里头的情绪,只低着头继续沉默。
梁林峰却忽然叹了口气,「梁衍为了你放弃这麽多,你就不能为他做一点牺牲?」
「……」
苏青没来由的,心狠狠一抽。老爷子说的那一点牺牲,何止是一点?简直是要了她半条命。她明白了,这顿饭,不只只是老爷子给梁衍和穆子瑶准备的,更是为了给她做心理建设的。
他在劝她离开梁衍。说是劝,或者要求才更合适一些。
「为什麽……」沉默了很久,苏青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为什麽那个人是穆子瑶?」
【63】爷带你潇洒去
63
「因为你妈欠她的。」
「我妈?」苏青冷笑,眼里藏不住的恨:「到底是谁欠谁的?」她妈妈是因为穆子瑶死的,老爷子糊涂了吗?怎麽会是她妈妈欠她的!
梁林峰却摇摇头,轻蔑的看她:「你了解的未必就是全部。」
苏青没听明白,正欲追问,老爷子却已经面露不耐,她只好把话吞了回去。
「这段时间我会宣布梁衍和瑶瑶的订婚消息。」
苏青愣了。
**
晚上回梁家,天儿已经全黑了。苏青坐在车里,和老爷子面对面,却没了任何紧张与压迫。因为心里一直揣着老爷子的话:「以为你你妈欠她的」,「这段时间宣布梁衍和瑶瑶的订婚消息」……连外头的天,也觉得无比沉重。
黑压压的,让人不知道怎麽呼吸。
梁衍早早回来,正躺在她的床上看书,见着她有气无力的进来,抬了抬头,「老爷子和你说什麽了?」
苏青没回话,闷闷的进了浴室。
梁衍眉头一皱,扔了手里的书跟着进了浴室。
苏青从镜子里看着身後的梁衍,有那麽几分像老爷子的脸,却比他更年轻更精致。她悠悠的叹口气,不知是无措还是难受。
「老爷子和你说什麽了?」他又问。
苏青深吸一口气,转身望进他深邃的眼里,那里头夹杂着紧张,担忧,还有……几不可察的害怕。
「他说……」苏青咬咬唇,很艰难很艰难的说:「要宣布你和穆子瑶订婚……」
梁衍冷哼,「还有呢。」
「我问他为什麽是穆子瑶……他说我妈欠她的……」
他的眼睛很好看,不说话的时候总是很专注的望着一处地方,说话的时候眼里总是放着光。而此时看着她,却盛满了担忧。许是那担忧太浓烈了,苏青被他看的眼睛有点发热,然後酸胀。
原来,他也知道一些啊……
她突然抬手摀住了眼,扯出了一抹笑:「梁衍,你出去把,我想泡个澡。」
梁衍默默的看着她,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收紧,然後捏成了拳。
**
司徒豆豆吸着鲜榨的苹果汁,乍乍舌的看着对面心不在焉的人:「啧啧,你搬去梁家的时候不是信誓旦旦的吗?就因为老爷子那几句话你就动摇了?这可不像发誓要气死现任穆太太的你。」
苏青低垂着眉,哼了哼。
司徒豆豆自讨没趣,狠狠吸了几口苹果汁,突然一拍桌子怪叫一声:「走,爷带你潇洒去!」
苏青兴致缺缺:「去哪儿啊……」
司徒豆豆带着苏青去了A市里新开的一家酒吧,在市中心很热闹的一家商场里。才刚刚开业,又是白天,人却爆满了。
苏青一听到里面的震耳的DJ音乐,没来由的一股烦躁,伸手想去拉司徒豆豆,她却被人流冲进了里头。苏青无奈的喟叹一声,只好拨开人群去找她。
穆子彦从包厢出来,正打算离开,却见到了一抹熟悉至极的身影,在晃动的人流里,竟无比显眼。
【64】他要娶得人是穆子瑶
64
T台上,女人柔/软的腰/肢跟着节奏在摇摆,长发随着她的动作时而温顺时而张狂。台下的气氛很热,台上舞动着身姿的人却恍若未闻,好像沉迷在自己的世界里,透过身体来释放压力。
穆子彦呆呆的站在人群外看了好一会儿,才认清了那个妖娆万千的女人是苏青。
司徒豆豆在台下叫的起劲,「哇哇哇哇!!!!好样啊!!!!!!!!」
突然,音乐戛然而止,众人还没从刚刚的舞姿里看清那个风情万种的女人是个什麽模样,台上却已经没了人。
苏青被人拉着下台,一阵手忙脚乱,推倒了台上的鼓手吉他。
穆子彦回头看了眼,折身野蛮的把人扛了起来拐进二楼的包厢里,然後把她摔进了沙发。
喝了点酒的人带着薄醉的意识,迷迷糊糊的睁眼,见是穆子彦,吃吃的笑起来:「哟……穆总,真是巧……」
穆子彦冷着脸,一双细长的眼,死死瞪着她俏脸上的绯红,开口说的话,近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字一句:「你不是去梁家了吗?怎麽会这里?」
苏青挪了挪身子,靠在沙发上,水蛇一样的腰,像是没了骨头似地软在沙发靠垫上。听见他说,反问他:「关你什麽事?」
这女人,喝醉了酒还是不忘记气他。穆子彦恨恨的抿紧唇,突然走到她面前,双手撑在她身上,逼近了她微烫的脸:「怎麽?梁衍要和别的女人订婚,你跑来喝闷酒了?」
苏青闭了闭眼,别过了头,避开他喷洒到自己脸上的气息。那气息,有那麽一刻像极了梁衍。
穆子彦瞧见她扭头,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捏住了她的下巴,逼迫她面对自己:「苏青,你醒醒!梁家要娶的媳妇是穆子瑶!」
「你闭嘴!」
苏青突然失了控一般的将他推开,这两天一直压抑的情绪像是找到了突破口。也许是这酒精直达人心,也或许是眼前这人说了她不想听的话,总之,苏青崩溃了。不仅仅是穆子瑶和梁衍的订婚,还有那句莫名其妙的话,以及梁衍那盛满担忧的眼。
都让她不知所措,她害怕知道一切後自己承受不来。一如十几年前,妈妈的谎言被人揭穿。
穆子彦拉着她,护着她不被自己的动作伤到。
苏青开始挣扎,「放开我!」
穆子彦不放,深怕她做出什麽过激的举动来。
「我叫你放开我!!!!」她低吼,手上也没轻没重,在他挽起衣袖的手臂上划伤了好几条痕迹。
穆子彦忍着疼,依旧紧紧拉着她,可苏青还在挣扎,他一恼火就把她搂进了怀里。
男人身上有一股薄荷的清香,莫名有种让人安定的奇妙感受。苏青呜咽一声,终於忍不住放声哭了出来。
穆子彦身子一僵,半响缓过神来,在她背上轻轻拍着轻轻哄着。
【65】发飙
65
苏青哭了好一会儿,从最开始的嚎啕大哭到後面的低低啜泣,哄着她的人这才松了好大一口气。他这是犯了什麽糊涂,竟然把她惹哭了。
他叹息一声,扶着怀里的人坐回沙发上,也不知是不是她那乖顺的模样没了往日里的尖锐跋扈,使得他心里一柔,竟然卷着自己的袖子给她擦乾了眼泪。
穆子彦想,自己真是中毒太深了,明知道她不可能对自己有任何好感。
苏青狠狠吸了吸鼻子,也不跟他客气,哭的一脸眼泪鼻涕,全往他袖子上蹭乾净了。这才大大的吐出一口气,哭一场好多了。
穆子彦失笑出声,抬手想去摸摸她的脑袋,见她一副清明的模样,不动声色的收回了手。
两人见了面总是一个隐忍,一个嚣张,眼下这样的情况几乎是想都没想过。一时之间,两人都有些尴尬,久久没说话。
最後,还是苏青开了口:「你怎麽在这儿啊?」
「过来谈个合作。」
「哦。」
「你……不是去梁家了吗?」这话说完,穆子彦就想狠狠抽自己一嘴巴。生意场上八面玲珑的人,这会儿居然连话也不会说了,明明是知道为什麽的。
「嗯,搬出来了。」
没成想,苏青也没和他冷言冷语,反倒是这麽正常的和他说,他倒有些不习惯。穆子彦讪讪的笑了笑,默了一会儿才问:「那你现在住哪儿?」
「司徒豆豆那。」
她回答的很平静也很自然,穆子彦却坐立难安起来,还想再说些什麽,她却开口了:
「刚刚谢谢你,」她的眼睛因为刚刚哭过,黑珍珠似地眼里噙着一圈淡淡的雾气,特别好看。「以前的事情……不好意思……」
苏青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会忽然给他道歉,懊恼之下,想了想又觉得丢脸,梗着脖子哼了哼:「但是这影响不了我对你的看法,我的意思只是同情你,并且更讨厌柳凝慧。你不要以为我会真把你当成我哥哥,我才没有哥哥。」
她的话说的很别扭,并且也没说什麽,穆子彦却觉得很开心。这应该是这麽多年来,除了最初的那几面,她对他语气最和善的一次谈话了。
司徒豆豆心里着急死了,梁衍再三警告过她要好好看住苏青,可是现在却把她弄丢了,还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她心里忐忑的要死,找了一圈也没见着人,只好万般不愿的打电话给孟尧求助。
「你说什麽!」孟骚骚在电话那头,几乎是要跳脚!这女人是作死啊,光天白日的去酒吧不说,还把梁厅长的女人也搞丢了!靠,这要被梁衍知道,他不得掉几层皮?!
司徒豆豆急的要哭了,原地跺了跺脚骂道:「你他妈喊什麽喊啊!快点过来帮我找找!这里人好多,她又喝了点酒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