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反将胸脯腆着凑向前,道:“臭牛儿本是五将军的,五将军便杀也杀得,宰也宰得,何况捅几个窟窿这点小事?只要是为五将军死,就算来他十个八个来回,臭牛儿也不眨下眼睛。不然岂配得上五将军和这条金枪?”
银若雪只听到一半就已经笑了,把枪收回,道:“你这张牛嘴倒也能吐根象牙出来。好,且饶你这次吧。”将金枪递与仆妇,转入偏房自去洗浴。
童牛儿将青藤小箱放在小几上,背负双手在阔大闺房内乱转。
走过半圈,见桌上铺着撒金的玉版熟宣,上面写着十数行字。字体轻飘,略有钟王笔意。
童牛儿自然不懂,但识得是两个人的名字:上面的是方威,下面的是童牛儿。只是‘方威’二字甚多,总有三、五十遍。‘童牛儿’却只两遍,且写在边角。
童牛儿越看越恼,提起砚边的如意狼毫,蘸饱笔头,在宣纸上歪歪扭扭地写下‘童牛儿’三个大字,将‘方威’二字掩去大半。
他正捉笔看着得意,听身后有人嗤地一声笑,道:“干嘛在我字上乱写?”
转头见银若雪手握湿漉漉的长发在身后站立,脸上笑容里半是轻蔑,半是恼怒。
童牛儿知她瞧不起自己,索性将笔向纸上一丢,道:“我童牛儿出身虽卑贱,却是顶天立地的男儿,这名字自然要压盖住一切人才甘心。”
银若雪听得一怔。
她未想到这小儿竟有如此豪气,说出这等铮铮言语,倒大出想象。
她原对方威怀有三分春心,但嫌他生性木讷,不善哄慰自己开心。想着方威若有童牛儿一分情趣也就完美,是以在纸上写下二人的名字。
银若雪从不曾掂量过童牛儿的轻重,以为他不过是个胸无斗志,身无长物的市井无赖罢了。今日听他如此说,才知原来不是等闲之辈。
银若雪把头发盘起,用赤金簪子别了,又将金丝编就的抹额勒好。转头见小几上放个青藤小箱不曾看过,笑道:“又拿什么来哄我?”
童牛儿将箱子拎过放在桌上,撬起纯金的搭扣,把盖子轻轻掀开,里面立时冲出一股奇香异味,掩人口鼻。
待看清其中物件,银若雪不禁喜得拍手,原来皆是前朝官窑烧出的青花细瓷小盏。那瓷盏壁薄如纸,描画精巧,显得格外雅致。大大小小,足有几十个,里面盛的尽是胭脂、香露、桂花油一类闺中扮妆用物。
这些东西放在别个养女儿的人家里本是最平常的物件,但在银若雪的房中却稀罕。
因她自幼在雷怒海身边长大,雷怒海没有妻妾,银若雪自然少得妇人疼爱,令她活得好不凄苦。
后来随霍天威习武多年,更无缘学得女儿家的妆扮之技,只凭清水素面度日。
好在她天生丽质,如玉剖璞,自有光彩照人。但女孩儿家有哪个不爱妆扮自己的?这本是天性,压抑不得。
银若雪见到青藤箱里的这些东西,自然喜欢得紧,将瓷盏一个个取出捧在手里把玩,放在鼻下嗅过,最后噘嘴道:“可我不会用呵。”
童牛儿早自雷府大管家杨公公口中探知,心中窃笑。面上却装作端庄,道:“不要紧,臭牛儿会一点,且为五将军妆扮起来。”
银若雪将信将疑地看童牛儿右手持梳,就着左手手心里的桂花油将她散披秀发一根根梳理得光可鉴人,动作轻柔,甚显熟练,才知这小儿确有些出奇的能为。
她却不知童牛儿久在青楼之中混迹,为妇人扮妆乃是看家本领,不足为奇。
童牛儿拿起精炭细条,叫银若雪闭起双眼,将她两道弯眉仔细描过。又在手中倒下些许胭脂,用水调均,缓缓涂在她的双腮。银若雪团手在胸,嘻嘻笑着,甚觉有趣。
待用朱笔点过香唇,在额角抹过金粉,童牛儿端详着逞在面前的这张灿如朝霞的脸儿,不禁心旌摇曳,神魂颠倒,难以自持。
银若雪本就生得美丽,再经如此妆扮,立时如珠出尘,光华灿烂。
童牛儿揽过菱花铜镜举在银若雪的面前,银若雪见了镜中的自己也甚觉得意,笑个不停。
看着这张如花俏面,童牛儿却在一边转动心思,暗起龌龊念头。陪笑道:“还有黛青未施,请五将军闭上双眼。”
银若雪不知有诈,闭目等待。
可刚端正身姿,忽觉一团热气扑面而来,接着唇上有柔软覆盖。忙睁眼看时,见童牛儿正偷吻自己,不禁羞得大怒;猛把双掌一推,击在他胸口上。
童牛儿未料身单体薄的银若雪竟有如此大力,身体直飞出去,重重地摔在铺有雪白线毯的地上。
不等挣扎爬起,一柄雪亮长剑已刺到眼前,转瞬破衣而入,刃裂肌肤。
童牛儿虽觉痛入心脾,却一言也不肯出,只紧咬牙关,一脸坏笑地看着银若雪。
银若雪念着童牛儿下心哄慰自己,原本无意取他性命,见剑下已血涌如泉,把雪白线毯染红大片,便将长剑定在半空中,恶狠狠地瞪着童牛儿冷声道:“滋味如何?”
童牛儿仍不答言,也不求饶,任长剑停在身体里却不肯退后躲避。银若雪见了倒有些怕,但不愿示弱,道:“下次还敢不敢?”童牛儿在鼻中喷一口气,用力地说出个字:“敢。”
银若雪以为自己听错,追问道:“什么?”童牛儿又道:“敢。”
银若雪恼得又将双眉蹙起,把长剑递进一分。
童牛儿痛得身体抖动,牙齿咬得嘎蹦蹦响,似欲崩碎,却仍坚持不动。
银若雪高叫道:“你是不是欺我不舍杀你?”
童牛儿忽然微微一笑,道:“便死也敢。若有来世,我还如此。”
银若雪听这一句,如遭雷击,呆呆地怔了片刻,慢慢将长剑从童牛儿体内拔出。
她虽还未开情窦,不识云雨,但春心早萌,如何听不出童牛儿拼死风流的决绝之意?只是她不知这番手段是童牛儿惯用的,不过这一次玩得大些,把整条性命都压上了。
只因童牛儿最知女人什么都扛得住,唯‘痴’这个字扛不住。自己如此,便是石头心肠也必被逼得开出花儿来。
果不出他所料,银若雪虽仍在旁静静地看他,但眼中目光已渐渐柔和起来,如春塘泛波,涟漪荡漾。
这一剑伤在胸侧,虽不甚深,但稍一动弹便拉扯着疼。童牛儿除去外衣时痛到几欲昏迷。低头见伤口皮翻肉绽,狰狞可怖,心中也寒。左望右望,寻不到包束伤口的布帛。
银若雪见他额颊上汗水淋漓,嘴唇眼角不住抽动,知必是痛到不堪。但看他面色宁静,并无悲愤神情,倒也佩服他的淡定。
忽见他裸着上身向自己爬来,伤口中流出的鲜血一路滴嗒,在雪白线毯上开出一串猩红小花,不禁奇怪。
她心中虽慌,但自恃武功高过童牛儿甚多,又有长剑在手,并不害怕,只静静看他如何。
童牛儿直爬到银若雪的脚前,伸手来扯她玉笼纱衣拖在地上的襟角。
银若雪以为他又要行不礼之事,惊叫一声,抬脚将他踢倒在一边。
这一脚虽然不重,但牵扯皮肉,令胸下的伤口加深,倒叫童牛儿疼得轻叫出来。可他十分顽固,待挣扎着坐起,又伸手来扯银若雪纱衣的襟角。
银若雪看着奇怪,不再阻他。才见童牛儿将纱衣襟下三寸宽撕扯下来,把胸下伤口仔细包束整齐。
第二十三章 征服女人心
童牛儿自小到大,女人不知轻薄过多少,打骂自然也受下甚多,但从不曾伤得如此之重。他脸上虽无怒色,但凭其睚眦必报的促狭性格,心中又岂能不恼恨?
想着便拼掉性命也要报这一剑之仇。暗自咬牙片刻,心中已有计较。
眼睛窥着在旁瞧他的银若雪,待将伤口包好,猛地抬蜷在身侧的左脚向她拄在身前的长剑上踹去。
银若雪正为童牛儿对自己如此痴迷而得意,猝不及防,长剑脱手飞出,身体失衡,惊叫着向前扑倒。
正想站起,童牛儿已长身扑上,张开双臂将她抱个满怀,二人齐齐摔倒在寸厚的线毯上。
银若雪自然不甘,欲待挣扎,无奈双手尽被拢在童牛儿的臂弯里,一丝力气也使不出;正要呼救,童牛儿张嘴将她双唇咬入口中。他用力甚大,疼得银若雪险些掉下泪来。
二人在地上滚了两滚。
银若雪武功虽然高强,但二人相距如此之近,双手被圈在童牛儿的臂弯里,什么招式也使不出;力气又不如童牛儿大,只能甘受他欺,毫无办法,终被童牛儿压在身下。
二人对峙着相互瞪视,如猫瞅老鼠,各有心思。
银若雪毕竟是净身处子,从不曾受人如此轻薄。如今身体被童牛儿紧紧抱在怀中,嘴儿被他狠狠咬着,童牛儿赤裸身体上的滚烫体热夹着男儿气息阵阵袭来,令她头晕目眩,不能自持。
僵硬身体慢慢变得柔软,紧抿的嘴儿也一点点张开,叫童牛儿有了可乘之机。
银若雪直被吻到快要窒息,才拼力将童牛儿推开,然后一跃窜出。
童牛儿暗叫不好,正要拦时,却晚了,银若雪已将雪亮长剑抓入手中,反臂抵在他颈下。
童牛儿却不惊慌,闭目而待。
银若雪将剑向下略压,道:“怎不求我?”
童牛儿心中暗想:求你何用?若不想杀,不求也饶了;若想杀,求了也是白搭。
是以只淡淡一笑,嘴硬道:“能香到五将军的嘴儿,虽百死也无遗憾。五将军不必怜惜,尽请杀之。”
银若雪听着有气,将剑又向下压一分,咬牙道:“欺我不舍杀你么?”
这一句她已说了第二遍,令童牛儿心中好笑。寻思:若舍得何须多问?若不舍得问也多余。也不言语,咬牙闭目等待。
银若雪原想听他说几句软语,给自己个台阶下,好将他饶过。奈何童牛儿是铁打的心肠,硬撑到底,令银若雪进退两难,好不甘心。同时也对童牛儿轻生就死的凛然性格甚觉佩服,不禁对他另加青眼相看。
犹豫片刻,慢慢收回长剑,低叹一声。正要起身,不防童牛儿却倏然使力向前一扑,重又将银若雪压入身下,再次向她唇上吻来。
银若雪原本对童牛儿甚有好感,只是两人身份相差悬殊,如天上地下,让人觉得遥不可及。
但情这一物最难自已,银若雪今日受童牛儿轻薄一番,已被逗弄得萌出三分春心。此时忽又被抱,心如鹿撞,连气也喘不均匀,将右手中的长剑举了一举,终又放下,只用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