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驶,绕过半个富庶的都城之后,朝背面偏远的贫民区而去,无数衣衫褴褛形似乞丐的人蹲在这里,看起来仿佛逃荒的年代,天子脚下尚且有饿殍,这夏国的气数确实也差不多了!
看见这辆马车驶来,有人端着破碗走上去,祈求得到一点点施舍,可是驾车的车夫却不是那种善人,凌厉的目光一斜,立刻将所有人的步伐钉在了原地。
马车最后在这里一处嘈杂的地方停下,这里一边是贫民区,一边是一条低廉的青楼巷,还有一条护城河,此处龙蛇混杂,什么人都有,乱的不能再乱!
马车在门口停下,一个长长的幕离将千夏从头到脚罩住,外面隐约可见一个窈窕的女子身影,许多人都将目光投来,然后心思各异的做着手中的事情!
千夏带着手下走进了一家铁铺,里面火炉正旺,几个赤着上身的雄壮汉子一下一下的挥舞着手中的大锤,旁边一排案几上摆着无数打制好的器具,不过却不是刀斧也不是兵器,而是刑具,一套一套的刑具!
千夏径直走向内奸,有人伸手欲要拦她,身旁的人身影一闪,那人立刻成了雕像,如此两次,也没人会出手了,因为拦不住她的!
撩开沉重的帘子进去,一个一身邋遢的四十岁中年男人没有形象的躺在一张竹椅上,蓬松微卷的胡子遮住了他的脸,隐约可以看见他的眼鼻嘴而已!
他闭着眼一晃一晃,椅子嘎吱噶的响,嘴里自言自语道:“四年前,天下出现一个杀手,他行踪诡异,武功高强,来无影去无踪,进入东陵皇宫杀了东陵的皇帝,留下一张奇怪的金片就离开,而堂堂的皇宫大内,居然连杀手的样子都没有看到,于是他一举扬名天下,接着江湖出现了一批跟他相同的杀手,拥有金制和银质不同的标识,明显出自同一组织!”
“于此同时,一种名叫扑克的纸牌出现在天下的赌场之中,而那第一个杀手上面画的字符为a,为一组十三牌之首,接着出现了j、q、k等一系列不同的纸牌,江湖上称他们为扑克杀手,可是因为他们的扑克特别,上面以红白两种蔷薇雕饰,红如妖火、白如清莲,极端诱惑,恍若魑魅,称为魑魅杀手!”
“而更奇特的是这些杀手的身体很是奇特,受了伤不会流血,而且很快就好,不仅如此,越是高级的杀手,普通的刀剑,甚至对他造不成伤害,很多人为之惊奇,却不知天下有一种逆天之术,一人为容器,以世间百种相生相克之物炼制,俗称,药人!”
千夏静静的听他说完,这才浅浅一笑:“不愧为江湖万事通的无不知先生,竟然能知道这么多,想必不用我再告知阁下我的身份了!”
“不不不!鄙人还有一个疑问需要夫人解答,那一幅扑克中有一对王者,不知,夫人是红还是白?”
“我为什么要告诉阁下?”
“夫人不愿说就罢了!”
千夏抬首:“就算不确定我的身份,阁下知道的也太多了。阁下如此精明,不如猜猜我接下来要做什么?”
无不知不在意的一笑:“鄙人尚未听说过见过大小王的人还有活口,夫人是想拿在下的命吧!”
“阁下可以用那个叛徒的行踪换你一命!”
无不知耸耸肩:“能得夫人的宽容,鄙人受宠若惊,不过鄙人一向很有原则,决不出卖朋友,况且能死在大小王的手上,是鄙人的荣幸!”
千夏冷笑:“我真有些佩服先生的胆识了,今日我不想开杀戒,所以先生大可放心,不过若是世上还有第二人知道先生口中的消息,我可不介意一把火烧了这里,先生想必也知道,只要我想,没有一个人可以活着走出这里!”
话落千夏转身离开,知道那马车咕噜噜的走远,躺在那里的无不知才坐起来,而那破烂衣衫的后背已经湿得不成样子了,自嘲一笑:“本以为见多识广了,可是今日却为一个女人所震慑!”
想起刚刚那个女人,无不知只能长叹:“真是个可怕的女人!”
“咕咕咕!”一只信鸽从窗口飞进来落在他身旁,他抬手摸摸信鸽的背这才取下信鸽脚上的信,是用最薄的纱锦写的信,上面只有两个字:千夏!而下面印了一个骷髅大印,中间罗刹二字清晰狰狞!
无不知叹口气忍不住笑起来:“苍月皇帝、离亲王,瀚海司木家,海族月家,如今又多了一个罗刹门,千夏啊千夏,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叹完之后又兀自呢喃:“离王府、连州城、烟霞城、东陵、毒药、召唤万兽、巫蛊,五年前消失……”
“五年前消失……巫蛊、药人……”无不知震惊得从位置上蹦起来,若说他的猜测正确的话,那么他又知道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突然,他整个人泄气的又坐了回去:“罢了罢了!就当什么都不知道罢了!”
若在今日之前他知道这些,或许还有用,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大不了下次换个名字,叫一点不知,哈哈!”
世界上知道太多了其实不见得是件好事,其实最有用的消息,就是知道对手的的软肋,只要有能力将这个软肋握住,何须知道天下?而他知天下,却保不住自己的软肋,所以为了这条软肋,他只能受制于人,做个哑巴了!
而此时,在通往夏国的官道几百米之遥的山丘之上,一辆马车静静的停在那里,车辕上坐着一个长相俊美带着娃娃脸的车夫,车内一片寂静!
车夫看着遥遥的夏国之城,淡淡道:“夏国!最后一个国家了,不知她是否会在这里?”
车帘轻轻的掀起一角,随即放下,匆匆之间只有一双漆黑如墨却透着寒星冷漠的眸子,冰冷无情的声音淡淡传来:“走吧!”
少年已经起了茧子的手拉起马缰,轻轻一打:“驾!”
马车内,一个全身黑衣的人静静的坐在里面一动不动,黑色的面具遮住了他的脸,只有一双眸子露在外面,可是此刻那眸子也紧紧的闭上,窥不见一丝表情,若非他还在呼吸,恐怕别人还以为这车里载的是一具雕像呢!
——
夏国都城
昔日的璟王府此刻一片清风萧瑟,大门洞开,白绸和灵幡还挂着,地上堆积的白色冥币覆盖了一切,一眼望去,全是白茫茫的一片。
朱门萧条,门可罗雀,昔日别人挤破头也要进去的璟王府,此刻大门大开,却没有一人踏足;一双藏青色绣着麒麟的短靴踏上了那朱门下的九步阶梯,一步步走上去,每一步,极缓,每一步之后,一个深深的脚印!
跨过朱红门,绕过一个巨大的雕花石屏,一眼就看见了灵幡飘飞的客厅,此刻这里已经变成了灵堂,棺椁已经下葬,只有十几个排位立在中间,很多仆人跟了去,最后都丢了命,只剩下当初留下看守这里的几个最中心的老仆人跟着老管家一起守在这里。
步伐稳沉的迈进去,随即笑起来了:“没想到本世子有生之年居然可以看见自己的灵位!”
他的话音立刻迎来了几人的目光,看见他之后,几人不敢相信的睁大眼:“世……世子爷……。”
有个胆小的吓得后退:“世……世子爷不是已经……”
“已经什么?世子爷只是受了重伤,老夫早就说世子爷吉人天相一定还活着!”老管家呵斥了那个婆子,转身看向夏无弦的时候,再也忍不住激动得哭出来,双膝一曲跪下,泣不成声:“老奴终于等到世子爷回来了!”
其他人这才回神,兴奋得不知道做什么,最后屋内又哭成了一团!主死不弃,这才是忠仆,夏无弦不再拘着身份,弯腰将他们一个个扶起来,安慰了他们之后,这才走到灵位前直直跪下,三个响头咚咚的刻在地上,一声声如重锤敲在心间!
三个头磕完,夏无弦起身,负手看着留下的人,不再有玩世不恭之色,只有绝决、坚定、威严:“齐叔将府内的人召集起来,先将门口这一块空地打扫干净,准备宴帖,本世子亲自写,劳烦齐叔亲自送到父王各位幕僚的府上,就说璟王府遭难,却得各位关照,备薄酒一杯,不成敬意!”
齐叔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世子,曾经的世子虽然也睿智出众,可是总还是带个玩世不恭的纨绔弟子的气息,可是现在的他却稳沉、大气,隐约可见王爷的威武之气,顿时明白,经过此次大难,世子爷终于成为可以顶天立地的男人了,捞起袖子抹了一把泪:“老奴这就去办!”
“齐叔不必着急!”夏无弦从怀中摸出一摞银票:“这些日子少不了要用银子,这些齐叔先拿着,命人贴出告示,召几十个下人,璟王府该有璟王府的样子才是!”
齐叔连连点头:“老奴明白,一定办到!”
安排了其他人一些事情,夏无弦自己则去了璟王的书房,这个他曾经一直不愿意踏进的地方,可是这里的一切,他又是那么的熟悉不过,推开书房的门,目光扫过这里的一排排的书架,最后落在那张沉香木案几上,还有那一把冰冷了的太师椅,仿佛昨日那个严厉的父亲还坐在这里批阅奏折,还拿着书让他多看看,别整日出去晃荡,曾经不曾在意的话语,不曾留意的相处,如今,全都成了奢望,或者说,是遗憾,还有愧疚!
仰起头,将已经来到眼眶的泪水咽会心底,看着头顶的雕梁画柱,夏无弦眼中一抹恨意闪过:“父王!儿子不孝,有生之年不能顺了您的心意,没有让您与母妃过上一日安心日子,儿子此刻唯一能弥补的就是帮你们报仇,然后,重振璟王府,等到儿子完成了这一切,才到你们的坟前请罪!”
璟王世子没有死,当那一张张白纸烫金的宴帖送出去之后,整个都城瞬间震动,接着传到龙椅上那位的耳朵里,顿时御书房碎了一地的杯盏!
璟王世子回来,这个消息,无异于三个月前璟王全家被杀之后的又一个惊雷在朝堂炸响,将那些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