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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晶虎目之中满是忧疑惑,平日里有事均是朝堂之上议事,很少前来御书房,来此必是有要事。
“宣进来吧!”
祈寒眉色恭敬的走了进去,直接拜道:“儿臣见过父皇,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声音低沉,不怒自威。
祈寒站起身子,抬眸看向祈天烨,见祈天烨低垂眉眼并未看他,细细打量着祈天烨。
父皇似乎比从前老了许多,想起儿时诸多宠爱,如今依然犹新,只是那样的父皇已经不复存在。
倘若离开,此去经年,不知归期,毕竟是父子,那眸中分明多了几分别样的情愫。
祈寒直接跪在了地上,“父皇,儿臣是向父皇请辞的。”
此一句话让祈天烨停下了手中的笔,见到祈寒眸中的异样,心中莫名的被触动。
声音也是放低了些,“休要说些不着边际的疯话,还是退去吧!”
祈寒去意以决,“父皇,儿臣最近夜夜梦到母妃在梦中哭泣,母妃她想魂归故里。儿臣想带着母妃的衣物在故里为母妃修建衣冠冢。留守在那里,不再回朝,还请父皇成全。”
祈天烨竟是浑身僵直,看着跪地祈求的祈寒,渐渐的氤氲的眸子愈发的浓重起来,当年荣妃的背叛,一直是祈天烨的痛楚,竟是勃然大怒。
“你竟然丢下宣州城的繁华,去为了不知羞耻的母妃守墓,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甘愿下贱,你愿意守朕就成全你的一片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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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又见相思结
皇上一怒之下答应了祈寒的请辞,过完新年祈寒便会带着苏绾离开宣州前往沂州。
祈寒的主动请辞在朝堂之上可是掀起了不小的波澜,众人纷纷猜测琅王的用意。
皇后寝宫瑶华殿内,袅袅青烟,缕缕幽香,卫皇后半靠在凤榻之上假寐着。
琅王离去少了一个眼中钉,同样也断了太子和苏绾之间联系。
倘若祈寒留在京城不出三年,定可以将他的势力连根拔除,此时一走虽然免了许多麻烦,可是他的势力还在。
沂州看似荒凉却是大周最大的州府,琅王名为尽孝,全然是在自保,如此岂不是放虎归山。
猛然睁开眼眸,凤眸之中透着凌厉的锋芒,唤道:“庄嬷嬷,摆驾御书房!”
此时的太子祈煜正在御书房,父子二人正在谈及琅王去沂州之事。
祈煜听说祈寒要了沂州,荣妃娘娘的故里就在沂州,祈寒去那里也无可厚非。
原本以为祈寒的去向会是南方富庶之地,此去沂州阿绾岂不是要受苦,能够与心爱的人在一起,哪怕是吃苦也是甘之如饴。
思及此也便释然了,看向祈天烨道:“儿臣认为琅王尽孝无可厚非。”
祈天烨神色凝肃,都说皇家无情,祈寒曾经是他最宠爱的儿子,怎么会没有半点亲情。如今朝中局势他是心知肚明,祈寒此举全然是在求自保。
“太子,真的认为琅王是去尽孝?”
祈煜一直都觉得皇上对琅王并不是不念及父子之情,“父皇,既然琅王选择离开,定是看透了时局,父皇答应琅王的请求,不正是念在他是父皇的儿子,才放他归去。
祈天烨负手,凛肃瞳眸,声音却是低沉,“朕念在父子一场,放他一马,希望他好自为之。”
此时房间外太监唤道:“皇后娘娘驾到!”
祈天烨眉目凝锁,皇后心思猜得大半,此时前来定是为了琅王之事,冲着门外唤道:“宣进来吧!”
卫皇后一身大红金色绣凤凰的宫装逶迤拖地,风髻雾鬓斜插金凤步摇,仪态端庄处透着雍容华贵。
卫皇后推开扉,款款而至,见到太子也在,难怪今日没有去瑶华殿请安。
收敛眸光,躬身“臣妾参见陛下!”
“皇后,平身!”
太子躬身上前一礼道:“儿臣见过母后!”
“原来太子也在,莫不是在谈论琅王离京之事?”如今这件事已经成了宣州城街头巷尾谈论的话题。
太子闻言心中忽的生出不祥的预感,绝对不能够让母后破坏此事。
“母后,此事已经做实了,琅王他过完新年便会离开。”
卫皇后没有理会祈煜的言语,见皇帝一直都没有言语,很明显皇上是有心放琅王离去。
“陛下,既然陛下已经做了决定,臣妾本不愿多说些什么?可是臣妾惶恐。那沂州虽荒凉,却是地域辽阔,琅王的心思怕是不纯,琅王的十万大军不可不防。”
太子不觉打了一个寒颤,没想到母后竟然要赶尽杀绝,“母后怕是多虑了,琅王他是回沂州尽孝。”
听到太子口口声声都是向着祈寒说话,心中难免失望,“太子岂会不懂宫中规矩,本宫是在同你父皇说话。”
“皇后,后宫不得干政,这个道理莫不是忘了么?”一直未言语的祈天烨终于开口说道。
卫皇后却是一副从容神情,“陛下严重了,臣妾不过是一时失言。”
“皇后也不必担心,朕自然是知晓其中利弊。那沂州虽大,却是荒凉粮食匮乏。十万大军每年要消耗众多粮饷。没有战事朝廷是不会派军饷,十万大军光是糊口都是非易事。”
此一言竟是让皇后无言以对,如此说来,那十万大军倒成了祈寒最好的牵制。
琅王府内,皇上已经下了圣旨,虽然在忙着过年的事儿,苏绾也开始在收拾行装,准备去沂州的事宜。
管家拿来了账房的账目,苏绾细细的翻看过,先拿出一小部分分给那些丫头仆人,将他们遣散。
然后拉了一份清单递给荣安,让他去准备带到沂州的东西。
苏绾来到母亲房中,见到母亲佟氏坐在榻上默默地出神,自从知道琅王要去沂州,母亲便是如此这般,哥哥的婚期定在了腊月二十六,知道母亲是舍不得哥哥苏瑾。
“母亲,你在想什么?如此出神?”
佟氏听到轻唤方从思绪中出离,苏瑾是长子,是不能够离开苏家,她不过是被休离的弃妇,虽然住在女儿家,不是长久之地。
佟氏拉着苏绾的手,“阿绾,娘想离开这里,去寺院清修。”
苏绾知道她是舍不得哥哥,却没想到母亲竟然生出此等心思,上前将母亲抱住,“母亲,您这是说的什么话?不是说好了要同女儿去沂州,阿绾怎么能够让您去清修。”
佟氏没有说话,她知道苏绾是孝顺孩子,女儿毕竟是嫁出去的人。
母亲异常的根源,定是因为哥哥苏瑾,眸光凝视。
“母亲,您是不是因为哥哥大婚才胡思乱想的,您放心等哥哥大婚那一天阿绾一定亲眼让您看着哥哥嫂子拜堂成亲。”
冬日的暮霭弥散在天际,夜幕再次降临,苏绾在书房内,帮衬着整理典籍。
祈寒刚刚在书案的角落里找到一只红木锦盒,里面装的是李姝送给他的定情信物,也是时候该做个了断。
抬起眸见苏绾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阿绾,你有何心事?可以说出来。”
苏绾也相当祈寒说,只是若说母亲要去清修,祈寒已经做得很好,说出来怕祈寒会误会。
“母亲一直闷闷不乐,阿绾知道她想亲见哥哥拜堂成亲,我想悄悄的带母亲去观礼。”
佟氏弃妇的身份去参加喜宴的确很尴尬,母亲想要参加儿子的婚宴却也是情理之中。
祈寒眸光幽深,心中对苏诚儒的恨依然没有消退,既然苏家大婚,不送上贺礼怎么成。
“阿绾,要去就要光明正大的去,母亲是苏瑾的娘亲,怎么可以悄悄去如此委屈?”
祈寒说的是没有错,可是哥哥大婚那样做岂不是要大闹了喜堂。
垂眸却是见案几上放着的红木锦盒,一瞬间心中泛起了酸涩,苏绾自然认得,那里面装的是李姝送给祈寒的相思结,原来他还留着。
“时间不早了,阿绾困了要回卧房了,剩下的你自己整理吧!”站起身欲走,却是被祈寒大手直接拉住。
祈寒脸上噙着笑意,“就知道你会胡思乱想,这里面装的却是相思结,我拿出来就是要做个了断的。”
但见祈寒将红木锦盒打开,将里面红艳的相思结拿了出来,走到火炉旁,亲手投入炉火之中。
“如此可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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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大闹喜堂
腊月二十六,即便是冷冽寒冬,也会有雪后骄阳,清冷的寒冬平添了几分暖意。
御史府内,三更起穆佩玲就开始沐浴梳妆,御史夫人亲手为女儿穿上里三层外三层的大红喜服。
穆佩玲青丝高盘,带上珠玉宝石连缀的凤冠,披上五彩祥纹的霞帔,火红的长裙垂地,脸上的粉黛施,对着镜子看自己,莹润的俏脸,面如玉唇如花,娇艳欲滴,明艳照人,只要盖上喜帕就等着嫁人了。
一想到自己竟然真的要嫁人了,芙蓉般莹润的俏脸,淡淡的樱唇不点自红,竟是带着羞怯。
抬起眼眸见到母亲眼中隐隐的泪光满眼的不舍,“母亲,明明是大喜的日子,您这是做什么?”
御史夫人却是抽噎着用锦怕揩拭脸上的泪痕,可是那眼泪依然在眸中打转,女儿是娘的心头肉,怎么会舍得。
“娘,娘是开心。”
见到母亲如此,知道母亲是舍不得自己嫁人,“母亲,就算女儿嫁人了依然是您的女儿啊!还是回来看您的。”
闺房外,御史穆蘅一直在门口踱着步子,他就这么一个女儿,天天盼着女儿嫁人,如今要将女儿嫁出去,满心不舍。
此时冬儿踏着上闺房,见穆蘅在门外,“老爷,苏家的轿子已经在御史府外等着。”
穆蘅悄悄的走下楼,并且嘱咐冬儿,不许将自己在门外的事儿说出去。
御史府外,豪华的仪仗,苏瑾一身大红的喜服,更加的俊朗非凡,身下骑着披红挂彩的高头大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