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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一落,徘徊在洞口处的一只七彩蝴蝶突然朝这边迅速飞了过来,在汐月脸上萦绕几圈后便落在了她脸上。
“哈哈,痛吧,疼吧,思诗死在凌彻毒镖之下,你也尝尝这毒蝴蝶的滋味!”玫瑰笑得异常的妖冶。
汐月并没有感觉到疼痛,却只觉得整个脸都**辣的,想喊不敢开口,想睁眼也不敢,想动却无奈动弹不得,原本紧紧蹙着的双眉却是突然松开来,意识慢慢模糊了起来,只是玫瑰那妖媚的笑声却是那般的清晰,她说,慕容汐月你这张脸将从此消失!
……
不一会儿,那蝴蝶便都飞走了,玫瑰这才上前去,看着昏迷的汐月,原本那精致娇美的容颜竟是完全溃烂了,不一会儿竟迅速结了痂,比那无盐丑女还要丑。
七彩蝴蝶之毒,少则溃烂肌肤,多则腐蚀筋骨,凌彻手上那蝴蝶镖便是用了上千只七彩蝴蝶之毒炼制而成的。
玫瑰大笑起来,也不多细看,一脸嫌恶,很快便从衣袖中掏出了一张人皮面具来,缓缓覆上汐月的面容,那容颜却是白里透红,温婉如玉,同那思诗的简直是一模一样,真假难辨。
玫瑰这才细细地打量了一番,满意地点了点头,一脸得意,低声道:“慕容汐月从此你就是思诗,永远就只能是思诗了,哈哈。”
凌彻这几日都没有回凌云阁,今日她就将这假思诗送到醉红楼去,待她完成了任务,他再见了这张不堪入目的脸,又如何还会要这个凌王妃呢?
而她,不过是受点皮肉之伤的小惩罢了,这三年来她毁了他多少宠姬,他又何曾认真过问过?
汐月易容
醉红楼。 //
那花魁思诗房中,一个女子安安静静地坐在镜前,身子虽是娇小,却是蛮腰丰臀,玲珑有致,一袭红玫瑰香束腰长丝裙更衬得那白皙的颈脖凝脂如玉,只是,玉颈之上,那面容却是布满了伤疤,极丑无比,唯有那清澈的双眸,依旧明净晶亮。
白玉般的纤手轻轻抚上脸颊缓缓来到耳根处,眸光一冷,便狠狠将那丑陋人皮面具撕了下来。
虽然是一脸发红,却是如花似玉;天姿绝色。
这才是她原本的面容,她本就不是慕容汐月,被玫瑰毁了的不过是张慕容汐月的人皮面具罢了!若不是这面具做得精细,材料稀罕,怕是连着真实的容颜也会被毁了吧!
汐月将一旁那张思诗的面具拿了起来,看了看,这做工根本比不上她原来那张面具,原本那张虽也是人皮面具,并非取自真正的人皮,而是高度仿真的纳米材料制作而成,同样经得起药浸火蒸消毒等一系列复杂的程序,带在脸上可谓是浑然天成,根本看不出一丝破绽,为做这面具她可没少私自动用署里的实验室,三年来,不过摘下几次罢了,她真的是都快忘了自己的模样了!
汐月看着镜中的自己良久,轻轻抚着自己那真实的面容,站了起来,在窗台上倚了下来,扬起小脸,嘴角不由得勾起一丝无奈的笑老,该让这张脸好好透透气了。
凉风轻轻吹来,拂面而过,汐月缓缓闭上了双眸,一脸的安静,只是,心中却是百味杂陈,一阵烦闷。
如今,该如何是好?
汐月?已经毁了,没了,真正的慕容汐月在不在,在哪里她亦是不清楚。
没了这面具,该如何是好?
而就在这时,外厅传来了低沉沉的敲门声。
汐月缓缓地睁开眼睛来,回到那镜台前,见脸上红斑已大多消去,这才小心翼翼地将那张漂亮的人皮面具给带了上去。
玫瑰说得对,慕容汐月这张脸将永远消失,从此她便是思诗了,只是,思诗亦是做不了多久的了吧。
玫瑰,她是嫉妒,是怨恨,是不平,她都看得出来。
只是,她又如何猜得到,慕容汐月那容颜本身就是张面具吧。
罢了罢了。
毁了,也好。
替慕容府报仇平反后,就做回她自己吧,否则,她该如何交待?古代的制作工序同现在的千差万别,她做不来,而让人再做出张来亦不是易事。对青衣红衣,对三个哥哥,还有,对凌彻,如何解释?她本就不是慕容汐月,本就不属于这里。
何况,凌彻那两句话已是说得清楚,这三日看都没来看她一眼,亦是做得清楚明白,现在她竟然会心存些微的希冀,原来,她真真是不该抱有任何希望的!
终究是寻不到一个愿意娶她的了吧!
汐月无奈一笑,顺手将一支紫玉蝴蝶钗插入发鬟中,这才站了起来,缓缓地走到门边。
迟疑了一会儿,故意凌乱了衣裳发鬟,才将门打开来。
只见门外那男子一身洁净而明朗的白色锦服,内松外紧十分合身,发丝用上好的无暇玉冠了起来,面容如玉,俊美无涛,仪表堂堂,正是当朝太子涟瑾。
放心有我
“思诗不小心睡着了,让太子爷久等了。////”汐月低着头,微微福身。
“都说了不必多礼了,是我扰了你了。”涟瑾忙将汐月扶起。
汐月娇羞一笑,便将涟瑾请进了屋中,那思诗是她一手调教出来的,一笑一颦她皆是模仿地得得心应手,玫瑰已经将思诗同这太子爷的关系交待清楚了,没想到涟瑾那么疼惜欧阳静雪,才这么几天见了个才情高于她的,便这么快移情别恋了。
涟瑾在长榻上坐了下来,笑着道:“瞧你这一身凌乱,睡很久了吧?”
汐月睨了他一眼,道:“答应了你要作一曲新词的,昨日夜里突然有了灵感,便连夜作了一曲词,方才才小憩了一会儿。”说着便替涟瑾倒了杯茶。
涟瑾听是有新词作,立马喜上眉梢,笑着道:“看来我今日来的是时候啊,哈哈。”
汐月起身来,道:“瞧你这心急的模样,我还是赶紧献上吧。”
说着便缓缓走到琴台旁坐了下来,朝涟瑾浅浅一笑,玉手便在古琴上拨动起来,琴声宛然流出,一开始便是低沉婉转,正是涟瑾最爱的婉约曲风。
见涟瑾挑眉,汐月这才跟着曲调,轻启娇唇缓缓将那词唱了出来,声音宛然动听,哀婉情伤:
既不回头,何必不忘;既然无缘,何须誓言。
今日种种,似水无痕,明夕何夕,君已陌路。
旧时节,晚风垂纱帐,她也曾将清歌一阙浅唱。
旧时节,姑苏月苍茫,她也曾对飞雪问归乡。
今朝无端忆流芳,似水无痕般过往。
云又落,潮又涨,再问明夕何夕,陌路相望。
传说蘸满云烟,封存了画卷,只唱罢几句誓言,还未断弦。
若是笑无缘,却又为谁破茧,昔时一曲蝶恋,可有余篇?
……
涟瑾听到这,整个人早已完全惊住,痴痴地看着汐月,一脸惊叹。
汐月心中却是经不住感慨,见了涟瑾那神情,她便知事成了,原来这太子爷真真的是爱词不爱美人,难怪凌彻那么笃定只要才情胜过那欧阳静雪,他便会动心。
对上涟瑾那痴迷的眸子,汐月回以温婉的浅笑,又唱道:
……
旧时节,小园夜生香,她说愿将残身化蝶成双。
旧时节,白塔瞰八荒,他让孤冢百年浸秋霜。
今朝无端忆流芳,竟似水无痕般过往。
云又落,潮又涨,再问明夕何夕,陌路相望。
传说蘸满云烟,封存了画卷,只唱罢几句誓言,还未断弦。
若是笑无缘,却又为谁破茧,昔时蝶恋,可有余篇?
展开泛黄书简,温润了画面,回头看江山无限,清风过眼。
何必不忘怀,此生为谁执念,昔时一曲蝶恋,若有余篇。
……
良久,汐月已经走到了跟前来,涟瑾才回过神来,拍手赞好。
“好一个‘回头看江山无限,清风过眼!’呵呵,思诗啊,你真是深知我心啊!”
汐月微微欠了欠身道:“思诗还怕太子爷不喜欢呢,改了好几回,昨夜一夜没睡好。”
涟瑾连忙一把将她扶起,道:“怎么又这般生疏了呢,我怎么会不喜欢,你作过的每首词我可都是亲自写了下来,收在宫里呢!今后不许在熬夜了,累坏了身子,谁替我作词呢?”
汐月可怜兮兮地抬起头来,看着涟瑾,娇声道:“还有那欧阳小姐呢,前些日子都听说你要纳太子妃了,我不过是一青楼女子贪恋上你这太子爷,现在好了,累死了也活该!”
汐月说着便推开涟瑾来,只是才迈开几步,涟瑾便从身后将她抱住,急急地道:“我今日就带你进宫去!不许再说这胡话!”
汐月却是不着痕迹地推开涟瑾来,转过身,笼起了眉头,眼角低垂道:“你才说胡话,我这风尘女子如何入得了宫?我只盼你他日娶了那欧阳小姐,还能记得我,偶尔到我这儿来听我唱唱新词。”
“我这就去替你赎了身,再不许你再说自己是风尘女子!”涟瑾紧蹙了眉头来,微微怒声,说着便要出门去。
汐月连忙将他拉住,道:“你就绕了我吧,你母妃要是知道我出身青楼还不要了我的命!”
“放心,母妃极少过问东宫歌姬之事的,我将那司乐宫的乐官买通了,若是母妃问起来就说你是司乐宫那送过来的。”涟瑾虽是一脸果决,心中仍是微微不安着,静雪已经住到东宫好些日了,看来他还得跟静雪好好说说,她亦是痴爱诗歌,定能容下思诗的。
汐月看了涟瑾良久,没有说话,依旧不松手,涟瑾宠溺地笑了笑,道:“放心,有我在呢,我不会让母妃动你一分一毫的!”
听得涟瑾连说了两个“放心”,汐月抿了抿唇,这才缓缓放开了涟瑾的手,道:“我信你。”
娇羞低头,如水美瞳中一丝冷光却是一掠而过。
给读者的话:
谢谢夕颜和篼丶磙叭的提醒,前文两三处关于汐月面具的细节做了些小修改~~
凤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