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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过于安静的环境抑或是过于紧绷的神经,伸二控制不住的看向四周漂浮的肢体,背后不断的冒出了冷汗。他努力的将注意力集中在房间中央的桌上,而不是旁边面对着自己,表情僵硬的尸体上。伸二想要走到桌子边坐下,脚却无论如何都迈不出步子,简直像是植根在了原地一样。
伸二徒劳无功的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腿却有点软,只有向后倚靠在了门板上,不知为何,冰凉的门板给他带来了一丝安全感。伸二缓缓放松了紧绷的身体,这时才感觉到身上的酸疼,他像魔怔了一样,抬起头自虐式的盯着方才让他感到惊恐的标本和尸体。
他的动作变得极为僵硬,挣扎着从原地狼狈地爬了起来,四肢像是没有包养过而生锈的铁皮人一样发出“吱呀”的声音。脑海中突然闪现过的是曾经最想忘却的记忆,还有被强行压在心底的血腥的欲望。
嘴角不知什么时候勾起了一个奇异的弧度,原本僵硬的步伐逐渐变得自然起来了,伸二的脸几乎完全贴到了冰凉的玻璃上,近距离的观察着福尔马林浸泡中的肢体标本。伸二的表情变得扭曲,脸孔在冷色的光照下变得异常冷漠。
伸二纤细瘦长的手指神经质的抽搐着,不断曲张着,似乎想要握住什么东西,最后徒劳的放下,眼睛却停留在身边泛着冰冷银光的手术刀上,半天移不开视线。伸二闭了闭眼,似乎想要稳定一下亢奋的情绪,最终却挫败的叹了口气。
之后,他的眼睛很快又被嗜血的情绪染红,手又一次伸向那套银色的刀具,脸因为兴奋而显得生动不少。他的身体都因为过度的兴奋而开始不自觉的颤抖,脚步却变得坚定,目不斜视的想着目标靠近。
就在他的手指触及到手术刀的一瞬间,他感觉一股奇异的电流流遍了他全是,一股从未有过的舒适感让他不禁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在安静的解剖室显得异常的清晰。他就这么拿着冰凉的手术刀,手指在冰冷的刀身上滑动,就像他手中抚摸的不是一把没有生命的手术刀,而是他珍视的爱人。
重新握紧了手中的手术刀,他的姿态就像是最敬业的医生,快步走到了尸体前,单手掀开了覆盖在尸体上的白布。一股来自于死者的无法掩盖的腥臭味让他不自觉的皱眉,然而,下一秒他的注意力就被眼前保存完好,甚至与死前并没有多大区别,却布满了尸斑的尸体吸引住了。
没有丝毫美感可言的大片尸斑诡异的燃起了他的兴趣,他用打量艺术品的审视的目光打量着眼前的尸体。这具普通到了极致的尸体让他感觉到了一种从前平静的生活中从未有过的兴奋,这是死亡的气息。
他深深吸了口气,感受着扑面而来的死亡气息,这是他这一生第一次感受死亡。在他并不十分长的前几年的生命中,死亡似乎一直离他很远。就在他全身心投入进死亡这个美好的命题时,一阵开门的声音让他惊醒了。
6改变
开门的声响并不十分响亮,但是在寂静的夜晚也足以唤回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伸二了。伸二在原地僵了一会儿,迅速反应过来,把手里的手术刀随手揣进了口袋里,快速的把掉落在地上的白布罩回在干瘪的尸体上,这才转过身,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等待门的开启。
事实上,表面看上去与平时无异的伸二心里却是惊涛骇浪,曾经被强行无视掉的嗜血感又一次出现在心中让伸二不知所措。他一直以来唯一的执念就是保护母亲的平安,他希望母亲可以生活的幸福,这对他来说几乎就是生命的全部。
然而,现在一切都乱套了,且不说自己这异样的欲望,就说如果母亲发现了她的孩子竟然是这样一个恶魔,该有多么失望。伸二记忆中最深刻的画面永远都是母亲面对那个男人时声嘶力竭的喊声:"我绝对不会让我的孩子满手染血的!"如果这样的母亲知道是自己在渴望着鲜血的话,绝对会厌恶自己的吧。
这般想象着母亲厌恶自己的景象,伸二就不禁全身发寒,如同坠入了深不见底的冰窟中。绝对,绝对不能让母亲发现自己的不正常,伸二在心中下定了决心。而直到这时,伸二才有时间来真正考虑关于自己的异样,事实上,伸二至今的人生似乎都是为了母亲的希望而努力着的,并不是说伸二不愿意为了母亲而努力,而是说他至今都没有什么属于自己的爱好或者是愿望。似乎直到今天伸二才发现对于自己来说,只有死亡和鲜血才能燃起自己冰冷的心,难道自己一直以来追求的实际上是死亡吗?
然而,已经没有时间容伸二向下细想了,很显然,门外那个不知名的家伙已经打开了门锁、进了这解剖室。伸二猛地回头想看看到底是何方人士,在他想来,这种时间段会出现在这种鬼地方的只有雨宫逸村这个把自己关在这里的罪魁祸首了。
然而,当伸二真正看见来人的面孔时,他才发现自己猜错了。来者有着与雨宫逸村完全不同的俊朗的面孔,银色的细框眼镜让他看上去显得有些冷漠,但是伸二分明从他的眼中看出了些许担忧。伸二看见意料之外的人,惊讶的喊出了声:“石田龙弦,你怎么会来这里?还是在这个钟点!”
“怎么,你半夜出现在这种地方就不奇怪么,”石田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笑意,之后又整了整表情,重新严肃起来,“现在已经快12点了,你这么晚都没有回寝室,所以我出门找你。至于之所以可以知道你在这里,原因很简单,你的纸条落在寝室了。我猜你还在这里,所以来碰碰运气。”
伸二突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面前这个冷冰冰的家伙在全校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自己时依旧把自己当成室友,从不在他面前表现出任何鄙夷的神情。而当自己无缘无故消失时,又在这个钟点出来寻找自己,除了母亲从来没有人如此关心自己。
伸二抿了抿嘴,开口时的声音坚定友好了不少:“特意出来找我,那个,谢谢。你以后叫我伸二就好。”
石田龙弦似乎有些没反应过来,事实上,他并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平时从没有与自己有过过多交谈的室友会突然向自己示好。因此,他几乎是在原地愣了不短的时间,才重新开口:“嗯,伸二,那个,你也可以叫我龙弦。”
两个人站着尴尬了一会,突然相视一笑,随手关上身后的门,趁着月色向寝室走去。没有人注意到在身后不远处走廊的拐角处,有一双充满着怨毒的眼睛,那双眼睛的主人因为嫉妒和暴躁,整张面孔都扭曲着,嘴角缓缓勾起了一个恶毒的弧度。
伸二走在龙弦的身边,突然转过头看向自己龙弦问出了自己一直以来想要问的问题:“龙弦,我想问你件事。嗯,你到底知不知道学校里那些疯传的流言,就是关于我的那些。”
在问出这个问题时,伸二是紧张着的,他不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肯定的答案还是否定的答案。对于这个在学校中第一个向自己伸出手的人,伸二还是相当重视的,他想知道自己在龙弦眼中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准确地说,其实是因为伸二从心底深处升起的一股不安,他总是担忧这龙弦会因为这些不知所以的流言疏远自己,他需要一个保证或者说是一个肯定来支撑自己。他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确定自己是否能够投注友情以及信任,他不希望自己的感情投注在一个不值得的人身上。
"当然,"龙弦的声音异常的轻松,回过头看向自己身侧的伸二,"关于你的那些流言可是传得相当的疯狂,我想只要是有耳朵的人都应该或多或少的知道点的。你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居然会被这样对待?"
伸二摇摇头,敷衍着嘟囔了一句,看出伸二并不打算回答自己的问题,龙弦体贴的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伸二感受到了身边人的体贴,突然感觉一阵暖流抚平了自己心中的疯狂,还是开了口:"那你为什么还要和我这样的人交好?"
"没什么为什么,你是我的室友,我相信我看人的眼光,我很欣赏你,所以我和你交好,这和那些关于你的流言又有什么关系呢?"龙弦虽然依旧冷冰冰的,但是伸二还是听出了他的认真。
直到这时,伸二才真正承认了龙弦是自己朋友,他并不是一个情绪化的人,也同样不是一个冲动的人。然而,如今却仅仅凭借着龙弦短短的几句话把龙弦当成了自己真正的,第一个朋友。伸二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但是他想尝试着相信一次。
就这么闲聊着,两人很快就到达了寝室,过度的疲惫,发现死亡可以给自己带来愉悦导致的震惊以及与龙弦成为朋友带来的愉悦让伸二迅速的进入了睡梦中,在玄虚的梦中,伸二突然有了一个念头:为什么自己要这样忍气吞声的待在雨宫逸村的欺辱下,为什么不把那个该死的雨宫逸村赶出东大,绝对不想再让这个混蛋影响自己的生活了。
伸二带着复杂的情绪进入了梦想,而雨宫逸村可是没有这么容易就放松,他怨毒的诅咒着伸二,把手指捏的咯吱响。带着如同蛇一般的嘶声的话语从他的牙缝中吐露,在静谧的夜色中显得格外的阴暗:“雨宫伸二,你这个敬酒不吃吃罚酒的野种,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第二天,伸二一整个上午都显得有些神情恍惚,即使在上课的时候,他都感觉忐忑不安,他实际上是在等待着来自雨宫逸村的报复。像雨宫逸村这般小心眼的狭隘家伙是绝对不会放过昨天私自离开的自己的,他的计划成功与否就在此一举了。
大约下午5点左右,伸二果然在操场旁边的小径上被雨宫逸村带领的一群发色各异的小混混拦住了路上。而雨宫逸村一如以往站在了那群小混混的身后,双方人马就这么面对面的对峙着,都静默不语。
这种时候总是会有沉不住气的跳梁小丑耐不住自己窜出来,一个头顶红毛,耳朵上打满耳洞的家伙怜悯的看了眼伸二,声音里却满满都是兴奋:“这是个没有眼色的东西,谁让你得罪了雨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