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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升上奏的速度和皇帝下旨的速度都很快,刘愈隐隐也感觉到一种危机,有些说不上来。涉及到皇帝的信任问题。在一个疑心病的皇帝手下办差,虽然皇帝处处显得亲近,但也不得不小心谨慎。
几个人也只是闲聊着,很快来宴席的人差不多,宴席也要开始。刘愈和苏彦的桌子就在主桌右首,这代表着苏碧对他们的重视,另一边是王简和几个刑部大臣,并不见王虎身影。
各人各自落座,一些衣着花里胡哨的杂耍艺人跑出来,各自在表演着一些绝技,翻跟头转碗碟之类,众宾客看的是聚精会神连声叫好,可刘愈看的没什么兴趣,正要剥个粽子吃,苏碧的声音传来:“刘将军可是对这表演不太满意?”
刘愈没想到苏碧会盯着他注意他的表情,敷衍道:“表演不错。”
苏碧也不勉强,笑道:“一会总有你喜欢的。”
刘愈见她的表情心知没什么好事。杂耍结束,苏碧起身敬酒,说了一番场面话。刘愈喝了一杯,见徐轩筑似乎不想喝,便道:“夫人,不想喝就抿一小口意思一下就行。”
徐轩筑点点头,这时一些仆从正在搬鼓架子,刘愈马上联想到司马璇儿,连徐轩筑也忍不住轻声问刘愈:“四公主也请来亍兰小姐?”
刚问出口,一身加长版霓裳羽衣的司马璇儿拿着一把剑走出来,对四公主行礼。
徐轩筑在皇宫御宴上见过司马璇儿,也知道她跟刘愈有纠葛,那时还未成婚或许不觉得怎样,但现在二人毕竟已是夫妻。刘愈心说难怪四公主面色怪异,想来是觉得司马璇儿会跟他发生点什么要看热闹。
司马璇儿只是舞女,经常出入达官贵族的宴会份属平常,刘愈见她已瞥到自己,想来不会跟上次一样出现坠鼓的窘状。
很多人都耳闻过亍兰的舞姿,尤其鼓舞是她继上次在皇宫表演过受伤,痊愈后第一次登台,很多人想一饱眼福。但见司马璇儿身姿轻盈地跳上鼓架子,在优美鼓乐声中舞起的剑不见厉反而更添柔美,身子在不同高低的鼓架子上穿梭,比刚才的杂耍还显得神乎其神,宾客看的惊叹,连提起的酒杯洒出酒也浑然未觉。
眼看司马璇儿跳上最高的鼓架子要将舞姿升华以结尾,便见到人堆里闪出一个人,手里拿的不是酒杯而是酒盏,摇摇晃晃地提着一把崩了口的剑出来,一边大笑一边挥舞着。
刘愈没想到好戏在前居然还有人抢戏,见这人虽然是斯文的书生袍,却显得发旧,不似达官贵族却又风姿翩翩,见到他刘愈忍不住想起一个古人,李白。饮酒舞剑的洒脱气质交李白也不遑多让。
司马璇儿被这突然窜出个怪人给打乱节奏,只能站在最高的鼓架子上打量着不断大笑挥舞剑的浑人。鼓乐声也都停下。
只听那浑人边舞剑边吟道:“酒中自有花仙女,一盏陪君登仙临。”
正吟的爽,手上的剑也未停息,竟然直接往司马璇儿立身的鼓架子脚砍去,刘愈心说司马璇儿这是又要摔的节奏。不过这次的司马璇儿要机警的多,眼见危险,匆忙跳到低一阶的鼓架子,在最高鼓架倒塌之前逃走成功。但这浑人不依不挠,继续追着司马璇儿去砍,砍不到不罢休。
宾客们正在欣赏舞姿,没想到会有浑人来打搅,此刻他手上是剑,也没人敢上前去阻拦。司马璇儿一边躲避一边为难,若是鼓架子都倒了他上来砍人可就麻烦了。刘愈对身后直着眼神看热闹侍立的吕楚儿道:“吕侍卫,还等什么,你出场的时候到了,让众人见识一下你的武技!”
吕楚儿闻言脸上露出几分欣喜,她最喜欢的就是出风头展示女儿家的不凡,拔出剑几步冲上前,那浑人侧目发现有人朝他刺来,轻巧的躲避,手上的剑挽出剑花,玩剑玩的很漂亮。吕楚儿原本以为可轻巧将此人拿下,没想到这浑人耍剑的造诣很高,看似不经意的耍弄竟能化解她的进攻,而明明觉得他已无退路,又是一招便重新转危为安。
刘愈这才明白,此人的剑艺颇高,武艺也不凡。光是一个吕楚儿根本奈何他不得,却听他耍剑空暇好整以暇道:“花仙女,你可是来与君羽化登仙?”
本来气势汹汹的吕楚儿反而成为他调笑的对象,吕楚儿脸上露出气急而凶的怒意,手上的进攻更加没有章法。
一曲鼓舞,变成了一男一女的对剑,场面更胜一筹。
第一百零三章 端午宴(下)
吕楚儿的武技不弱,平常的男子难以近她身,但这浑人却能轻轻松松应对,顺带口上说些放肆调笑的言语,逼得吕楚儿张牙舞爪想要杀人灭口。越是如此,她的防守越是不稳,那浑人多次有将她制服的机会,却偏偏继续跟她纠缠不下最后一招,有意相让。
“楚儿有危险。”
徐轩筑突然道了一句,踢开桌子“噔!噔!噔!”几步冲上前,趁着那浑人惊愕的空档,上去便是一脚,那人直接被踢飞,呈一条抛物线重重落在地上,半天没缓过劲。
刘愈早知道自家娘子威武过人,但也没想到这么勇猛,当众表现的这一手令在场无不惊叹女儿家不输好男。吕楚儿几步上前将剑架在那人的脖颈上,似要报复,徐轩筑喝道:“楚儿,不得失礼!”
苏碧冷声询问躺在地上的人道:“阁下何人,似未曾谋面,可是哪家的公子?”
那人咳嗽了两声,没答话,旁边走出个富态的中年男子,行礼道:“回信竹君,此人姓瞿名竹,字明礼。乃长安城一泼皮,早年中得武进士,因家世不净不得从军从官。其人极为耍浑,经常混入宴会,捣乱撒酒疯。信竹君尽管将其轰出便是。”
这人说话时刻意看了苏彦一眼,似乎觉得苏彦的风格跟瞿竹相像。
“谁说我耍浑?”瞿竹从地上爬起来,顺带将那把破剑重新提起来,人摇摇晃晃,“我乃酒中仙是也,尔等皆为凡人,凡人岂懂仙道?”
刘愈汗颜不已,心说这不是耍浑,简直是酒后神经病。不过瞿竹说话张狂,下手却很有分寸,先前对吕楚儿可说百般忍让,并非一个酒醉失心疯的人所为。
正在刘愈觉得此人不过是性子洒脱了些,却见瞿竹突然端起剑冲向刚走下鼓架的司马璇儿,一拧身将剑架在司马璇儿的脖子上,事情发生的仓促,没有任何人能加以援手。
先前说话的中年男人警告道:“瞿竹,你可别玩浑的,劫持良民送交官府,便是你妹妹也保不了你!”
“仙人怎会有亲眷?”瞿竹劫持着司马璇儿,大叫着,突然又嘀咕一声,“咦?本仙人似乎真有个妹妹。”
刘愈心中犯嘀咕,看起来那中年男人应是个官,言语间对一个泼皮无赖却心有忌惮,不合常理。那人不是说瞿竹保护妹妹,而是说他妹妹保不了他?这“妹妹”好大的本事,念及之前所闻瞿竹家世不净,刘愈愈发搞不懂这瞿竹一家到底是干嘛的。
“有妹妹又如何?妹妹也不及花仙女,现在本仙人就要与花仙女一同登临天庭。”
瞿竹说着似要将剑往司马璇儿的脖子上抹,隋乂大叫道:“别动!”人忽地跳上桌子,“本官京府少尹隋乂,敢在本官面前行凶?”
见瞿竹稍愕然,众人这才觉得隋乂这芝麻绿豆的京府少尹还有点用,至少能拿出来唬唬人。
“知不知道你的罪行判得何罪?利器劫人无加伤害,最多判打你二十大板,要是伤了人命就要砍你脑袋抵命,到时你去的不是天庭而是地府!”
众人本以为瞿竹会心生忌惮而住手,没想到其手上的剑不放,一笑道:“你可是那个藏云坊一首诗赢得美人心的隋乂?本仙人不但是酒仙,且是诗仙,对会作诗的凡人最看重,要跟你比比,若你作的好,本仙人也令你羽化成仙,到天宫同享逍遥!”
“你他娘的诚心跟老子耍浑是吧?比就比!”隋乂突然从桌上跳下来,没有吟诗作赋的架势,反而大叫道,“不过老子的诗都是抄来的,当日在藏云坊老子抄的就是这位的诗。”隋乂指着立在他身后的刘愈道,“他乃是御林军右统领,刘文严刘将军!让他跟你比!”
在场一片哗然,这隋乂居然当众承认是抄别人的诗,这在文人中可是奇耻大辱。刘愈也没想到隋乂叫嚣了一阵气势迫人,最后却扯到他身上。一旁的徐轩筑低声问道:“夫君,藏云坊是何处?”
刘愈心说这可不好解释,敷衍道:“回头跟你说。”
隋乂见刘愈一直不出来镇场,紧忙凑身过来,焦急道:“刘兄台,情势逼人你可要帮忙了,不然那浑人真可能当众杀人,你也不想亍兰小姐死于非命吧?”
徐轩筑也急道:“夫君,还是帮下忙,救人要紧。”
刘愈走上前,众目睽睽下人显得很洒脱。
“就是你,当日教姓隋的诗词,令他出风头?”瞿竹问道。
刘愈不答,转而问道:“说吧,这诗词如何比?”
“今日有酒且有花仙女作陪,本仙这就要重返天庭,你就将其串成一首诗吧。”
刘愈心下为难,这是要考验他的能力,显然这瞿竹的出题出的太偏,但凡是酒或是仙女还好说,诗仙李白的诗很多都能用上,可偏偏将其串联,那就没有现成的给他照搬,难不成让他现场作诗?
急中生智,刘愈就是这种类型的人,闲散而懒惰,但有急智。
“既然如此,在下可要当众献丑了。”刘愈脸上一笑,显得很镇定自若,“在下偶得两句,‘酒香飘得云霄外,仙女若若落凡尘。’酒之香气飘到天庭,连仙女们都忍不住纷纷降落人间,这世上有如此的美酒,你怎能强人所难,令仙女返回天庭?”
瞿竹的脸上明显一愣,显然没料到刘愈能在如此境形下作出一首符合情景的诗,还借此以劝阻他。见瞿竹的表情,刘愈更加明白,这瞿竹清醒的很,在这里故作发酒疯,实际只是因为郁闷不得志而无处遣怀,想引起人注意而已。
“佩服,佩服。”瞿竹只是连道两声,并不放人。
刘愈笑道:“既然如此,你为何还不将花仙子归还人间?”
瞿竹哈哈大笑,忽而又感慨道:“本仙人来人世走一遭已二十又三载,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