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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炜做思考状,继而恍然说道:“是贡酒。”
“没错,是朝廷贡酒,上等佳酿,饮一小口没问题的。”皇后娘娘怂恿说道。蝉儿却并不领情,嘟囔了一句,然后对着冯佑怜说:“冯主子不是喜欢花茶吗?不如喝花茶吧。”
皇后娘娘眼珠一转,意味深长地笑道:“那倒是,今天是花宴,说到底,以花为主,喝花茶再好不过了,不过皇上恐怕喜欢喝酒,本宫刚刚也不过是想为皇上助兴罢了,谁知也有人不太乐意哦。”
冯佑怜顿了顿,沉下脸来。高炜见状,便对着皇后娘娘解释道:“不是冯美人不乐意,是她如今的身子不适,不如你们喝茶,朕喝酒,或许将薛大人找来,陪朕一起喝酒。”
皇后娘娘莞尔笑道:“皇上你怎么说都行,本宫和这些嫔妃们都能接受,不知道冯美人喝花茶能喝了吗?”
冯佑怜淡笑一声。说:“娘娘客气了,其实臣妾什么都能喝,只是少喝就行。”
“那就好。”皇后娘娘拍了拍手,说:“本宫其实也想到有些妃子不太习惯饮酒,于是找来了宫里泡茶手艺最好的宫女。”
皇后娘娘冲着皇上说,而明玉也就在这个时候出现,冯佑怜和蝉儿直愣愣地盯着她,只见明玉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俯首说道:“奴婢明玉叩见皇上,皇后。”
高炜眼瞅着有些熟悉感,不过一时尚未想起来。皇后娘娘见高炜蹙眉沉默,于是说道:“这个明玉之前是耶律皇后的婢女,在北园待了不少时间,本宫觉得她手艺不错,一直在北园实在太可惜。不如养在自己身边,也算是多一个人伺候着。”
高炜点了点头,显然是默许了皇后娘娘的行为。皇后娘娘岂止是养着她在身边,她很乐意这样养着,至少能一直牵动着冯佑怜。
皇后娘娘跟皇上解说之后,便投以得意的目光给冯佑怜,她知道他们关系甚好,既然如此,她就安排了一场好戏等待着给他们一个冲击,看看这平日里所谓的姐妹究竟能好到哪里去。
“明玉。既然皇上都既往不咎,认为你能走出北园,那以后你就好好地伺候本宫,听到了吗?”皇后娘娘故意说得大声,冯佑怜却十分不开心。
“奴婢叩谢皇上,皇后。”明玉面无表情地说道。
“那你下去好好地泡茶吧。记住,要泡好一点,这里面还有冯美人呢,她可是孕妇,热着冷着都不好。”皇后娘娘说道。
明玉偷偷地瞟向冯佑怜的方位,四目交汇的那一刹那。两人仿佛立刻就看明了对方的心思。
“冯主子,不用担心,奴婢很好。”明玉的信息。
“我怎能不放心?她是皇后娘娘,是整日里会要你命的人,我却不知道该如何救你。”冯佑怜自责地想着。
“主子,你放心,奴婢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明玉消瘦的脸颊上微微展露出一丝笑靥,令皇后娘娘格外地刺眼。
***
各宫嫔妃纷纷进献自己的花卉,自然都不如昭信殿里的芍药花,不光大儿夺目,就连芳馨都会逼人惊叹。高炜更是爱不释手,对养花之人大大地嘉赏。
“皇上一定猜不到这芍药花是谁种植的。”皇后娘娘轻笑说道:“这个人还曾经教会冯美人如何移栽芍药呢。”
“哦?”高炜好奇地问冯佑怜,说:“可有此人?”
冯佑怜愣住了,望着皇后娘娘不知应答。
“冯美人难道忘了吗?冬天都能使芍药开花,皇宫之中只有一人。”皇后娘娘含笑说道:“此人正是宫女明玉。”
明玉刚泡好茶,跟着其他宫女正准备端上来,听到皇后娘娘叫一声自己的名字,顿时只觉得心中一凉,这一次,在花宴之上,皇后娘娘多次提起自己的名字,以自己对娘娘的认知,绝不是好事。
不光是她,就连冯佑怜都发觉了异常,至少她也认为皇后娘娘实在没必要在皇上面前这么频繁地提起明玉,究竟这个女人又在玩什么花样?冯佑怜瞅着皇后娘娘,甚是不解。
明玉托着漆盘走近冯佑怜,好不容易他们能凑近一些了。明玉将花茶放在桌上,冯佑怜即可拉住了她,小声问道:“明玉,你瘦了好多。”
明玉没有吭声,只是慢慢地挣脱冯佑怜的手,站起来微微欠身说道:“这是冯主子最爱的花茶。”
眼神里流露的无奈令冯佑怜不忍,她看着明玉消失在宫女群中,渐渐地心也阴霾下来。她体谅明玉的苦衷,也深知宫女的悲哀。
蝉儿心疼地叹息:“奴婢想去看看明玉宫女,不知可否?”
冯佑怜点了点头。说道:“替我问候一声。”
“嗯。”蝉儿退了下去,朝着明玉离去的方向奔过去。
“明玉…”蝉儿追上去,轻唤着明玉的名字。明玉稳住了脚,慢慢转过来说道:“你怎么来了?”
蝉儿抿了抿嘴,说:“我想看看你。大家都很担心你,冯主子为了去探望你,与皇后娘娘争吵起来,差点动了胎气。”
“我没事,你回去跟冯主子说。”明玉勉强地笑道:“在皇后这里整日对着花花草草,跟在北园差不多。”
“可是我怎么听说,皇后娘娘打了你?”蝉儿急忙拉住明玉的手,问道。
明玉尴尬地别过脸,有些伤感地说:“奴婢做的不好,主子教训奴婢是平常的事儿。”
“明玉姐姐你这么好,能有什么事儿做的她不满意?”蝉儿激动地啐道:“她分明就是找茬,分明就是针对你啊。”
明玉赶紧捂着蝉儿的嘴,紧张地环顾四周,小声提醒道:“小心隔墙有耳,在后宫里,岂容得你如此放肆地说?不管怎么样,她都是皇后,惩罚奴婢也是应该的,我们不能有任何不满。”
蝉儿咬着下嘴唇,哽咽地点头说道:“那…你伤的地方好些了吗?”
明玉松了手,低首着回道:“我真的没事了。倒是你们,我担心皇后娘娘会对付冯主子,冯主子眼瞅着就要临盆了,这时候是个关键。”
“嗯。”蝉儿点头说道:“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冯主子的,你也要照顾自己,如果有什么事儿记得派人过来告诉我们,我和冯主子都会赶去救你的。”
明玉拍了拍蝉儿的手,安慰着说:“那你去吧,免得让主子等急了。”
蝉儿深吸一口气,刚一转过身却看见一排侍卫们气势汹汹地朝着他们走来,明玉和蝉儿都震住了,然而侍卫们毫不客气地将明玉宫女抓住,蝉儿气呼呼地挣扎,企图将侍卫们推开,说:“你们干什么?”
“干什么?”侍卫喝道:“皇上下令,将明玉宫女即可押去含章殿审问。”
“审问?”蝉儿与明玉面面相觑。
“审问什么?”蝉儿仍不死心,追上侍卫问道。
“少罗嗦。”侍卫们毫不留情地推开了蝉儿,正巧这时薛孤赶了过来,立刻扶起摔倒在地上的蝉儿。
“薛大人,究竟出了什么事?”蝉儿抓着薛孤问道。
薛孤扶起蝉儿,忧心地说:“适才大家都在御花园里赏花,岂知冯美人喝了花茶之后便阵痛不止,皇上叫了太医,将冯美人送去了徽光殿,现在情况很不好。皇上震怒之下要求追查明玉。”
“啊!”蝉儿吓得大惊失色,跌跌撞撞地走了两步,说:“那冯美人怎么样了?薛大人怎么还在这里呢?”
薛孤一时词穷,不知该如何回答,总不能跟她说,自己是因为关心她的安危才跟着侍卫前来吧。
蝉儿如今可没耐心去追问这些,她见薛孤沉默不语,于是干脆自己提着裙摆跑去了徽光殿。这下出大事了,不知道冯美人的情况如何…
***
“啊——”徽光殿里的女人叫得惨烈,蝉儿看见宫女里里外外的跑,于是她也窜了进去。当冯佑怜看见蝉儿也来了之后便咬牙切齿地说道:“蝉儿…见到…明玉…了吗?”
蝉儿跪在床边,握着冯佑怜的手,惊吓地说:“冯主子,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产婆一边吆喝,一边吩咐:“你是不是冯美人的贴身婢女?”
蝉儿呆愣地点头。
“那就好,要看好主子了,不要让她咬着自己的舌头,尽量分散她的注意力。”产婆说着又喊道:“再用力。”
蝉儿着急地问:“冯美人会不会有事?”
“能顺利生下来就没事,如果不能,就有事。”产婆顾不了那么多,随便解释着说。蝉儿错愕地瞪大双眼,颤抖着替冯佑怜擦拭额角的汗水。
“明玉…有…危险…”冯佑怜惨叫着嘟囔,蝉儿拼命地抓着冯佑怜的手,说:“冯主子,现在这个时候你就不要管那么多了,先保住孩子吧。”
“冯主子,再用力些,已经看到婴儿的头了。”产婆兴奋地提醒道。
…
高炜耐不住,奔向徽光殿寝宫就想冲进去,岂知韩栾百般阻拦,劝说道:“皇上,这是禁地,男人不能进入的,太医都候着了,冯美人不会有事的,产婆也说了,只要能顺利产下孩儿,便是母女平安。”
“该死的。”高炜慌慌张张地踱着脚步,气愤地骂道:“朕要杀人,朕要杀了那个宫女。”
“皇上。”薛孤也焦虑地走过去,安抚着说:“此事还是先等冯美人生下孩儿以后再定夺吧,微臣始终觉得有些蹊跷。”
胡太后蹙着眉,问道:“那万一孩儿保不住呢?”
“朕要所有怡红堂的宫女奴才还有那个宫女陪葬。”高炜闭上眼,凶狠地低语,整个怡红堂外面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冯佑怜咬着蝉儿塞给自己的布巾,眼睛瞪得铜铃大小,除了下面疼痛得毫无知觉以外,她只感到自己仿佛要被裂开了,瞬间有种山崩地裂的阵势。
“怜儿…”冯佑怜猛然看见顶上出现了耶律皇后的笑脸,虽然带着慈祥可是她现在看来却异常的诡异,为何她会看见她?为何她会出现?
“怜儿,生儿育女是很痛苦的,你要忍耐。”耶律皇后似乎在安慰着冯佑怜,轻吐着说:“不过,生下来就好了,你就是后宫第一妃了,因为穆丽的日子就要到头了,我的怨气也该消散了…”
“呜——”冯佑怜摇着头,眨了眨眼,睁开后还是看见耶律皇后的模样,对着自己似笑非笑地说:“对不起,你受苦了,一路走来,你步步为营,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