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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贵人喜欢听戏,皇上那天陪她听了一下午的戏曲,然后宁贵人就指着里头的丑角儿,笑说孙才人张牙舞爪起来,比这位演得还有趣。皇上起了兴致,那夜也没歇在西庚苑,又去了琼花阁。
再后头,还有沈才人。
她倒是情况特殊,想是白天东西没吃对,晚上提前来了葵水,只好尴尬请了皇上去别处。
夜也深了,皇上左右看看,离飞羽阁最近的就是琼花阁,便又歇在了孙才人那儿。
这么一来二去,孙才人竟又有了起复的架势,好不春风得意。
这日夕阳西坠,霞光万丈从飞阁流丹后映照而出,天也似醉了,让人动了一天的心神沉淀下来,将喧嚣归于平静。
皇帝原是要去披香苑寻花美人,怜妃才提过,他得给这面子。但一抬头,看天空流了薄血般地红,脑袋里不由自主地想起那雪腕上的一道道红痕,深呀,浅的。
心里就和猫挠似的。
“皇上?”福寿头天当差,见万岁爷停了步,不明所以便上前询问意思。
皇帝看他一眼,想了想道:“你去,把王太医请去云岫阁。”然后自行走了,仪仗浩浩荡荡地跟在后面。
福寿微愣,不是说要去披香苑?
云露才用过膳,移了轻榻在院子里,舒舒服服地躺着乘凉。吃饱喝足人就容易困顿,她歪着身子,人就有些迷糊起来。直到被人一拍手臂,肩膀一抖,又缩了缩,才转过身去。
皇帝握着她手试了试,温软软地,可见没躺多久。
“皇上怎么来了,没听内官监的公公说呢。我都睡着了。”她就这么歪着,眨了眨眼,还是雾蒙蒙地,分毫不见站起来请安的意思,皇帝也像是忘了,只当没这回事。
“朕来看你伤好了没。”
“快好了,那药膏极好用,抹上就是一股子凉。就是好了,臣妾还想多用呢。”她这才想起要用得自称,改过来。
皇帝倒不介意她偶尔失口,只是瞥她:“别想平白花销朕的东西。”
她掩了呵欠,又让进来些位置,让皇帝坐得舒服。随口胡搅蛮缠:“那皇上把那茶盏子端来,臣妾只再烫一回,可就不是平白了。”
皇帝顺着她的视线往旁边去,湘妃竹弯扎地圆茶几,上头一个黑漆描金地小托盘,里头搁了同色茶杯。皇帝记得,他当时觉得这套杯子烧得小巧,她想来喜欢,就让人送了给她。
如今瞧着,她倒是用得挺顺手。全不像别的妃嫔那样,将他送得东西珍藏地好好儿的,再不济,也不会拿到室外,唯恐磕碰碎了。
他端起来,看她一双黑乌地眼里盛着星子,瞧着他,笑了:“里面有好东西?”
“原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你眼巴巴看着朕什么意思?”
“沾了皇上的手,就成了好东西了。”她眉眼儿一弯,想趁着他被糊弄住,就势拿过来。偏偏他攥地紧,也没那么容易受她骗,反将她手拍开,先喝了一口。
凉水入喉。
他皱了皱眉。
“是普通地菊花水。臣妾听说荆州一带有芳菊经泉水浸沃,极为甘爽。有一人家终年饮这水,寿岁惊人,就想自己种来试试。”她依过去,下巴贴着他宽阔的肩背,低软地嗓音和着夜风徐徐吹入他耳中。
这也是她曾经最喜欢给妙妙盛的水,只是那时处境困窘,不过是丢进些野菊而已。
并不是特地依水而栽。
他眉头舒展了些,又见她委委屈屈地把手递到自己跟前,不由懒哼:“拿烫红的地方给朕看什么意思?朕刚刚可没拍在这处。”
恰福寿领着王太医进门,见两人腻歪先偏头躲了躲。后一起上前请了安,见万岁爷没有进内殿的意思,就张罗宫人备了椅凳。
“不知是陛下和承徵,哪一位不适?”
皇帝原想着自己上回胡乱包扎,耽误了她,今日好让王太医重新给她包扎一回。但刚看她手伤,确实快好了,就懒得让她知道,免得宠得过了。
改了口道:“是朕。”
王太医是老太医了,为皇帝诊治过不少回,闻言仔细行了一套望闻问切全流程,拈须缓缓道:“从皇上舌淡苔白滑,脉相沉迟等症状,可看出阴寒凝滞胃腑。容老臣开出药方,早晚空腹吃一剂即可。还须切记,期间不可吃冷食。”
他最后一句嘱咐刚落,云露小腿向后弯,就着榻子跪了。小脸正经严肃,服服帖帖地道:“请皇上恕罪。”
王太医一愣。
作者有话要说:他最后一句嘱咐刚落,云露小腿向后弯,就着榻子跪了。小脸正经严肃,服服帖帖地道:“请皇上恕罪。”
☆、把戏
“不必理会,她才刚不知情;给朕饮了冷水。”皇帝挥挥手;让福寿把人送了下去。
皇帝侧过身,见小妃嫔沮丧地低着脑袋;还跪在那;不由笑:“你还想磕头请罪不成?先想好了,这一磕就要磕进朕怀里了。朕倒是不介意。”
榻上就这么点位置,至多只能跪着。
但他说不介意;却做出一副随时撤身的样子,不过是调笑逗弄。
“那我去瞧瞧药方;唔;皇上若来时;就记着给您用。”她嘟嘴犹豫了下,转着眼珠温温软软地看他一眼。利落地丢下一串话,然后啪嗒啪嗒跑了下去,行动快速地跟到了御医后面。
动作也不像平素优雅了,显得孩子气。
想来也是,她才十五岁。
跟在王太医身后,就像他小孙女一样。
这胃病是老毛病了,王太医知道忌口不和妃嫔提起来,才没说。刚刚又是自己想逗她玩儿才招得祸,不能全怪她。
晚些时候,云露亲自煎了药给皇帝服下,他不适地感觉才全然褪去,表情又如往常那样的慵懒闲适。
乌云乱枕在膝头,帷帐内,云露抱着皇帝微曲地双腿,趴伏在那儿。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浓情话儿。
她小声懒懒地问:“今儿皇上带来的公公面生呢。”
“是新派来用的。”皇帝最喜欢摸她头发,这姿势更是方便他享受,眯着眼儿随意道,“那边见福禄没伺候好朕,就调了他来暂且用着。”
要不是察觉到调开李明胜他做什么事儿都不合心意,会翻脸不认人,曲怀仁最先想调的必然是他。毕竟在自己身边待久了,对方难免疑心这些人的“忠心”。
“臣妾看,比不上大福子聪明。”她自自然然地叫出他为取笑福禄起的名,语气倒是正经。
逗得他直笑。
随后又嗤了一声:“笨多了,还说能照顾好朕饮食起居。”
“要是真能照顾好,皇上哪会犯胃病。”她顺着他说,转而动作很轻地扑过去,伏在皇帝腰腹间,凤眼儿翘起,笑得顽皮。
“皇上胃里还冷不冷?”
皇帝抬起她下巴端详几眼,挑眉:“怎么?”
“若是冷,臣妾就给您捂捂暖呀。”她本就扑在那儿,暖热热地手往他腰间衣里伸,肉贴肉,暖对暖,他身子果不其然烫了起来。
她呢,就是好意、讨好再加忍不住作乱犯上。
他原先想笑她,连胃在哪儿都摸不准,后头被她捂得又舒服又难受,便伸手将这小妖孽揽紧了,徐徐喷着热气,凑在她耳边低道:“朕还有地方冷,你再给朕捂捂。”
“唔?”
云露晃了一下神,没明白。
没明白没躲开的后果,就是第二天起来她按着腰直打滚儿。皇帝瞥她忽然耍赖的样子,倏尔想起什么,让福寿赏了她一盒宝石,且嘱咐:“要挑色泽亮的。”
福寿莫名所以,还是应了命。
云露再爬起来的时候,衣裳也皱了,头发也乱了,她小声哀叹着还要吃药。
良辰替她着衣,提醒道:“主子您忘了,昨儿皇后娘娘说免了您的药。”
“免了?”皇帝正任人整衣缘,束金冠,闻言点头,“免了你也好。”他视线一转,似笑非笑地从她脸上移到腰腹,因她一番胡闹,此刻奶白的亵衣翻上去些许,他眼神打了几个转,才意犹未尽地移走。
她也好强地飘去一眼,只是脸蛋粉粉地,显得势弱。
“臣妾倒是忘了,昨儿还特意问了王太医饮药的事。”
皇帝心里不知如何思量,询她道:“这药是皇后让人配的,朕倒是没问过,喝了不舒服?”
“是有一些,但臣妾身骨儿向来好,没喝过药,不知是否是自己的缘故。王太医听了那些个症状,说是药熬淡了的缘故,少加水,浓一些就好了。”
皇帝听后静了须臾,又打量她几眼,忽而泓波轻动,笑了。
“那就让他们再熬浓些罢。”
目送皇帝走了,云露静着想了一会儿,才准备洗漱前往钟粹宫。
天气愈热,白天也见长,又过了一段时日,司设监开始准备取出窖藏的冰块分送各宫。
云露去请安时看见抬着冰块的大力太监,冰凉凉的风浸了纱裳,肌肤一阵凉快舒适。她揽了揽披帛,转眼瞧见肩舆上坐着锦昭容抬过来,便侧身避了避,低行一礼。
“停。”锦昭容艳光炽炽,慢看她一眼,勾唇笑道,“妙承徵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云露答:“正是。”
“不必去了,孙才人有恙,今日怕是连皇后娘娘都得去探病。本宫正要去琼花阁,你就随本宫一道儿去吧。”
云露望她高高坐着,抬起下巴的模样,再想见自己走出得薄汗,笑摇了摇头。
对方可不是好心告诉自己,免得白跑一趟。而是想让自己小心翼翼地跟在她后面,欣赏自己狼狈的样子,找优越感来了。
上头锦昭容见她动作,目光一凝:“怎么,妙承徵恃宠而骄,连昔日的姐妹病重都不肯去瞧瞧了?”
这罪名冠得重,若是旁人,不想应也不得不应了。
“昭容娘娘何必心急,听臣妾把话说完可好?”云露不上妆时,五官秀气可爱,此时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