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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法接受。
甚至没有办法想象,假如她不在,他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这并不是说他非她不可,只是想到后宫没有一个事事为他着想,不畏惧他,不讨好他,有自己的小脾气,与自己心思相通的人,日子会过的多么干涩无聊。
……这么列举出来,好像真的是非她不可。
皇帝又一次无措了。
有关妙妙的问题为什么会比政事还要复杂,他在心里叹息。
“皇上下回别再这么任性了。”她蓦地道。
皇帝收回思绪,佯作不悦地勾她鼻子,“朕还能任性的过你,嗯?”
云露却没有和他开玩笑的意思,径自道:“近来传言又不大好听,皇上每回发脾气就来我这儿,她们只当是我和你吹枕边风,不让你去。我倒有拦过你呢?”
她眉眼淡下来,下巴轻扬,哼笑:“也轮得到她们来议论我?”
皇帝简直爱死她这副模样了。
已经数不清有多少日子没见过她露出的利爪锋芒,他模模糊糊察觉到便觉得失落,如今乍然看见,险些让他产生神佛显灵的幻觉。
他随之冷哼:“既然他们不高兴见到朕发脾气,就不用再见了。”
话音一落,仿佛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皇帝扑过去啃她,放纵的姿态像从笼子里刚跑出来的狼,厮缠着她问:“好不好?好不好?”
云露:“……”
关我什么事。
她没说,皇帝却觉得异样满足。
******
之后云露和皇帝的对话修改版就传了出来,大概的意思是,皇帝对于她们背地诽谤贵妃的行为表示不满。并且隐晦地道出“朕高兴不高兴你们都得受着,受不住朕不高兴?那别受!朕放你个假,不翻你的牌子”的意思。
于是那群蹦跶的人就缩着脑袋消停了。
其实她们也不想背地里说贵妃,但她们焦急呀,皇上去了只说不到几句,就一定会不高兴,继而就回去贵妃那里,让她们怎么办?但凡提点几句,她们也知道怎么改……可现在……
从不知道皇上是这样难伺候的人。
这些日子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状况,让那些幻想一进宫就凭借容貌、才艺获得圣上垂帘的女人感到一阵挫败。甚至生出“贵妃真不容易”的想法。
又连续在摇光殿宿了一个月,皇帝是身心舒畅了,但是太后坐不住了。
皇帝去康寿宫请安之时,便听太后明里暗里的劝告他,让他去宠幸别的女人。皇帝稳稳端着茶盏,喝一口后才慢慢笑起来,“母后不必多虑,朕心里有数。”
太后不满意他如此敷衍,他又道:“去贵妃那里,一则是因为那些新人不懂事,连点小事也做不好,不得朕意。朕每日忙完国事,还要教她们怎么伺候朕?若母后愿意,劳烦母后教导教导她们,朕再去不迟。”
太后语塞。
怎么样让皇帝觉得好,仍是要他本人说了算。她如今觉得是皇帝在鸡蛋里挑骨头呢,一两个不好就罢了,怎么会个个都不好?
“二则,后宫里只贵妃给朕生了两位皇子,朕也是念着孩子。”
这个太后是同意的,她也念着两个宝贝孙子呢。
既是如此,也好办。
她看皇帝一眼,不紧不慢地笑道:“贵妃养两个孩子不容易,她又是头回养孩子,恐怕会有疏漏。母后如今人老了,不求别的,就想左右能听见小孩子的笑声。康寿宫里的东西都不差,必定能帮皇上把皇子养的白白胖胖的,也好让贵妃松乏松乏。”
“皇上以为如何?”
115
皇帝与太后对视半晌;蓦地一笑,道,“母后是当真想听朕的意见;还是想借此来威胁朕;”
因为他道去贵妃处是为了看孩子;所以太后才提出将孩子抱到康寿宫去。如果他肯顺了太后的意思,她或许就能顺势打消这个念头。
若不然;这件事恐怕是要没完没了。
太后向来喜称哀家,对着他自称“母后”极为少有。可惜她老人家长久不打感情牌,偶然想用一次,效果自然不佳。
况且她话里话外都是一贯的强势;这牌倒是打的不伦不类。
太后听见他把话挑了个底儿亮敞,直白的不留余地;一时觉得胸口发闷,恼意顿生。她抚着心口眯起眼,想起如今的皇上由不得她直接发令,便唏嘘叹道:“眼见着皇上长大了,能自己当家做主了。母后不过是想为你操这一份心,给你提提建议,也能让你曲解到如此地步,哎……”
太后既拿出这样的姿态,按理皇帝就不能太过强势,免得留了话柄。不过他并无紧张感,不说他今非昔比,就是现在的太后,也远不是当年先皇驾崩,扶他上帝位的太后了。
他肯哄着她高兴,不代表就能任由她拿捏。
“母后近年体弱多病,儿臣也是想让母后多多修养。成日为儿臣操劳,岂不是儿臣的罪过?母后切莫多心才是。”茶盖与盏壁相碰发出“叮”地一声,茶盏被搁到旁边,皇帝笑道:“只是眼下瞧着,儿臣总该应承母后一件事,免得反惹母后不愉,可是?”
“麒儿、麟儿放在一起照顾也好有个伴,母后心慈,想必不忍他们两兄弟分开。”
听着,像是答应她雨露均沾的意思了。
然而这番话刺人,太后听了愈发气堵。只想着虽然皇帝话说的不好听,到底退了一步,便也勉强道:“这是自然。”
她答应了,皇帝却为难地皱起眉,“朕瞧着那几个都不如何,依母后之见,新人中哪一个更为出众?”
太后微顿,侧目看着皇帝。
这是真心想求得她的建议,还是……
“倘使皇上没有看对眼的,母后倒是有人选推荐。”她心思转了转,琢磨后道,“不是哀家帮着亲族,含玉那个孩子是哀家从小看到大的,容貌性情,样样都出挑。贵妃敢与皇上拌嘴,皇上便觉得有趣,可如含玉这般温柔和顺的,未尝不得你的意。只要多相处相处,你就知道了。”
皇帝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看的太后莫名觉得挂不住脸。只听他笑道:“父皇虽懦弱,有一样却是需要儿臣学习的。”
“他在母后面前说一不二,想宠玉妃时,母后从不敢加以阻拦。”
太后的脸色泛青。
被自己的儿子揭露不堪回首的旧事,着实踩到了她的痛脚,让她冷静全失。她眸光如利刃,直刺皇帝,怒声喝道:“皇上!”
“看来朕说什么都是错。”皇帝一摊手,嘲讽笑道,“儿臣虽不曾觉得贵妃肖似玉妃,但母后一定要将她如玉妃看待,儿臣也没办法。唯愿母后下回再算计儿臣时能仔细粉饰一二,别再让儿臣看出端倪。”
“天家无情,母后不与朕讲亲情,朕又何须与母后讲?”
他嘴角噙笑撂下最后一句,便不顾太后头晕目眩重重靠在椅背上,起身离开。
有宫女太监在,凭谁有事,他的母后都不会有事。
或许一开始他与太后还有情分可言,可如今他羽翼丰满,太后越拿不住他,就越想要对付他。这所谓的对付当然不是谋害他的性命,而是招数百出,间接强制他在她的计划之下前行,不得有半点偏离。
母后强势了半辈子,忍受不了别人逃脱她的掌控。可无论是父皇还是他,都不是能让她捏在手心里的人,即便他是她的儿子。
如果言语上的打击能让太后清醒过来,他宁愿做个不孝子。
******
后宫事皇帝本要移交云露处理,毕竟她分位犹在淑妃之上。但她思索着现在分出精力去烦那些琐事,没法子好好照顾宝宝,也就推拒了。皇帝不是不吃惊,却又觉得,不愧是他的妙妙,与那些心心念念着宫权的后妃截然不同。
饶是淑妃一向淡然,在得知皇后逝世,由她接掌宫权的时候也流露出一丝喜色。
因为后宫凤位空虚,双方较量,贵妃位高,淑妃手掌宫权,一时之间,那些高位地位的妃嫔们皆不知该去何处晨昏定省。还是云露让人代为出面,叫那些人顾自去往椒风宫请安,才免了一场波澜。
然而淑妃不比皇后,名不正言不顺,这请安也不过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她也不敢让人天天来,殊不知太后那里还时常称病拒见,虽说是太后的问题,但她老人家也没受人的安,她有何德何能?
况且,仍有许多妃嫔盯准皇上的意思,去椒风宫敷衍了事,而后恭恭敬敬地再跑一趟摇光殿。
不管贵妃见与不见,姿态须得做足!
这番虽也是求见云露,但意思与原先来她这里“钓”皇帝的意思又不同了。这是皇帝给她撑腰,帮她树立威信,不至于让淑妃一个人抢了风头。
所以不能一概推拒,偶尔得空还是露脸见见她们。
皇帝下朝之后,她正让人把那群女人送走。自打出了上回陆霞帔的事,摇光殿的宫人都不敢让主子有半点不高兴,个个上紧了发条,就是引路也看紧了那些个会出幺蛾子的,但凡露出半点不对劲,就上手上脚绊住她们,让她们不敢在摇光殿里生事。
要是她们得宠还好说,但这些见不到皇帝面的女人,比宫人还不如,自也不敢弄的太出格。就是看见皇上,也只能隔的老远,矜持的行个礼,就擦身而过了。
皇帝全不把她们当回事,那些花枝招展的脸映在他眼里都是一个模样,当然没什么好看的。他径自入了内殿,捕捉到笑眯眯抱着宝宝来回走动的妙妙一只。
这会儿她正在让宝宝看墙上挂着的彩图——特地叫丹青馆的画师绘的,多是自然风景、小动物小植物等——偶尔指着画,嘴里还念念有词,把他们当能听懂的小孩子来教。据说长到两三个月大,他们就懂得辨认颜色了,可以多瞧一瞧。
皇帝从乳娘手上抱过另一个,四人小家庭温馨了一会儿,趁着歇腿的功夫,他把太后的打算告诉了她。他觉得,这事不能瞒着,得让妙妙有个准备。万一太后不依不饶,两人也好商量个对策。
两人坐在罗汉床上,云露抱着麒儿,拿出他握成拳的小手,从拇指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