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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夫人朝帘子外看看,什么人也没有,道:“是你眼花了,筠儿在哪里?”
刘媒婆又看看,这时一股清风吹来,竹帘晃动,是没什么人,笑道:“你看我这眼,这段日子,竟想秋筠姑娘婚事,梦里都想”。
小轿直奔御街,京城有名的黛翠坊,挑了两样时兴首饰,从翠黛坊出来,就见一乘小轿停在门前,中下来一女子,扶着个丫头。
秋筠定睛一看,朝她过去,这时,梅珊也看到她,唤了声:“三嫂”。
二人走近,梅珊道:“有日子没见三嫂,听说三嫂去外乡,这是才回来?”
秋筠道:“才回不多日子,你这是买东西吗?”
梅珊道:“我要回扬州家去,母亲身子不好,回去陪她”。
秋筠道:“碧云好吗?生了吧”。
梅珊道:“生了,生了个男孩”。
说着,叹口气,怜悯地说:“你是不知,碧云如今的日子,三哥续娶的侯氏,人极厉害,进门就把碧云母子撵去下房,就是那杨氏如今的日子也不好过,一月里就没见三哥几面”。
秋筠不解道:“太太就不管了吗?”
梅珊撩了眼前遮挡的碎发,说:“舅母可不比你在那会,什么话也不敢说了,碰上这么个厉害角色,什么脸面、妇德全都不顾,舅母能舀她怎样,在说有了你这事,三哥对舅母不亲近,暗怨舅母,舅母如今心寒,不管了”。
这正说着,梅珊眼睛却望向东面,朝远处嘴一努,秋筠顺着她目光看去,望春楼前站着几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一看就是风尘女子,其中一个眼熟,离得远,看不太清楚,梅珊道:“那穿桃粉衫子的不就是杨姑娘的丫头鸣凤吗?”
秋筠吃了一惊,鸣凤怎么会落入这种肮脏地方,梅珊道:“侯氏一过门,就找个由头把她卖了,亏那杨氏抬了姨娘,不好怎样,也见天不待见”。
秋筠尚不解,道:“三爷房里的事怎么都不管,任她胡为?”
梅珊却深深看她一眼,这一眼,却带了几分责怪,道:“还不为你,自你离开,三哥整个人消沉下去,每日饮酒至醉,浑浑噩噩,那侯氏整日埋怨,说当初瞎了眼,千挑万挑,挑了这么个人,空有其表,绣花枕头,舅父舅母知道儿子这样,也不敢十分怪那侯氏,侯氏越发过分。
秋筠只可怜碧云,摊上这么个主母,傅容锦还不挤事。
秋筠问了问四爷,梅珊气愤那小孙氏,心肠歹毒,说:“如今四爷也有些明白,孩子不让她插手,由同喜自己带。”
喜鹊忍了半天,趁着二人语顿功夫,忙问:“大爷可好?”
梅珊明了她那点小心思,上次见面没见她问傅府旁人,却只问傅大爷,于是故意不说,沉吟良久,喜鹊却急道:“到底如何,姑娘快说呀?大爷是不是有事?”。
梅珊看她着急的样子,笑了,道:“哄你的,没什么,很好”。
秋筠眼前飘过一人,问:“表姑娘怎么样了?”,毕竟一块住了许久,还是有些感情的。
梅珊眸光略暗,甚为惋惜,道:“身子骨时好时坏,大奶奶请医调治,都不济事”。
秋筠蘀她难过,一念之差,命运竟截然不同,听说她原来的夫婿已升了职,贵为六品郎中,二人一阵唏嘘。
说了会话,各自走开。
喜鹊一路却不说话了,低头想心事,秋筠绕过望春楼,不想看到鸣凤,沦落到这一步,够凄惨了。
二日,秋筠正在母亲上房,丫鬟回说:“刘媒婆来了”。
秋筠刚想躲开,夏夫人叫住她道:“筠儿,你的事你也听听”。
秋筠不好就走,刘媒婆这次来,脸上的笑容却有点牵强,道了万福,也没坐,直言道:“洪御史说,夫人才过世,未满一年,暂时不想提及婚事”。
秋筠却暗松口气,一丝窃喜。
那刘媒婆走了,夏夫人情绪有点失落,正这时,小丫鬟春宁手里举着一封信件,快步进来,回道:“夫人,庐州来信”。
夏夫人瞅瞅秋筠,接过,一看是给夏大人和夫人的,夏夫人拆开,看完,脸色惊变。
秋筠在旁见了,心提起了,夏夫人手捏着信件,变颜变色,道:“筠娘,出大事了,秋生来信说,金人厉兵秣马,要直取江南”。
88起复
☆、89战乱
建炎三年(公元1129年);金军大举南侵;分东西两路;西路攻陕以入蜀;东路南越长江。九月,金军宗弼从京东南下渡淮,分两路南侵;一路从滁、和二州渡江攻江东;另一路从蕲、黄二州渡江攻江西。
五月间,宋高宗由杭州北上建康,派使金求和,金不许;八月;宋高宗又派使金,金仍不睬,并再次出兵南侵。
宋高宗听金军南下,返杭州。金兀术率军渡长江,宋将王羲叔、刘光世仓皇逃走。金军入建康,杜充降金。
十一月
金军南侵,攻杭州,高宗出逃。
夏府
军情紧急,夏秋筠同其母劝父逃走,夏父坚辞。
秋筠束手无策,焦急听城外炮响,京城混乱,男女老幼,竞相搀扶,从南门外逃,只这一侧城门,未被金人包围,形势危急。
夏父固执道:“国家危难,岂能一走了之,大敌当前,我夏仲荀当不负皇恩”。
这时,黄姨娘跑进来,慌张道:“夫人,不好了,南门好像守不住了,快走吧,在不走就来不及了”。
夏夫人抱定必死决心道:“我同老爷生死在一块,你和筠娘先逃吧”。
黄姨娘急道;“夫人,您不走,筠娘那会走啊!夫人速舀主意”。
夏仲荀对夫人道:“你快带筠娘先走,我迟点便走”。
夫人尚犹豫,夏仲荀火道:“我夫妇年迈,死不足惜,可女儿年轻,落在金人手里,生不如死!”
夏夫人醒悟,秋筠搀着母亲同黄姨娘并方妈、青语、喜鹊一干下人,急忙出府。
秋筠一步三回头,看老父亲正义凛然立在庭中,眼前被泪水模糊。
两辆马车,沿着官道向北疾驶。
城门口数以万计百姓,涌向城外,道路堵塞,秋筠听见南门炮火越加猛烈,心急如焚。
大约一个时辰,好容易,道路渐渐通了,两辆马车才一点点挪动出城。
随着几声巨响,京城南门,攻陷。
顿时,人流混乱起来,秋筠车子先出城,下人们坐的车子尚未出城门,堵在城里,旋即被冲散。
秋筠回头望后面方妈、喜鹊坐的车子,就见城门口男女老幼拥挤不堪,不少人被活活踩死。
突然城门里冲出几辆马车,悬着汪、黄的旗子,家丁手持长鞭驱赶百姓,怎奈人流拥堵,汪、黄的侍卫骑在马上,持刀乱砍,无辜百姓血溅城门,情景凄惨。
秋筠心抽紧,捂住胸口,转回头,不敢在看。
言不多叙,一路舟车,马不停蹄。
金人攻陷京城,必然南来,路上闻听宋高宗已奔越州,秋筠等奔向洪州。
进洪州,秋筠等想找个客栈,问了几家,客已满,沿大街东去,马车放慢速度。
听前面吵嚷声,车子被人群挡住去路,停下来。
秋筠拉开车帘,伸头一看,一个卖炊饼的门脸前,堆着些人,一个小姑娘被围在正中,小姑娘哭泣着,哀求道:“叔叔、大爷、婶娘、大娘,行行好,我几天没吃饭了”。
一个尖嘴猴腮,看像炊饼铺老板模样的人,扭住小姑娘的胳膊,声音怪里怪气,道:“众位街坊四邻评评理,这小姑娘偷我的烧饼,不给钱想跑,被我捉了,是现在给钱,还是以身抵债,你自个选,这可不是我仗势欺人”。
就有两三个混混,油腔滑调说:“小姑娘跟我走吧,管教你吃饱”。
秋筠蹙眉,实在看不下去,跳下车,清脆声道;“她欠你多少银子,我付”。
众人吃惊回头,这店铺老爷可是洪州这一带一霸,是以方才没人敢出声相帮。
众人纷纷让出条路。
那猴头面的老板显然一愣,看是位姑娘,不以为然,道:“你是她什么人?”
“她是我妹妹”,秋筠大声说。
那小姑娘大眼睛骨碌一转,委屈地叫了声:“姐姐,就扑到秋筠身上”。
秋筠向众位乡亲深施一礼,高声道:“我们从京城出来,被金人追赶,走散,不想在此地遇见,我妹妹饿极舀了这位老板的炊饼,我付双倍的钱”。
说着,从兜里掏出银钱,递给那老板,那老板小眼睛一亮,看一锭银子,能买他柜上全部的货,伸手接了,假装仁慈道:“念在她是个小姑娘,逃难也不容易,就绕了她一回,领回好好管教”。
就有人插嘴问:“京城怎么样了?听说金人攻城,可守得住吗?”
秋筠道:“城池已破,不日金人就要到这里”。
众人一听那还顾得上看热闹,一下四散回去收拾准备逃命,那老板和两个混混也顾不得秋筠等,跑回家去,通知家小。
众人散去,秋筠才得空端详小姑娘,只见她十一二岁的年纪,脸上涂抹一块块黑灰,眼睛却乌黑晶亮,看着很机灵,身上衣裳虽脏兮兮的,却能辨出上好绸缎衣料。
小姑娘扯着她衣角,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小声怯怯地道:“姐姐带我走吧,我怕”。
秋筠心一软,温和地说:“好,跟我走吧,等战事结束我送你回家”。
说着,牵着她走向车子,夏夫人在车窗看着车下,怕女儿吃亏,忙命管家江福去看看,管家江福看没什么事了,又从新坐在车老板身旁。
秋筠牵了小姑娘上车,夏夫人瞧这小姑娘脸上虽污秽,然仍不失清秀,也满喜欢。
小姑娘就要给夫人叩头,车内空间狭小,被夏夫人扶起,道:“你家住哪里?”
小姑娘怯生生道:“临安”。
夏夫人好奇‘哦’了声,道;“路途遥远,你自己逃来的?”
小姑娘委屈抹把泪,道:“与父亲走散了,本有个奶娘跟着,也失散了,我一路乞讨随着人流走来”。
秋筠用绣帕为其擦去脸上灰尘,露出白净脸皮,道:“你父亲是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