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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出了什么事?”我紧张地问,心被那些声音搅得一团慌乱,恐惧也越来越大,希望,不是我猜想地那样……
绮色却守口如瓶,摇头道:“奴才也不知,奴才只是按照爷吩咐地守着福晋,保护福晋——”
保护我?外面那么多侍卫难道只是摆设吗?为何单单要绮色……
心一沉,原本欲坐下,又猛地起身,不顾绮色的拦阻闯出去。
胤祯,他不会……
“福晋……”绮色一把拉住我的同时,外面瞬间静了下来,倾盆而下的雨也停了,滴答滴答只余几声不和谐的尾音。
远处,御营附近灯火亮如白昼。
那一夜再无法睡着,不单单是对未知的恐惧。嘈杂声平息没多久,便有侍卫先后将营帐团团围住。其中一个面生的带刀侍卫面无表情地只说了一句话,大意是叫我们不要随意出去,而这些人是负责保护我们安全的。
又是保护。我心中冷笑,越来越担心胤祯的安危。
就这样干坐了一夜,等到周围的看守无声无息撤走了时,已是第二日午后。许久没有胤祯的消息,我终于坐不住,让绮色悄悄去打探下。
不久,绮色带回一个更令我坐立难安的消息。太子爷昨夜探近御营窥视被皇上察觉,紧接着又有太子爷的部下发生兵变虽很快被直郡王镇压了下来,皇上极为震怒,当场处死了太子爷身边的几位亲信,而太子爷连同胤祥都被拘禁。
胤祥?为何又牵扯到了他?
我追根究底地询问,这等事件本就不为外人道,绮色打探回来的消息不多,只吞吞吐吐地说了一句“听说那些叛乱的人拿的是十三爷的兵符……”
兵变逼宫?弑君夺位?
心口似被人狠狠撞击了一下,自古以来,皇室之中总免不了上演这样的戏码,为了那把龙椅,父子兄弟,骨肉相残,没想到,竟然有一日,这样的事也会在我的身边发生。
上位者多疑,不是他们本身的性格使然,纵是再宽仁者,一旦登上了那个位子,总难以轻易相信任何人,包括亲生儿子。
不论胤祥这次究竟有没有帮着太子爷谋反,只要皇上对他有一丝一毫的怀疑,以后再想信任他,对他委以重任,便难了。
可是,胤祥他,真的会这么做吗?
猛然想起了什么,我急问了一句:“十四爷呢?昨晚出事的时候?爷在哪儿?”
绮色有些慌,随即镇定地答道:“十四爷在为十八阿哥守灵……”
我直愣愣地坐在榻子上,多日来的紧张不安终于爆发了,却是这样一副局面。
入夜,胤祯悄无声息地回来,一身疲惫地歪在榻上,一句话也未说,等我开口欲问时,他已睡着了。
两日后,途经布尔哈苏台,皇上召集了随驾的皇子、大臣,宣布废除太子,恐是一度伤心难过而病倒。
那几日,胤祯总是早出晚归,往往都是我醒来时他已离去,睡下时他才回来。不知是真的那么忙还是有意躲着我。直到九月中旬回京,他才终于“抽”出空来见我。
德妃提前一日将弘明和弘暟从宫里送回来,几个月不见,弘暟长高了也长胖了,大眼睛瞧了半晌才认出我,嘿嘿地笑着,腻在我怀里不撒手,口水还弄湿了弘明画给我看的画。
哄了两个孩子睡着,胤祯也从宫里回来了。我坐在镜前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发丝,他不知何时走到我身后,从我手中拿过梳子,轻轻摆弄着一绺青丝。
无言,夕阳透过窗纸斜射进来,落在镜子上,反射出耀眼的光晕,我看不清他在镜中的模样。也许,连他的心中此时此刻究竟在想什么,我都看不清了。
“吉祥斋将装裱好的画送来了,你说,挂在这屋里何处可好?”他突然问道。
我想了许久,却只是回了一句,“你看着办吧。”
把玩着的手一顿,他俯□,将我拥在怀里,目不转睛地看着镜中的我。
“你在怪我?”
怪?我有资格吗?怪,一切就可以倒退回去不会发生了吗?
我牵了牵嘴角,不知该说什么,只好继续沉默。
他扳过我的身子,微皱着眉道:“玉儿,想要得到就势必要有所割舍。”
我低着头,一个字一个字地咀嚼着他这句话,良久,抬头笑看着他,“是吗?胤祯……我从未想过你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如果换做是我,你也会割舍掉,对不对?”
“你浑说什么!”他急了,紧紧抓着我的胳膊微一用力,疼地我忍不住咬紧了唇,想推开却推不得。
我忘记了,对他,用强从来就不好使,同理,以暴制暴也是无用的。
“我说过,它从来没有和你相比较的资格——”
“即使现在没有,将来也会,”我打断他的话,不忍如此说,却不得不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就像你以前也不曾预料到会走到今时今日这个地步一样。胤祯,你……为什么会变了,变得我不认识了……”
“我没变……”他敛了眼中的怒意,嘴角却噙了一丝淡淡地、轻蔑地笑意,“也许,是我不再那么幼稚了……”
是么?也许吧,可是在我心底,还是喜欢那时的你,可能幼稚,可能莽撞,可能霸道,可能骄横,可能……都要比你现在的样子要好……
倏地,他放开我的手,冷冷地看着我,嘲笑之意更甚,落在我的眼睛里,尤为讽刺,却终究冷不过他说出的那句话,狠狠地戳进我心里。
“你会这样对我,不是因为我做了什么,而是因为我对他做了什么,你心里还是在意他的,你从来就没有忘记过他,是不是?”
我紧紧盯着他的眸子,从不曾想到他会这样看我,这些年我对他是怎样的难道还要我去一一辩解给他听吗?他做错了事,反倒指责我的不是,而且,还是这种指责,同时污蔑了三个人。
原来,在他心里,我是这样的,朝三暮四,喜新厌旧,又藕断丝连,旧爱难舍吗?
我兀自笑了,冷笑出声,那声音自胸腔内发出,连我自己都赫然吓了一跳。他望着我,似后悔刚刚说得那番话,我不等他再说什么,够了,我不想再听,再看,这一切的一切都和我没有关系。
我推开他,向后退去,大声道:“对,你说得一点都没错,在我心里从来一时一刻都没有忘记过他,如果不是你的皇祖母和额娘,我早已经嫁给他了,他会对我很好,我们会很幸福,比和你在一起幸福——”
望着他眼中的怒意一点点燃烧,直至浑身都微微发颤,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报复地快意,我笑得很放肆,眼睛却涌上了一层水雾。
“闭嘴!”他吼道,紧攥着拳伸过来,我默默等着他击碎我心中最后的一道希望,然而最终,他却是一拳砸到梳妆台上,刚刚还游走过我发丝的桃木梳子掉落在地,断成两截。
有血,一滴一滴落在那断痕处。
我上前一步欲拾起,他突然一把推开我,不防被他这用力一推,腰向后撞到桌沿,我顿住身子,只觉腹中突然绞痛起来,下意识伸手护住,冷汗涔涔而下。
他迟疑了下,继而转身离去。
我闭上眼,却怎么都挥不去他刚才望向我时,眼中的凉意,像是冬夜冰冷的湖水,将我彻底淹没。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自此文V以来一直锲而不舍地在此看文的朋友,深深地感谢,鞠躬!
正文 骨肉离
夜里疼醒过来,迷糊中轻唤着一个人的名字,霎时间脑海一片清醒。
他走了,留给我那样决绝的背影,毫不留恋地离去。
我忍不住苦笑,这一笑越发牵动了全身上下的痛楚,紧紧攥着被角轻吟出声。倏地,一股热流从体内流出,黏腻地裹住裤管。
身子一颤,我拉开被子,昏黄的烛火映着鲜红的血落进眼中,像谁在心口轻轻一划,止也止不住。
“绮色……”我颤了声音叫道,夜半寂寂中,凄厉无比。
她惊慌着进来,见到我这副样子,也吓蒙了,转身出去喊来秋蝉,屋里多了几个丫鬟忙进忙出,我听到陈富在安排人请太医请大夫,还有,出府找胤祯。
他不在府里吗?
突然从未如此害怕过,我靠在秋蝉的怀里,紧紧抓着她的手臂,“胤祯呢……他在哪儿……”
秋蝉也是满目忧色,却迟迟不肯说出胤祯的去向,连她也是不知道的吧。
我放开她的手,竟扯出一丝笑。这种情况,这般境地,我竟然还能笑地出来。
绮色惶惶地拉着我的手,“福晋……福晋你不会有事的,陈管家派人去寻了,爷很快就能赶回来……”
罢了,我闭上眼,轻声道:“我只想保住这个孩子,别的人……无所谓了……”
半梦半醒间,我听到有人在哭,有人在发火骂人,有来来回回的脚步声,有东西掉落在地摔碎的声音。
我频频皱眉,是谁,连我睡觉的时候都不安生?
忍不住睁开眼想瞧瞧是谁这么放肆,入目所及,只有屏风外那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对站在门边的小厮吼道:“你们是聋子吗?听不懂爷说的话?让那些人通通滚回去,爷现在没那闲工夫见他们!以后这等事不用再来禀报了!”
话落,小厮便被一脚踢出门外,随即“嘭”地一声关上门,他绕过屏风,乍然见我醒来,身形一顿,犹豫着不知该不该靠前。
我不去看那双泛着血丝的眼,转头望着帐顶不言。
他在床边坐下,轻轻握住我的手,埋在我的臂弯中久久未发出任何声音。
沉默,时间仿若凝固在这一瞬,只待似一幅画卷,蒙上细碎的尘埃。
轻轻呼吸了一口气,我伸手覆上腹部。
终是未能留住,原以为不会再有,可是它来了,只短暂地停留,又悄无声息地离去。
它怪我吧,一定是的,怪我没有早点发现它的存在,没有保护好它,所以它也狠心丢下了我。
一只手落在我的眼角,一遍遍捋过凌乱地发丝,我偏头躲过他的抚摸,他的手一僵,慢慢握紧又松开。
我闭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