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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更加相信,不论他终究有没有问鼎天下的雄心,他一直都是我所了解、所爱着的胤祯。在他的心中,总有一个位置,是属于我的,不可替代的。
既然选择了这个人,既然选择了走上这条路,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流言蜚语,我只要相信他一个人,便已足够。
八月底的天气,尚未有秋的凉爽之意,御花园里此时却已是落英缤纷,姹紫嫣红开遍,如今只剩残败的花枝和落叶。
听着微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难得寻了一处静谧之地躲个清静,将郁结在心的惆怅都抖落了出来,正想着时候不早该往回走的时候,恰遇上也出来散步的年悦尧。
虽是侧福晋,到底如今是亲王的侧福晋,我虽为嫡福晋,不论从哪一方来说,都要给她几分薄面。
于是我先行向了她问安,她忙一把拉起我,拽着我的手便道:“玉姐姐,你这可是折煞我了,咱俩的交情,怎地还谈这个?”
她虽是笑着,眼中却并不含笑意,脸上也是大病初愈的模样,憔悴地叫人心疼,纵是抹多少胭脂水粉也擦不掉的心殇。
三个月前,年悦尧的才满四岁的女儿夭折,据说她因伤心过度也大病了一场,十几天前才下得了床。今日在宫中一见,果然没了当年的健谈和活泼,安静地犹如美丽的花瓶待在角落里。
而上个月,听胤祯提过,任四川巡抚的年羹尧被革职。
想必,这就是祸不单行吧?
两个人在园子里伴着走了走,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我能看得出,提到雍亲王的时候,年悦尧眼中迸发的光彩令她整个人都傲然生色一般,尤其是笑起来时,当真是倾国倾城,我见尤怜。
若说这样的女子不会受宠,我才不信。
恍惚想到身边的那些人曾夸过我的话,说我笑起来时很好看,继而又发现,能让自己露出那般笑容的,仿佛也只有自己最为牵挂爱恋着的人。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我们,都不过是这芸芸众生中最平凡的一个罢了。
逃不过为爱而生、为爱而死的命运。
回到府邸的时候,胤祯正检查完了几个儿子的课业,眼下,正在院中考校他们射箭。
弘暟见我回来,率先扔了弓箭跑来,十一岁的男孩已经快和我一般高了,仍是脱不了的稚气,弘映只比弘暟大了不到一个月而已,却似生生长他好几岁似的,沉稳干练。
弘明一如当年,话不多,笑起来却如胤祯一样,暖地醉人。弘春最大,容貌肖像紫鸢多些,然而脾气却是几兄弟里最急的,又素来喜欢以长子自居,未免目中无人了些。
弘暟腻了一会儿便被胤祯一个眼风瞪到一边去,他则走过来扶了我欲往回走,边问道:“累不累?额娘身子如何?”
我浅笑道:“爷不是每日都入宫吗?额娘身子骨如何反倒又来问我了。”
胤祯白了我一眼,自言自语道:“我就是想从你口中知道啊,你们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
心中一时感慨万千,刚要说话,却闻弘暟在身后叫道:“额娘!”
我停住步子,弘暟已小跑着上前,笑看着胤祯,继而转头对我道:“总听阿玛夸额娘箭术如何高超,当年连十伯都是额娘的手下败将,孩儿却不曾见过,今日,特想看额娘射一箭。”
我噗嗤笑了起来,不忘瞪着胤祯,回道:“别听你阿玛浑说,那是你十伯当年让着我而已,不然,我区区一个弱女子岂会赢得了自小在马背上长大的皇亲贵胄吗?”
胤祯却哼道:“这话听着怎么这么不是味儿呢?”
弘暟这边继续死缠烂打,难得弘明也开口帮腔道:“额娘,儿子也好奇额娘的箭术究竟到如何的地步,能让阿玛也甘心佩服。”
正不知如何是好的功夫,又闻身后一个声音淡淡地透着一丝不屑道:“好便是好,又有何可谦虚的?怕也不过是虚有其表而已……”
胤祯的目光骤然转冷,我暗暗捏了他手背一下,转身笑看向弘春,看地他倒有些不自在,转移了目光。
“我记得,大阿哥自小跟随谙达习射箭,到如今,也有七八年了吧。”
弘春孤傲地点了下头,碍于胤祯,才恭敬地回道:“已七年有余。”
我点点头,走上前,“很好,我自幼没学过什么别的,只一门心思学射箭而已,虽没练过那些年,但也下了些苦功。而这几年因为身体的关系许久未曾碰过弓箭了,倒真有几分怀念。既然今儿个大家都有这个兴致,不妨试试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否拉开这弓了。”
边说着,我已用余光审视了一遍他们几人用的弓箭,弘明的大小正适合,便借握在手中,朝弘春一笑,“今儿个,大阿哥同我比试一把如何?顺便也让你阿玛考校下你们的学艺。”
正文 第 90 章
弘春愣了下,目光一触及到我,旋即便像我身后的胤祯看去。看不见胤祯的表情,然猜也猜到了,此时一定是眉头紧锁。
我暗叹了一声,侧头吩咐绮色将我回来时顺路在首饰铺买的一支银簪子拿来,对弘春道:“大阿哥年纪也不小了,你阿玛如你这般年纪的时候,已收了你额娘。如今大阿哥身边也应该有个人了,这支簪子虽不算名贵,样子倒也别致,你若赢了我,这簪子你便可以拿去送给你喜欢的姑娘,可好?”
我知道,紫鸢虽然明面上从不争什么,可是若说她心底里对我没用怨言是不可能的,弘春自小被她带大,多多少少总会受其影响。而我适才言谈间对紫鸢的不屑之态显而易见,弘春又素来是好胜心强,一定会被激出来应战。
果然不出我所料,弘春将手中的弓箭一横,回道:“那儿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不得不说,弘春并不是我想象中般徒有虚表,胤祯将他傲气凌人的性子传给了他,同时也将满身的武艺也传给了他。
一招一式酣畅淋漓的动作,华美又未必不实用,只听离弦之箭“嗖”地一声,稳稳地射在了箭靶地红心处。
这次,我们比的是连射三支箭。而弘春,每一支都没有丝毫犹豫地射在了靶心上。
我悄悄朝胤祯竖起拇指,他的脸上却未见丝毫得意之色,只是攥住我的手,旁若无人地低语,“你究竟心里做何打算的?想赢还是想输?”
我“噗嗤”一笑,看着他道:“你还真把我当成多厉害的人物了,我只能说,上次赢了十哥,是我走运,这次……看天意吧!”
扳指套进食指的间隙,我一瞬间失神,仿佛又看到那年中秋夜上,胤祥映着明亮月色的出尘姿容,便是那样一个风姿卓卓之人,如今却被病痛缠身,也不知此生,他还能再骑马吗?
“额娘怎地还不射箭?”弘春在一旁出声问道,眼中闪烁着几丝得意。
我稳了稳心神,掂量了下手中的弓箭,微侧了头瞄准前方的那枚红心。过了一会儿,偏头对胤祯笑道:“你说,咱们今晚晚膳吃雁子好不好?”
话音落,只听寂寂天空中传来“嘎嘎”几声悲哀的雁鸣,转瞬,有三只雁子掉了下来。
对面五个男人都眨也不眨地瞪着我,还是胤祯率先反应过来,拍手叫好,我斜了他一眼,将那银簪子送给弘春。
“没射中红心,我输了,这簪子现在是你的了。”
弘春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偏偏也是个犟脾气的,愣是不收。
最后还是胤祯一声令下,他才收了。
这些年,罗延泰和胤祯走得也算近,常常来府上,偶尔也会带着清琳过来。我记得多年前,她和弘明也算儿时玩伴,应该会相处地很好。而且近来几次观察清琳,她对弘明也是有意思的,偏偏弘明却总是借念书为由,躲着她。
那日,清琳在我那儿等了一个晌午都未见弘明来,用过午膳便凄凄惨惨地回府了。
我一时心血来潮,闲闲地散步便散到了弘明的住处,尚未踏进院子,便听到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可是当真?那梁山伯同祝英台同窗三年竟不知她是女儿身吗?祝英台遇上这等痴傻之人,一片芳心倒付诸东流了。”
“非也非也,梁山伯并不是痴傻之人,他对祝英台也是有感情的,得知她本是女子后,便带了信物上门求亲,奈何被祝家所拒,悲愤交加,一病不起,英年早逝。而祝英台被逼嫁入马家,花轿途中行至梁山伯的坟茔,祝英台下轿哭拜。许是上天可怜这对苦情人,梁山伯的坟茔此时竟缓缓而开,好似一直在等待她来一样,祝英台便义无反顾跳了进去。坟茔复又合拢,只有一对蝴蝶翩翩飞起。这便是民间传说中的‘梁祝化蝶’。”
话落,再无其他声音传来,我侧耳留心去听,良久只闻一声女子娇弱地叹息,忽而又是一声惊呼,“啊——”
“怎么了?”另一个声音急切地问道。
“还不都是你嘛,讲了一个这么悲惨的故事,瞧我都听得入迷了,针扎了手指头都不知道。”
“瞧你,打络子编绳结时伶俐地很,偏偏绣个荷包,这都戳了几个洞了?”
女子显然不服气地一哼,“针尖这么细,扎一下自然疼了,你看,还流血了呢。烽火_中文网”
“可不是嘛,我瞧瞧……”
屋内的声音一时消失,任我如何摒心静气也听不到,只好硬着头皮进了屋子。
阳光懒洋洋地透过窗格斑驳地洒落进来,着了一身樱桃色斜襟小褂的红线正斜倚在炕几上,一手攥着未绣完的荷包,另一只手则……被弘明握住,用纱布小心翼翼地缠绕着。
我从未见过这样神情的弘明,低眸凝神的专注,阳光落在他的眼中,眨眼间便化成缕缕蜜色,暖地让人心中一颤。
两个人的眼中都只有彼此,谁都没留意到我进来,若不是弘明的小跟班乔砚正端了盒点心果子进来瞧见我,向我请安,也不知这似融进画里的两人何时才能发现我。
“奴才给福晋请安。烽!火_中!文~网”红线慌慌张张地抽回手,下地向我请安,弘明虽亦是诧异,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