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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也不然,因为就在启窗的同时,整齐有律的马蹄声正传至耳边。
“咣”。
她又关上了窗子。
一切立即重归静寂。
可是平稳,太过平稳,这怎么可能?
关键是,她竟是在这里,这怎么可能?
再次冲到那幕白绫水墨字画的床帐前,划开……
里面的人正安安静静的睡着,眉如剔羽,长眸如画,唇角微微的翘着,那模样似在说,瞧,又被我捉弄了吧?
气,又想笑。
咬咬唇,依旧掐了自己一把……痛。想了想,准备去掐他……
他的皮肤很凉,呼吸很平稳,一任她看了他这么久,还故意弄出动静,始终未醒。
她微皱了眉,忽然想起一件要事……他去凉阈,一去便是数月,而每个月圆之夜,都要以一碗血来滋养千羽鸿,否则九公子便会枯萎而死,那么这回,定是一次性的取了不少血。就算再强悍的人,又如何受得了,何况是他?怪不得沉睡不醒,怪不得脸这么苍白……
她有些急了,连忙奔到窗边……
☆、380一片冰心
更新时间:2013…08…09
“胡总管……”
来到车旁的是朗灏,挽着缰绳,脸上如同戴了面具般没有任何表情:“尚仪不必担心,王上大约还要睡上两日,尚仪只需守在一旁,按时为王上进食,待到王上醒了,自有御医近前服侍。”
她便守在床边,将帐子皆绾了以金钩收起,于是那人的脸便安宁的呈现在眼前。
他果真很安静,不语不动,就连呼吸都没有声响。
一日三餐,皆是补血补气之物,皆是流食。她扶起他,拿小匙一勺一勺的喂下去,就好像喂进了一只瓶子。
他像个听话得出奇的孩子,全不似醒时那么别扭,仿佛生怕你担心,却更让人提心吊胆。
她只得一瞬不瞬的看住他,盯着覆着雅白缎面蚕丝绣被的胸口,留意那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起伏。
车内很静,即便马车飞奔,四角的四足卧兽点金炉依旧烟柱袅袅,散播着令人安然与温暖的百合香。
如此,便仿佛时间静止,整个人都漂浮在空无的虚渺中,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用计较,她忽然喜欢上了这样的感觉。
再看那个人,虽是睡着,却仿佛在笑,神色是从未有过的舒展轻松,似乎也享受其中。
不知过了多久,她仿佛自一个梦中醒来,心中一惊,视线直接落在那个人身上……他依旧沉睡。
拉开窗子……已是夜了。前后的马车皆在车辕两端燃着气死羊风灯,仿佛落入人间的星辰,随着车马的奔驰,牵起一道又一道的光烟,若是能远远望去,定是壮观无比。
她又前后望了望……不知那些妃嫔现在都在哪些车中,还记得白天的时候,她见到的这列车队是首尾皆望不到头。
重新坐在床边,靠着床柱,继续看着他,心情依旧平静,却似死沉的暗海。
仿佛又是一个梦,却是个春暖花开的梦,四围是叫不出名字的花,开在高高的树上,或粉或紫,绚烂无边。
枝条抽出新绿,嫩得仿佛可以滴下青翠的汁。而叶尖恰好悬着露珠,欲坠未坠,清透得可爱。
她欣喜的穿梭其中,追逐着飞舞的蝴蝶,却忽然闻得一阵异香穿过淡雅的芬芳悠悠飘来……矛盾而复杂,疏离又亲切。
心中一动,猛了转了头……
一片云从天而降,缓缓的遮住她的视线,缓缓的笼罩了她,很柔软,很温暖。
身心在这一刻无比的轻松。她舒服的置身在云朵中,随手抓起一团,再放开,于是,一小朵云自掌心升起,慢慢的浮到她的脸旁,耳边……像巧巧一般调皮的蹭来蹭去。
痒。
她忍不住笑出声。
结果被笑声惊醒。
结果果然发现有个东西在她脸旁蹭来蹭去。
那个东西还在嘟囔:“让孤就这么冷着,也不说塞个汤婆子进来……”
瞪眼看着千羽墨,却见他长眸紧闭,好像依旧未醒,只鼻子移来移去:“这个是什么?很软,很暖,很香……”
然后唇瓣就移到她唇边来了……
“千羽墨……”
抵住他胸口要把他推开,可是他却像八爪鱼一样缠了上来,终于吻到了她的唇上,
洛雯儿忍无可忍,张开便咬下去。
千羽墨吃痛,终于“醒”来,墨玉般的眸子尚带着雾一样的朦胧,然后便遭了洛雯儿劈头盖脸的一句:“我怎么会在这?”
他看看白绫水墨字画的床帐,又看看雅白缎面蚕丝绣被,一副亦是不解的模样:“大概是你觉得冷,自己钻进来的吧?”
“你……”
洛雯儿觉得自己原本好端端的待在床边这会却出现在他的被窝里还被他抱得死死的的确是个疑问,但是……
“我是说我怎么会在这?和你在一起,这是去……凉阈?”
千羽墨眨眨眼,终于“恍然大悟”,皱起长眉,似是有些难以理解她的疑问:“你是孤的‘随身之物’,自是要带上。只不过你磨磨蹭蹭的不肯上车,孤只好派朗灏去‘请’了。对了,朗灏的手一向比较重,又不懂怜香惜玉,没有弄坏孤的宝贝吧?孤瞧瞧……”
说着,就一本正经的贴上来。
若是胡纶在,定要撇嘴。
那日,是主子命令朗灏如此如此,才使得洛雯儿遭遇重击昏倒。当然,主子亦不放心,千叮咛万嘱咐的可千万别把人弄坏了,一定要“恰到好处”。
其实想带走洛雯儿有多种方法,他不信主子想不出来,却偏要用这么“暴力”的手段,无非是看洛雯儿在入宫以后,只同朗灏多说了几句,再联系此前她对“薛郎哥”的偏心,主子的醋意爆发,于是今天特特点出是朗灏出手,又糟践了人家一番,无非是离间之计罢了。
只可惜,胡大总管现在坐在后面的一辆小车里望着车顶哀叹,自打有了洛雯儿,主子是越来越嫌他碍眼了,此番若不是求着,根本就不想带他来。
唉,他怎么有这么一个见色忘仆的主子?
此刻,他那无良的主子正振振有辞的反驳洛雯儿“让那些女人来暖床吧”的谬论:“孤只带了你一个女人出来,你是孤的随身之物,你不暖,谁暖?”
洛雯儿一怔……她分明看到许多妃嫔上了车,而且淑妃也……
“这回放心了?”
神思回转,正对上那双促狭又仿佛能看穿人心的眸子,心头当即一跳。
急忙将他推开,跳下床,拉开窗子:“朗侍卫……”
朗灏低沉的应声立刻煞风景的传了进来。
然后车驾停住,御医上了车。
她立在车外,看着夜幕下的茫茫雪原,再望望前后不见尾的车队……
雪声轻响,身后便多了一个人,递上一件貂绒披风:“王上说,尚仪要仔细着凉……”
然后,仿佛自言自语般的说道:“王上的一片冰心,如今放在玉壶里,又有谁能看得到呢?”
原来当时确实是有妃嫔上了车,可是车队很长,她们又不知千羽墨坐的是哪辆,又总惦着“舍我其谁”,于是场面很是混乱,出了不少的乐子,足够元玦天朝派来的史官写上一阵子了。而那边,主车队已经开拔,勉强胜出的妃嫔虽然坐进了车,却是在千羽墨的提前安排下,朝另一个方向去了。
☆、381无赖之人
更新时间:2013…08…10
至于去了哪,胡纶也不知道,每年都在这样,反正最后要么回了宫,要么流入民间。
这也是主子的一番苦心,否则在宫中蹉跎岁月,还不如自由自在来得快活,而且毕竟有不少妃嫔耐不住宫中寂寞如琪才人般弄出了事。与其提心吊胆,倒不如远走高飞。
这其中更有不少宫女摸到了门道,借此离宫回家的,主子都一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若是坚持不肯走,待到主子回銮,听她们哭一番就是了。
若说以前,这一切是为了给宫里节约一大笔开销,也为了耳根清净,那么现在,便只是为了一个人了。
而这一切,又岂是一个初初进宫的小丫头一个至今还埋怨误解主子的洛雯儿所能明白的?
“洛尚仪,王上叫尚仪回去呢。”随行御医柳向槐低声道。
洛雯儿转了身,却见柳向槐的目光滴溜溜的在她头上转了一圈,老眼闪烁。
洛雯儿直到上了车,后知后觉的摸了摸头发,发现发髻散乱,方明白老柳为何神色诡异。
本打算找千羽墨算账,怎奈撩开床帐时,发现他又睡了,神色安静。
床头的檀木几上放着一只七宝嵌金的盅碗,里面盛着红枣血燕,正在徐徐冒着热气……
接下来的日子,洛雯儿先是不放心,依旧守在千羽墨的床边,结果总是一觉醒来时发现他的脸正对着自己的脸。那人还义正言辞,强调天气大寒,他身体有恙,而她粗心大意没有准备汤婆子,所以只能拿她来充当暖床之物,这也算是她将功赎罪。
她就纳闷了,车内燃了四个暖炉,她穿着丝罗衣物已是微有薄汗,他怎么会冷成这个样子?不过似乎也不是在骗她,他的体温照以往明显偏低,大概是因为失血过多,一时难以恢复,真不知他这么多年都是怎么熬过来的,所以也暂时放弃和他斗气,只不过每每醒来时,都会觉得周身暖融融的……
但不管怎样,千羽墨的身子终究是一天天的恢复起来,清醒的时间与气人的时间越来越多了。反正车里见天就她一个伺候的,简直就成了他的锻炼智商的乐趣。
洛雯儿咬牙。
有些时候,尤其是对于千羽墨这种人,回击便是失败,充耳不闻视而不见不言不语假装彼此都是空气的晾着他才是最好。
可是千羽墨总是有机会让她“活跃”的。
比如支使她干这干那,不是说她拿错了这个便是用错了那个,待到下一回她按照他的要求布置了,他又“失忆”了,还总能找出理由来说她记性不好,要么就说自己此番的安排是多么的合理,并强迫她认同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