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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路不算远,早晨街上人也不多,所以一路很顺利。
没用多久马车就进了大弦胡同,夫妻二人掀帘一望,兰家连老带少一群人已经在门口侍立迎接了。
裴子慧一笑,看向顾青城:“我说不用提前告诉他们吧,瞧瞧兴师动众了,这大冷的天连那么小的孩子都出来了。”
顾青城正色,“要是不提前告诉,人家会觉得咱们唐突的。”
听他说得似乎也有几分道理,裴子慧又笑着点了点头。这就是大户人家和小门小户的区别。大户人家过去串亲戚总要提前约一下,而农家的小门小户是开门就去,没有那么多的弯弯道道。
下了轿,兰老瘪已经带着几个儿子和儿媳妇,还有几个孙子孙女迎了过来,见到顾青城和裴子慧就行礼,“草民见过顾将军,顾夫人。”
“哎哟,这可使不得。”身份的变化,某些时候让裴子慧很不舒服,特别是每逢遇到长辈还要向她行礼的时候,那心里的不舒服与不自在就更是多了几分。
“兰叔,自家人不用多礼。”顾青城笑道:“我们今天来就是走一走亲戚,兰叔好不容易有机会来京里过年,怎么说我们也要过来走一趟。这里没有将军,也没有将军夫人,就是大家团聚一下。”
“好!”兰老瘪满是干涩皱纹的脸上,溢满笑容,“这些都是托了你岳丈的福啊,不然我这一辈子没来过京里的人,哪有机会来京里和儿子们过年啊!”
金柱走了上来,笑道:“顾将军,咱先进屋说吧,外面冷。”
兰老瘪一拍脑门,“我都高兴糊涂了,怎么能让顾将军在外面站着呢!”
于是,裴子慧安排了小六子和车夫将送给兰家的年礼卸了下来,又被兰家一大家子的人簇拥着就进了院子。
刚迈进大门,裴子慧落后几步,把兰老瘪和兰金柱让到了前面去陪顾青城,自己则落后几步,就抓上了裴子芙和阿紫的手,嘴角就弯弯翘起。
裴子芙想握她的手叫一声妹妹,可碍于她现在的身份,又不好开口。
阿紫也是想和她亲近,却也觉得不合身份。
索性裴子慧直接拉住她们的手,“子芙姐姐,阿紫姐姐……”
“嗳!”裴子芙用兴奋的神色重重应了一声,阿紫则情不自禁地拉住她的手,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妹妹,你在将军府过得可好?”话刚说出,裴子芙就有些激动。
“好,都好。”裴子慧笑道:“子芙姐姐初来京里可习惯?”
“习惯,习惯。多亏了二叔,不然我们哪有今天的日子。”
裴子芙与肖氏倒是完全不一样,知道感恩。
这是一个类似于四合院的那种小院子,看起来虽然不大,但整齐工整得很。
五间高大的正房,左右各三间厢房,后面还有倒座,住下兰家一大家子人倒是不错。
裴子慧望了一眼已经脱去青涩之气,目光中满是自信与成熟的金柱,就笑道:“金柱姐夫,你带着城哥哥去厅里喝茶聊天吧,我和子芙姐姐还有阿紫姐姐去次间说说话。”
“好!”兰金柱将顾青城和兰老瘪请到了正房的厅里,银柱、铜柱、铁柱也都跟了进去。
由于家中没有丫鬟,所以阿紫自告奋勇去沏茶,又将小六子和绿竹安排到厢房吃点心。裴子芙则带着裴子慧进了东次间。
进了屋,裴子慧也不绕弯子,当头就问,“子芙姐,你知不知道子蓉去了将军府?”
“子蓉?将军府?”裴子芙一脸不解,“她去将军府干嘛?”
看她的意思是不知道,于是裴子慧就将她回门时肖氏说的话,以及裴子蓉去府上的事大概说了一遍。
“糊涂!”裴子芙听完,脸色当场就白了,“不在家好好的找个夫婿嫁了,老大不小的跑去将军府当丫头。那将军府的少夫人是说当就当的吗?不行!我得回兰家沟去问问我娘,她这不是损人不利己吗?自己到最后恐怕落不到什么好下场,还会连累到你。”
裴子慧摇摇头,“大伯母的脾气你也知道,恐怕就是你回去也没用。而且子蓉现在已经进了将军府,而且正好被分到二夫人的院子里。或许她会认为这是一个机会。”
“那怎么办?”裴子芙有些慌。
裴子慧摇头摊手,“说起来我也不知道。”
姐妹二人刚开始相逢的喜悦,因为此事冲得烟消云散。
阿紫泡完茶再进来时,就发现了她们的表情都微带愠色。特别是裴子芙,坐在那里直唉声叹气。
“这是怎么了?”阿紫一脸不解。
由于阿紫是自家人,且和裴子芙的妯娌关系处得不错,所以裴子芙也不想瞒她,就简要地说了一遍。
阿紫当时就气得嘴唇发青,叉着腰踱步道:“怎么会有这样的母女,这不是异想天开吗?到时候她自己撞得满脑袋大包不说,这不是给咱们的子慧妹妹找麻烦吗?”她越说越气,拉着裴子芙就道:“大嫂,这样可不行,咱们要回兰家沟一趟去找你娘,跟她好好说道说道,她的女儿想当丫鬟咱们不拦着,可怎么偏偏要到子慧的眼皮子底下去。这不是给子慧添堵吗?”
裴子芙整张脸都皱到了一起,“子慧妹妹说得对,我娘那个性子,怕是说不通。”又道:“我娘她就是太要面子了,当年我和你大哥成亲的时候,她就嫌金柱穷,因为没有聘礼一事她就骂了好几年,当时她并不顾着我是不是会过得好,而是顾着她会不会颜面扫地。这回轮到二妹了,二妹和我娘是一个性子,两个人这么决定了,估计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了。”
第231节:走失
几人正说着,最小的铁柱走了进来,脸色很是慌张。
“怎么了?”裴子芙一下就站了起来,她以为在厢房玩的孩子们出了什么事,当即就问,“是不是孩子们怎么了?”
“不是,不是。”铁柱脑袋摇得如拨浪鼓,咽了一下口水才道:“是子桥哥哥来了,家里好像发生了什么事儿,他一个人来的,鞋都跑丢了。”
“啥?”裴子芙当即就有要晕的感觉,扶了一把桌子,咬牙问,“子桥人在哪?”
“在正房。”
几个女人相互扶着就来到了正房。
裴子桥坐在一张小椅上,兰老瘪正用一盆雪搓着裴子桥那只冻得红红肿肿的脚。
兰老瘪一边搓一边说,“可千万不能直接让脚暖了,不然这脚就废了。”
裴子芙一把就扑了过去,将裴子桥的脚抱在了怀里,泣道:“弟弟,这是怎么了?你怎么冻成这样。”
裴子桥依旧在发抖,嘴唇抖了半天,话没说出来,眼泪却流了下来。
这下裴子芙更慌了,可她越慌,裴子桥越说不出来话。
气氛一时就僵住了。
裴子慧见兰老瘪用那种用雪搓冻伤的土方法给裴子桥缓解冻伤,不由皱了皱眉,上前说道:“兰叔,这样搓会把脚上的皮肤搓掉的,不妥。”
“那,那怎么办?”除了这个方法兰老瘪也不知道别的,强调道:“总之是不能用热水。”
裴子慧自然知道热水是不行的。如果直接用热水或者高温物品的话,会让伤者的皮肤及组织结构坏死,皮肤会大面积脱落,肌肉组织也会跟着坏死,那会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用温水吧!”她果断说道。
“行吗?”兰老瘪抬头问她,甚至有些疑惑。因为在他的记忆中,无论是谁冻伤了,都是用雪来搓的,不但是自己这么做。就连父辈们也是这么做的。
其实用雪搓也是缓解的一种,只是冻伤的皮肤本就脆弱,哪经得起用雪那么一搓,这样很容易把冻伤的表皮弄伤的。所以裴子慧毫不犹豫地说:“用温水。”
温水端来了,裴子桥的脚放了进去。再加上几层棉被的包裹,裴子桥终于缓解了一些。
见他能说话了,又是着急又是心疼的裴子芙赶紧再问,“弟弟,眼看着就要过年了,你不在家呆着过年。跑出来干嘛?家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年纪也不小的裴子桥“哇”的一声就哭了。“大姐。还过啥年啊,咱爹都不知道去哪了?”
“咱爹呢?咱爹怎么了?”
不止是裴子芙,所有的人都急了,看来这事情是不小。
“别哭。别哭。到底发生啥事了?慢慢说。”兰老瘪和顾青城冷静一些,先是上前安慰裴子桥,然后再问。
裴子芙和裴子慧对视了一眼,隐隐感觉到这个事儿似乎是和子蓉有关系。
“别哭,慢慢说。”裴子芙上前给裴子桥擦了一把泪。
裴子桥这才稳定了一下,抽抽咽咽地说:“也不知道咱娘是怎么想的,非要把子蓉送到将军府当丫头。和咱爹说过两回,咱爹不同意,结果咱娘就私自买通了给将军府送丫鬟的人牙。给子蓉送了进去。”
果真是这事儿,裴子芙和裴子慧都不由一叹。
裴子桥继续道:“当时娘是把子蓉悄悄送出来的,待爹发现之后大发雷霆,他说娘那么独断专行,做什么事都不和他商量。这个家他不要了。都给娘了,然后他自己就走了。”
“再然后呢?”裴子芙越来越焦急,大冬天的脸上竟急出了一层薄汗。
“再然后祖父就知道了,祖父也发了脾气。然后就开始到处找。”裴子桥道:“我从早晨出来开始找,几乎把附近都找遍也没有找到咱爹,半夜里我在山上找,一点光亮都没,鞋陷进了雪地里找不出来,所以就这么光着脚跑到京城来了。”
“那家里那边怎么样了?”金柱也焦急地问。
裴子桥摇头,“不知道,我娘除了哭就是骂。祖母一直说家门不幸的话,倒是祖父这一回似乎真的是火了,直说这样的儿媳妇就该休了。”
虽然裴子桥表达的不太完整,但是大家也都听明白了。
肖氏不顾裴大的反对,执意要把裴子蓉送进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