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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贵妃见他说得诚恳,这才放下心来,放缓了语气,再次语重心长地劝道,“这门亲事的关键是桂良大人的势力,至于嫡庶之分,暂且别去计较了!”
一谈到婚姻之事,六阿哥脑海里浮现的便是九儿那清美的姿态,月光下皎皎的面容,篝火边醉意酣浓的酡红脸颊,更有鬼斧神工一般酣畅淋漓的经济手段。
罢了,罢了!除了九儿,其他女子反正娶谁都是一样,一咬牙,六阿哥应承道,“那就是桂良府上的庶出女儿吧!”
静贵妃这才松了一口气,温柔地拍着六阿哥的袖子,叮嘱道,“皇上这会儿该醒了,赶紧去请安吧!要是说起这事儿,可把你这根直通通的心肠藏好了!别再惹你皇阿玛生气,他……如今可是一点儿也经不起了。”说到此处,圆圈儿已是红了。
“额娘,我知道了!”一见静贵妃伤心,六阿哥马上心软了,赶紧好生抚慰一番,自去请安了。
第一卷九儿 第五十九章兄弟
慎德堂仪门外,正碰上四阿哥。
“给四哥请安!”六阿哥规规矩矩地拜了下去。
“起来吧!”四阿哥爽快地一挥手,面上开朗,心里却郁郁,不禁想起,就在不远的以前,两人见面还时常嬉闹着互揍拳头。
心念一动,上去一步便朝六阿哥臂上重重擂了一拳,笑道,“你这小子,最近忙些什么呢?也不来看看四哥?”
六阿哥有些猝不及防,轻呼一声痛,揉着膀子,却忍不住高兴了起来,咧嘴嘿嘿笑道,“四哥每日里都在宫里忙于国家大事,我想念四哥,也得找得着四哥才行啊!”
四阿哥嘴角含笑,瞥了一眼仪门内走动的太医宫人,伸手示意了一下,两人向着角门那边儿挪了几步,避开通道。
“几个月前我去了趟上海,你知道这件事吧?”四阿哥笑着问。
六阿哥一怔,心里涌起一阵苦涩,赶紧掩饰着,故作爽朗地回道,“知道,这可是大事情呢,怎么会不知道?四哥好手段,洋人的经济之道信手拈来,我还在研究银行与钱庄的差别呢,谁知接二连三又冒出许多股份制公司,还有募集股票之道,简直应接不暇呢!”
“哦?你倒是消息灵通,研究得透彻!”四阿哥有些吃惊,六阿哥居然了解得这么详细?一时虚眯着眼,沉吟起来。
六阿哥无所谓地笑道,“凡是有关与洋人一较高下之事,六弟统统感兴趣!”虽然是从九儿信中了解这许多事情,甚至抱着学习的心态研究其中的细节,心中却也坦然。
“前段时间……玉兰新办了一份《新生活》,是你在帮她出版刊印吗?”一遇到九儿的事情,四阿哥就忍不住小心眼儿起来。
六阿哥不敢当面嘲笑,不动声色、毕恭毕敬地一拱手,回道,“自从《洋务周报》由魏先生主编,一应出版刊印的事情也都有专人在魏先生手下当差,这《新生活》的相关事宜都是同一拨儿人在做,我并没有打理。”
“唔……”四阿哥心下释然,又有些心虚,找着话夸赞道,“你这报纸的差事做得不错,看似介绍些不相干的西人事务,实则对于国人了解洋务大有进益,尤其是魏先生主编,真正将师夷长技以制夷的理想发挥在实处!于民情舆论亦不无裨益!”
“六弟不敢邀功,都是魏先生之功!”六阿哥赶紧谦虚道。
“林元抚大人可安置好了?”四阿哥对六阿哥做的这件事情特别满意。他才在御前与穆彰阿争论此事,受制于人,不得不作罢,六阿哥却转身就以《洋务周报》的名义悄悄办好了。兄弟默契如斯,四阿哥心中着实宽慰。
“是!挨着林大人长子林汝舟的宅子安置的,最近一段时间调养得当,林大人身子竟是有大好的迹象!”这件事情也是六阿哥心之所想,是以一听闻宫中争吵,立即悄没声息地做了。想来颇合四阿哥心意,自己也觉得意。
心中感慨万千,六阿哥忍不住说道,“四哥,有句话堵在六弟心头许久,今儿想一吐为快。”不待四阿哥反应,继续说道,“九儿是个奇女子,六弟确实仰慕!”
见四阿哥脸色一凛,六阿哥继续苦笑着说道,“但是,六弟深知,九儿深通经济之道,若能留在四哥身边,为四哥出谋划策,更能人尽其才,尤其当此内忧外患之际,六弟不敢有僭越之心!”说罢,一揖到地,复起,竟有悲壮之色。
四阿哥不禁动容,心有戚戚焉,不好意思地说道,“六弟,你也知道,四哥有事儿不善倾吐,对于玉兰,我确实珍惜!虽然顾及玉兰的名声,对外面瞒得紧,但是你一定也猜出来了,此次上海之行,如此大的手笔,皆是九儿所为。仅仅三家公司发行股票募集之资金,已经超过大清国库半年的岁入,实在是令人嗔目结舌!”
兄弟两一个称九儿,一个称玉兰,各自在心底坚持着,仿佛在谈论两个人。
六阿哥听到此处,嘻嘻一笑,“怪不得四哥近来手头宽裕,不必动用户部国库资金,就已经在筹备兵器工厂了!”
四阿哥也笑了,打趣道,“你当我不知道你那《洋务周报》是哪来的银子办起来的吗?”两人均是仰天大笑。
一时兄弟之情激荡心胸,两人会心一笑,许多的恩怨似乎烟消云散,兄弟俩都有些不好意思,情不自禁地同时捏起拳头,互相当胸便是一拳,一起裂开嘴笑起来。
“回禀两位阿哥,皇上这会儿醒了。”一旁有小太监来报,兄弟俩笑容满面,互相拍拍肩膀,一起朝仪门内走去。
一跨进慎德堂的门槛儿,气氛瞬间沉重阴郁,仿佛两个世界。
“儿臣拜见皇阿玛!给皇阿玛请安!”两位阿哥同声叩拜。
“唔……好!”皇上搬移半靠在床榻上,眼睛半闭着,见兄弟而人一同进来,都是英武挺拔的模样,器宇轩昂的风度,忍不住睁开眼多打量了片刻。虽然精神不济,也能察觉到兄弟间一股祥和之气,不禁老怀安慰,摆摆手让两人起身,慢慢地咧开嘴角笑了。
“皇阿玛今日身上可大好了?这么高兴?”六阿哥一见,凑着趣儿笑道。
“是啊,今儿精神好些!”见到兄弟俩,皇上确实精神振奋许多,笑着说道,“皇阿玛为你寻了一门亲事,兵部尚书桂华之女,你可满意啊?”说着,眼睛却去瞟了一眼四阿哥。
六阿哥只假作不知,微微一愣,旋即喜出望外的样子,重新跪地谢恩,仆地大呼,“儿臣多谢皇阿玛!只要是皇阿玛挑中的,自然是好的!只是皇阿玛尚在病中,仍然心中挂念儿臣,儿臣感激不尽!”
哈哈哈哈……皇上开怀大笑,“好你个老六!什么时候你的嘴也这么会说话了!”
六阿哥一脸赧色,“儿臣一时高兴,让皇阿玛笑话了!”
四阿哥也一脸喜色,由衷地恭喜道,“恭喜六弟!喜得佳妇!”
慎德堂内一时难得的其乐融融,连旁边伺候的芳嫔也不由得脸上放松了下来,却瞧见皇上朝自己摆手,赶紧整肃了面容,示意一圈,领着宫女太监们都退下去了,只留下两位阿哥。
皇上笑得急了,微微有些喘,匀了一口气,这才说道,“见你们兄弟俩能够和睦相处,朕心甚慰!”
两兄弟相视而笑莫逆于心,皇上都看在眼里,却忽然想起了时下局势,叹口气道,“朕百年之后,本想将朝局托付于穆彰阿大人,如今看来,你们虽然年幼,却已初通经济治世之道,咳咳咳……比朕强!好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有子便当若此!此乃大清之幸!”
“儿臣不敢!”皇上夸赞之语前所未有的隆重,两兄弟赶紧谦辞。
“穆彰阿一派的官员弹劾老六的折子我虽留中了,但是其余的事情留待你们自己做了,毕竟穆彰阿在朝中门生遍布,朕时日不多,心有余却力有不逮。”皇上说到此处,语气已是悲凉。
“皇阿玛千秋万岁!”两兄弟赶紧齐声劝慰道。
哼哼……皇上忍不住哂笑,突然转了话头,“那个九公子可堪大用啊?”
两兄弟猝不及防,一起惊愕地看向皇上。
皇上轻蔑地一撇嘴角,不屑地说道,“在上海搞出那么大动静,真当皇阿玛病糊涂了吗?”
“不敢!实在是上海的差事刚刚办起来不过大半年,还想看看效果确实了,再跟皇阿玛细细禀报!”四阿哥挑头站出来作答。
“哦?你只说说现在经办得如何吧?”皇上摆摆手。
“儿臣遵命!”四阿哥一揖手,当下理清思路,便将上海之行,组建大清国民银行如何收服三地豪强,不仅平白募得资金,连着三地流民吏治顺带清理之事;另广厦房地产股份公司一并说了。与洋人合股引进先进技术办工厂之事,忖度着皇上的接受程度,却特意略去不提。
“哦?竟然募集如此之多的资金?这个九公子却是擅长经济之道的高手!”听完四阿哥陈述,这下轮到皇上惊愕了。
末了,突然又加了一句,“此子行事倒与那位总理黎民慈善社的道台家的小姐,有异曲同工之秒!”叹口气道,“江山代有能人出,世道真的变了!”
两兄弟对视一眼,惊骇于皇帝的直觉精准!
皇上却有些自嘲,思路如此天马行空,甚至东拉西扯,真是老糊涂了。沉吟道,“既然提起这位道台家的小姐了,朕查过,她的阿玛叶赫那拉-惠征,属任归绥道,一向勤勉谨慎,考绩连年优等,果然有其父便有其女!”
话说到这里,两兄弟都猜到皇上下面要说什么了,同时紧张地看向皇上,屋内霎时安静得连绣花针落地也能听见。
果然,皇上一脸慈祥地说道,“如此能干,必能将内宅治理得妥妥帖帖,朕就把这位道台府的姑娘指给你做个侧福晋吧!”脸却是转向了四阿哥。
登时,四阿哥满面红光,大喜过望,立即仆地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