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娟子在旁边急得大叫,“福晋,当心脸上划花了落下疤痕,回头宫里要人可不好交代!”
惠征福晋虽在气头上,却也晓得厉害,不敢再用指甲,抡起手掌又啪啪狠扇了几个耳光,这才住了手,呼哧喘着气,恶狠狠地盯着九儿,犹自觉得不解气。
九儿脸上又红又肿,只怕身上早不成样子了,被掐的地方肯定到处淤青。九儿碰也不去碰,也不哭也不闹,泥塑的人儿一般半坐在地上,只等着惠征福晋发泄完。
惠征福晋越来越见不得九儿这种样子,简直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倒好像九儿变成了恩主似的。
“我问你,兰儿跟六阿哥怎么回认识?兰儿怎么会偏偏胡嘞嘞什么喜欢六阿哥?”惠征福晋恶狠狠地问道。
九儿想了一想,实话实说道,“不过是小姐听了她那些好姐妹们的传言,说六阿哥跟那些西洋鬼子唇枪舌剑颇能周旋,再加上好像偶尔有几次在别人家的园子里远远地瞧上过几眼,心里有了印象了,这才觉着喜欢上了吧。”
“哦?就是这么简单吗?”惠征福晋将信将疑。
“我就知道这些!”九儿漠然地应答着,突然脑海里映出那个人一双黑得发亮的眼睛,那自信的声音在说,“我都安排妥当了,等着我的消息吧。”不由得想痴了过去,脸上火辣辣的疼都不觉得了。
第一卷九儿 第二十三章静贵妃
连着下了几天的大雪,天终于放晴了,稍微觉得暖了些,冰雪就开始融化了,滴水檐上一直不停地淌着长溜儿的水滴,砸在青石地板上的声音响得刺耳,人只觉着更冷了。
翊坤宫里温暖如春,地龙烧着,熏笼里点着檀香,静贵妃犹自抱着手炉,暖塌前还另外烧着一盆炭火。
大概真的是年纪大了,总是想起以前的日子。在这紫禁城里几乎生活了一辈子了,静贵妃自嘲地想着,还真没有什么打心眼儿里高兴的事儿值得反复回味,除了刚进宫圣眷正隆的时候,还有生下六阿哥奕?的那段日子。其它的日子便只剩下勾心斗角,整日里算计着如何争宠,如何为六阿哥打算。
费尽心思,自己这辈子算是享尽荣宠了,可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却该如何自保呢?真的能指望四阿哥登顶大宝之后,看在自己这个养母的份上,看在自小与六阿哥兄弟情谊深厚的份儿上,让六阿哥平安一世吗?
历朝历代,有资格争夺皇储之位的阿哥有几个是平安终老的呢?
静贵妃不由得蹙紧了眉头,额头上几纵川字纹登时显露了出来,这在静贵妃是少有的事。
能够在宫里常青树一般稳稳享受着圣眷亲厚,所需之能力,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的!既要有颗玲珑剔透的玻璃水晶心,又要真真儿能够想得出使得上的霹雳手腕儿,更得有冠绝六宫、真正经得起考验的美丽容颜。
静贵妃下意识地伸手去轻轻抚平了额头,歪着身子去瞅了一眼镜子,一错神儿,先去端详起镜中的容颜:静贵妃是当年皇上登基时就进宫的老人儿了,在这样的年纪,白皙的皮肤仍旧光滑细嫩,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只眼角浅浅的一抹细纹,不仔细瞧几乎看不见。但是,即便是这几丝细纹,已经惹得静贵妃突然觉得沮丧起来。
人老了,年轻时许多的手段使不上了!只能够靠着安分守己、苟延残喘,期冀着上位者一时兴起的念旧情分而已!
静贵妃突然开始后悔,没能为六阿哥早作打算,以往太自以为是了!独占皇上的荣宠如此之久,真的以为自己会花开百日红!可是,即使百日也是终有尽头的,迟暮之年再来后悔,真真悔之晚矣!
“唉!”镜中的面容突现苍老之态,静贵妃一阵厌恶,忙把脸扭开。
“娘娘,六阿哥给您请安来了!”贴身嬷嬷走进来轻声通报道。
“哦!”静贵妃连忙打起精神,站起身去迎。
六阿哥今儿看着兴致特别好,走起路来都带着一阵儿风。
“额娘,儿子给您请安来了!”六阿哥笑意盈盈地给静贵妃行了个礼。
“欣儿,可曾去给你皇阿玛请过安了?”静贵妃怜爱地看着儿子,知道儿子为什么这么高兴,心中越发不忍,强撑着笑容与儿子寒暄,盘算着该如何跟儿子开口。
“方才已经去见过皇阿玛了!月柔贵人在,只说了两句话便出来了。”六阿哥提起月柔贵人有些别扭。
这位月柔贵人便是替了九儿进宫的,静贵妃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人给换了。看到老态毕露的皇阿玛身边,嫩水葱儿似的月柔贵人小心翼翼地在边上伺候,六阿哥身上一阵寒栗,要不是及时得到消息,恳求额娘使了些手段,现在皇阿玛身边伺候着的就会是九儿了!
这位新进宫的月柔贵人相貌柔美、性情娴静,出身汉军旗,阿玛是个知县而已。她不仅是静贵妃亲自挑选的,而且在诸多事情上仔细提点过,颇得皇上眷顾,皇上近来精神都好了许多。
虽是自己挑选的人,静贵妃仍不免心中刺疼,不侍寝的日子已经长得记不清了,年老的妃嫔都要心甘情愿地让位给年轻的女子,不可耽误了皇嗣的繁衍。宫中,有太多的规矩对女人过分苛刻!
“九儿的事情多亏额娘了,”六阿哥脸上却晴转多云,欲言又止,“只是……。”
“怎么了?”静贵妃关切地问道,既然儿子先提起了这个姑娘,便借着话头把事情告诉儿子罢了,免得夜长梦多。
“九儿是她府里的养女,在府中度日不易,很受了些委屈,不知额娘可否想个办法抬举抬举,让那府里的福晋也不敢太为难她!”六阿哥有些不好意思,刚解决了一件事,马上又开口为了九儿的事情再求额娘。
“这好办!”静贵妃心中暗自叹着气,忖度片刻说道,“不是有个黎明社吗?据我知道,表面上是原来四阿哥府上桂华福晋领着衔儿,另三位福晋帮衬,私底下办事儿的实际就是这九儿姑娘,她大名儿是唤作玉兰吧?年纪轻轻,又是个女孩子家,却生就一副经济好手段,干脆就把她这身份亮明了吧!”
“这样十分的妥当,多谢额娘!”六阿哥立即喜笑颜开,想着九儿以后可以名正言顺地出府,不仅那惠征福晋要忌惮几分,而且还可以多些机会见上一面,真真是个好法子!
“欣儿……你切莫太高兴了,有个事情额娘得提前跟你打个招呼。”静贵妃不忍儿子再蒙在鼓里,一狠心便开口了。
“哦?何事?额娘怎么如此不安?”六阿哥一看静贵妃脸色,登时心中有些不祥的预感。
“那九儿确实免了进宫,再说皇上根本压根儿就不知有她这个人儿,这件事倒不算什么。”静贵妃看着儿子的脸色,上去牵了儿子的手在暖塌上坐下,却不再看儿子的脸,只瞪着眼前火盆里烧成白霜的火炭,细声说道,“那日借着四阿哥福晋的丧礼,惠征福晋带了她们家排行第二的芝兰去让东平侯府的福晋相看,其实就是个借口,真正要相看的是四阿哥。那个玉兰也去了,本是为了进宫的事情让东平侯府的福晋相看来着。”
“这事儿我知道啊?”六阿哥一头雾水。在最后一刻挽回了九儿,六阿哥到现在还庆幸不已。
“四阿哥没看上芝兰,他……看上九儿了。”静贵妃才说到这里,那边六阿哥已经腾地涨红了脸,嗖的一声站了起来。
“额娘说什么?”六阿哥急得声音都打颤了。
“你先听我说完,”静贵妃急忙安抚着,去拉儿子再坐,六阿哥却无论如何静不下来了。
“那东平侯府的福晋是个伶俐人儿,先前已经得了我的旨意,知道是你要那九儿才换上的月柔贵人,是以一听四阿哥如此之说,便一时情急,告诉四阿哥,你皇阿玛已经有了旨意,九儿是要进宫的,四阿哥这才作罢。”
“吓煞儿子了,额娘您这话说的也太折腾儿子了。”六阿哥一阵长吁,惊魂甫定。
“傻欣儿,你难道还看不出来,这又有何不同,不过是早些儿晚些儿的事情吗?”静贵妃一见六阿哥居然没想明白其中曲折,不禁做急。
六阿哥一愣,这才定下神来细想,不需片刻,面色便沉了下来。
只要四阿哥知道皇阿玛并没有要九儿进宫之意,他仍然会请旨请皇阿玛将九儿指给她,甚至……一旦四阿哥登顶大宝,根本无需请旨,只要自己下一道旨意便可。
“额娘,儿子还有机会!只要先一步去向皇阿玛请旨,请皇阿玛将九儿指给儿子,等旨意一下,四阿哥再想有什么举动都来不及了。”六阿哥急得额上青筋微微暴起。
“那岂不是要将东平侯府推出去,日后……你皇阿玛百年之后,这东平侯府岂还有活路?”静贵妃见儿子一门心思地往那险路上思想,真的急了。
“只要日后找个理由,说皇阿玛又不想要九儿了,不就可以将此事揭过去了吗?”六阿哥此时已经拿出朝堂议政的本事了,思路快捷如风。
“你…。你…。。“静贵妃气结,事关儿子安危,脑中登时思路清明,想清楚了厉害,盯着儿子的眼睛劝道,“再说了,你若真抢了四阿哥心爱之人,等以后四阿哥登临大宝,你只怕就要大祸临头,本来就处境艰难,你……。你要有什么事儿,叫为娘的可怎么活下去啊!”静贵妃说道痛处,不由得老泪滂沱。
一见额娘如此伤心难过,六阿哥的怒气马上消散了,赶紧上前扶着静贵妃好生安慰,退了一步说道,“额娘放心,儿子岂是那莽撞之人,只是事关九儿,儿子不会轻易放弃,必当步步为营小心行事。”
“你啊……。”静贵妃见儿子居然还是不肯放弃,悲叹一声,“不就是个女人吗?你今儿觉着金贵,明儿还说不准就抛到九霄云外了,你一个堂堂阿哥想要什么女人得不到,犯得着为了这么个女人犯险吗?”
“额娘!”六阿哥一听静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