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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们一家三口心满意足地回到家楼下时,见到有个高瘦的身影站在花坛边。璟溪见到时,心不免跳得有些快。
许是听到了身后的动静,那人也转过身来,见到来人,吐出简单的两个字却饱含思念:“丫头。”
小区内常年不稳定的路灯在这一刻忽然亮起,姚璟溪终于看清了来人:“秦子砚?”可是眼中却难掩失望。
姚爸姚妈似乎看出了什么端倪,一时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
倒是秦子砚落落大方地上前和姚家父母打招呼:“应该是伯父伯母吧,你们好,我叫秦子砚,是璟溪的同事。”
姚爸姚妈点头问好,特别是姚妈妈,在握手的时候愣是把人从头到尾扫描了一遍。
璟溪上前介绍道:“爸妈,这是我上司。你们先上去吧,我俩谈点公事。”
姚爸还是明白人,坚决地把姚妈妈拉了上去,姚妈甚是不满,到了家里还躲在房间的窗帘后面,从上往下探听情况,这时候恨不得手里有个望远镜。
璟溪看着眼前的人,神色之中难掩疲劳之色:“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知道我家在这儿?”
“刚到没多久。你忘了,你的公司简历里有写家庭地址,你的一切我都记在心里。丫头,生日快乐!恭喜你又大了一岁。”
“你坐十多个小时的飞机过来只是为了亲口和我说一声生日快乐?”璟溪惊呆了,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不仅仅是这个。丫头,你是不是从来没有把我的话当真?”
璟溪露出疑惑的目光。
“我记得我说过我来追你的吧?”
某人开始目光游离,不甚自在。
但是秦子砚却把着她的脸,迫使她正对自己的目光。
姚璟溪能感受到秦子砚咄咄逼人又很灼热的目光:“秦子砚,你怎么了?”心不自觉地乱跳。
“你就非要连名带姓的叫我吗?让你省略一个字真就这么为难你?”今晚的秦子砚似乎有点不寻常。
璟溪弱弱地喊出了两个字:“子…砚…”
秦子砚一把将璟溪抱入怀里:“丫头,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你知道当我在电话里听到你去相亲时我的心有多难受吗?为什么我说追你,你从来不放在心上?我秦子砚第一次觉得自己的人生充满挫败感。我怕我一个月后回来你就会是别人的了,我等不起也输不起。所以我一挂电话就赶来了,可惜还是错过了你的生日Party。丫头,我不介意你心里有他,因为他出现的比我早。可是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怎么也该轮到我了吧,你怎么能跳过我去和别人相亲呢?丫头,真的,你考虑一下我,好不好?”
璟溪愣愣地听完这一长段话,心里澎湃似的不能平静。
Move on。她每年的心愿,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迈出一步?
“回答我,丫头。你要是说讨厌我,那我立马消失;但是如果你不讨厌我,能不能试着接受我?”他紧紧地抱着怀中人不肯放开,怕自己稍微一松手就会失去整个世界。
璟溪困难地自我挣扎地慢慢提起双手,回抱住这个一身疲惫、略带沧桑的男子,她能明显地感受到秦子砚的身体微微一震:“子砚,我答应你试一试,只是…我不保证我真的能出来……”
秦子砚兴奋地抱起她转圈,然后将她安稳放下,从身后拿出一个袋子,取出一条围巾,挂在了璟溪的脖子上:“我知道我之前送你的围巾你一直没带过,我也能猜到那条旧围巾代表的是怎样的记忆。只是,从今以后,你的温暖由我负责,所以答应我,别摘下来好不好?”
璟溪点点头。这围巾很暖和,她觉得有一股热气正从脖子上扩散到全身。温暖,总是好的。
突然,一团团盛大的烟花像一柄柄巨大的伞花在夜空开放,似一簇簇耀眼的灯盏在夜空中亮着,又仿佛一丛丛花朵盛开并飘散着金色的粉沫。焰火在夜空中一串一串地盛开,最后像无数拖着长长尾巴的流星,依依不舍地从夜空滑过。虽然绽放后枯萎,然而一瞬间的光华已足矣,宁愿燃烧为灰烬,不愿腐朽于泥土。也许,烟花就是从天堂流泻下来的瀑布,它能将我们的心推向美好的幻境。于是,虽然我们的眼睛无法真实地看到仙境,但我们的内心却感受到了它璀璨而又迷离。
秦子砚再次把璟溪抱入怀里,他怕此时的幸福犹如这空中的烟火,绽放得够灿烂,却也消失地够快够彻底。这个比烟花寂寞的女子,他必定用爱和生命来呵护。
“丫头,你没有骗我吧?”从小尖子生的秦子砚,这时候却犯起傻来。
璟溪摇摇头,继而毫不留情地掐了他一下:“痛吗?”
“痛!”
“那就不是做梦了。”
“嗯。”
这样的夜很迷人,这样的人很迷心,这样的怀抱很**。
也许,她真的该走出来了。江念时就像是这寂静的夜,深沉而难以捉摸;而秦子砚就是冬日的暖阳,不管黑夜如何孤寂难熬,终会迎来白天,而阳光也终将洒满大地。比起寂寞的黑,温暖的阳光更让人留恋。
As long as you are still alive;you will definitely encounter the sunshine in life。
第27章 Chapter 26
虽则身边一片灯火
你种种经过不太清楚
却望见这世界变了太多
“对了;你这么突然从美国跑回来;没有关系吗?”
秦子砚假装出一副十分严肃的样子:“怎么会没关系;回去肯定要记大过了。”
璟溪大惊:“啊?那你赶紧回去吧!”
“这都几点了;早就没有飞美国的航班了。”
“那怎么办啊?会影响你的政治前途的。”
秦子砚憋不住,扑哧一笑:“还政治前途呢,你是不是真把我当官啦?骗你的啦;你以为偌大的学术团访问就我一个人翻译啊;那不得累死我。放心,我就请假了几天,没什么大影响的。”
“哦,”璟溪习惯性地用鞋子摩挲着地面;“那你什么时候回去啊?”
“我买了明天下午的车票;先回家看看。”
姚妈妈在楼上偷窥,看到这两人抱在一起,激动地喊姚爸爸过来看,好像多年的包袱终于能被甩出去了一样。
姚爸爸往下瞅了一眼,这两人还在那磨叽,就对姚妈妈说:“要不让孩子们上来说吧 ,这么站着怪冷的。”
姚妈妈忙不迭地说:“我就是这么想的。”立马趴到窗口对着楼下大喊:“溪溪,你们上来聊吧!”姚爸原本是打算打电话给女儿说的,却没来得及阻止姚妈妈,所以只好立马躲在窗帘后头,这可不是他的主意。
姚家住在六楼,最高层。姚妈妈这一喊,楼下五层原本暗着的灯光一盏盏又亮了起来。璟溪没料到妈妈会来这么一出,心里完全没有准备。看着亮起的窗户逐渐多起来,她低下头,拉起秦子砚快步地走进了电梯。秦子砚低头看着被她拽着的手,露出了浅浅的微笑。
璟溪一进门就埋怨道:“妈,你是恨不得街头巷尾都知道是吧,喊这么大声。”
姚妈妈一副无辜的表情:“不是我的主意,是你爸说的。”
璟溪转向姚爸爸。
正在假装认真读报纸想要退出硝烟圈的姚爸爸只好自辩:“我只是说让他们上来,下面怪冷的。可没让你这么当街喊。”
姚妈妈本来还想狡辩,但是看到秦子砚,勉强的咽下了这口气。
秦子砚很善于察言观色,他立马上前自我介绍了一番。
姚妈妈很热情地招呼着秦子砚落座,又再次重新打量了一下他。衣服穿得挺干净的,不像那些小混混花里胡哨。五官也还算清秀,戴着副眼镜,看上去有点书生气。就是皮肤好像黑了点,不过也是,太白嫩的就是小白脸了。姚妈妈在心里点点头,总体说来,外貌这一关,算是过了。
然后她开始更深层次地交流了,谁让女儿总说她是外貌协会呢,咱也有注重内在的时候。
“那个,小秦是吧,你和我们溪溪是同事?”
“嗯,是的。我也是做翻译这行的。”秦子砚恭敬地答道。
姚璟溪在一边插嘴道:“他是我上司。”她的本意是提醒老妈对方是上司,纯粹的上下级关系,千万别多做他想。
可是在姚妈妈听来,就是另一层意思了。上司好,多少算个领导,有前途,心里的满意度又增加了一分。
“那收入还可以吧?”这也问的太直白了吧。
璟溪有种想哭的感觉,她拿起报纸挡住脸,千万别说我认识你。
秦子砚对于这个问题有点为难:“呃,应该还算可以吧。”政府工作人员的收入是不能随便外透的,这是规定。
姚妈妈也未作评论,继续考察:“那你家里有没有什么兄弟姐妹?”
“没有,我是家里的独生子。”
姚妈妈点点头,独生子女好,以后不会有什么难处理的妯娌关系、姑嫂关系。
“那令尊令堂是做什么的?”
璟溪实在听不下去了,这挖的也太深了吧,触角都伸到人爸妈身上去了,更难得的是她居然还记得用敬语。
但是更奇葩的是秦子砚,他也很恭敬地回答:“我家就是普通家庭,家父家母都是中学老师,父亲教英语,母亲教语文。”
姚璟溪不由得看了他一眼,怪不得英语那么好,汉语底子也那么深厚,原来是有家族渊源的。
姚妈妈也听的频频点头,书香门第,家教到位,举止有礼,言语大方。不错,真不错。
“还有一事啊,就是我们溪溪吧一个女孩子,我也不想她离家太远,所以我是计划着让她能回到B市工作的。所以,如果让你跟着溪溪来B市,不知道有没有困难?”
“妈!谁跟你说我要回来工作了?我现在做得好好的。”某人终于受不了了。
“你懂什么,女孩子家还是要叶落归根的。”
某人在心里呐喊:叶落归根好像是形容老年人的好不好!
姚妈妈一副期待的眼神盯着秦子砚,他有点扛不住了:“阿姨,这个问题,呃,我要考虑考虑,可能有点难度。但是如果有必要,我会争取一下的。”作为政府的首席翻译,日常工作中难免会接触一些政府规划、商业秘密等机要文件,所以贸然辞职不是件容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