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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嘟嘟……
桌上电话内线响起,田光祖随手拿起话筒,“喂?”
“老板,有一位廖美玲廖小姐找您。”总机小姐道。
“什么廖美玲?没听过啦!”田光祖眉头一皱。
田光祖这几年愈来愈懂得什么叫“树大招风”,自从他生意愈做愈大之后,什么八百年前的亲戚、朋友、同学,就都一个一个冒出来了。
彼娘亲的咧!以前他穷的时候,怎么不见他们这么殷勤?
“是的,对不起、对不起。”总机小姐吓得赶紧道歉。
“以后问清楚。”田光祖说完,也不等总机小姐回话,就将电话挂了。
挂掉电话后,田光祖也觉得很奇怪,平时这种攀亲带故的人,受过训练的总机小姐都会回绝掉才对。不过因为心情太好,所以他也没有多想。
嘟嘟嘟嘟……
田光祖挂掉电话后又过了半个钟头,内线电话再次响起。
“喂?”
“老板,那位廖小姐说……说她是您孩子的母亲。”总机小姐小心翼翼地道。
“我儿子的妈?”田光祖一愣,努力开始回想儿子的妈到底叫啥名字。
这真的不能怪他太无情,毕竟都已经超过十年了!
当年他与世瑄的妈才认识不到三天就开始交往,交往不到三个月,就发现她怀了世瑄。在那之后,他就一直在工作、养家之中忙得团团转,对她的记忆实在是非常有限。
虽然印象里至少跟七、八个女人交往过,但如果现在有人叫他把他交往过的女人名字讲出来,他顶多也只能记住交往期间比较长的三、四个吧!田光祖心想。
田世瑄的妈妈到底叫什么名字,田光祖怎么也想不起来,不过他记得当年他好像是叫她“阿玲”,所以应该是有个“玲”字没错……
“廖小姐说,您第一次抱儿子的时候,手抖个不停,还有……儿子左边的腰上有一块粉红色的胎记。”总机小姐补充道。
那应该就没有错了!
田光祖虽然对她没有印象,可是儿子的一切却都记得再清楚不过,现在闭上眼睛,田光祖都还能记得第一次见到儿子时的感动。
“她现在人在哪?”田光祖问。
“在一楼柜台这里。”总机小姐道。
“让她上来。”田光祖道。
“是。”总机小姐应声道。
田光祖不知道她要来做什么,但他一点也不敢大意,毕竟自从他发达以来,想攀亲带故的人太多了!
有些人见他难下手,就想对田世瑄下手,让田光祖不胜其扰。
也许其他人,他可以不理会,可是她却是他不能不理会的人,因为她是田世瑄的亲生母亲,他希望不论如何,都不要去伤害到田世瑄。
田光祖已经做好了廖美玲可能会要求与他复合,或是向他狮子大开口的心理准备,但当他见到廖美玲时,还是忍不住呆了一下。
廖美玲见到田光祖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变好多!”
“你变得才多吧!”田光祖忍不住道。
田光祖讲这句话,并不是因为他还记得对方的长相,而是因为廖美玲整个人的“型”。
廖美玲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妇女,在菜市场与办公室闭着眼睛随便一抓都是一大把那种,规规矩矩的良家妇女,可是田光祖知道自己以前最讨厌这种乖乖女,他记得自己只跟爱玩、爱打扮的女人交往过。
廖美玲会呆住的原因也跟田光祖差不多。
这个人是谁啊?
廖美玲明明记得自己当年是跟个“金毛飙仔”交往,可眼前这个西装笔挺的男人身上,哪还有半点当年年轻时的气盛与躁动?
田光祖与廖美玲看着对方,突然,两人都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边坐吧!”田光祖领着她到一旁的沙发坐下,并给两人都倒了茶。
两人客套地寒暄了几句,发觉彼此都不再是当年记忆中的模样,只能感叹岁月不饶人。
田光祖经过这些年的历练,人是成长了不少,可人家说“三岁定终生”,直率的个性却是改不了的。
寒暄了几句后,田光祖便直接问她,“你也知道我的个性,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就说吧!”
“我想见世瑄。”廖美玲的确知道田光祖的个性,直接开口就道。
田光祖有些为难似的想了想,“我给你一千万吧!不够的话,两千万也可以。”
“我不要钱,我想见我儿子。”廖美玲在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会被认为是来要钱的心理准备,她也不生气,只是很坚定地道。
“他现在很好,我不想他受伤,你知道吗?”田光祖语重心长地道。
“你不用告诉他,我是他妈妈,只要让我看看他就好。”廖美玲急着道:“我不会跟他说,我是他妈妈,我只想见见他。”
“你为什么会想要见他?”田光祖道:“你们明明已经十年没见了不是吗?你这时候才说想儿子,我……”
田光祖摇头,不再说话。
廖美玲也知道她这时候跑来说这些话,他肯定会怀疑,所以也没生气,只是幽幽地道:“我上个月离婚了。”
田光祖不懂她为何要说这个,但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听她究竟想要说什么。
“那年我跟你分手之后,还是过着很糟糕的生活。我又跟几个男人交往,然后又因为没做避孕措施而怀孕。那些男人一听到我怀孕了,不是叫我去拿掉,就是跑得不见人影,没有一个跟你一样,会叫我把孩子生下来。我因为没有办法自己照顾孩子,所以就把孩子拿掉了。”
“后来又发生一些事,让我觉得那样的日子过得很烦,我就决定抛下一切,远离那样的生活,到一间工厂去当女工。当女工,钱赚得很少,可是作息很正常,我渐渐把以前的坏习惯都改掉,还认识了一个对我很好的男人,就跟他结婚了。去年我怀了孕,但是小孩流掉了,医生说是因为我以前拿掉过太多次小孩,本来就会比较容易流产,再加上我不敢让我老公知道,有轻微出血也不敢讲,才来不及抢救。”
“这件事爆发之后,我们就常常吵架,他不能谅解我的过去,他的家人知道我不孕之后,也不能接受我,所以上个月,我们签字离婚了。”
廖美玲自从开始讲之后,就不断掉泪,后来更是大哭了起来,“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我好后悔为什么自己那么不懂事,那一个一个都是我的孩子啊!我居然那么轻易地就把他们杀掉了,我居然这么不珍惜我的孩子们!”
田光祖拿了包抽取式卫生纸给廖美玲,待她情绪平静一点之后才开口,“所以你才会想到世瑄?”
“医生说,我这辈子要再生孩子,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廖美玲也不隐瞒,“我好想我的每个孩子,我好对不起他们。现在我唯一能有机会见他一面的孩子,就只剩下世瑄了,拜托你让我看看他吧!我只要看看他就好了。”
廖美玲的心情,田光祖不能说无法体会,他也曾经失去一个孩子,因为他的无知而害死过一个孩子,所以他可以理解那种后悔莫及的感受。
田光祖考虑了一下才道:“我可以让你见世瑄,但是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廖美玲急着问。
“我可以让你每个月见世瑄一次,再给你一笔钱,但是你必须签字放弃其他的一切权利,也不能告诉世瑄,你是他的生母。如果你答应,我会叫律师拟一份合约给你。”
廖美玲呆了一下。
律师?合约?那是啥?
田光祖不意外她的反应,如果十年前有人跟他谈律师、谈合约,他也是鸭子听雷,所以他又道:“你是世瑄的生母,我如果不让你见他,就太没天理,但是之前有不少人想利用世瑄,因此,我必须保护他,你懂吗?”
老实讲,廖美玲还真的听不懂,不过……“只要可以让我见儿子,我签。”
“嗯!”田光祖点点头,“你一个星期之后过来签约,签完之后,我会安排你们见面。”
“好。”她应允。
田光祖一面送廖美玲离开,一面问她,“我以前都没问过你,为什么你当时愿意把儿子生下来?”
田光祖不懂,当年他们几乎是身无分文,工作又不稳定,他也不知道会不会“走噍人”(跑掉),她为什么还愿意把孩子生下?
“我也不知道……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看到你叫我生下来的那个眼神,就觉得没有问题,你一定会对这个孩子负起责任。”廖美玲想了想,好笑地道。
其实当年的相信,她根本没有半点依据,居然就这样傻傻的信了,可是现在她却庆幸自己曾经傻过。
“有一句话,我一直没有跟你说过。”田光祖停下脚步,诚心地道:“不论如何,我都谢谢你当初愿意把儿子生下来,谢谢你替我生了一个好儿子。”
也许这十年来,廖美玲都没有尽过半点做母亲的责任,可是光是她愿意把田世瑄生下来这一点,田光祖就已经非常感谢她了。
而且他也知道,廖美玲在怀田世瑄的时候,一直努力在对抗她的烟瘾、酒瘾,再爱漂亮也不敢化妆、穿高跟鞋,光凭这些,他就愿意照料她的下半生。
人的一生中,也许会犯傻,也许会犯错,也许没有办法圆满,也许没有办法做到最好,因为人类本来就是一种软弱、不完美的生物,可是只要愿意在自己做得到的范围内多做一点,也许就会发觉这个人生也不完全是那么地糟。
如果当年他们可以成熟一点,或是可以晚些认识,或许他们会有不同的未来、不同的人生,可如今他们都知道彼此只能擦肩而过,即便他们之间,有一个拥有两人血缘的孩子,他们也仅仅只是对方的过客。
田光祖在送走廖美玲之后,又想了很多事,直到快下班时,才拿起话筒吩咐秘书,“帮我约负责遗嘱的陈律师,让他这两天有空时过来一趟。”
第五章
“老师……小猪老师!”田世瑄见蓝雅筑怎么喊都没有反应,伸手拉拉她的袖子。
“啥?世瑄,怎么了?”蓝雅筑微笑地问道。
“老师,你在想什么?为什么我叫你,你都听不到?”田世瑄嘟起嘴。
“小朋友学大人皱什么眉?”蓝雅筑戳戳他的眉心,避重就轻地道:“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