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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怀沙见她又是一阵牛饮,本想拿走她的酒,免得她喝醉了,今晚还得会柳营住宿,若是喝醉了她酒后吐真言倒不怕,只是担心她喝多了会不适,可是看她开心畅快,眉飞色舞的样子,他便觉得自己的心情也随之飞扬起来,仿佛之前的抑郁不悦都烟消云散了。
结果证明,甄榛不但酒量不行,酒品也不是甚好,一坛酒没喝完便软成了一滩泥,东倒西歪的,若不是燕怀沙扶着她,怕是早就滚到了地上。
燕怀沙皱着眉,看着怀中不安分的女子,细细的捉摸着如何将这烂醉如泥的小家伙神不知鬼不觉的送回柳营。
酒品如此差,难保这小东西不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让徐印那群家伙知道她是女身,泄露身份倒也罢了,她有时候虽是不拘小节,有时候却要面子得紧,如若让徐印他们看到她这幅醉醺醺的模样,再让她知晓自己出丑了,指不定马上就翻脸了。
他唤来自己的马,将甄榛拥在怀中,吩咐两大铁卫收拾一下,便径直先打马回营了。
为了避免碰上徐印等人,他一路飞奔,直到自己的居所才停下来。急促的马蹄声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当值的士兵见是自家怀王回来了,连忙迎上去,又见他怀中抱着一人,先是惊了一惊,待看清楚那怀中之人是谁,这才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
“王爷,让小的扶韩公子进去吧。”
士兵殷勤的上前,想接过他的手伺候甄榛,却没想到怀王抬手一拂,阻止了他的动作,“不必。”
话音未落,便在士兵瞠目结舌的目光中,一把将那连路都快走不了的甄榛横腰抱起,跨步走进自己的屋子,在甄榛嘀嘀咕咕的嘟囔声中,他果决而威严的声音沉沉传来——
“速去打些热水来。”
士兵面面相觑,“方才是王爷抱着韩公子吗?”
另一人摸着自己的脑袋,不大确定的道:“难道不是?王爷还能抱个女人不成?”
“那王爷怎么会抱着韩公子?”谁敢让他们王爷抱?王爷又何曾会这样伺候人?
“这个……因为韩公子喝醉了吧?得了得了,别瞎猜了,我估摸着这韩公子大约就是韩家的人,王爷敬重韩太傅,对韩家人如此亲力亲为也不足为奇。”
第一百二十章 断袖
想想也是,外人都说怀王如何残酷,也只有他们这些一起出生入死的人知道,怀王之狠厉只是对待敌人,对自己却极是重情,这也是他们愿意死心塌地跟着怀王的原因。
压下心头的疑惑,便急忙按吩咐打水去。
而此时,燕怀沙抱着甄榛入室,提手掌风一扫,昏暗的灯火立时大亮,照得室内通明一片。
怀里的女子嘀嘀咕咕不知在说什么,将整张脸埋在他的胸口,直到他躬身要将她放下来,还不满的哼哼了两声,这才松了手,却是撅着粉嫩的小嘴,一脸的埋怨。
一路怀抱软香温玉,又是他心仪的少女,心中早就烧起了一团火,再看着眼前一副海棠春睡,他忽然发觉自己的心跳快了许多,竟有些口干舌燥。
他不是未经人事的少年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却也不知怎的,身体的燥热仿佛蔓延到了耳根,竟也是一阵发热。连忙站起身,移开视线,大步走到敞开的窗前深吸了几口气。微凉的夜风习习吹来,浸染着些许露意,心中又念了几次清心经,这才压下心中的躁动。
不由一阵苦笑。
什么时候,自己竟也像个未经情事的毛头小子,变得这般不知所措了?
曾经以为一辈子便是这样了,四方征战,争储夺位,或是败了,或是胜了,结果对于自己而言,却是并没有太大的不同,可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竟然对一个人有了执念,这种执念仿佛炽火,将他的心灼烧得寝食难安,平生第一次体会到心心念念的感觉。
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人可以为另一个人如此牵肠挂肚,一日之内,让他尝遍了酸甜苦辣。
他缓缓叹了口气,感觉到血脉里跳动的渴望,那么深,不想放手,不愿放手。
醉如烂泥的某人哼哼唧唧的翻了个身,半个人便悬在了床边,险些滚下来。他连忙走回去,将不安分的甄榛按回去。
缓了口气,看着她紧蹙的眉头,不由有些好笑:这睡相简直跟顽童一般。
大齐的礼法比之前朝要开明,可男女之防也不算大开,像今晚这样的情景,如若是其他女子,跟男子这般亲密接触过,便该跟男子成亲了……
他有些漫无边际的想,随即嘴角扯开一抹苦笑:她这样的性子,也许酒醒后便全忘了,便是记得,恐怕也不会当一回事——想起白日里她跟徐印那群人厮混在一起,现在还忍不住有些恼火。
不过很快,他又平复下来,望着她酣睡的模样,心中溢出一丝愉悦——
就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她毫无顾忌的喝醉,也说明,她是相信他的,愿意将自己的安全交付给他。
这时,外面有人敲门,“王爷,小的打水来了。”
他看了熟睡的甄榛一眼,想也未想,便道:“放着吧,不必进来。”
站在外面的士兵愣了愣,似乎没听明白他的话,支支吾吾道:“小的……”来伺候韩公子啊。
一语未尽,他听到屋里有人走出来,下一刻,紧闭的门吱呀一声打开,黑衣黑发的燕怀沙便出现在门后,那士兵吓了一跳,差点将热水泼出来,“王,王爷……”
燕怀沙伸手接过东西,直接开口命令:“都下去吧,这里没你们什么事了。”
那士兵仿佛受了极大的惊吓,一脸见鬼的模样,燕怀沙也不欲解释,转身便关上了门。
许久,那士兵都没回过神来,以一种梦幻般的神情看着自己的同伴,“刚才那是咱们王爷吧……”
另一人面色有些古怪,神色复杂的看了眼紧闭的门窗,隐约听到里面传来一人含糊不清的嘟囔声和男子低沉而温柔的安慰声,过了一会儿,才艰难的点了点头。
却说柳营中,自甄榛离去之后,徐印一直等着她回来。军人表达好感的方式很直接,便是放开胸怀喝一场,他想起白日里只顾着跟甄榛谈机关术,仍是有些意犹未尽,便更想再邀甄榛畅谈一番。
听到怀王骑马归来,那韩小公子也一起回来了,他便兴冲冲的搬出自己藏了好几年的佳酿,抱在怀里,喜滋滋的准备找甄榛喝几杯。
才出了门没多远,一人便游魂似的撞过来,徐印一闪身,认出了燕怀沙身边的亲卫,登时破开口大骂:“这怎么回事?啊?魂掉哪去了?王爷不是回来了,怎么不在王爷身边伺候?”
他谨慎的查看了下怀中的酒坛子,见完好无损,松了口气,转脸却又骂起来:“你个小兔崽子!老子这酒藏了好几年的,差点就叫你撞坏了!否则拿你是问!”
骂完还觉得不解气,便是一脚踢过去:这小子怎的这么不持重,还呆在王爷身边好几年了,越来越不像话了!
他这一脚并不重,却没想到那士兵竟然退后了两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仿佛失了魂似的,竟不觉的疼痛。不等徐印惊疑出声,那士兵哭丧着一张脸,呆呆的望着徐印,结结巴巴道:“完完完完了……!!!”
见他如此,徐印更加不悦:“完什么完?什么事儿把你吓成这样?真没出息!王爷不在这吗?天大的事也有王爷顶着,你慌什么慌?!”
“就是王王王王……”
半天说不清楚一句话,徐印一脸的不耐烦,“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老子还要去找韩公子喝酒的!”
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字眼,那士兵一急,竟然将话说顺溜了,只听他呜呼一声,大叫道:“刚才我看到韩公子亲王爷了!”
“什么?!”徐印一愣,韩真亲王爷了?随即下意识的问:“那韩公子还活着吧?”王爷的威严可是半点也不用侵犯的,他听到这事的第一反应不是奇怪为何韩真一个男人会亲王爷,而是王爷会大发雷霆。
他之所以会这样想,其实是有渊源的。
说起来有男人喜欢王爷已经不是第一次的事了,怀王长得俊,这不是秘密,记得以前北魏有个将军在战场上看到年少俊秀的怀王,动心之下便说了几句污秽之语,结果王爷单骑单枪,在两军阵前将那北魏将军的首级取下,并断其四肢,形容之惨烈,吓得北魏君不战而逃,从此怀王也有了煞神的名头。
说到底,王爷其实很严肃,也很小气,而且非常的小气,寻常他们敢跟他顶撞,却从来不敢跟他开玩笑。那韩公子就算是有天大的理由亲王爷,恐怕也在劫难逃,现在他都可以想象自家王爷是个什么脸色。
他很惋惜,要说韩小公子委实招人喜欢,可是在韩公子和自家王爷之间,他自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燕怀沙,只是那韩小公子因为这么一件事就丢了小命,实在太冤枉了。
那士兵却是浑身抖了一下,好似想起了极其可怕的事:“不,不是啊!韩公子亲了王爷,王爷非但没有发怒,还很高兴的样子啊!”他哀嚎一声,声音犹若惊雷一炸:“我们的王爷,他断袖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背叛
“哗啦——”
徐印手中的酒坛子赫然落地,整个人仿佛被雷劈了,呆若木鸡的瞪着地上的人,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唯有那一句“王爷断袖了”在耳边不断回荡。
过了许久,他才找回自己的言语,却是语声艰难干涩:“你说……王爷没生气,还很高兴?”
那小兵听到这一句,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已经说不出一个字——
王爷一直没娶正妃,他们都以为是王爷眼界高看不上,连他们自己也觉得王爷如此英明神武的男子,寻常世俗女子配不上他,却原来,却原来是因为王爷喜欢男人!
简直是惊天噩耗!
徐印如丧考妣,颓然坐下,久久回不过神来……
夜已深沉,四下一片漆黑寂静,唯有虫鸣声声,更显春夜宁静。
“啊!”一声尖叫划破静谧,昏暗的室内,贾氏猛地坐起身,急剧的喘着气,身体蜷缩成一团,止不住瑟瑟发抖,眼神空洞而充满畏惧,仿佛见到了世上最可怕的事物。
一灯如豆,昏暗的火光映照着她苍白而枯瘦的脸颊,早已汗湿的长发散乱遮住半面,咬牙切齿的神情仿佛要毁天灭地,此刻的她看起来竟比鬼魅更可怖几分。
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