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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马有人领命而去,纯香脸上一喜,下意识便看向慕容嫣,没有想象中赞赏的眼神,而是一眼阴狠,纯香吓了一跳。
慕容嫣跟季沐歌以前的事也就只有小笼知道,这纯香自是不知道的,她哪里知道正因为她的多嘴,告发了季沐歌,所以惹了慕容嫣的恼怒。
“皇上,不气,会伤身。”慕容嫣轻声软语安慰道,佳人如此体贴,直到此时还担心着她的身体,皇帝稍稍缓了怒气之后,才轻声安慰,“朕不会让你白受这无妄之苦的,若属实,朕自也不会轻饶了老六家的。”
慕容嫣听后心下一喜,脸上却装出一副不忍的模样,“皇上不必,臣妾这不算受苦,只是不小心弄了个小伤而已。”
皇帝听后却是大怒,这剪刀都快刺穿腹部了,还说是小伤,这个都算小伤,那什么才叫做大伤?
“皇上,奴才有要事禀报。”
说话的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高公公。他一进来便附耳在皇帝身边嘟囔了几句,就见皇帝的脸色越来越阴沉,还没等高公公说完,他便一甩衣袖自床沿站起来,看了一眼慕容嫣,什么话也没说,便急匆匆的离开了。
高公公临走时也落了个眼神给慕容嫣,那眼神很复杂,竟让看透后宫众人的慕容嫣也没体会出个所以然来,心下却升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御书房,御桌上正静静躺着一封书信,皇帝拿起,拆了封口,一目十行很快看完,看完之后他“啪”的将信纸掷在地上,字迹清秀,一看便是出自女子之手。
最末署名是,容允冲之女容华硕。
“去将容华硕给朕找来,朕要当面问个清楚。”皇帝怒极,高公公也不敢怠慢,幸好容华硕送书信来那会,他猜到皇上要见这个人来求证事实,便让她候在了皇帝门口。
看到高公公的身影再度出现在宫门口时,容华硕的嘴角微微上扬。
高公公也不多话,一上来就让她跟着走,容华硕知道等会她要见的人是皇上,便也默默组织着呆会面见皇上时的言语,说辞,以防说错了话。
此事说来也巧,当日因为容青鸾那个小贱人一闹,让她无颜呆在帝都,便选了家寺庙出家,还累及爹爹娘亲陪她一同受罪,让她再恨容青鸾的同时也恨上了季沐歌。
她将季沐歌放在心尖尖上,他看不到便罢,又何必来贱踏,她恨他。
他们容府在帝都人脉甚广,牵扯颇多,娘放不下外公外婆,而爹爹也一时半会的放不下权势,最后她便选了离帝都最近的姻缘寺出家,做那带发修行的尼姑。
姻缘寺白日里发生的一幕她自是清楚的很,她恨容青鸾,更恨季沐歌,看到他们好她的心就会痛,只有看到他们痛苦,她才会笑的开心。
容青鸾落崖她亲眼见着,看到季沐歌的痛苦时,她只觉得那个惩罚还远远不够,她要季沐歌失去容青鸾的同时再度失去权势、地位,及皇上的宠爱。
所以,便有了告发信一说。
在她想这些的时候,已经到了御书房,高公公说了皇上就在里面,他人便候在了门口,等会里面说的事情非大不小,他这个做奴才的没有资格听。
容华硕压下了快跳出心口的心脏,暗自吸了口气,才抬手推开了与外界隔绝的房门,她不知道自己这一趟进去,会有怎样的结果?但不管结果如何,她也不会后悔今日所做的决定。
房门推开,窗户边正对着的明黄色身影也转了过来,容华硕立马收起惊慌之心,两膝着地,“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
青鸾刚沐浴完正准备躺床上歇着,静好的声音便传了来,还带着焦急,“小姐,宫里来人让你进宫一趟。”末了,静好又加了一句,“据说是皇上有请,跟慕容嫣一事有关。”
“现在?”青鸾看了看窗户外的天色,皱了皱眉问道。
“嗯,现在、立马,公公已经在门口候着了。”
轻应了一声,就算有再多的不愿,青鸾也得从床上爬下来,那可是皇帝的命令,她可不敢不从。
脚落地,便是一阵晕眩,让她险些站不住脚,她叹道,看来这穿了数个时辰的湿衣服,终于还是没有让她幸运的逃过发烧一命。
刚出门口便觉得一阵冷风迎面,让她不自觉哆嗦了几下,候着的公公脸色已经出现不耐烦,青鸾也不好意思再去拿披风,便忍着冷风尾随了公公进宫。
季沐歌急匆匆赶到御书房,候在门口的高公公朝他比了个手势,他看懂了,高公公的意思是,“皇上正在发怒,六王爷小心为上。”他朝高公公点了点头,以示多谢。
季沐歌一踏进门,便恭敬喊道,“父皇,儿臣来了。”没听见意料中让他起身的声音,他神情微微一怔,看来高公公说的是真的,父皇正在发怒。
他一抬头,父皇正襟坐在皇椅上,他的身后则立着一人,做尼姑装扮,季沐歌只觉得这尼姑的眉眼他熟悉,一时半会的却想不出来何时见过。
父皇发怒,他只能静候。
御书房一时安静的过份,皇帝虎目盈着怒气,一个是他的宠妃,一个是他的爱子,两个人他都极宠极疼,而这两个人却做出对不起他的事,这让他一朝天子如何能忍的下这口气?
这件事几日前便在宫中传了个透,六子及六媳的表现他看在眼里,看到六媳有喜,他便真的信了这只是谣传,相信只是有人恶意中伤嫣妃恶意中伤老六。
直到今日,他才知道,原来是他错信了他们,更甚者,他们还将他这一朝天子玩弄于股掌之中,这叫他情何以堪?
容华硕嘴角勾着浅浅的笑,看向季沐歌的眼光已没有当初的少女情怀,有的只是浓浓的恨意。
“你给我好好看,看清楚信上面的内容可有瞎说的?”皇帝将信纸一掷,刚好落到了季沐歌脸上,虽说纸张很薄,砸着也不疼,但他却心里掀起了滔天大浪,父皇在人前从没有这么失常过,而今天却……
究竟是什么让父皇发了这天大的怒?而这怒气似乎又是跟自己有关的。
他默不吭声将信纸拿在手上,目光看了信上内容一眼,便震惊的抬头看向那个做尼姑装扮的女子,先前她就觉得眼熟,原来是青鸾的无耻姐姐,容华硕。
容华硕一笑,“六王爷吉祥!”后面却有一句话没说出来,等会吉不吉祥就不一定喽。
再度低头看去,随着看的内容越来越多,他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原来父皇的怒气真的是跟他有关的。
信上内容很详细,都是他以前跟慕容嫣相处时的片段,哪里游玩过,哪里用过膳?有些他都没记意,而信上却写的清清楚楚。
署名是容允冲之女容华硕,季沐歌看向容华硕的眸光便复杂了几分,这些事情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见他看完了,皇帝问,“信上内容可有冤枉了你?”
信上内容确实属实,季沐歌无言以对,他只能答道,“信上所言属实。”
听到他亲口承认,皇帝也不在强压着那股怒气,他一拍案几,上好的颤木桌子在他的大力拍动下,竟然微微晃动了几下,案几上摆放着的砚台也蹦了两三蹦,其中里面的墨汁也滴了几滴到案几上。
“你好大的胆,你……”皇帝一时气极攻心,险些站不稳脚步,他身后的容华硕适时扶了他一把,口中也不忘劝道,“皇上何必生那么大的气,六王爷同嫣妃娘娘也只是以前旧识,两人相处过密了点,今日姻缘寺,也是六王爷担心嫣妃娘娘的伤,情急之下才将娘娘抱在怀里的。”
容华硕这不提还好,一提皇帝更是怒火三丈冒,他大声道,“来人,将六王爷拉下去重打一百大板。”
容华硕嘴角不自觉勾出个得意的笑容,季沐歌你也有今日,今日的一百大板还的便是当日你同容青鸾那个贱人赐给我的。
那时她心系季沐歌,每日里做的最多事情之一便是打听他的喜好,还有跟踪他的足迹,他与慕容嫣的一幕她自是一眼不落的看在其中,因为心里嫉妒,这一幕一幕便被她深深刻在脑海,这会倒也多亏了当初的疯狂,才会有如今季沐歌的悲剧。
季沐歌深深看了眼容华硕,然后便一声不响的出去领一百大板,他以为这件事情早在青鸾的机智中化解了,没想到今日却又被人掀了开。
看来掀开这事的人正是容华硕,她眼底的恨那么浓烈,他瞧的一清二楚。父皇做为天子,是不能容忍自己的爱妃曾同自己的儿子过从甚密,容华硕掀开此事,为的就是报复他。
皇上下令杖打一百大板,行刑的太监左右为难,一边是皇上一边是皇子,这两边都是不可得罪之人,这打的轻了皇上发现会怒,这打的重了吧,到哪日这六王爷恢复了原先风光,他们这小太监不也倒霉了吗?
等青鸾到御书房时见到的便是这副光景,季沐歌正扒在行刑用的长椅上,脸色一脸安定,见到是她时,眸内微微滑过说不清的思绪。
他这副架势,接下去应当是要受杖棍之刑了吧!她神色微讶,随后便是了然了,看来皇帝知道了姻缘寺的那一幕,如今要重罚他。
她眉色微微纠了起来,想起来御书房时碰到玉妃娘娘的那一幕,因为时间有限,玉妃娘娘也没同她说什么,只有一句,这一句却让青鸾不得不损坏自身众多脑细胞。
玉妃说:鸾儿,母妃知道你聪明,不管沐儿有多伤你的心,也请你看在母妃的份上,帮他渡过今天这个劫,母妃求你。
玉妃待她不错,青鸾看不得她伤心,想也没想就应承了下来。此事无关季沐歌,只于玉妃娘娘有关。
一路过来,脑子依旧没能理出个清楚的思绪,如今见到季沐歌就要受棍杖之刑,青鸾秀气的眉头就纠了起来,她加快步子走向御书房。
青鸾自他身边而过时,仅仅只看了一眼,她那清清淡淡的一眼却将季沐歌打落